等到灵力安稳些,她才站起身缓步走入王城,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寻羁罗,仅能靠臆测,猜想他或许会在慕容府。
思及此,她快速移动步伐,穿梭在众多路人之间,足如踏风般,直至慕容府前才顿了住身。
刘羽臻没有犹豫地伸手,欲敲击眼前大红门,惟手未触及门板,那门便已开了,跃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着奴仆衣的男子。
“咦?公子有何事?”男子手中环抱一个大木盒,看似正欲出门。
“我找重生公子。”
“重生公子?”男子轻皱眉头。“重生公子早已离开了。”
闻言,刘羽臻慌了心。她手指下意识地揪着衣袂,急道:“离开?去了哪里?”
“这我就不知了,不说了,我还得将紫檀木琴送去给大少爷呢!”语落,男子跨过门坎,掩上大门欲离。
“等等!你说的大少爷可是赵慕容旭峥?”
“是啊,不然还有哪个大少爷呢?”男子挑了挑眉,带些打量的眼神慎视着她。
原来他以旭峥的身分长住于此!
刘羽臻恍然,忙捉住男子衣袂,激动的问:“他在哪?”
“啊在白府。”男子指向城南。
白府?那正是过去他们结拜的地方!
刘羽臻松开手,忙旋身,举步往城南跃足而去,未花多时已看见熟悉的宅邸,清一色的红瓦白墙,她未自正门而入,直接纵身跃飞横过高墙。
甫落地,景色依旧,可奴仆数量明显增加,不少灯笼高挂,点缀了月夜,映得池水也染红,刘羽臻步履加速,原欲一间一间找寻。孰料尚未步至房前,已于离不相远的凉亭里见到一抹熟悉的背影,“赵旭峥”半倚红柱,静凝池水陷沉思。
刘羽臻于后方望着他,心底如针刺疼,胸口闷痛未歇,一股浓郁的痛心与悲哀袭上了心头,眼前的他是令自己魂牵梦萦,极为渴盼之人,然而他已不再是过去的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的错。
她步履顿滞片刻,敛下羽睫,吸足一口气后才抬眸迈开步伐向前,与他仅离三丈之距。
“赵旭峥”食指无意识地点了点身侧栏杆,他知道身后有人,但以为是方才拿琴的仆人,是以未回首,刘羽臻望着他,染哀的眸瞳浮上一抹坚定。
如今她已无办法,或许只能
刘羽臻手指一缩成拳,再摊掌,蓦自怀中掏出一把预藏的匕首,倏动身形,如电一掠,银光乍闪,“赵旭峥”惊觉身后不寻之风动时,已来不及了。
“羁罗收回疫病,救白驹逸。”刘羽臻胸他的背,匕首抵住他的颈,声沉重,心更难受。
“锦玥!”“赵旭峥”切牙,黑发瞬间转为赤火红发,对于他爆发的灵息,刘羽臻未感半分害怕,如今的她已置身死于度外,只感苦闷悲哀。
羁罗伸手欲击她,孰料颈项一阵刺痛,令他拧眉顿住手,几缕红息自他伤口处散溢,他胸口似火灼烧,怒意狂澜。
“很好很好,你落一刀,他日我要你两倍还!”
“你救是不救?”刘羽臻嗓声平冷,可无声的泪早已落。
“不救。”
僵持片刻,蓦然“锵”地一声响,匕首落地,刘羽臻倏曲膝朝他下跪。磕了数声响头。
“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别伤害他人,羁罗求求你我求求你收回疫病,收回蛊毒!”
仅划一刀,她已心痛不已,她下不了手!
“才伤我,又要求我?”羁罗旋身冷睨她,却见她突伸手握住安躺地面的匕首,原以为她会攻向自己,羁罗忙往后退,孰料竟见她执匕首朝自己颈划落,两刀见血,白息缕缕而散。
“求你了。”刘羽臻垂首跪地,握着匕首的指略发颤抖,血珠点点沾地似花,因灯笼照映,更使红点刺目。
羁罗呼吸一窒,心底似有什么划过隐隐发疼,他撇首不看,移动步伐坐于石椅上,执起茶壶优雅地倒了一杯茶,以此压住心底突生的异样情绪。
“你很爱白驹逸,比对赵旭峥还爱?”他望向闪着一层层涟漪的池水,表情悠闲好似在聊天。
“一样爱。”
羁罗漂亮的双眉一拧,执起茶杯啜饮一口。
“那么和百姓比呢?”
闻言,刘羽臻怔愣。
番外,不一样的婚礼 第一百三十七节 曲音合奏
第一百三十七节 曲音合奏
羁罗将茶杯搁于石桌上。以食指滚弄着,嘴角绽出美丽的笑容,可眸中却闪烁着一丝残酷的光辉。
“给你两条路,一是绝大部分的百姓因瘟疫而死,而你的白驹逸无事;二是我将疫病收回,而白驹逸由你亲手杀死!”语落,羁罗那张冰冷艳丽的脸庞笑了。
“亲手”刘羽臻愣愣地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那抑制不住的泪水,仿若断线的珍珠项链般不断滚落,她心寒地抬眸看向羁罗,缓缓地摇着头:“羁罗你不该变成这样的,不该变得这么残忍。”
忽地,羁罗掌中瓷杯碎裂开来,一缕白色气体自他掌中缓缓流散,几滴血珠落于石桌上,他站起身踱到栏杆旁,眸视水中涟漪,背对刘羽臻没有说话。
我不该变这样?这是谁害的?是你啊锦玥!
