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志不渝,直至他日年满十万,当即将锦玥娶进门,如有违背,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刘羽臻闻言睁眸微愣,脑中彷佛闪过什么画面,似已抓住,却又从脑际悄悄溜走。
“玥玥当初誓言我未忘,而今你却忘了我。”白驹逸以指腹摩娑她的唇,如此相贴的面容,依稀能感觉到彼此呼吸的频率。“犹记当时师父不同意我俩在一起,可我好不容易得到你的响应,天界又这么多神祇喜欢你,真怕你会离开我,我只得先将你订下了。”
白驹逸长指轻撩她的发,喟叹道:“那时我说要以天地为证,直接娶你为妻,可你说我俩才一万多岁,若谈结婚有些太早,至少得等到十万岁。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或许不似我对你那般浓,但我愿意等你,最少你对我有了回应。”
刘羽臻望着他,心突地窒闷,好似被什么梗着般,半晌才吶吶道:“我真不记得了,而且你说一万多岁时,那”话语顿,她嚅唇片刻开口:“你现在几岁了?我指得是你的灵魂年纪。”
“约莫一万九千多岁吧。”
果然。
眼前的这位“羁罗”只有一万多岁的记忆,羁罗本灵都被封印两万年了,年岁定不止一万,在那之后他俩定发生过什么,令彼此由恋人般的关系转变为仇人。
思及此,一股难言的情绪充塞着刘羽臻的胸臆,若有似无的惆怅萦绕在心头,凝望眼前人,她心底突生一念,那是想将记忆找回的念头。
是什么原因让彼此仇视,是什么事情必须要她投胎才能完成,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了,你适才不是说什么蜀业界?”
“嗯,我还记得我俩下凡至师父所创的蜀业界降伏食情魔,可后来发生什么事我却不记得了,当记忆回笼时,我已是白驹逸,这一切都是在我十六岁生辰时忆起。”
白驹逸忽翻侧身,不再压于她身上,一改适才的态度,淡笑支着颅侧凝望她。
“玥玥,适才抱歉了,或许我真是太心急,如今你忘了过去,我会想办法让你记起来的。”他手轻抚刘羽臻的颊,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我既然愿意等到十万岁才娶你,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白驹逸深情的眼神表露无遗,如此见之,刘羽臻不禁敛眸。虽知道他是羁罗,旭峥也是羁罗,可是她的心已被旭峥给占据了,除非他俩融合,不然白驹逸是无任何机会的。
思及此,她转眸望天,见晴空万里,几丝白云缱绻难舍,心略惆怅。
旭峥你到底去哪儿了?
“玥玥。”耳闻白驹逸声转沉,转眸一看,见他端肃着脸,不似方才悠然,双目凝沉。“我后方。”
仅三字,她当即了然地眨眨眸。“魅妖王?”
“嗯,交给我,你看着就好。”
语落,见他墨绿瞳眸更加幽深,红色发丝渐往上爬,他隐敛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指尖下意识点了几下,几道红光隐隐绽亮,蓄势待发。
见状,刘羽臻心中却突生一丝疑惑。
不是说魅妖易因情欲而激动,适才吻我是为引她现形,可魅妖反而是在我俩静下心谈话时才现形呢?
兴许瞧见刘羽臻满是疑惑的神情,白驹逸突地眨眼,眸底闪过一抹黠光,轻声道:“玥玥,我还要同你说声抱歉,刚才是唬你的,魅妖会现形,是因维持一个动作久了,身子发僵才是。”
语落之际,白驹逸猛狂旋身,卷起一地紫花绿叶,刺目红光暴起,带着锐啸之声,势着倒海排山之姿,疾比闪电地于空划出一道昊光,击落至前方尖石岩上,耳闻一声惨叫伴着破碎的尖石岩轰隆响声,数道红水迸溅,带着几缕黑气四溢。
定睛一看,见魅妖王其形可怕地扑倒于地,待半晌,竟化做一株黑色妖花,似哭泣般折碎于地。
“此魅妖王仅百年道行,不会什么攻击妖术,只以魅术惑人,吸取精力”蓦见白驹逸额角渗汗,步伐有些不稳地晃了晃,他骤然跪下,摀胸口,大力喘息着。
“你怎了?”刘羽臻忙翻跃身,奔到他身前蹲下,却被他一掌攫住手腕,以为又是诡计,她抽手欲挣脱,但见他额角豆大般的汗珠滑落,模样痛苦不堪。
“玥玥一时辰已至,麻烦你了。”语落,见他一只眸瞳由墨绿转回深黑,几缕赤色发丝也爬上深黑。
他,变回来了。
卷三 第八十八节 愿意等待
她想走,可又有些放不下心。
刘羽臻拧眉凝视眼前平躺于床铺上的白驹逸,不禁唉叹几回。
过去曾想过找齐羁罗五觉来对付羁罗本灵,可现下她没这心了,只想快点找到赵旭峥,往后的事以后再说。
思及此,她心中不免感到烦躁,谁知道白驹逸变身仅能维持一时辰,时辰一到就会晕厥,好不容易将他半拖半抱地带到山脚下的客栈歇息,却不知何时能醒。
不过她为何放不下心?这家伙有得是钱,就算她走了也没差吧!反正都多大岁数了,自己定能照顾自己。
