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他将竹叶放在唇边,一曲带着丝丝愁意的天籁曲调就这么地流泻而出。
锦玥有些愣然地望着玄祈,待曲终了,玄祈由唇边取下竹叶,剑指往前一弹,将竹叶投入崖下。
“见到你们就让为师想到过去的自己。”玄祈看着崖底缓缓开口。
“什么?”锦玥不明白地望着他的背影。
师父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事
“另一位孕育织芸的并非神祇。”玄祈眺望远方似在忆想过去。
“啊!难道是”魔?
“不是魔。”玄祈旋身看向锦玥,没有再接续下去。“你找为师有事?”
闻言,锦玥才猛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地,他双掌紧攥成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谢谢师父这一万年来的教导之恩,徒儿决定今日就离开这里。”语落,他朝玄祈磕了几个响头。
“离开?离开这你要去哪里?”玄祈手指一弹,一股力量当即将锦玥立了起来。“不用再磕了,为师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心底也不好受。”
玄祈踱至他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别忘了,你虽是魔。但也是神。”
锦玥干咽了一口唾沫,因玄祈这席话,堆积在心中的自卑全化了开来,所有委屈及无措,全都化成越流越急的泪水滚落。
“为师现在非常庆幸有将你救回,否则最终形态的你,或许会成为天界最强大的敌人。”玄祈顿了顿又言:“当然也许也会成为魔界最强大的敌人。”
“只是这回又多了个羁罗,吸收了你的力量与魔气,再加上胎神灵,不知未来会变得如何。”玄祈敛眸喟叹:“你不用离开,只需与羁罗保持一定距离即可。”
“师父那么徒儿”锦玥紧咬下唇嗫嚅着,眉间凝聚着浓浓的忧郁。“徒儿恳请师父将徒儿的记忆封印。”语落,他当即跪下。
“不然徒儿无法如过去一般,用平常心去面对羁罗!”
“不好,若真封印了,你也不知道该避开他,倘若哪日又爱上,事情不就又一样?”玄祈一摆衣袖,摇头不答应。
“不,徒儿会告诉自己,不能爱他,也会离他远一点。师父不是曾说过,再强的法术都抵不过最深沉的意识吗?徒儿会将这意识埋入心中的永远永远。”锦玥微微勾起嘴角,苦涩而笑。
玄祈凝思一阵,长叹好一回。
“好吧,既然你都如此说了,为师这就将你的记忆封印。至少也能让你别再这么难受了,不过为师会看情况,倘若发现你与羁罗仍如过去一般,那么为师会将你的封印解除。”
“是。”锦玥淡敛眸瞳,点了点头。
得到锦玥的回音,玄祈在胸口比起手印,咒音落下,但见一道白光凝聚指尖,他旋掌化剑印,触于锦玥眉心,一阵天旋地转瞬袭上他脑际,在失去意识前,他不断地告诫自己。
远离羁罗,不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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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一声除旧岁,桃符万户迎新春。
除夕这日,家家户户焚香礼拜,供奉祭品,除旧换新,刘羽臻笼罩于如此欢乐喜庆的氛围之中,可那颗沉重的心却怎么也欢乐不起来。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静望四周。美丽净雅的脸庞有些苍白,散扬的黑发,有如飘缎般乌亮,如星子般黑亮的眼瞳已取代原先淡紫,她换下原先的女装,改换上较好活动的白色男装,如此一来,在她身上已找不到半点紫色。
因记起那段封印的往昔,连带当初的术法也回笼不少,然而,她还是不知自己为何而来,虽知道自己已三十几万岁了,仍是有许多事情记不起来,尤其是羁罗被封印的这两万年来,到底发生了何事,她几乎都忘记了
十几日前,她将白驹逸安置在白翼堡内的客栈,她原以为白翼堡是一个如城堡一般的地方,可到了才知道,原来白翼堡像个城镇,唯堡中央耸立着一栋壮阔雄伟的建筑,为堡主的宅邸。
这里不乏市集、酒楼和店铺,人潮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刘羽臻仰首望天,这几日她总给自己打气,希望自己能振作点,可却只是徒劳,每当以为抛开过去的决心已足,自己能不再难受,可一忆起羁罗那张怀着恨意的脸孔。泪水又会不自觉地滑落。
她想见旭峥,也想见白驹逸,更想见的是羁罗。
敛下眸,她步至一处卖玩偶的小摊贩,修长的指划过木刻玩偶,心思却是飘远的。
白驹逸有着羁罗遗失的那段记忆,是因织芸所言,魂魄须打散再融合,羁罗才会是最完全的他吗?
