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何时见过群星过境的美景,不禁叹其绝妙。只听轩啸言道:“流星过境,实是星石陨落之象,我刻意让它们落得慢些,就是想让花小姐看得更真切,将其牢记。”
这一招倒是轩啸即兴之作,女儿家的心事他不懂,但越是不凡的事物越能动人之理,轩啸还是明白,何况轩啸等人还需趁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做些事情。
花易落选婿,既然是有人献礼,众人也不敢从中破坏,就任由艳芳斋内这么黑着。
轩啸轻挥手掌,百颗流星汇合,融为一体,回到轩啸手中,变作元锭。众人随即回过神来。
花易落心道,若这是一场梦,我愿在这梦中永远不再醒来。
此时,楼内烛火被重新点亮,台中成为焦点。众人喝彩之时,目光皆被花易落所吸引。
轩啸得意转头,身体僵在原地,死死盯着眼前之人。花易落这才想起先前将盖头揭下之事,她被轩啸看得红了脸,羞涩地低下了头。
花易落心道,这第三题不答也罢,终是让我等到了。
花易落那满腔情愫正欲表达,不想轩啸抢先行了一礼,抱手言道:“时间不早了,轩啸不再打扰小姐选婿,先前那份礼物就当是我预祝你觅得有情郎,与他百年好合!”
这算什么?贪玩,逗乐,或是欲擒故纵之计?众人被轩啸一语搅得凌乱,摸不着头脑。
轩啸蓦然转身,失望神色闪过脸庞。台上之人只会是花易落,不会是任何人。
“站住!”厉声喝来,花易落气急唇颤,言道:“轩啸,若是你今日出了这艳芳斋大门,他日相见,便是死敌。”
轩啸止步,亦不回头,就那么言道:“轩啸自知配不上花小姐,虽过两关,尚有第三关,在下无才,不愿丢人,弃权而已。”言罢扬而去。
数道人影由艳芳斋内追出,于大街上左右看去,哪里还有轩啸半个身影?
来人以木阳为首,追出甚远,突然停下,大叫,上当。等他们再回艳芳斋内时,花易落不见了,那杨稀伯与卫南华同样不见踪影,宾客议论纷纷。
木阳于人群之中穿行,若在寻找什么东西,半晌未果。木阳不怒反笑,自言道:“我就不信,你三人能逃出我武阳城。”
木阳旋声喝道:“诸位朋友,夜色已晚,选婿亦无法进行,诸位请回吧,望各位好生歇息,不要乱走,若遇意外,传出世间,外人还道我武阳城待客不周。”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众宾多有不愤,亦只能悻悻离去。
待人走得干净,木阳令道:“通知门内青年一代所有弟子,今夜必将这三个小子找出来,不杀了他们,我木阳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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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芳斋后,有一别致小院。院中无光,却不时有哭声传出。厢房内一女子坐于床沿早已哭成泪人儿。
这般惹人怜爱为何却入不了轩啸法眼。女子自认绝色,貌美虽算不得天元第一,亦可入前十之流。
本以为是段大好姻缘,到头来却遭人所弃,这让她今后有何面目示人。
这当真与花易落本身无关,只是那轩啸心中早容不得她人。
花易落越想越气,将发髻之上首饰尽数扔在地上,灵气突发,喜袍尽碎。
一番动作之后,再次哭了起来。到后来哭得没了气力,就那么倒在床上,泪水无声滑落,脑中全是那百颗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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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芳斋屋顶,轩啸躺于瓦片之上。手握玉蝶,眼见夜空,言道:“蝶儿啊蝶儿,那根本不是你家主人珑月,你为何要给我此番暗示,叫我无端伤了她的心。”
玉蝶此时再无之前的异光与灼热。安静地被轩啸握住,如睡着一般。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这也是轩啸于后山之中捕猎时总结的经常。每次下套,有猎物经过,让它侥幸逃脱。再次下套之时,轩啸必会另选一地,可那些畜物精灵得紧,依然在上过当的地方出没。久而久之,轩啸便摸清了这习性。
有时,轩啸也分不清到底是人的思想太过复杂,还是畜牲真是笨得可怕。
轩啸自嘲一笑,无端将自己与那些畜牲相比。在他出门之时,哪都没去,直接跃上这屋顶,已经躺了许久。
大街之上,星石弟子遍布,却从未有人寻到这里来过。
就在轩啸快要睡着之际,突有一道人影飞上屋顶,于轩啸身旁躺下,来人作小厮打扮,乍一看竟是先前失踪的杨稀伯。
原来杨稀伯与卫南华于黑灯瞎火之中,制住两个小厮,拔了衣服换上,趁乱混入人堆之中,那木阳如何能寻得到?
轩啸问道:“那小子在干嘛?”
“还能干嘛?如三弟所料,那不知死活的小子果然摸去了女儿家的闺房。”
轩啸欲要起身,被杨稀伯挡住,言道:“三弟怎么也是个急性子?有你二哥跟着,怕什么?你不会真爱上她了吧?”
轩啸言道:“大哥别开玩笑,今日之事皆因我将她误当了心上人,才会闹出这麻烦,若她再受到伤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杨稀伯起身,言道:“走吧,让你内疚一辈子,我这做大哥也会不好受!”
