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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一捧心血问前程
那一众妇女口中极其糟蹋且邪门的瞎子听到周诚的声音之后，突然一抬头面向周诚，似乎是在用他那只剩下眼洞的双眼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人。
“怪哉！不知兄台要往何方向而去？”
周诚见那瞎子过了半响之后竟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他不知如何回答。
而就在这时，那瞎子又径直开口说道：“我观兄台似乎与常人大有不同，你竟然不是人类，为何却可以用人类的外貌行走世间。”
“什么？这个瞎子竟然能够得知我不是人类！他是一个瞎子，又看不见，而且刚刚我并没有察觉到有神念来探查我。这瞎子倒底是怎么得知的？”
周诚听到那瞎子的话之后却突然吃了一惊，更是肯定这瞎子绝非一般。但周诚却没有害怕，因为就算这瞎子再怎么诡异，却也无法给他造成丝毫的伤害。可以说周诚如今的修为已经称得上是冠绝人间，加上他的浩天镜，这世界再无任何力量可以将把怎么样。除非是他自愿受死。
“不知道老先生何出此言！刚刚听先生说可以解我之忧，不知我有何优？”
周诚并没有回答那瞎子的话，反而直接反问道。
那瞎子似乎消瘦、苍老的脸上突然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以一种沧桑的语气说道：“兄台，看你也非常人，为何也这般世俗！老瞎子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心里却明白的很。”
说到这里，老瞎子突然一指不远处的那几个妇女，说道：
“就如同那几个人，虽然长了一双好眼睛，可是他们却连瞎子我也不如。她们看见的东西只不过都是虚幻的表相，她们的肉眼欺骗了自己，让她们看不见这个世界的真相。而老瞎子我眼睛看不见东西，却可以在心里看得见一切！”
瞎子仿佛是看见了周诚的沉默，于是继续开口道：
“眼分数种，佛家有言，眼有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想来兄台对于这些都有所了解吧。”
周诚确实是对佛经之中的五眼有所了解。在佛经之中说得神乎其神的五眼其实十分简单，而且没有什么好神秘的。
肉眼当然就是指每种人都拥有的那一双真实的眼睛。而其实的四眼其实就是一些神通，更准备的来说就是修士的自然而然都会拥有的能力，看破虚妄而得到真实的能力，是神念、心念等带来的作用。
修士开了灵智之后，他本命本源之中的灵性就会稍稍觉醒，从而拥有了法力、神念、心念等等力量、感官。
而且随着修士修为越高，他的心灵也就越发圆融，神念、心念、法力也就会越发强横。神念可观天下万物，心念可以直接触动万物的本源，而心灵圆融之后更是可以将世界万物照彻到自己的心灵之中，因此可以不看，不听，不嗅，不触，不尝，抛去五官依旧可以看到常人能够看到的一切，更可以得知常人无法看到的许多事情。
而佛家经典上为了增加神秘，因此上面会有许多故弄玄虚的描述，更在某些方向进行夸大，让人们看见了摸不到东西南北，完全不知所云。不过话又说回来，普通人没有开启灵智，也确实想像不到那种感觉，佛经上的描述虽然不完全，但也能够让普通稍稍臆测一下修士的感官之妙。
正因为对修士来说，什么五眼并不神秘，因此周诚听了那瞎子的话之后就轻轻的点了点头。此时，周诚已经不再将自己眼前的那个当作一个瞎子来看待，所以并没有想过对方是不是能够看到头点的这个动作。
事实上，当周诚点头之后，那瞎子似乎当真已经得知，只见他有些自得的晃了晃头，开口说道：
“兄台既然知道五眼，那么肯定就是一位修行之士吧！我观兄台的气息有所异常，想来兄台还不是一个普通的修士。兄台身上即有一种超凡脱俗之意，却有无数因果牵挂啊！哎，如果我所想不错的话，兄台最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的变故，但是却侥幸躲过劫数。不过，莫怪瞎子我说话难听，兄台如今却是身在局中，是谓当局者迷！你已经大祸临头了！”
“我呸！你这瞎子怎么说话的呢！你才大祸临头了呢！你竟然想用这种江湖手段来蒙我吗？”
周诚就如同普通人一样，似乎十分忌讳别人说他的坏话。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却是这瞎子非同常人，若是一个普通人被他当面说上一句大祸临头的话，只怕刚刚离开这巷口就会遭遇横祸而死。因为这瞎子可以改人命运，轻轻一句说出之后，那人的命运就当真会改变。
而周诚之所以会用话将瞎子的顶了回去其实也是一种算不得法术的法术。因为命运这东西不可琢磨，信则有之，不信则无。若是周诚此时就承认了瞎子的话，只怕他的命运当真会被改变。而他根本就不相信的话，这瞎子的话却不一定就会管用了。
当然这只是针对周诚而言，若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一个修士高手也不可能用此法来破解这瞎子的话。因为普通人就算是不信，但却脱离不了因果，也就脱离不了被瞎子改变命运的结局。
其实，就算是周诚不作丝毫反应也没有什么。哪怕瞎子将话说得再严重，也不可能真的让周诚大难临头，最多也就是让周诚多出一些麻烦。而如今，周诚身上的麻烦已经多到数也数不过来，将整个世界的修士大高手全部都得罪了，这其中的麻烦难道还不够多。所以，周诚可以将这话权当是清风佛面。
