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啸死死地看着身边这九个深不可测的中年男子。
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半分的神色变化,就如同石头一样。
暗煞九将,离元圣主闲来无事亲自调教的九名弟子,专为离天派做一些不见光的事,元界之中掀起的几次腥风血雨中,都有他们的身影。
众修者都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离元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换言之,他们就是传说般的存在。
菀芷只从他们诡异的元气便识出这几人的身份。当即叫道:“离天派这天下第一派,当真名不虚传,连暗杀自己的弟子,也用这么大的阵仗,你们九个没脸见人的家伙终于现身了!”
九之中人,唯一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冷声道:“轩啸,你是我离天派的弟子,如今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将玄阳冥炎鼎交出来,由我们亲自带回去就可以了!”
菀芷与君霓一惊,神鼎不是交出去了吗,为何这九个家伙还找轩啸讨要!
此时,轩啸放声大笑,“不就是一个鼎,用得着们这般相逼吗?杀了我师姐,你如何向我师父交待?”
白衣人淡淡道:“都是明白人,你何以跟我装糊涂?”看了眼轩啸怀中已经冰冷的女子,“在山门的利益面前,牺牲一两条性命也是值得的,何况她想救的是一个血族的孽种!”
看来轩啸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轩啸心中苦笑,看来自己的价值还是太小了些。
白衣人再言,“你不必害怕,圣主说了,不用杀你,因为你与祖树之间的联系,成了圣主最关键的一步棋子,不过你的身体,以后将不再属于自己。”
不属于自己?哪属于谁?轩啸心中好笑,这与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鸿蒙在轩啸的识海之中怒道:“混蛋,那混蛋果然找起了老夫的主意,他想成为这元界的主人,老夫怎会让他如愿?”
轩啸如若未闻,掌心立时祭出那玄阳冥炎鼎来。
九人神色如一,并未因他们即将得到这传说中的圣器而兴奋。
轩啸探出手出,欲将神鼎递给那白衣男子,“想要吗?拿去吧!”
菀芷与君霓虹当然知道轩啸绝不可能轻易地将他得来的圣器交出,果然耳边传来轩啸的声音,“你们信我吗?”
当她二人坚定地点头时,轩啸笑道:“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们活下来!”
这话语之声让二女如同做梦一般。只见轩啸手腕翻转,那玄阳冥炎鼎立时朝下狂坠,下方正是那地火山口,火红的融炎还在不断地翻涌,仅它散发出的玄阳之气便让人难以抵御,谁能道还能进入地融岩之中不成!
当轩啸将神鼎重亲抛入融岩中时,那便说明这圣器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现身了。
九人终于动容,杀气瞬来到。
轩啸大笑两声,“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去死!”元气立时将二女卷住,一同朝山口中掠去。
君霓由始至终都痴疾地看着轩啸,不管去哪儿,她都生死相随。
一旁的菀芷则苦笑不已,这夫妻二人一同去死,她跟在一旁算自怎么回事?
直到三人一尸投身入融岩之中时,菀芷仙子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子去死。
轩啸在最后一刹那扭头朝那九个满脸写着不可恩议的九人看了一眼,心道:“离天派,当我回来之时,就是让你血流成河之日!”
火舌飞卷,转眼就将三人一同吞没,瞬时没了影。
那白衣人念力散去,再感受不到轩啸的气息,另两个女人也是一样。
叫他如何相信,一个诡计多端的小子,竟然自尽了,且说死就死,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他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的全是回到山门之中,如何向离元圣主交待这事。
沉吟许久,方才言道:“走吧!”
。。。。。。。
二十日之后,离天派昭告天下,其弟子轩啸狼子野心,先杀赤炼门主及子子在前,再杀其师姐道秋雪在后,不论他是生是死,都与离天派再无关系。
世间之人亦是众说纷云。
有人说轩啸这是咎由自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恨他死的太便宜。如此言语之人,多数乃离天派弟子。
也有人言,离天派是用轩啸名声来换自家山门的平安,这也是离天派如今外强中甘的表现。
这般言语的人算是旁观者,但也看得不算太明白。
游霞峰顶,后山泉池旁的亭台之中。
公孙兆与罗法对奕已有半日。
公孙兆的心情还不错,带着些云淡风轻的笑容,只是那罗法仍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神情。
此地乃天算一族立派之所,这二人在这山门之中竟然辈份不低,似乎入到秘境中的一切都在罗法的算计当中。
少许,一名弟子前来禀报,“禀师叔祖,天启派使人来请,道是多年未聚,邀些老朋友前去千罗湖相聚,族长不愿涉世,让我来知会师叔祖一声,到时由师叔祖前去便可!”
