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相李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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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相李布衣-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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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一说出,袖口飞出四枚橄榄形的暗器,恰好穿过四朵梅花,钉入树枝。
  暗器能不偏不倚打中梅花。并不出奇,但花是柔的,能穿过花蕊。钉在细小的梅桠上,不令梅枝折断,不使花瓣震落,这份腕力,却不是“出奇”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李布衣叹了一口气,道:“四朵,是凶变之数,万事休止你未必能如愿。”
  鲁布衣笑道:“灵数未可尽信,只要这小哥儿接不了我的暗器,你就死定了。”
  傅晚飞坦然道:“我接不下。”
  鲁布衣笑道:“那你杀了你背上的人,我放你一条生路。”
  傅晚飞瞪住他反问:“为什么我要杀他?”
  鲁布衣道:“你不杀他,我的暗器先杀了你,再杀他。”
  傅晚飞摇首:“你的暗器杀不了我的。”
  鲁布衣不禁问:“为什么?”
  傅晚飞道:“因为我会跑。”
  话一说出,背着李布衣,没命似地往前跑。
  鲁布衣四枚橄榄镖已呼啸尖嘶着发射了出去,四枚橄榄镖后又跟着九枚橄榄镖。
  傅晚飞一口气跑到普渡桥,往桥牌一转,停了一停,笃笃笃笃,四镖全射人石墩上。
  四镖一过,他刚想伸颈,李布衣喝道:“伏下。”傅晚飞连忙一缩,又一连九下密响,九枚橄榄镖又射人了石牌内。
  傅晚飞哇地站了起来。他甫一站起,“嗖”地一声,一枚橄榄镖,打入了他的发髻之中,险些射中了他的后脑。
  傅晚飞不及多看,一面大叫着一面往普渡桥掠去。
  后面暗器连响,至少有十六八枚落了空,另外流星雨似的尖啸,有的在左、有的在右、有的在前有的在后,或在上在下飞擦而过!
  只要给任何一枚击中任何一人,都要性命难保。
  可是傅晚飞没有停顿,更没有回头。
  他一鼓作气冲上了吊桥。
  这时连雨已开始霏霏。
  他一上桥,大叫一声:“大哥!”
  他是怕背上的李布衣已中了暗器,只听李布衣咳嗽了一声,沉静他说了一个字:“冲!”
  背后暗器破空之声又告响起。
  他在雨中像炮弹一般飞冲出去,把暗器的呼啸全抛落在后面,他一生中从来就没有跑得如此快过。
  他背上负有一人,但跑得比他平时还快。
  如果不是为了背上所负,傅晚飞也情知自己跑不出这样的速度来。
  前面的雨丝被劲风激开,吊桥急晃,傅晚飞背着李布衣破雨而冲。
  鲁布衣的暗器傅晚飞是接不下、避不了,但傅晚飞撤腿就跑。跑过了暗器射程之外,鲁布衣催动轮椅,上了吊桥,但傅晚飞已奔到了桥中央。
  鲁布衣不料傅晚飞有此一跑。
  傅晚飞这样跑下去,自然可以躲过鲁布衣的追杀,但他跑到了桥中央,李布衣忽在背上叱道:“停!”
  傅晚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素来服从李布衣,轧然而止。
  这急骤的止步,使索桥为之摆荡。
  傅晚飞停了下来,才看见前面桥上,站了一人。
  那人便是壮硕少年土豆子。
  他手里拿着一支三锋直指,弯肢四棱,锋扁而齐,以棱为刃的铛钯,直指傅晚飞。
  傅晚飞若直奔过去,难免被剖腹穿肠。
  傅晚飞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只听一阵刺耳难听的铁木根辗声传来,宽仅容人的吊桥木板一阵格动连响,像柴木燥裂了一般。鲁布衣正催动木轮往桥心逼来。
  “没想到你会逃。”鲁布衣冷笑着道。
  “他会逃的,”李布衣咳嗽两声,深吸一口气,接道:“他性子硬,但并不拘泥古板,你看他拇指时,忘了注意他指头稍向外倾。而且首节后仰自如,是极能善于应变,机智伶俐的小伙子。”
  鲁布衣一面催动木椅,渐逼近桥心,道:“可惜那么聪明伶俐,生路不走,仍选上了条死路。”
  傅晚飞向李布衣低声道:“我硬冲过去。”他没有把拿铛钯的少年放在眼里。
  李布衣道:“好,你放下我。”
  傅晚飞大声道:“我背你过去。”
  李布衣疾道:“那就一定过不去。”
  吊桥上狭仅容人,而且吊桥一方有人移步,整个吊桥都会震动起来。
  这时吊桥震幅更大,鲁布衣催动木椅,已快接近暗器射程之内。
  李布衣疾道:“放下我。”
  傅晚飞道:“要过,就一齐过去!”
  桥的另一端又震动起来,土豆子持钯踏步逼近。
  傅晚飞霍地拔刀,大喝道:“不要过来。”
  土豆子的步伐骤然加快。
  傅晚飞一刀向索桥斫了下去,刷地断了一条绳索。
  然而土豆子。鲁布衣更迅速地自两头逼近,傅晚飞一咬牙,刷刷两刀,又断了两条麻索,吊桥顿时一歪,摇荡不已。
  鲁布衣、土豆子陡然停止,相顾骇然。
  他们要往回走,已经不及,逼近却又太迟,鲁布衣叱道:“你要干什么?”
