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刘羽臻不时趁机凝望羁罗,虽说仅隔着一条薄薄的纱帽,可她觉得彼此之间似有条深不见底的横沟般,一颗心惆怅难受,仿若浸了冷水,开怀不起来。
待店小二上菜后,白颜瑜执箸夹了口青菜入碗,这才突然开口,顿将刘羽臻的心绪拉回。
“为何穆清会叫你羽臻姐姐?”
“啊”
“你不是说身为锦玥的你,是个男人吗?”
“呃”刘羽臻夹了一块切片拷鸭,思忖一阵,才心虚的道:“我没说我是男人,只是说并非女人,其实我本灵无性别的,可男可女。”
乍闻这番话,白颜瑜为之怔愣,而后以掌摩娑下颚,眸沉瞳凝喃言道:“啊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语未落,他自陷凝思。
“怎么了?”
“没什么,适才所说的约定你得履行啊!告诉我那档车怎么使用。”他瞬间转移话题,含笑的眉目又是一贯的灿然。
“真不知道你这么好奇干嘛呢?”
刘羽臻撇撇唇,以筷当笔大至在半空比划了一下,解释档车该怎么发动与息火,可见白颜瑜眉眼间尽透着疑惑,最后只好叹息道:“罢了、罢了,回去我再画一张给你吧!”
“嗯。”白颜瑜勾着唇瓣,露出灿丽的笑靥,眼底却飞过一抹莫名的计算。
刘羽臻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眸瞳不时转向坐于客栈一隅的羁罗,他静静地夹菜给两个小鬼头,虽说神情如往昔般冷淡,可是态度却截然不同。
羁罗变了吗?是因为驹逸的关系?不羁罗本来只对特定对象好而已,亦如对待过去的自己,而今有了四觉得记忆,他是否已找他愿意付出的对象了?
不过刘羽臻知道,那个“他”绝不会是自己。
收回视线,刘羽臻默默地吃着菜肴,每次一想到羁罗、见到羁罗,心情都会感到难过悲伤,吃药丸子调理身子算来已有一年的时间了,可是每当心绪低落时,胸臆不免仍会抽疼着。
气氛陷入沉默,好半晌,白颜瑜才突开口道:“那个女人是谁?”
“啊?哪个?”
“白堡主身旁的那个女人。”白颜瑜以下巴朝羁罗方位点了点,刘羽臻闻声撇首一瞥,惊见一名模样艳丽的女子,坐在羁罗身侧,还主动夹菜放入羁罗碗中,因距离甚远,刘羽臻不知他俩在低语什么。
“蜜莉,你来这干嘛?”羁罗眉眼间透着不耐,执起瓷碗,不让她继续将菜放入碗内。
“唉,魔魇日一别,时隔一年多,大人都不想念我吗?”蜜莉嗓音娇柔如水,声也轻悄,未让两个面露疑惑的小鬼头听出端倪来。
“说吧,展恨天要你来做什么?”
“怎么不能我想念大人而来呢?”蜜莉勾住羁罗的胳膊,他当即不掩厌恶的道:“放手。”羁罗眸一扫,是令人心骨俱寒的冷意。
“大人怎么这么快就不要我了?”蜜莉状似委屈地噘着唇。“去年魔魇日时,大人不是让人家勾着的吗?”
闻言,羁罗蹙剑眉,冷道:“现在没这必要。”
“因为锦玥不在?”蜜莉黛眉一拢,一抹噬血的红色于黑色眼瞳内一闪而逝。
番外,不一样的婚礼 第一百六十二节 不妙,肠胃炎!
第一百六十二节 不妙,肠胃炎!
“羁罗大人,难不成当初你这么做。是为了让锦玥忌妒?喔不,锦玥怎可能会感到忌妒呢?”蜜莉修长的指一缩成拳,黛眉紧拧不满的道:“他害了你啊!别忘了,你对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他不在乎你的生死!”
“蜜莉别随意猜测我的想法。”羁罗冷寒的俊颜骤然放柔,上扬的唇瓣、笑意不达的眼瞳,如此柔软的神情中却带着令人望之退却的杀意。“别以为展恨天宠着你,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杀你对我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
闻言,蜜莉脸色瞬僵,她知道自己能耐不及羁罗,尽管现在的羁罗能力未全回,她还是无法与之拼比。
“羁罗大人,其实是主子要我来看看你的,主子说你身上少了过去的戾气,不过我想应该是主人多疑了,那么我这就不打扰大人用膳了。”
蜜莉敛了焰气,娇媚一笑,然而上扬的唇却因恐惧而显得僵硬,她倏然起身,微弯腰。凑近羁罗的耳际,压低嗓声道:“不过还望大人能记得,当初大人被封印于地底时,是谁每隔千年,便有数日以术化心通,将天下之事说给大人听的。”
语落,蜜莉垂下黛眉,眼底除去做作的娇媚,浅漾着复杂的神情,还有埋藏在心中不敢开坛的浓醇依恋。
“当初你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真要伴我何不一直待着?”羁罗手轻挥,未正眼瞧她,仅透着冷意,心湖却因蜜莉的一席话而绽涟漪。
“那是因为”将落的话突止,蜜莉紧抿唇瓣,撇首不语。
她怎能说,怎能告诉羁罗,锦玥每隔几日便下凡至当初封印他的地方,以酒伴笛声,独自坐在黄土地上,隔断时辰才会返天界,如此重复着。
若非她怕与锦玥撞见,若非主子换她离开,她怎会离去?她好忌妒锦玥羁罗的爱如此浓烈,毁天灭地的爱,她也想要,她好羡慕啊!