罗法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弟子前脚刚走,罗法黑子落定,胜负已分,“今日你心情不错,不过心思却不在这棋局之中。是不是他有什么消息了?”
公孙兆摇了摇头,“他是死是活还是未知之数,我只不过事先料到完颜煦那个老家伙沉不住气罢了。元界群仙争霸之日也没几年,他天启派这元界第一还没坐实,不过是想借前些日子赤炼门之事兴师问罪而已,他倒不是寻老友相聚,而是想借天算一族之口来诓天下人。”
罗法当然同意他的看法,转而言道:“你只不过说对了一半,天算一族现下的实力还不足为外人道,能力有限,他是想借此机会铲除异己罢了。将圣界那几个老家伙速速找出来,时间快到了,只怕到时人手不够用!”
公孙兆哼道:“早已经算到他们在何处,派人去请便可,不过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他们的实力还没到达顶峰,要来无益。”
罗法冷冷地哼了一声,终于将他的面具缓缓摘了下来,“你越来越会自做主张了!”
这一张让轩啸多么熟悉的面孔。(未完待续。。)
第0667章 一年之后
单柯独峰以北,有城名赫都。
城东三百里,便是天下一炼器门派铜鹤楼坐落之地。
从多年前开始,铜鹤楼突然不接任何生意,亦不为世间任何人炼器。只因其掌门陈辽抱恙卧床。
一晃多年过去,陈辽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如今恐怕已到油尽灯枯之境了。
铜鹤楼,东院掌门居所之外,聚满了门人,脸色阴郁,愁云密布。此时,从院外行来一个灰衣老者,面色淡然。众人见之,立时行礼,“见过陈掌炉!”
陈郝,乃陈辽堂兄,铜鹤楼十二大掌炉之一,过他手的兵器成色极佳,在铜鹤楼之中极有威性。
此时他亲亲点了点头,问道:“少主进去多久了?”
有人答道:“两个时辰了吧,段掌炉倒是才进去没一会儿,吩咐让所有人都候着,兴许是有事要交待!”
陈郝嗯了一声,静静地站在了一旁,平淡如水的表情背,是一颗激动不已的心。
厢房内,陈桓宇跪在床塌之前,泪落无声,他从没像现在这般感觉到无助。
在他的肩上,按着一只苍老却有力的手掌,站在他身侧的人正是段焐。
距隅田之行已过近一年,这一年时间,段焐几乎只身在外,寻尽良方,对陈辽身中之毒依然束手无策。
一年前,本以为有了轩啸,他这徒儿的伤就应当没有问题,再不济,抢了那妖女的狂熊,总还有希望。谁能想到那妖女竟然跟着轩啸一块跳进地火融岩之中,哪还会有活路?
念及于此,段焐可谓是怒不可及。这等赔了夫了又折兵的买卖他可是一辈子也没做过。
早知如此,他就留下来,兴许合菀芷妖女与君霓丫头之力。还能何轩啸一命。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这时,床上的陈辽,有气无力地咳了两声,一口污血溢出,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陈桓宇爬到他身边,红着眼将那血擦拭干净,再帮他的父亲顺了顺气。
少许,陈辽缓缓睁开眼来,这可让陈桓宇终于破涕为笑了。因为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醒过了。
保段焐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因为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他这徒儿怕是真的不行了。
段焐眼角抽搐,心痛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颤声道:“徒儿,再睡一会儿吧,也许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没事了。”
陈辽喘了两口,苦笑道:“师父,徒儿已经不是小的时候了。桓宇如今都长大成人了,师父怎么还能把我当小孩子呢?我不行了。。。。。。。。不要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
陈桓宇几近崩溃,但亦不敢多言。与段焐只得听陈辽断续言道:“拖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这也许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也想去另一个世界看看。也许在那里没有勾心斗角与自相残杀。我死后,掌门之位桓宇不可染指,若师父想做。便由师父掌权,若师父不愿被门派琐事牵绊,那么谁有能力,就谁来担任掌门!
桓宇虽然孝顺,但当爹的自然知道,他的天赋有限,到头也就是个玄元之境,让他做掌门,就是害了他,我想他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便可。
师父,别再纠结于是谁害了我,已经没有意义了,让我走得安静一些,别让我走得不安心。”
陈桓宇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都说出,是担心再过一会儿,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在二人的泪眼之中,慢慢地闭眼了。
轰。。。。。。。
屋外突然传来剧震之声,气浪冲来,撞在房门之上,哐啷直响。
陈辽刚要闭上的眼睛,又再次睁了开来。
“混账,我不是说过不得喧哗吗,你们这是找死!”段焐心中那无外发泄的怒火终于爆发。
当他一脚将大门踹得粉碎之时,外面的人群已经是人爷马翻。
仍然立着的人不断地朝大门处退着,连陈郝亦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