“咦！奇怪！原来瞎子我到走眼了。兄台竟然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倒是瞎子唐突了！”
那瞎子突然一惊，然后面色一整，十分郑重的对周诚表达了歉意。
原来，这瞎子开口之后却发现原本因为自己一句话而突然改变的因果循环刚刚降临到周诚身上的时候，这因果竟然就被对打断，因此他刚刚的那一句话就失去作用，变成了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就如同江湖骗子经常挂在嘴边用来吓人的话一样。
“我倒不是什么人物！不过我倒想问问你这瞎子怎么会发现我与常人有异。还有你这瞎子竟然敢随便就改人命运，操控世间因果来害人！”
周诚此时已经不再那么客气。原本他还敬对方算得上是一个江湖奇人，但是对方竟然随意的就改人命运，这不禁让周诚警惕了起来。
要知道因果、命运根本就不应该由任何人操控，而且这间的生灵也无法操控。但今天却让周诚碰见了这么一个可以改人命运的瞎子。但不幸的是他却遇到了周诚，一个超脱了因果的存在。这就如同老鼠遇到猫，遇到了克星。而这瞎子竟然还想改变周诚的命运，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这瞎子似乎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知道自己虽然有改人命运的大神通，但是遇到周诚这样的存在之后却没有丝毫的作用，他已然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瞎子，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在对方的一念之中。
就如同普通人中的那一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即然改不了对方的命，那么自己的命运就已经交到了对方手中，若是不能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能消除对方的怒火，只怕对方会反手就将自己化成了灰。
这瞎子倒也光棍，直接就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原来这瞎子年轻时确实是一个人物，虽然不是修士，但自身才华横溢，悟性极高，竟然仅仅凭着前人典籍、古时圣人们的著作竟然强行修行。
但是于由他是普通人，灵智未开，因此哪怕才华再好，悟性再高，但也练不出一丝法力。但是这瞎子却当真是有大毅力、大智慧之人，虽然练不出法力、神通，但渐渐的却将自己的心性磨炼的异常圆融，几乎已经到了圣人那种将自己的不灭灵光凝结出来的程度。
但是由于错生在这个时代，不能受世人世世代代的膜拜、信仰，因此他虽然已经感悟了自己的不灭灵光，却无法成为圣人。
当他得知自己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然而却等不到东风，死时一切都将付诸东流的时候，这瞎子心中的气闷可想而知。于是他不禁变得有些疯狂，于是仗着自己可以看透世间因果，改人命运的能力，做出了许多疯狂的行为，甚至让许多人因为他轻轻一句话而惨死。
但改人命运却是有代价的：这瞎子原本好好的一双眼睛被人生生挖出，就连妻儿也都惨死，自己也落到如今这个凄惨的境地。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瞎子虽然可以看破因果，但是他自身也身处因果之中，只是因为可以提前得知因果变化，所以可以趋吉避凶，不过他改人命运的时候就是要牵动因果，而世间万千因果却是相互关联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他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若只是偶尔为之，事后再慢慢化解，倒也无妨，但这瞎子当时悲愤过度，竟然不顾一切，所以就让自己落入到如今这个处境。
当后来瞎了之后，他的心灵倒是平静了下来，而且心性竟然再次圆满了不少。因此这些年来，他甘愿做一个清苦的老人，慢慢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然而，就在刚才，当周诚从他面前走过时候，他的心灵突然一阵悸动，觉得这个人似乎对自己极其重要，甚至是关乎到自己成道的机缘。
正是因此，他才会叫住周诚，并且试图控制住对方。但刚刚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改变对方的命运时，瞎子就知道自己捅到马蜂窝，惹到了不能惹的人，因为对方竟然是一个超脱了因果的人。
而周诚之所以能够超脱因果并不是说他的修为有多高，而是因为他化成了神龙，由虚无诞生而成的真实生灵。此前这世间并无龙，所以龙就没有丝毫因果。而且，神龙的本源已经超过了这世界所有的生灵，就算有因果加身，也可以强行挣脱。
那瞎子似乎也隐隐的明白了这些，而且冥冥之中他感应到了自己成道的机缘：只需要一捧周诚的心血，那么他就可以借周诚神龙的气运来洗刷自身的因果业力，并且可以借这心血来延长自身的寿元等待最终成道的时机。
这成道的时机其实并不是周诚自己，但却与周诚有关，至于其中具体的情形，这瞎子一时之间却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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