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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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无情-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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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自陈怒问:‘别管那破鸡巴了!后来又怎么回事!?’
  阿丙楞直直地说:‘老婆婆一手抢回那壶,不让拉伯再喝。那时,拉伯的喉已灼伤了,说话困难。老婆婆叹了一声:“你是劫数难逃,我也救不活你了。”然后,那时,房里传来声音,老婆子就狠狠警告我,不许说出去,然后就忽然呼地一声消失不见了,她真是仙啊。雪打得我满头满身都是。到你们摸得进来时,阿拉伯已嚥了最后一口气了。倒是他床脚下,添了一支香,刚刚点着的。’
  这回连负伤的陈鹰得也狠狠地盯了阿吠、阿废一眼:两人的警觉之低,反应之慢,从转述里已可见一斑。
  大家这时都约略静了下来,已隐约明白过来:阿拉老汉手上臂上的灼痕,以及衣衫上烧坏的痕迹。
  ——看来,这决不只是一件普通掘坟、刑死的案子而已。
  铁手干咳一声,道:‘看来,这件事只怕跟冷月庵也有点关系。’
  陈自陈这时早已收回了‘霹雳子’,但仍心有不忿,也心有余悸,呸了一口痰,道:‘说来,这次过年俺就赌不得了。先跟义冢打交道,又在灵堂看死人,现在又来个花姿招曳的老太婆,不一会可能还要去见剃头的女人嘿嘿,赌不得,真败兴!’
  忽然,后来一直没有参与问话的无情说了一句很缓很缓很小心很小心的问题:
  ‘你刚才是说那粉红色的老太婆到来之前,会有香味吧?’
  阿丙忽尔眼瞳又放光芒,就似久饥的人忽见珍肴美巽一般:‘是那异香’
  无情神色苍白,一字一句地道:‘那么说,只怕,现在,闻到的——’
  话未说完,情势大变!
    
  那扇丈八高的风窗,突给一震而破。
  破裂的木条、砂泥飞激中,一道绯色白光,电掣而入。
  这一道白光,直袭陈自陈!
  陈自陈大叫一声:‘不好!’
  要是他事先没有防备,这一刀定要了陈自陈的命。
  但无情已率先说出了‘闻香’。
  陈自陈已有了警惕。
  他大喝之际,手中‘霹雳’隆地炸了出去!
  ‘铮’的一声,星花四溅。
  无情头也不回。他正背向窗口,他回手一挥,‘嗖’的一声,一道银光,打向窗户。
  就在这时,一道绯影,疾闪而入。
  无情的银芒没入绯影中。
  那影子哼了一声。
  无情全身一震。
  铁手张手一拦。
  那绯影娇叱一声:‘找死!’
  ‘嗖’地又疾射出一刀。
  铁手双手一合,拍住了刀,忽然仰天而倒。
  那绯影刹瞬间已到了阿拉老汉尸首之前,跟阿丙叱了一声:‘你,不守信用!’
  严魂灵、陆破执、陈鹰得三人已一齐包抄过来!
  这电光火石间,那绯影忽掣出三道绯色白光。
  三道刀光攻向三人!
  同时还有一声嗔叱:‘辱我者伤!’
  三人都想接住那一刀。
  飞刀!
  但好不容易接下了,再想包围、还击,已来不及了。
  又见刀光一闪。
  绯色人影破空而去,掠出窗外。
  临掠起之际,那长满痘子的青年眼看悄然欺近,忽然大叫一声:‘哎唷!’绯色刀光一闪,他掩面而退。
  绯色人影到了窗前,掠过无情身旁之际,还留下了一句话,带点幽怨:
  ‘我不伤你,你却伤我!’
  说完了,香风沓然,人已不见。
  好像完全没来过一样。
    
  那绯色人影这等攻势,吓得武动似较弱的阿废、阿吠、干干、恼恼全呆那儿,来不及反应。
  铁手乍见狙击者已去,马上清点人数,只见:
  陈自陈是用‘霹雳子’接了那一把飞刀,但刀劲把霹雳子震破,碎片伤了陈自陈的眉额,血流披面,一张丑脸更是狞狰可怖。
  严魂灵是险险接了那一刀,但脸上已多了一道轻轻的刀痕。
  陆破执竟然接不下那一刀,只不过那一刀也不是要他的命,只在他突出来的断肋上撞了一记,已使得几乎从来不会痛的他痛得往地上蹲。
  陈鹰得的情况,更是不堪,那一刀几乎把他另一边膛子,再划开了一道,伤势决不比陆破执那一下轻。
  至于铁手自己,他接过了那一刀,那刀居然像游鱼一样,滑了进来,他的手居然抓之不住,要不是临危不乱,应变奇速,跌倒得快,早已挂彩——这在他一双铁手练成之后,几乎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青年张弛,则左边眉毛,整个给刮了下来。
  六个人,六把刀。
  六种完全不同的奇异力量,从一个人手上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射出来,连伤六大高手!
  六把绯色的小刀。
  飞刀。
  更可怕的是:
  阿拉老汉的头颅已不翼而飞!
  不见了!
    
  另外一人,也是‘不见了’:
  ——无情!
    
