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钟离喜欢听的答案是,无论真相如何,韩先易道:“对极对极,必然把他们打得跪地求饶。”却不是现下韩先易说的半是谦虚,半是实言的话,颇为没劲,钟离和他聊了三句话不投机,便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韩先易见她姊妹二人不在一处,有心问一问孙小双哪里去了,但究竟觉得冒昧,便又把话咽在肚子里。
正要继续起手练剑,忽然听到钟离的声音在不远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妖女来啦!老乞丐你离我远点!”韩先易心中一凛,是乔冠华和索无垢找上来了,他紧紧握住增广剑,冲了过去,钟离也正往他这边走,见了他,立时躲在他身后。
乔冠华挥舞软鞭哈哈笑道:“老娘还当你有什么能耐能让我的徒子徒孙反过来咬我呢,后来才明白,原来你也是只老毒物,怎么样,百毒交攻的滋味不好受罢。”
索无垢见韩先易脸色仍是苍白,知道他伤势没有全好,更是放肆大笑。
忽然一人转过山头,喝道:“何人胆敢在我后山喧哗?”众人回头一看,钟离立时叫出声来:“祝师兄!”韩先易暗道:“原来这个一身青衣的年轻人是她师兄,那么也就是药王的弟子了,想必也身负惊人艺业。”
钟离知道师兄祝君盟和师傅一起出去办事,既然他现身此处,师傅必在左近,登时有了底气,不再惧怕乔冠华等人,她趾高气昂地问祝君盟:“师兄,师傅在哪里啊?”祝君盟道:“师傅路上遇到一场瘟疫,他在那里煮药救人呢,他说你们去送药,山上没人,怕出什么事,便让我先回来了。哎,师妹,你们怎么没去京城送药啊?”
钟离指着乔冠华等恨恨地道:“都是五毒教这个妖女和这个老乞丐,半路截住我们,还把张师叔毒死了。师兄,你要替师叔报仇啊。”
祝君盟听了,立时暴跳如雷,指着乔冠华,手指微颤,道:“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害我师叔?”乔冠华何等机灵,听了这话,立知这个祝君盟是个绣花枕头,没什么真才实干,因为刚才钟离已经说了自己是五毒教的人,而五毒教和平顶门结仇已然数年,怎么会无冤无仇,显是祝君盟没什么见识阅历,一上来没清楚状况便胡说八道;再者祝君盟大敌当前时,竟然实话实说自己师傅的行踪,让对手少了顾忌,一看便是一根筋,直肠子,不知变通。这般对手,武功又差,又不聪明,乔冠华顿生轻蔑之意,讥笑道:“祝家小兄弟,你断奶了没啊?用不用老娘我喂你一顿,吃饱了再打?”
祝君盟听了,险些气炸,拔剑径直扑了过去。
他这一出手,连韩先易也不禁摇了摇头,心道:“这小子的武功,莫说配不上他师傅偌大的名头,即令是比之张家谦,也是天差地远。这场架,要护佑他两个周全,着实不易啊。”他这里刚想到这儿,那边祝君盟的长剑已被乔冠华打落,而索无垢用钩子几乎把他的衣服扯烂,显然两人随时可以置祝君盟于死地,只是现下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不肯杀他罢了。
韩先易见山坡下面是一方水潭,潭周围是一片密林,心中一动,一掌打在钟离背上,蓄力不发,只将她轻轻推下山坡。
不料此举乔冠华等未曾看见,祝君盟却看个正着,急道:“你干什么,敢害我师妹?”说着竟又要朝韩先易扑来,韩先易哭笑不得,这个后生竟然还有余裕看这边的事?
不过这样一来,倒省了韩先易不少的事,他一个转身,把祝君盟靠在身后,此时他正面双手都不得不抵御乔索二人,竟是腾不出手来将祝君盟也推下去。
千钧一发之时,韩先易双臀猛地向后一撅,试图将祝君盟撞下山去。祝君盟一吃力,重心不稳,心中一慌,便把重心回收,但却回收过度,眼看要摔向韩先易这边,他又将重心猛地向外靠去,一个把持不住,竟掉了下去,一边大声叫道:“师妹,我来啦!”
韩先易听了,心道:“他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乔冠华久攻不下,开始研究起韩先易武功的套路来,只觉他的功夫气度雍容,仪态大方,大有一种帝王之气,不禁怪异,武林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乔冠华不耐烦了,大叫一声:“飞蛾阵!”
黄色袖子一张,竟然飞出白花花漫天的蛾子,将韩先易包裹起来,韩先易心道:“以五毒教的行事,这些蛾子身上定然有毒。”于是挥舞增广剑,在身边织起一道剑网。
韩先易扑蛾之余,乔冠华的铁索不住攻他下盘,而索无垢的铁钩时不时夹在蛾阵中迅雷一击,片刻之后,韩先易已难以抵挡,估摸钟离、祝君盟二人已藏了起来,他也跳下陡坡,跃入水潭,飞蛾畏水,不再下来。韩先易从水中冒出头来,挥剑朝天一阵乱舞,意即乔索二人若敢下来,自己便会不顾江湖规矩,趁他们在空中无所凭借之时,将他们杀死。
乔索二人都是江湖老手,自然明白韩先易的意思,也知道贸然下去凶多吉少,只好掉头觅路下去。
韩先易环视四周,没有钟离和祝君盟的踪影,心道:“这二人暂时没事,可小双哪里去了呢?她会不会遇到危险?”想到此处,他便从潭中出来,盼能先找到钟离,再问她小双去了哪里。
平顶山后山花树繁茂,药草密集,再加上山峦起伏,沟壑极多,四周全是高峰环绕,除非正午,难见天日,因此极难辨识路径。
韩先易虽然行走江湖十年,仍是走了片刻便迷失路途了。
他在山谷之中拨开草丛而走,满目都是青色,实不知要往哪里去,只好认准一个方向往前走,走着走着,忽觉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片水洼隔断草丛,水洼边生着芦苇,倒不是很密。韩先易忍不住抬头一看,蓦地见天际勾连着一条竹桥,连接在两道高峰之间,左右摇荡不止。韩先易见那桥晃得厉害,心中疑惑:“现下没什么风,这桥晃得这般厉害,难道是有人在桥上?”
