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昙师太一听,立即要求说:“事不宜迟,就请广缘大师即速派人搜索,再迟恐怕印空将齐老英雄移走了。”
广缘大师连连颔首,立即望着悟善大师和本缘,黯然吩咐说:“就请两位师弟辛苦一趟,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一有消息,即速报我知道。”
悟善大师和本缘,同时恭声应是,正待转身离去,一个身披杏黄袈裟的中年僧人已急步奔进门内。
广缘大师一见,心知有异,不由沉声问:“印奕何事如此慌张?”
中年僧人印奕,立即躬身急声说:“弟子随法缘师叔前去追赶印空师兄,经过前崖山洞时,发现洞内有炊火痕迹,并遗有一方发巾。”
说着,即将手中一方土巾,双手送至广缘大师面前。
陆飞鹏一见,不由流泪凄声说:“这正是齐公公的束发头巾。”
说话之间,急步向前,伸手由印奕手中接过来,仔细再看一遍,悲痛地说:“不错,后生认得他老人家的头巾、”
说着,又将发巾顺手交给了广缘大师。
广缘大师见飞鹏已经认出头巾,已不须再看接过头巾立即沉声问:“可曾发现印空在那附近?”
印奕摇首恭声说:“洞内火痕残久,似是炊食仅仅三五次,同时,这方头巾上积尘很厚,显然早已无人”
云昙师太一听,心中已了然一个大概,立即镇定地说:“根据实际情形,齐老英雄早已被人押走同谋之人,设非贵寺弟子,便是江湖恶徒,只是他们劫持齐老英雄究竟是何动机?”
广缘大师略一沉吟说:“老钠深信守中无人敢与劣徒印空同谋,这件事极可能是受了外界的引诱。”
陆飞鹏一听,立即赞同地说:“大师说得不错,印空听说后生前来学剑,即对后生有些轻视和不满,再加上外界引诱,因而才促成他向齐公公下手。”
明慧禅师和悟善大师等人一听,纷纷颌首称是。
云昙师太,在旁提示说:“现在请广缘大师想想看,外界各门各派中,有哪些人与令高足印空交往较亲密,关系较密切。”
广缘大师皱眉沉思,缓缓点头,似是在回忆印空平素的交往情形。
明慧老禅师一看,立即提醒说:“印空似乎和铁掌银剑商耀南庄上的总管,后三郎乌贵西的情感很不错,而且也常有来往”
话未说,陆飞鹏顿时恍然大悟,立即肯定地怒声说:“老禅师说得不错,就是那厮了!”
说话之风急上两步,面向云昙师太,拱手躬身说:“鹏儿必须星夜赶至益阳庄,在印空到达之前,先行捉住乌贵西,请师叔准许鹏儿即刻下山。”
云昙师太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正待说什么,广缘大师和明慧等人,己惊异地齐声问:
“怎么,陆小施主与益阳庄的乌总管有嫌隙?”
云昙师大只得先转首望着广缘大师等人说:“全盘经过待鹏儿离去后,由贫尼详述,看来令高足印空,极可能投奔了益阳庄的乌贵西。”
广缘大师一听,不由轩眉沉声说。“果真如此,请陆小施主先行一步,本寺即派刑堂、护法两位大师随后赶去,小施主如果先追上劣徒,务请代为逮捕!”
云昙师太一听,立即望着飞鹏,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鹏儿你就即刻启程吧”
活声甫落,立在老师太身后的金宜君,立即低声呼了一声“师父”。
云昙师太转首一看,只见爱徒,黛眉紧皱,暗透焦急,一双秋水般的凤目,正急切企求地望着她。
老师太是经过爱情曲折的人,她也深怕爱徒离开陆飞鹏而遭变故,步了她的后尘,心念电转,立即吩咐说:“君儿,你陆师哥心情不好,沿途极需要有人服侍,你就随你陆师哥去吧!”
宜君一听,芳心大喜,暗暗感激,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陆飞鹏心乱如麻,恨不插翅飞到沅江益阳庄,这时见云昙师太准许离去,立即深深一揖,恭声说:“师叔珍重,鹏儿就此下山了、”
云昙师太,颔首关切地说:“凡事切忌躁进,愈急难而愈冷静,方能启智慧之门。”
陆飞鹏恭声应是,又向已经起身的广缘大师等人拱手歉声说:“后生失礼之处,改日再来谢罪,现有急事,后生就此告辞了。”
广缘大师也急忙合什歉声说:“阿弥陀佛,小施主保重,师太在座,恕老纳不能亲送了。”
说罢,即对本缘大师吩咐说:“就请本缘师弟恭送小施主出寺!”
陆飞鹏也不坚拒,说声“不敢当”,即与宜君双双退出室外,即和本缘大师匆匆奔向寺门。
这时,寺内沉寂,灯火全熄,仅大雄宝殿内有数盏佛灯香火。
到达寺门,飞鹏即请本缘大师止步,互道珍重后即和宜君转身向前驰去。
飞鹏担心齐公公安危,五内如焚,身法愈驰愈疾,到千级阶口,衫袖猛拂,疾泻而下,身形宛如一缕轻烟,似乎忘了君妹妹尚在身边。
宜君一见,立有被冷落之感,心中一阵难过,凤目险些涌出泪来,不自觉地落后了七八丈。
继而一想,觉得陆哥哥这时的心情不好,不能与平素相比、如果想做一个温静贤淑、体贴入微的好妻子,就应该为他分忧才是;
念及至此,心境豁然开朗,绫袖一拂,身轻如燕,急急追上飞鹏。
这时夜空澄碧,霜华似水,松涛呜咽,山风徐徐,陆飞鹏一味飞驰,愈驷愈疾。
看看将至半山,而陆飞鹏仍无转变方向的意思,金宜君看得非常迷惑,再也忍不住娇声急呼:“陆哥哥请停止!”
