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霆将威士忌一饮而尽,空杯随手丢入泳池,略显无奈的拍着手说:“我是来渡假的。你不知道干我们这行风吹日晒不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加班费是一毛也没有,带薪休假就更不用想。这可是我工作十年来第一次休假,你就不能让我再好好享受几天?”这里除了张子霆外不见任何人,不知他在和谁说话。
落入泳池的酒杯缓缓沉入水底,就在触及池底的瞬间忽地一闪。水波激荡,泡沫还来不及升上水面酒杯已然对准张子霆英俊高挺的鼻子激射过来。酒杯牵引的水波在空中形成一道水线,水线之中一个半透明的诡异身躯扭摆着张开双臂。那是个上半身像人下半身却生着鱼尾的人鱼,与美丽的童话不同,它非但不着丝毫美感,狰狞的面孔和疙疙瘩瘩的肌肤都在充分展现着令人作呕的深厚潜质。
“这里不是我的管辖,真不想干这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可既然你这不长眼的客人主动挑上了我,不招待就是我这主人家失礼了。”张子霆打个哈欠,滚身向旁闪开。酒杯落在太阳椅上,破碎的玻璃折射月光又和可怜的椅子一同被鱼尾怪物一巴掌扫落在旁。
“打人毁物,这是典型的第二代狂躁症的初期症状。”张子霆从地上站起抖着干净的睡袍,却不小心将口袋中的手机丢在水池里。“啊!希望他们把它弄成了防水的。”
当传说中的生物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国防绝密记录中,任何一个国家也无法再将其归类为天方夜谭的神话。妖魔的威胁正在逐渐进入人类视野。最先发现这种潜在危机的并非任何国家,而是一个名为神启的神秘国际性私人机构。当各国决定正视眼前的严峻问题时,面对两百年来被视为违科学而嗤之以鼻的怪力乱神说,缺乏应对所必须的知识成为首要难题。就在这种尴尬时刻神启伸出援手,在他们的帮助下一系列计划书出现在各国元首的办公桌上,美国、俄国、英国、法国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国家成立了除魔专属部队,中国也在同时启动了龙武计划。
造成民众恐慌并非任何政府的愿望,因此所有行动都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下。龙武计划执行至今二十年,从挑选人才到训练,再到实战培养,已经形成一个组织体系完整的系统。而在龙武中有一个直击威胁,始终战斗在前线的组织,因其所有成员都以古时的名将作为代号,故此被称为战国。能够加入战国几乎是所有被教练以荣誉之名洗脑的训练生的梦想,对于号称二十年来最优秀训练生的聂思兰亦是如此。
才从艰苦的训练营毕业的优秀战斗员面对繁华的纽约不免有几分目眩。从下飞机至今,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听着各种不同的噪音,聂思兰突然怀念起训练营的生活。那里单纯、安静,到处充满了温馨。可在这里,在人们肆无忌惮的挥霍青春的同时也流露出他们内心深处的空虚和疲惫。
“我讨厌这种感觉。”聂思兰并非心电感应的高手,但空气中弥漫的负面气息还是令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堪重负。她阖上双眼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甩动乌黑的长发,任由这辆名贵的银灰色2004款Porsche_Carrera_GT狂野的飙驰在公路上。
副座的王鹰一见便急了,紧抓车门叫道:“是你求我才让你开的,你没有驾照不说还闭着眼睛开车,你活够了我还不想死呢。”
“虽然没有驾照但各种交通工具的驾驶方式我都学过,而且世界也未必一定要用眼睛来看,用耳朵聆听,心去感悟不是一样?训练听觉是我们的基础课程,这方面我一向都是满分,你尽管放心。”聂思兰轻放油门使车速堪堪保持在规定范围,汽缸呼啸,伴随着引擎令人心悸的轰鸣声一道赏心悦目的银色光影如同美丽的月光擦着一辆又一辆车的肩头惊掠而过,仿佛要飞驰到世界尽头。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么?”为了保险起见,王鹰忍不住大声询问。
“我第一次来美国,怎么可能知道。”聂思兰漫不经心的回答,在十字路口扭动方向盘,车身横摆,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悲鸣,丢下两道轮胎焦痕一溜烟消失在尘埃中。
“那你打算开到什么地方去。”王鹰紧张的大叫,耳旁只有呼啸的风声。虽说他自幼习武体格强健却也没到撞不死的程度。
“就开到”聂思兰话出半句双目骤然暴睁,当街将车横甩堵在路中。来往车辆慌忙刹车,最近两台车避而不及,一台撞在消防栓上,另一台擦着保时捷流线形的车灯在保险杠上撕掉一块银漆,冲上人行道后一头扎入路旁早已关门的水果店,所幸在安全气囊保护下未有人员伤亡。
