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说着,一行人脚下加快,来至前进。
阮老爷子阮伯年和三手真人、终南五剑刚用过早餐,在总镖头休息室闲聊,看见丁盛一
手提着一个酒坛匆匆走人,不觉抬目笑道:“丁老弟,你拿着这个空酒坛走入,想必有什么
事了?”
丁盛道:“茅四道长和楚师弟一同走了。”
阮老爷子一呆,说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丁盛这回不好隐瞒,说道:“很可能是到勾漏山去的。”
阮老爷子道:“玉祥怎么会不声不响走的呢?”
丁盛道:“这酒坛上是茅四道长留的字。”
他把酒坛送到阮老爷子面前。
阮老爷子目光一注,说道:“咱们走了啊,老道长没说到勾漏山去,说不定只是在
附近走走,过一会就会回来
英无双道:“老爷子,如果大哥和老道长走走就会回来,那就不会在酒坛上留字了。”
阮老爷于一手拂须,说道:“但老道长只说他们走了,也并没说到勾漏山呀!”
丁盛道:“这有可能,昨晚楚师弟替毒母门下两个女弟子解去‘九阴神功’,释放她们
之后,柳七娘走到门口,说过几句话”
阮老爷子问道:“柳七娘说了什么?”
丁盛道:“她说:‘勾漏夫人一再向东海镖局下手,就是为了你楚玉祥,只要你离开
了,东海镖局就不会再有事了’。楚师弟可能和茅四道长说起,茅四道长就要他一起去
的。”
三手真人听得直是皱眉,这位茅四道长,自己从小就认得他,只是不知道他武功竟有这
般高法。这人语无伦次,疯疯癫癫的,是个出了名的疯道士。
茅山供奉的三茅君,是汉时茅盈和他两个弟弟茅固、茅衷在茅山得道成仙,大家都称之
为三茅真君,他就自称茅四真君。纵然武功高强,但神志有点不大正常,两人这样找上勾漏
山去,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阮老爷子道:“玉祥和老道长走在一起,绝不会出事,而且此去勾漏,路程遥远,咱们
及时赶去施救,也来得及。”说到这里,就抬头朝英无双道:“英姑娘,你去请令师娘和令
师到这里来,咱们商量商量”
英无双没待他说完,口中答应一声,转身往外就走。
不多一回,只听西门大娘的声音在外说道:“阮老爷子,玉祥和茅四道长上勾漏去了,
我们快赶上去才好,这勾漏贱人,很可能和昔年的勾漏山君有关,那就不是一件小事
了”
她人还未到.破竹般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阮老爷子听得不由一怔,勾漏夫人,自己怎么会没想到勾漏山君?
东门奇接口道:“勾漏山君是老夫想起来的,你也没有想得起来。”
两人已经走到门口,西门大娘忽然脚下一停,哼道:“勾漏山君早在五十年前就名满武
林,大家称他为亦正亦邪,老娘会想不起来?”
东门奇道:“你想得起来。怎不早说,等老夫说出来了,你就抢在前面说,好像是你想
出来的。”
“这还想不出来?”
西门大娘叉着腰道:“我只是在想,勾漏山君至少已有二三十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会不
会又有什么稀奇?”
两人为了一句话,就在门口争吵起来。
阮伯年站起来,呵呵笑道:“东门老哥贤伉俪快请进来,大家就是等着二位呢?”
西门大娘道:“你们都听到了,是老不死在和我争勾漏山君,好像老婆子不知道勾漏山
君似的。”
东门奇道:“谁和你争了,是你堵在门口,不进去,在和老夫争论。”
两个人终于走进来了,三手真人含笑道:“二位快请坐下来,咱们讨论正经事儿要
紧。”
西门大娘一屁股在椅上坐下,说道:“这茅四道长怎么和小孩似的,也不通知大家一
声,就和玉祥偷偷的上勾漏山去,如果那勾漏贱人真和勾漏山君有关,勾漏魔宫,岂是两个
人就能闯的?”
三手真人老脸被她说得一红,不觉唉了一声,说道:“这位老前辈,贫道小时候,他就
住在观里,平日疯言疯语,自称茅四真君,大家背后都叫他疯道人,除了喝酒,谁也不知道
他是有武功的人,只怕连先师也不知道。楚小兄弟和他在一起,真是咳,咳,这叫贫道
怎么说好,他可能还是贫道的前辈”
西门大娘气道:“玉祥也真是的,茅四道长武功虽高,是个疯子,和疯子上勾漏山去,
这有多危险?老不死,咱们先追上去,别让玉祥吃了亏!”
她刚坐下的人又虎的站了起来。
阮伯年连忙摇手道:“老嫂子,你先请坐,从这里前去勾漏,路程还远得很,咱们先计
议计议,如何走法?咱们人数多,最好分作几拨入上路,如果大伙走在一起,还未到半途,
勾漏夫人就先知道了。”
西门大娘又回身坐下,说道:“就是知道,咱们也不怕她呀!”
阮怕年道:“不是怕她,她先知道了,就会多一分准备,以逸待劳,总是咱们远去的人
吃亏,如果她知道不是咱们对手,躲了起来,咱们又到哪里去找?”