飞鹏似是正在想着心事,闻声急忙刹住身势,两人同时停身在一道崎岖斜的上,飞鹏愣愣地望着宜君,也以迷惑的声音问。“君妹何事?”
宜君微皱黛眉,不解地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如此一问,陆飞鹏顿时惊觉自己的错误,游目一看。已到半山,早已超过了王樵户的茅舍位置。
于是俊面一红,只得违心说“自然去拉马匹!”
宜君无可奈何地说:“可是王樵户的家已过啦!”
飞鹏慨然摇摇头,黯然说:“我一直想到达益阳庄后,如何找乌贵西的事”
宜君一听。立即正色说。“此地距益阳庄至少一千六七百里,现在焦急也于事无济,反而伤神乱了步骤,我们在途中尽有时间商议。”
飞鹏点点头,喟然说:“走吧,我们去拉马!”
于是,两人折身又向王樵户的茅舍前驰去。
尚未到达王樵户的门前,金宜君即已举起纤纤玉手,连连拍出两记遥空掌,正中茅屋的正门上,应掌发出“嘭嘭”两响
到达房前,王樵户和王婆婆已匆匆由房内开门走出来。
王樵户和王婆婆,一见飞鹏宜君,首先惊异地齐声低呼:“金姑娘,陆相公!”
宜君与王雄户夫妇相处十多年,无须客套,立即催促说:“我们即刻下山,快给我们备马。”
王樵户夫妇一听“我们”,知道金宜君也要前去,于是两人同时连声应是,王婆婆进内取马鞍,王老头迳自前去拉马匹。
飞鹏深深觉得过意不去,急忙歉声说:“深夜打扰,内心甚急不安,尚请王老公和老嬷嬷,不要介意!”
王老头和王婆婆同时笑呵呵地说:“相公千万不要客气,侍候您们是应该的。”
说话之间,宜君也进房内帮着王婆婆将马鞍搬出门外。
接着,王老头也将黑于和白马拉来了。
黑子和白马,一见飞鹏和宜君,立即昂首发出一声高吭欢嘶,声震山野。直上夜空,群峰回声,历久不绝。
飞鹏急步过去将黑子由王老头的手中接过来,并亲切地抚摸了一下黑子的黑亮长鬃。
随之将毫光闪闪,嵌满了珍珠玉石的马鞍配在黑子的背上。
这时,宜君和王婆婆也将自马备好,飞鹏立即在鞍囊内取出一锭重为十网的元宝走至王婆婆面前感激而风趣地说:“多谢老嬷嬷照看马匹,这点小意思,就算是小生赠给老嬷嬷过年的买件新棉袄用的吧!”
说着,顺手交给了王婆婆。
王婆婆一见耀眼生花的银子,神情一呆,立即呵呵地笑了,同时,一双干枯的手,也不自觉地伸出来。
王老头慌忙连声说:“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但是,王婆婆已笑嘻嘻地将银子放进腰里。
王老头不好意思地看看拉着白马的宜君,歉声说:“每年每季金姑娘都有赏赐,怎好再要陆相公的赏银”一宜君有意在王老头口中探些口风,因而笑着说“陆师哥的赏银就算谢你方才报告消息的报酬好啦。”
王老头立即正色说:“那是小老儿应该办的事,怎好接受赏赐,再说,印空和尚平素作威作福,少林寺的二三代弟子大都恨之入骨只是广缘大师等人尚蒙在鼓里!”
陆飞鹏不由迷惑地问:“那些不满印空的僧人,为何不实情向广缘大师报告?”
王老头立即正色说:“陆相公有所不知,印空是下代少林寺的法定掌门继承人,万一广缘大师护短。那还了得,报告之人如果不潜逃离寺,将来也会被印空折磨至死。”
宜君故意冷哼一声说:“现在他印空却畏罪潜逃了!”
王老头听得心头一震,不由瞪大了眼睛,惊异地问:“真有此事?”
王婆婆既不明了事情真相,也不认识什么印空但是她觉得王老头不信金宜君说的话,就是不敬,因而瞪眼沉声说:“姑娘说的活还会有假?你真是越活越糊涂。”
王老头既不理老伴,也不介意,仍继续惊异地说:“姑娘说他畏罪,可是与那位齐老英雄有关?”
陆飞鹏心中一动,立即急声问:“王老公在少林寺内可曾注意印空和尚在上月下旬那几天的行动?”
王老头霜眉一皱,略微沉吟,迟疑地说:“印空每天早晚,必亲至广缘大师的禅房请安,在行动上看不出有何异样!”
宜君立即在旁提示说:“譬如与外界的接触和俗家亲友的交往一”
话未说完,王老头的双目倏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