“难道没有第三条路?”
“有,全都不救!”羁罗语气里不含丝毫温度,双手压抑地紧攥成拳。
一个白驹逸换百姓竟能使你这般难以抉择。呵,可我呢?当初你封印我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既然你对我如此无情,将我推往地狱,那我也要将你拖至黑暗深渊!
“羁罗倘若今日角色对换,是你与百姓间的抉择,可是因某些原因,你死了却会以另一种形势复活,所以我选择救百姓,你可会恨我?”刘羽臻嗓声虚弱,她摀着疼痛不堪的胸口,好似旧伤复发,又似抑郁所至。
“恨你?别忘了,我早已恨你入骨。”羁罗旋过身睨着她,他嘴角微勾嗤声一笑。“再说,我不认为你会为了我而放弃人民的性命。”
刘羽臻敛下沾附泪珠的羽睫,微微发颤。
会,如果你将永远消逝,我会选择你
羁罗撇首不看她,气氛顿陷沉默,忽地,远方一抹人影朝他俩的方向走了过来,羁罗手指一弹,瞬间变回赵旭峥的模样。
“少爷,这是您要的琴。”是方才那名仆人,他将抱在怀中的木盒置于石桌上,并从盒里拿起紫檀木琴。放妥后,他收回木盒退了下去,眸瞳不时扫看跪地的刘羽臻,甚感困惑。
待仆人消失在他俩视线后,羁罗手指又是一弹,变回原来的样子,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不想以赵旭峥的模样出现在刘羽臻面前。
羁罗手轻拂过琴弦,那声音古朴浑厚,典雅优美,刘羽臻静凝着他,有股难以言喻的心绪萦绕着胸臆。
这样的画面,彷佛回到了过去,那时的羁罗弹着琴,锦玥吹着笛,他俩便是这般合着音,默契比起其他神祇来得好。
羁罗指尖挑弄着琴弦,那一串幽美的天籁琴音立刻从他指尖流泻而出,缥缈如烟,落点无滞,清澈如水。悠扬婉转,曲调缓慢略带忧愁。
刘羽臻阖眸倾听,心中的悲恸因琴音而减缓,未几,她睁开眸瞳站起身,双手合掌喃起咒音,忽地一支白色玉笛自掌中浮出。她看了看玉笛再看了看羁罗,心下有些挣扎,却仍是举起玉笛,横置于唇边。
忽地,一道清脆悦耳的笛声随风扬起,回荡于整座宅邸,与琴音相互辉映,羁罗身子一震,指尖仍未停滞,可速度略微加快,似欲与她竞争般,忽而高亢激昂,忽而低沉婉转。
刘羽臻细长的睫毛搧动一下,她嘴角微勾随着羁罗琴音的变换,指尖也灵巧地转换着,蓦然,那琴音急转直上,犹如脱缰野马,狂野中带点失控,刘羽臻微蹙眉头,欲与之并列,却又难以并驾齐驱,她有些气恼。加快速度,可指头却又不够灵活。
蓦地,一道响亮的岔音划破了幽美的夜晚,曲调也应声而止,羁罗抬头凝视着她,似笑非笑,两人宛如回到过去,那美好的友情与爱情之间。
刘羽臻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羁罗嘴角微扬,可瞬间像是想到什么而敛住笑容,他气恼地握拳往石桌一击,那石桌应声碎裂一角,刘羽臻心头大惊,往后一缩,望着羁罗,心中的苦涩又化了开来。
“你决定了没!”羁罗背着她,声音冷冽饱含怒意。
“我”要她亲手杀了驹逸是不可能的,可是要她放着那些因她而死的百姓也不可能。
羁罗,你这两条路都让我难以抉择啊!
“再不下决定,便是第三条路,全死。”羁罗修长的指**琴弦,发出一阵嘹亮清响,他模样看似优美。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骇人。
刘羽臻十指紧握,胸口的闷痛又更加难受,绝望瞬间涌上她眉间,她嚅唇欲言,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最后闭上双眸流下深沉悲哀的泪水。
“快点,百姓和白驹逸,选一个。”羁罗眸如寒霜冰冷,望着刘羽臻那痛苦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却不达眼底。
“我”刘羽臻抬眸望着他。温热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痛苦挣扎着,手指痉挛般地动着,颈上伤口仍未治疗,流淌鲜红,她咬啮的唇瓣因过于用力而渗出些血水,许久,她才痛下决定缓缓开口,那嗓音甚为沙哑且低沉。
“我选择百姓。”
语声方下,羁罗浅噙扬唇,笑言道:“很好。”
刘羽臻未抬眸,凝盯着腕上那条白驹逸为自己所系的结绳,崩溃地落下晶泪。
她知道羁罗的个性,过去他对于爱情不断付出,说不在意自己能否有所回应,可送她的却是“计情环”,他说不在意,但她明白他对于自己的爱情比什么都还在意,要不怎会计算爱情?
白驹逸说自己的命和百姓的命,都没有她的命重要,而今她却以他的命换取百姓的命,待他被羁罗收回后,融上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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