“你疯了么?你要干什么?”王鹰自问并非是个安分守己的年轻人,但他此刻才深刻体会自己那点惹是生非的本事简直不值一提,面前这看似单纯可爱的少女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心。
“吸血鬼。”聂思兰眯着眼凝视着对面的小巷,在那阴霾的黝黯深处隐藏着令人战栗的低沉呼吸。
“什么?”王鹰没想到聂思兰会突然说中文,事实上他根本没在听,只是气愤的大声咆哮。
“Vampire!”聂思兰纵身掠过挡风玻璃,在车头踏出两个凹陷的足印冲入小巷。
“喂,你等等,这里不是我们的管辖,没必要”不等王鹰说完聂思兰已消失在黑暗中。看着被刮破的车头和印着鞋印的车盖,王鹰抱怨的骂了句:“Damn·it,你以为你是谁,Buffy?”跟着无奈的进入巷中。
(“·”代替空格。)
巷内一个身披黑色长衫夹克的高大男子半蹲在地,怀中抱着个身穿皂蓝色套装的女人。混乱的汽笛和碰撞声惊扰了男子,他扬起苍白的面孔,星形的瞳孔透过黑暗向外望去,正与聂思兰不同寻常的犀利目光相触。感到那正在逼近的少女身上赤裸浓烈的杀意他不禁紧皱眉头,抹掉嘴角的血迹转身攀上笔直的墙壁,三纵两跃翻上楼顶。
聂思兰顺着血手印追到墙边,仰头望去,这是栋五层高的老式公寓建筑。她纵身抓住逃生梯,翻跃而起追上楼顶。
王鹰进入小巷时男子与聂思兰都已不在,只剩地上的金发美人瞪大双目微微痉挛,颈侧两个触目惊心的牙印随着身体的脉动不住涌出鲜血。
“Oh·shit!”王鹰冲过来抱起女孩压住她的伤口,可惜一切都已太迟,失血过多她已回天乏术。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年轻的小伙子急促的喘息着,重重一脚踢在墙上,掏出手机拨着号码冲回车上。
环绕立体声音响中充满磁性的女中音节奏舒缓的演绎着深情款款的情歌,携着一缕粉红色回荡在温馨的房间。昏黄的灯光足以令床上的男人看清面前女子那双美丽迷人的眼睛。性感的美女尽显妩媚神情,将男人的脖子紧紧缠住,一刻不离的亲吻着爱人的嘴唇,使他火热的心一整夜都无法离开自己身边。这本该是个浪漫激情的夜晚,但美梦被一通不期而来的电话打断。
烦躁的铃声响了十几次后男人终于接起电话,彼端传来的粗糙声音令他略显不悦。情人仍在痴缠着,一个个销魂的吻使他险些将电话丢出窗外。
“见鬼,你在听么?Tom,Tom·Stone?”王鹰将爱车的油门一踩到底,在时速280公里以上的狂飙中一边打电话一边还要躲避街上的车辆,追逐房顶上两个疾驰如飞的人影。
“我听见了,鬼叫什么。嘿,等等宝贝,让我打完电话。”汤姆躲避着激情四起的女伴纠缠,不耐烦的说:“两个星期,我好容易躲开子霆的纠缠偷得一日闲,你又打电话来烦我。”
“出事了!见他妈鬼,我现在已经够乱了,别再给我添麻烦。”警笛响起,后车镜中出现三辆咆哮的警车,原因自然是王鹰那横冲直闯的车技。
“喂,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在哪,为什么那么吵?”汤姆翻身坐起大声叫着,女伴不满他的冷落,在其健美的腰上狠掐一下后披上睡衣走出卧室。看着美轮美奂的性感背影消失在门后,一个激情夜晚就此泡汤,汤姆无奈的叹道:“好吧,究竟什么事你给我慢慢说清楚,如果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发誓这辈子和你没完。”
“吸血鬼,城里出现了吸血鬼。”王鹰对着电话大叫。
“神盾的防御网是完善的,很快就会有人赶去。告诉我,鹰,你不是为这点小事特地打电话破坏我的好事,对不对?”汤姆有些激动的说。
“有战国的人去追了。”王鹰咆哮着,前面一辆车突然冲出路口,他急忙转弯,爱车横着滑出三米撞在那辆车上,硬是豁开了车门在飞腾白烟的车轮带动下强行驶出。
“你说什么?”汤姆跳将起来。“为什么龙武的人会追上去?这里是美国,他在想什么?”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总之快想想办法。”王鹰几乎要发疯。“背后那些警察能不能先处理一下?他们一直紧追着我甩也甩不掉。”
“Fuck·it,一个吸血鬼算不了什么,要是让神盾和龙武的人闹起来非上头条不可。”汤姆匆忙披上衣服。“子霆呢?他怎么说?没办法召回龙武的成员么?”
“他的电话不通,联系不上。你最好立刻通知神盾方面,别等”王鹰只顾说话未注意前方路况,保时捷径直冲入正在施工的路段,越过沙堆从花坛上飞过落差两米的斜坡落在另一条公路上。一辆越野吉普飞驰而来正撞在王鹰车尾,敞篷车原地旋转,路上一连串十几台车相撞,本已伤痕累累的CarreraGT弹珠般弹来弹去,最终拖着千疮百孔的身躯在发动机疲惫的呻吟声中缓缓驶入后巷撞在垃圾箱上。
“Jesus,我的脖子。”头晕目眩,王鹰摇晃着解开安全带,正要跳下满目疮痍的爱车,忽见楼顶上跃下一条黑影。
黑色的夹克苍白的脸,男子落下时将王鹰的车头砸出个深坑,翘起的车尾将王鹰的鼻子撞在挡风玻璃上。男子盯着捂住鼻子的王鹰,随着鲜血从他指缝中流下,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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