刘羽臻搔搔头,忽将桌案上的黑帽纱拿起,明眸一转,直视白驹逸俊逸的脸庞,不禁想起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以及眉目间舒朗隽爽的气息,不同她以为的羁罗,当真带有一股不羁的风采,似空中摸不着、看不见的风,却为她而驻足。
再一长叹,刘羽臻将发高挽起,戴上黑帽纱,临行前回眸静凝他,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惆怅,兴许是他稍早所说的几句誓言,彷佛曾在耳边听过,却又忆不起那些记忆;也兴许是他对自己的执着,令她有些放不下,却又感到害怕,毕竟她的心在是赵旭峥那儿的。
想到这,她不再犹豫,收回眸光推开门扉,自腰间挑出几个碎银,帮他垫了个房钱,步出客栈。
刘羽臻一路往北行,每经过一座山便迅疾寻找,时问人、时搜山,然而,直到夕阳的辉彩洒遍山林,她依然未得到半点消息与线索。
那日她以为赵旭峥走不远,她以为以她的能力足以找到他,可这么多日了,却连半点线索都无。
刘羽臻手握蓝色发带,上头浅漾花纹,是赵旭峥临走前留给她的东西。
“为什么要丢下我呢?”她垂下的瞳眸有着化不开的阴郁,语声埋怨不解,蓦然,一滴晶珠滑下,落于黄土地上,与地融成深褐,氤氲一片哀伤之息。
刘羽臻伫足于官道上,仿若木头人般动也不动,低垂的眸直盯脚尖,眼泪逤逤落下,模糊了她眼前的画面。
她忍了好些天,可今日终是受不住被留下来的痛苦,她不禁难过落泪,孰料这泪一落,竟怎也止不住,由原先无声淌泪,至后来发出隐隐的啜泣声。
瞧那双肩不停颤抖,路过的百姓未能见她的面容,却能由其动作猜臆出,这位姑娘在哭。
少许路过百姓会停住脚步上前询问,却见她摀面摇首只道:没事。殊不知越多人上前慰问,她越是难过,如今她眼眸发色异于众人,总不敢与人太过贴近,这连哭,都得小心别让人看见她的眸瞳,她不禁想快点恢复记忆,或许有什么术法能使自己的发色变黑,不过这点“想”,却不及她欲见赵旭峥的想念。
夜幕将降,见天边红霞染深,她心绪才渐稳静。她以袖拭泪,思及适才突然地崩溃,不觉感到有些丢脸,就怕届时找到了旭峥,被他给笑话了。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以掌轻拍两颊,自喃:“刘羽臻,哭完该振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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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分,“南御镇”光辉明亮,此地是邻近城镇中最为热闹的一大镇,仰首见灯笼挂空,随风摇曳,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在此喧嚣的氛围之中,略略减淡了刘羽臻心中的烦闷。
今日她绕了一大圈,几乎将附近高矮山头都翻过一遍,然,没有消息就是没有消息,天黑了,她选择南御镇歇息,距安置白驹逸的乡间客栈仅有一小段距离,她不打算回去找他,既已分别,又何须牵挂?
然而却在她欲寻歇脚处之际,腕上银镯突发颤震,且略略发热,刘羽臻这才想到今早被强塞此镯,怎拔都拔不起来,而今此镯怎突生颤动?难不成
念头方掠,身后一阵不寻气息突朝自身接近,她尚未来得及反应,猛被他人自身后紧抱入怀。
“玥玥,找到你了。”清朗浓醇的嗓音于她耳边响起,温热气息扑上她的耳畔,登时令她心跳漏了半拍。
“白驹逸!”一回首,隔着黑纱的脸颊正好贴上他的唇,她心一惊,忙不迭使劲推开,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反抗,白驹逸反应不及,霎时往后绊跌,却于落地之际以掌撑地,一翻旋身,衣袂飘扬,瞬息间,他双足已站稳,浅牵唇瓣似笑非笑,眸不清也不沉,静凝着刘羽臻。
“你怎知道我在这?”
刘羽臻心中有些忐忑,真想远离动不动就对她搂搂抱抱的白驹逸。
“情锁。”白驹逸修长的指朝她腕上银锁比了比。“其实我可以直接将你唤到我身边,可是怕吓着了你,所以只好寻着情锁给予的气息找你。”
“你突然抱我,我也被你吓到了。”刘羽臻白了他一记,双臂环胸,哼哼几声。
“那真是抱歉了,要不这样”白驹逸一箭步上前,扣住了她的腕。“你想吃什么,我请你!”落下话语的唇牵扬,他眸瞳溢着喜悦,是为掌中实在的触感而开心。
稍早他清醒时不见刘羽臻,原以为一切是梦,根本从未找到他的心中人,孰料几番思琢后,再于袖中寻物,寻不到日夜带着的情锁,这下就确定一早所发生的事为真,非梦。
白驹逸会随身携带情锁就是为了锦玥,那是在一个阴错阳差下寻到的天界神器,在凡人眼中情锁仅是个普通的手镯,那也是因凡人无灵力驱使,情锁,顾名思义锁其情,施者为配者戴上,永不分离,直至施者咽下最后一口气,情锁才会自动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