  傅晚飞挥刀大声道:“你要再逼近,我砍断吊桥,一齐掉下去死。”
  说着又挥刀砍断一条吊索。
  鲁布衣急叫道:“别别”
  傅晚飞喝道:“那就退回去。”
  鲁布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好”催动木椅,往后退去,一面挥手,示意土豆子向崖上撤离。
  两人一动,吊桥上响起一阵难听的轧响,剩下支撑的几条绳索,仿佛随时就要断裂的。
  吊桥一旦断落,他们只有翻落于百丈溪谷里去了。
  李布衣低声疾道:“不可以叫他们退。”傅晚飞一怔。
  “他们一旦退回崖上,就会砍断吊索,任由我们掉下去。
  傅晚飞猛然一省,大呼道:“不许动!”
  鲁布衣、土豆子立时僵直了不动。鲁布衣双手紧抓木椅扶手,土豆子双手紧握钯柄,两人都抓了一手心的汗。
  鲁布衣扬声问:“你要我们怎么样?”
  傅晚飞六神无主,进退维谷,索性撒赖:“不准进,也不准退。”
  鲁布衣强笑道:“那我们就僵在这里,天为庐,地为床,雨为食水,拿吊桥当饭吃么?”
  “
  傅晚飞叱道:“少废”忽觉脚下吊桥稍微震荡,猛回首。只见土豆子悄步逼近,傅晚飞气极喝道:“再动――”挥刀又断一索。
  吊桥连断五索,斗然一沉,摇摇晃晃,发出支格支格的怪声。这下可把鲁布衣吓得骇然失色,高呼道:“土豆子,不要动!不许动!不准动!”
  土豆子也脸色发白,僵在那儿,便脚背上凿了钉子一般。
  傅晚飞气呼呼地道:“不动最好,老老实实的”
  四人分作前、中、后三段,僵在桥上,相持不下,却不料自天祥那边,来了一个挽髫小童,拖着一个老得快睁不开眼的老婆婆。竟无视于吊桥上争持的情景,一蹒跚一蹦跳的踏上了吊桥。
  两祖孙一上了吊桥,吊桥立即一沉,傅晚飞立即发现,又要挥刀砍绳索,土豆子连忙骇呼道:“不关我事——”
  傅晚飞一呆,这才发现老婆婆和小孩子正走在吊桥上。
  傅晚飞呼道:“喂,别走过来,别走过来——”
  那老婆婆远远似听到有人呼叫,用手按在耳背上,问那小孩:“四毛,那人在呼嚷什么呀?”
  四毛跳蹦蹦地说:“他叫阿婆阿婆快过桥,过了桥,搭上轿,轿儿轿儿摇摇摇,摇到戏园子里瞧。”
  在那边鲁布衣一颗心可掉出来了半颗,忙不迭地道:“别人经过,可不是我们,你不要砍,一砍,大家都没命了。”
  傅晚飞一见老婆婆和小孩,心忖糟糕,鲁布衣见傅晚飞扬起刀来,却没砍下,横针似的狭眼亮了一亮,道:“你砍也不打紧,但连累无辜老幼性命。你忍心吗?”傅晚飞颓然垂下了刀。
  鲁布衣突然推动木轮,迅速逼了过去。
  傅晚飞又举起了刀,厉呼道:“你再过来,我就――”
  鲁布衣狞笑道:“砍!砍吧!害死无辜乡民,看是不是好汉所为!”傅晚飞扬起了刀,却一直没砍下去,就这么瞬息间,鲁布衣已逼近桥中傅晚飞和李布衣身前!
  傅晚飞怒叱:“你――”
  鲁布衣骂道:”你砍,你砍,要连累――”话未说完,袖口里橄榄形的暗器一闪,已射中傅晚飞持刀的手。
  刀呛然落下,掉落到深谷里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鲁布衣同时也欺近了傅晚飞身边,木椅上猛弹出一柄飞刀,急射傅晚飞颈侧。傅晚飞忽忙问根本不及闪躲。
  在他背后的李布衣忽一探身,张口咬往了刀。
  “铮”的一声,刀柄射出一枚小剑,李布衣一仰脸,小剑平贴脸颊而过,还飘下几撮发丝。
  李布衣四肢伤及筋骨,无法挥动,但内力依然存在,反应仍然机敏。
  鲁布衣笑喝道:“好哇,还顽抗哩——”忽见李布衣一抬膝,顶在傅晚飞臂弯的包袱上。
  “呼”的一声,一物凌空飞来。
  鲁布衣没想到李布衣在此情此景,居然还可以反击,匆忙间一掌拍去。波的一声,物件碎裂,黑雨洒下,鲁布衣行动不便,淋了一身,才知道原来是墨汁。
  一般墨汁都是在砚台上渗水磨研的,但也有存于瓷瓶,可保数天不凝结成块。鲁布衣拍得一手是墨,一时不知有没有毒,忽见李布衣俯身冲来。
  鲁布衣吃了一惊。
  李布衣原就骑在傅晚飞背上。居高临下,突然凑身过来,鲁布衣百忙中一掌拍了回去。
  李布衣若仍有一手一足可发挥,只怕鲁布衣此番便得伤于他招下,可惜李布衣无法作出攻击,这一掌拍来,只有一个大仰身,头已越过了吊索,空悬在桥外。
  鲁布衣一击不中,臂陡伸长,“砰”地追击在李布衣胸前。
  这一掌刚刚印中,掌力未吐,傅晚飞已定过神来,一脚踢去。吊桥这时摆荡不已,窄难容二人并立,鲁布衣在椅上,闪躲不便,虽不怕傅晚飞的武功,但也只有先行催动轮椅,往后退了七尺。
  这时连雨霏霏下,鲁布衣本溅得一身是墨,又教雨水冲去,变得上半身干净,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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