韩先易见旁边有一棵松树,便施展轻功,攀到松树顶上,再看那竹桥时,只见四五只头大角长的巨型青牛横亘在桥上,这群牛不住走动,哞哞乱叫,牛角向前猛顶,显是发了震怒。韩先易心道:“这桥不知是什么时候搭的,竟然如此结实,这几只巨牛只怕都有千斤之重,一起踏在桥上,竟然能支持得住,想来这竹板也不是寻常竹板。只是不知这群牛为何发怒?”韩先易循着巨牛顶角的方向再看,只见七八个身影,其中一个乞丐打扮,一个是妙龄女子,韩先易嘿的一笑,这多半是五毒教的人,激怒了青牛。再往前看,又是四五只青牛朝着五毒教弟子身后挡住去路,韩先易心中了然,原来五毒教众人被青牛困在桥上动弹不得。
稍顷,只见乔冠华袖子一张,远远望去,密密的一团黑点向青牛扑去,想来是乔冠华又祭出她的飞蛾阵了,这群飞蛾剧毒无比,这下青牛们要遭殃了。但过了一阵,青牛们从两边往中央抵得更加凶狠,似乎全没受伤,韩先易心道:“应该是这巨牛皮坚肉厚,飞蛾根本咬不到血管上。因此毒质对青牛难以起到作用。”
这时又听到竹桥一段传来清脆的笛声,一个瘦弱女子正站在桥头吹笛,韩先易听了一阵,方才领悟,这群青牛是被那女子的笛声指挥,来攻击敌人,韩先易心道:“这女子以巨牛来御敌,真是奇思妙想,不知是何等样的女子,竟有这般能耐?”不由催动明目心法,远远望去。冥山剑谱博大精深,里面有一章专讲明目心法,其中一节便是隔远细观之法,韩先易依法运功,果然将桥上情形看的清清楚楚,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近日来朝思暮想,刚才又为他无比担忧的孙小双。
韩先易不禁又惊又喜,但随即为她担心,心道:“五毒教的人倘若施展轻功,片刻便能越过这几头牛,小双便有了生命危险。但为何这个法子这般简单,五毒教的人想不到呢?”韩先易运起气来,远远地朝孙小双喊去:“小双!小双!”但终究因为竹桥太高,已近云端,空气稀薄,声音极其微弱,孙小双全然没有听到。韩先易见喊不到她,便一路狂奔,想要寻找路径,爬到山顶,再上桥助她。
却说乔冠华等人确实被困在桥上,这竹桥的威力可殊不亚于她奈何桥的本事,盖因这桥有三险,一是青牛守护,这桥上有十只远古青牛日夜守护,后来被药王也就是玉面神农驯化,才能被他的笛声指挥;二是这竹桥底部不是简单的竹板,而是整个一株活物,不知是什么东西,但极有韧性,兼具灵气,常人要想走过,必须把鞋子脱下来赤脚过去,否则便会被桥上的老藤将腿脚裹住,不能动弹。这老藤坚硬无比,宝刀利剑所不能伤,而且被它缠住的人越是挣扎,藤子缠得越紧,玉面神农刚刚发现此桥时,也被缠住,以他的武功智慧,也是费了三天三夜才得以脱身的,而且当时青牛已被驯化,不会再来滋事;三则是雪鸦,是一种白色乌鸦,其喙如铁,目光如电,暗夜视物,秋毫可见,若是有人被困,不能脱身,到了夜深之时,这群雪鸦目射白光,成群出来觅食的时候,那被困之人被鸦阵掠过,几乎尸骨无存。当年玉面神农被困之时,因是隆冬时节,雪鸦都到平顶山另一面的暖洞里过冬,因此幸免于难。后来发现这群雪鸦之后,想了百般办法不能将之驯化,便吩咐门人过了黄昏,便不能过桥。
现下乔冠华形势险恶,听了孙小双述说三险,却是笑得花枝乱颤,骂道:“小蹄子,少来吓唬老娘。等我剁了这几只畜牲,再来捉你,到时候把你卖到妓院里去,让你可劲快活几天!”孙小双见她仍不服输,兀自嘴硬,便加紧吹笛,催动青牛。
幸好乔冠华和索无垢二人修为深湛,才得以苦苦支撑,索无垢断臂之后,找铁匠在小臂处装了一只短剑,他精研各种机关,于是在短剑腹内安装了一个机括,一旦拉动剑柄上圆环,便会发出毒针。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