  铁手连忙追了出去。
  只见无情一个人,呆坐雪地上,肩上已披了雪花,看去甚为凄凉寂寞。
  他手上有一把刀。
  绯色的刀。
  他在呆呆出神。
  铁手看见他无恙,这才放心。
  他知道无情能凭一道虚气施展轻功,但不能久持,他虽及时从窗户紧蹑而出,却无以为继,轮椅又未推至,只好呆坐雪中,定在苦思头绪。
  只见一行血迹,艳烈艳红,迤逦而去,延向西北。
  铁手不禁问:‘那儿是什么地方?’
  那青年张弛,不知何时,已在铁手身畔,道:‘冷月庵。’

  (本篇完 待续 请看第48集《刀见笑》)
?第一章  雪白血红


   雪雪白。
   血血红。
   白白的雪。
   红红的血。
   血洒在雪地上,一片皑白洒上了凄厉的红;白茫茫的雪,一株寒梅吐艳,几瓣落花,艳红染雪上,恰好伴着一行血迹,迤逦西去。
   好一场艳雪。
   雪血红。
   血红了雪。
   雪白落红,凄艳欲绝。
   沁人的寒。
   却不堪无情的神情,凄伤欲绝,似经受不起欺人的冷,侵人的寒。
       
   这残缺的少年人,有什么心事?
   ——他隐藏了什么伤心事?
   心事,偶尔就像浮云掠过,一旦风动,就会惊动,难免心动,就像忘记,想起时正是曾经忘记,忘记时正因为想起,就像心里的欢,心中的伤,哭给忘了的忘记听,唱给忘却了的纪念听,而想起时往往正在忘起,要忘记时偏又想起。
   铁手看着他。
   他的师兄。
   铁手如此雄壮、伟岸、悍强、坚毅。
   ——他的师兄却如此清脆、薄弱、无依。
   铁手的眼里忽然充满了感情:
   悲悯与同情。
   他好像知道无情为何伤情,了解无情的悲情。
   因为了解,所以同情。
   因为同情,所以悲悯。
   自古以来,人生总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多情总被无情伤;似曾相识燕归来,情到深处情转恨。
   平生久恨恨未消,为伊消得人憔悴,到底,只消得个情到深处无怨尤,人情恶,人比黄花瘦,谁来与尔同销万古愁。
       
   铁手轻咳了一声:“是她吗?”
   无情肩上,不只落了雪花,也沾了梅花,他哆动了一下:“不是她吧?”
   然后他举目,一路搜寻血迹,却瞥见远处又有一株孤梅,眼神又迷茫了起来,喃喃且带点艰辛的问了一句:
  “会是她吗?”
   铁手舐了舐干唇,也不知如何是好,何从说起,只好道:
  “不是她吧!”
   ——是她吗?不是她吧?会是她吗?不是她吧!
   两大高手,两位名捕,两师兄弟,两个日后武林中、江湖上、六扇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就在这儿作这些耐人寻味、莫名其妙的对话。
   不知情者,真不知道他们正在念诵那一部经文,作什么怨念。
  “什么她妈她爸的!”只听一声清叱,严魂灵已落到雪地上,她颊上多了一道艳痕,正在淌血,指间执了一把亮丽的小刀,恨恨地骂道:“什么东西嘛,放了冷刀子,毁了老娘月貌花容就走,不敢明来交手!”
   只听一人沉声问:‘西北那儿的牌坊是什么地方?’
   问话的人是陆破执。
   那一刀撞痛了他。
   但痛楚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第一个就掠了出来——仅在无情、铁手之后。
   他手上还拎着那把刀,还扬着刀尖。
   飞刀。
   这把飞刀,铁手手上也有。
   而且,它破空而至时,铁手一手就接住了,但都几乎脱手而出,使大风大浪也能一手镇住,大江大河也能一掌捂住的铁手,接得很有些狼狈:因为它就似游鱼一样的滑,而且冰,冻得令人刺骨的痛!
   他也把那刀紧攥着追了出来。
   赶上来却见无情在雪地上怔怔发呆。
   就在这时候,铁手瞥见了陆破执手上指间那把刀。
   铁手马上脸色一变。
   因为他看见:
   那把刀正在变形,且绽出略为幽幽的蓝芒。
   他疾叱:“刀有古怪!小心有毒!”
   他一身罡气护体,双手自是刀枪难伤,百毒不侵,但他可不愿战友吃了暗亏!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刀。
   不是寻常的飞刀!
   ——这同一时间,无情、铁手、陆破执、严魂灵,不知怎的,心里头都痛了一痛,寒了一寒!
       
   说到飞刀,普天之下,武林之中,江湖之间,只有一个人,一位前辈,一位大侠,他的飞刀,已到了出神入化、神乎其技、神出鬼没、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地步。
   而他的飞刀,已达到了‘刀不在手而在心’,手中无刀,心中有刀的境界。
   一提到飞刀,只要是侠道中人,最先想起的是他,最能代表的也是他,而他本身,更是侠道表率,人格教化。
   往后的高手,再用飞刀,也飞不出他的境地,更比不上他那一刀的光华。
   风华绝代。
   但这粉红色的人影,用的也是刀,出的也是飞刀。
   飞刀,又见飞刀,再见飞刀?
   ——再利害的飞刀,也正如班门弄斧一样,亦不过是李门耍刀,岂能轻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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