他最后这几句,是知道西门大娘生性好强,这样说,她会高兴。
果然,西门大娘口中唔了一声,点着头道:“这话不错,偌大一座勾漏山,她躲起来
了,咱们找上一年,也找不到她。”
阮伯年笑道:“所以咱们应该分批上路,而且中间还得互相联系,等到了勾漏山,才不
至有落后和走迷了路。”
西门大娘道:“咱们这里的总指挥,不是丁老弟吗,咱们就听他调度好了。”
丁盛站着的人,连忙抱抱拳道:“在座的都是在下前辈”
西门大娘没待他说下去,就拦着道:“丁老弟,不用客气,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就怎么
分配,玉祥走了半天啦,你分配好了,咱们就得上路,别再前辈后辈了。”
三手真人也道:“丁老弟,听说你几次调兵遣将,都获全胜,那就不用客气了。”
丁盛目光朝四周转了转,才抱拳道:“在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这里是咱们的根本,总
得有人留守,陆总镖头和林副总镖头二位,再加上阮老爷子门下留下四位,和何镖头、(金
和尚何尚)向镖头、(麻面张飞向传忠)一同留守镖局,人手应该够了”
陆长荣道:“丁兄,上勾漏是给先师报仇去的,兄弟武功纵然不济,自然也非去不
可。”
阮伯年道:“你且慢点再说,让丁老弟说完了。”
丁盛道:“在下方才说过,东海镖局是咱们根本重地,开了门,总得有个有份量的人坐
镇,陆兄是总镖头,最好坐镇镖局”
林仲达道:“镖局有大师兄坐镇了,兄弟就可以去了。”
丁盛朝终南五剑抱抱拳道:“五位前辈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认识的人不多,最好自
成一路,是第一拨,另由孙风追随五位同行,可以沿途留下记号,而且孙风轻功极佳,有什
么事,可以和第二拨人取得联络。”
钟子奇点头道:“好,老朽兄弟就担任第一拨。”
丁盛又道,“东门、西门二位前辈,认识的人较多,不过二位前辈初来的时候,都戴了
面具,这次乃宜戴上面具,那就是以南荒双奇的身份上路,由钱电改扮二位的大弟子,为第
二拨。”
东门奇尖笑道:“好、好,咱们南荒双奇带着徒儿,倦游回去”
西门大娘道:“无双呢?不和咱们一起?”
丁盛道,“三位姑娘都是第四拨。”
东门奇道:“好吧,就这样好了。”
丁盛又道:“阮老爷子,李道长,武林四公子、阮兄、赵雷,以及阮老爷子门下王三
元、高伯勋为第三拨,如果林副总镖头要去,亦无不可。”
林仲达道:“老爷子,晚辈家父和大哥都在贼人手中,晚辈是一定要去的了。”
阮伯年点头道:“好,长荣,那你就在镖局留守吧!”
陆长荣只得应了声“是”。
裴畹兰道:“丁大哥,我是第四拨吗?”
丁盛笑道:“不错,咱们第四拨有裴兄、裴姑娘、英姑娘、梁姑娘,李云、和兄弟一
路,另外再调四名趟子手,归李云指挥,不过咱们第四拨现在就要上路了。”
钟子奇道:“老朽兄弟是第一拨,该什么时候上路?”
丁盛道:“第一拨午餐后稍事休息,即可上路,第二拨迟上半个时辰,也可以上路,第
三拨必须等晚餐之后再行上路,四拨人的联系工作,自有赵雷等四人负责,如果路上没有意
外,诸位就不必过问他们。”
说完,就拱拱手道:“老爷子,在下另外有事,要先走了。”
他举步走出,裴允文兄妹、英无双、梁慧君一同跟着他走出。
第四拨走在最前面,七匹骏马上坐了丁盛、裴允文、李云和四名趟子手,另外是两辆马
车。
一行人开了镖局大门,直驰出去。这一情形,就像东海镖局保了一批镖上路一般。
出了镇江城,就一路往西行驰,中午在东昌街打了个尖。傍晚时分,赶到龙都。
这是秦淮河下游的一个小镇,镇西有一座小庙,一共只有两进庙宇,一个庙祝,一行人
就在这小庙的前进大殿上过夜。
两辆马车驰进天井,从第二辆马车上跳下来的只有裴畹兰一个人。
丁盛、裴允文、裴畹兰、李云和四名趟子手,两名车把式,就坐在殿前石阶上吃着带来
的干粮。
一名趟子手却拿着干粮送给停在天井中的车上去,可见还有人坐在车上。
等大家用过干粮,天色也已黑暗下来,于是由四名趟子手从车上搀扶着两个人下车,走
进大殿。
这两个人,赫然是瘟疫道入和徽帮卢寿同,只要看他们需人左右搀扶而行,明眼入一望
而知是被点了穴道,不能自己行动。
如今天色已经全黑,小庙大殿上只点燃一支蜡烛,烛光荧荧,并不很亮,一行人经过一
天奔驰,大家都休息了。
丁盛和裴允文兄妹在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