不知道不过白驹逸是最疼惜她,爱着她的羁罗,可是她已决定远离他了,她不配爱上任何人。
蓦地,脑中突地掠过一张张曾经是她最为依恋的面孔,不是憎恨自己的羁罗,而是包容了世间所有的温柔,宠爱着自己的羁罗。
她苦涩淡笑,想起后来的锦玥,对羁罗总下意识地远离,令他待自己小心翼翼,不似过去那般明显地表态,对,赵旭峥就如后来的羁罗,对爱压抑着。
若非当初自己愿意接受、尝试。她与旭峥绝对相磨不出个结果来,可是如此的结果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们相爱是毁灭的开始,不能在一起的。
放下手中玩偶,刘羽臻旋身望向不远处的高耸建筑,伫立静凝。
即便知道不能在一起,她仍旧克制不住心中的想念,她没有离开白翼堡,选择躲在最近的地方,独自一人舔拭内心的伤痛,在除夕这日。她才迈开第一步,离开躲藏的客栈,汲取热闹的气氛,望给予心灵的治疗。
然而除夕是团圆的日子,她想家了,想念地球的家人,离家已一年多,她想回去,也有能力回去,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丢下这里,纵使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也不能放下这一切、躲避这一切,必须等到任务完成,她才能回地球。
呵说到底她也放不下羁罗,如果她不是锦玥就好了,如果她不是魔、不是神,只是凡人,那么一切的问题会解决了,不过这个“如果”终究只是个如果。
想起白驹逸给予自己的银锁,已被自己施术设界封了住,他找不到自己一定很心急,听说他清醒那日便驾马离开了白翼堡,就不知回来了没。
刘羽臻修长的指顺了顺耳边垂落的两缕发丝,转眸朝四周看望,其实她很担心会遇到白驹逸,可心底又萦绕一丝期待,矛盾啊
她踱至一家书摊,顿住步伐垂首看视,漫无目的的走,为得只是想在如此喧嚣的市集里,缓和心中的孤独感。
“咦!夫子你回来了啊?”蓦闻书贩惊呼,刘羽臻抬首而望,见书贩双眸直盯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久不见夫子,你还是一般的好看啊!不应该说更好看了。”
“嗯?你在跟我说话?”刘羽臻优眉一挑,转头左右看望。此书摊仅有她一个客人,不是指她还有谁?
“哎呀,夫子怎才不见三年,就忘了‘小久’我了。”小久搔了搔头,喟叹道:“三年前你同洛公子离开,可哭煞书院里的学子们,他们忒爱听你讲故事,每回给书院送书册,就听学子们聊着‘漂亮夫子’。”
话突顿,小久敲了一下额头,喃喃言道:“一时忘了你最讨厌这称呼了,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那个小久,你真是在跟我说话?”刘羽臻指着自己的脸,满肚子疑惑。
难不成有人与锦玥模样的她长得十分相像?啊,差点忘了,现在的她已施术改变发色、眸色了。
“不是同夫子说,难不成同鬼说话?”小久挥了挥手,哈哈笑了几声。
“呃”刘羽臻以指刮了刮颊,静默半晌,原欲旋身离去,却突听小久喊声:“啊,是芷烟姑娘呢!芷烟姑娘、芷烟姑娘!”
小久伸手招了招,见状,刘羽臻朝他视线望去,见前方一名女子旋身看了过来,定睛一望,那名女子长相特为清丽,她灵眉微蹙带些困惑,然而在与刘羽臻四目相交之际,平静的神色瞬转激动,抓着菜篮子的纤指一松,石榴满地打滚,直至撞上刘羽臻的脚才停了住。
刘羽臻弯腰拾起落在脚边的石榴,她抬眸望向女子,神情满是不解。
“这位姑娘你”
“终于你终于回来了!”女子突冲上前,一展双臂牢牢将她抱了住,令刘羽臻顿时怔愣,不知该做何反应。
怎、怎么了?姑娘,我跟你很熟吗?
刘羽臻双手无措地举在半空,她盯着抱着自己的女子,除了错愕,还是错愕。
“颜瑜哥,伯父他们都说你被带走不可能回来了,可我相信你会回来的,终于”女子抬头看着刘羽臻,那双潋滟的眼眸载着泪水,黛眉微蹙,细长的睫毛上沾有几滴泪珠,如玉娃娃般精致可爱的脸庞,眉眼间依稀与变成锦玥的模样有些相似。
“你是?”刘羽臻扯着唇角有些尴尬。
“颜瑜哥你忘了我?”女子松手退了几步,眸瞳染些黯淡。“也是,颜瑜哥离开有三年了,我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了。”她抬眸静凝刘羽臻,轻挽笑颜道:“颜瑜哥,我是你的堂妹‘白芷烟’。”
“白芷烟?”咦?也姓白啊!
“你与白驹逸有何关系?”刘羽臻不自在地搔头问。
“堡主大人?”白芷烟摇摇头。“怎么了,为何会问到堡主?堡主不是识得颜瑜哥吗?以前堡主还将你错认成他朋友呢!”
听他们所言,难不成那个白颜瑜真与我十分相像?
“呃,其实我”语未落,一个念头突掠脑际,令她险些迸出的话语咽了下去。
倘若她佯装白颜瑜,那不就有个身分可以过不一样的生活,甚至能以白颜瑜的身分接近白驹逸!
“嗯?其实你?”
“其实我”刘羽臻眼神往旁一飘,落下心虚的话语:“是白颜瑜。”
番外,不一样的婚礼 第一百零八节 假的新身分
第一百零八节 假的新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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