蜜莉敛下眼眸。无声一叹,不再落言旋身而离,临走前,仍回首静凝羁罗半晌,这才步出客栈消失无踪。
羁罗转眸看向窗外,此时天际彩霞越渐染上深蓝,而他眼瞳染上迷茫,兀陷自己的思绪之中。
少了戾气?我真有变得这么多吗
锦玥,你对白驹逸所说的话可是属实?还是仅是为了让我迷惘的计谋?为了让我不恨你而杜撰的借口?
刘羽臻隔着纱帽看望他俩的互动,直至蜜莉离开才抽回视线,她心里难掩妒意翻转,自她的角度看来,她以为适才蜜莉于羁罗耳畔密语,是在轻吻羁罗的颊,她以为羁罗未有反抗,她以为羁罗不讨厌那女人,甚至喜欢她。
那女人是谁?她对羁罗而言,是否是特别的存在?
刘羽臻指捏着箸子,感到一股酸味在胸臆间翻腾,适才含在口中的菜仍未嚼动,一瞬间她没了半点食欲。
“怎么了?”白颜瑜唤了声。将她自忌妒的泥沼中拉了出来,尽管如此,身心已附着谓之妒意的污泥了。
“我吃饱了”
搁下碗,碗内仍盛着些许饭菜,兴许心绪不佳令她的胃有些不适,今日她点了两盘喜爱的海鲜,却仅吃了半盘,若是以往早全部都啃光了。
“嗯,我也差不多了。”白颜瑜搁下空碗,率先起身踱至柜台,欲行付账,刘羽臻见状也起身随行。
临走前,刘羽臻隔着面纱直视羁罗,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却正巧与转眸朝白颜瑜望去的羁罗对着正着,羁罗将落在白颜瑜身上的视线调至刘羽臻的方向,她见状惊骇转首,佯装无事地抬首望向梁柱。
羁罗突然起身朝刘羽臻方向走来,登即令她心跳加速,下意识拉住白颜瑜的衣袂扯了扯。
“怎了?”方付完帐,白颜瑜回首看望,见羁罗朝他俩迎面而来,晶亮的眼瞳突地浮上一抹冷意,随后转为灿烂的笑颜道:“白堡主有事?”
“在下白驹逸,不知阁下是?”未搭理白颜瑜,羁罗精炯的眼眸子直凝刘羽臻,似欲透过纱帽瞧出里面人的脸孔。
“白堡主又是怎么了?”白颜瑜神情透着不悦,一个箭步,将身子挡在刘羽臻身前。
见状。羁罗眼瞳浮上明显的狐疑,是对刘羽臻身分的怀疑。“没什么,只是一直觉得奇怪,适才那位兄台为何一直望着我瞧。”
“带着纱帽你也分辨得出,他是在看你还是在看他人?”白颜瑜语气里满是不置信。
羁罗眯起双眼,不由分说地扣住白颜瑜的手臂,猛一用力顿时将他拉开,那双锐利如刀锋的眸瞳,凝锁着刘羽臻。
“白堡主,在下所看的并非你,而是那位孩子。”刘羽臻压低嗓音,冷静地望着眼前人,长指朝穆清指去。“前些时候在下钱袋遭人扒了,是那位孩子帮在下找回来的。”
“原来是你。”羁罗松开指,蹙起双眉神情似有些许失望。
“不知在下在哪见过白堡主?”那日羁罗是以苏毓齐的模样现身,所以她必须要装作不相识。
羁罗默然摇首不言,旋身踱回原位,长指一缩成拳,神色黯然。
同桌的两个小鬼头,满肚子疑惑却不好发问。如果面对的是毓齐哥哥,穆清才不会不敢问呢!
“走吧。”白颜瑜推着有些呆愣的刘羽臻,她不时回首看望,望得不是她所说的穆清。而是神情黯淡的羁罗。
总觉得羁罗好像变了,至于变得怎样,她也说不上
有没有可能现在的他见到她之后,不会再至想她于死地呢?
念头方掠,刘羽臻甩了甩头,苦叹一气。
别妄想了,都说不再见面了,再者她也无法给予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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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犯太岁啊
刘羽臻心中呐喊,昨晚吃了一顿不怎么愉快晚餐后,回府邸她就教白颜瑜怎么使用档车,当时就觉得肠胃有些不适。可以为是心情不好所至,没想到
“啊”刘羽臻蹲在茅坑上,唉叹自己如此来回数趟狂拉肚子,双腿早已虚软无力,全身还有些发酸不适,她可不想中国古代的晋景公一样,摔到茅坑死掉啊!
好半晌,终于“解放”完了,她以手纸拭净,再整了整官服,这才步出茅房,以水洗涤手掌。她仰首望天,时辰有些晚了,天已泛红橙,由于今日她精神不济,又不停于茅坑来回,怕因此脱水又狂饮清茶,有时未拉肚子,却是为了小解而至茅厕,是以,今日该绘的图仍未画完。
思及此,她将无奈化作一长喟叹,这才朝雅艺殿快步走去。
回到了雅艺殿,见多数人已离开,就连剩下的人也在收拾工具,准备离开宫殿,刘羽臻同他们点头打了个招呼后,继续执笔作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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