第0044章 战木阳
夜已深,月亮不知从何时起,被乌云所遮蔽。常年灯火通明的武阳城,今夜再无歌舞生平之象,满城尽是肃杀之气。
星石门中青年弟子尽数走上街头,搜寻着卫南华、轩啸及杨稀伯的踪影。此等号召力,足以说明木阳于星石门中地位。
此时,他独坐艳芳斋楼底大堂之内,将小厮尽数遣走,一口气喝光手中壶内的酒水。
酒劲生猛,片刻间便让他浑身燥热。木阳将体内灵气收于九窍之中,不作抵抗,任由酒劲作乱,不断上头。待他有些舌大眼花之时,摇晃着身子站起身来,左偏右倒地朝后院行去。
木阳心中极是郁闷,一为花易落,二为卫南华等三人。
闭关两年后,他出关入世,独撞天地,偶然邂逅令他神魂颠倒的女子,此女便是花易落。
从那时起,木阳便追随她的身影,见证了她从默默无闻的一名歌姬变成当今名动天下的大才女。
无论花易落走到哪儿,均能见到木阳的身影。世间难有此般巧合的事情。这番心意着实令花易落感动。可感动并不代表会以身相许。
木阳随她游历整整三年,就在前不久,他终等到花易落动了凡心,欲得有**终成眷属。本以为他的良苦用心会换来玉人芳心,不想此女别出心裁,非要弄个选婿招亲。
木阳心中惆怅不已,据闻花易落选婿之地竟是在灵云盟丘原境内,且是在武阳城。
木阳自认这就叫天赐良机,别地还不敢说,可这武阳城,虽不是他一人所有,却是家门所在,他怎的都算个小地主。木阳暗下决心,定要当着天下人的面,迎娶花易落。
就在选婿大会之前,武阳城内突然来了几个山野小子,竟敢叫嚣与自己师弟决一死战。他本想在天下人面前大败此子,在四方宾客面前振他声威,于自己倾心之人面前表现一番。
不想花易落居然对那无赖小子芳心暗许,同一时间,另外两人不见踪影。
计划一一落空,平日高傲自负,心仪女人恋上他人;令星石门颜面无光的三个小子不翼而飞。如此荒诞之事,竟发生在他眼前,怎不叫他怒火中烧?
人,总是需要发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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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芳斋小院之内,凄怜仙音之中尽是酸楚。
“独卧锦榻垂泪,君绝一去不回,叹负心,嘘薄情,试问佳偶谁能给。。。。。。”
花易落哭得累了,声音亦有些嘶哑,不过更让这歌声饱含心冷之意,听闻歌声,便知其怨极了负心之人。
那负心人是谁?当然是轩啸,可轩啸心中却不觉这是负心,仅一面之缘,何来情爱之说。他却忘了,自己不正是因一面之缘而踏上永无止境的不归路。
花易落侧卧床上,体内灵气泄了干净,致她手脚冰冷。再有几日便是天元节,隆冬将至,凡人均是厚衣棉服,而花易落身上尽一件薄衣,无灵气护体,与凡人无异,若再这般下去,被冻出个三长两短,那也是有可能的。
花易落气息凌乱,双眼缓缓闭合。兴许是太累,睡意已然袭来,歌声时断时续。
“你何必为个将死之人难过!”言毕门开,女儿香闺,说进就进,来人正是一身酒气的柳阳。
音落,睁眼,花易落双目无神,看着这人影。与柳阳相识已有两年之久,此人谦谦君子的行事作风,让花易以礼相待甚久。这时,对他是全无防备。
花易落言道:“柳公子自重,这小院是男子禁地,你怎可如此冒昧!”
柳阳“哈哈”大笑,口齿不清,言道:“艳芳斋本就是我星石产业,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何人敢阻?”
柳阳被那酒劲冲昏头脑,不过亦有一丝清明,转而言道:“易落当知我随你数十万里,几乎行遍天元,此番情意,你还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
花易落闻言,掠过一丝苦笑,言道:“公子当知,万里路实不及一眼情愫?谢公子抬爱,视小女子为红颜,可男女之情非强求可得,公子之情,小女子今生无以为报!”
“一眼情愫,一眼情愫,好一个一眼情愫!”柳阳连呼三声,怒火烧得渐旺,言道:“我视你为宝,你却忠情一个下三滥的小子,漫天流星怎及得上永不调谢的昙花?今夜,我便杀了那小子,断了你这一眼情愫。”
花易落眉眼之间似有焦虑,不过一瞬便又如死灰,言道:“杀吧,她今夜辱我,我恨不能食其肉,你帮我杀了他,恩怨两消,印在心中便只有那百颗流星了,尽是美好!”
花易落道尽心意,对轩啸显然是又爱又恨,可这句话无疑成了致轩啸于死地的催命**,更是让柳阳兽性大发理由。
“啊。。。。。。”柳阳狂吼一声,扑向如死尸一般的花易落,按住玉人双肩,由头至颈吻了遍。
岂料花易落并未反抗,柳阳一愣将头抬起,厉声问道:“为何作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