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趁机说道:“听说尊夫人既美且贤,小侯爷还是应该以家为重,闲暇时在家里多陪陪尊夫人才对。”
邱镇山黯然一叹道:“王兄不过是听人传闻而已,家务事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嗨!
不提也罢!”
王刚看出邱镇山似乎有难言之隐,也就不便追问。
邱镇山再道:“那晚下人们在后花园密谈家父失踪的事,小弟始终闷在心里,只觉这事大不寻常,又不便公开追究,这事也只有仰仗王兄了。”
“小侯爷希望卑职能做些什么?”
“王兄是家父最相信的人,而且办事能力又强,尤其你住在舍下,行动较为方便,有空时晚间不妨常到后花园走走,说不定就会找出家父失踪的线索。”
“卑职总是外人,夜晚之间常到后花园去,难免会招人议论,据卑职所知,府上的内眷,经常有人在后花园走动。”
“就因为她们常到后花园赏花赏月,所以才能探查出些线索。”邱镇山想了一想道:
“这样吧,我在后花园为你打扫出一间净室,供你和嫂夫人作为休息和有时办事之处,这样你到后花园去,就可以名正言顺了。”
“但凭小侯爷安排!”
“王兄可以回去了,不过有关家父失踪的事以及如何采取行动,还是要尽量保密,不必要的人,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小弟是个毫无办事经验的人,一切全仗王兄鼎力相助。”
“卑职遵命,只要有什么进展,随时会向小侯爷报告。”
在走回住处的这段路上,王刚只感脑际千头万绪,不得自已。
百花门居然敢劫持国家大臣,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对方这一着不外是采取斩草除根的办法,因为官方和他们势不两立的首脑人物,满朝之中,也只有邱侯爷一人了,只要对方能把护国侯除去,騠骑营等于瓦解了一大半,纵然他自己可以继续维持,但得不到朝廷的有力支持,又如何发挥原有的功能。
再想到邱镇山,这位自幼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其实并非陆凤英口中所说的那种纨绔子弟,由他刚才的谈话中,可以看出他的本性十分善良,只是邱侯爷因国事太忙疏于管教,才使得他经常在外花天酒地,一旦责任压在他的肩上,他照样能殚精竭虑地应付,他肯推心置腹地付以自己重责大任,正足以证明他办事并不糊涂,若将来多加磨练,照样可以继承他父亲的基业的。
回到家里,叶如倩仍娇慵地躺在床上不曾起来。
见到王刚推门而入,她才披衣坐起身来道:“侯爷这么早叫大哥去,一定有什么重要大事吧?”
王刚坐上床沿道:“万想不到,是侯爷本身出了事!”
叶如倩吃了一惊道:“侯爷本身会出什么事,总不至是革职查办吧?”
“若是革职查办,总能看见侯爷的人,现在是连人也见不着了!”
“你说清楚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侯爷失踪了!”
叶如倩啊了一声道:“真有这种事?那么刚才是谁请大哥去的?”
“侯爷的大公子,镇山小侯爷,他现在已是奉命暂代騠骑营的都统领了。”
“侯爷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大前天夜里。”
“我怎么一点都没得到风声?”
“岂止你,这事为了保密,连侯府都没几个人知道。”
这时叶如倩已穿好衣眼,走下床来道:“小侯爷找大哥商量什么?”
“当然是搭救侯爷的事。”
叶如倩着急万分地道:“你连是谁把侯爷掳走的都不知道,又怎样搭救法?”
王刚语气坚定地道:“毫无疑问,这件事是百花门干的。”
“大哥又如何断定呢?”
“前天百花门主和我约晤时,已经暗示过侯爷已被他们掳去,当时我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种事,万没想到会是真的。”
“大哥可是要率领大队人马,去进攻百花门总坛?”
“小侯爷曾一再交代,事情不能张扬,我当然不会采取那种行动。”叶如倩有些不安地道:“莫非你又要单人独骑到妙峰山去?”
“我本来有这种打算,怕的是徒劳无功。”
“大哥早有这种先见之明,那就对了,即使你能找到百花门总坛,也见到了百花门主,但你的武功无法胜过对方,不但救不出邱侯爷,只怕还要落得自身难保,你现在已是实际上的騠骑营负责人了,若你也出了差错,岂不是因小失大,今后又有谁再来对付百花门?”
叶如倩的话不错,王刚心里也有数,百花门主的武功,实在比自己高出太多,虽然日月老人曾传授他破解对方剑术的方法,但那必须经过相当时日的苦练,才能发挥功效,自己回来才刚刚一天,若马上拿来对付百花门主,岂不等于纸上谈兵。
他沉吟了一阵道:“如倩,希望你也跟我去一趟,你是剑王之女,女神龙之名不是凭空来的,合咱们两人之力,也许能对付得了百花门主。”
叶如倩笑道:“我当然会跟着你去,但百花门总坛高手如云,还有个什么花神,你曾说她的武功更在百花门主之上,你我同去,照样也是无济于事,须知搭救侯爷这件大事,咱们只能一举成功,一次不成,以后就永难得手了!”
王刚忽然心念一转道:“有了!只要再找两个人去,大事必可成功!”
叶如倩茫然问道:“大哥有什么好办法?”
“咱们恳请令尊和令师同去,他们一位是剑王,一位是剑圣,武功可称天下无敌,有了这两位老人家,足可对付百花门的高手,何况他们都不是外人,侯爷失踪的事,也用不着对他们保密。”
叶如倩先是一喜,继而却又有些犹豫道:“这办法固然好,但他们两位老人家却未必肯去,人家是长辈,如果不肯,谁也勉强不了的。”
王刚不以为然,道:“不可能吧,他们和侯爷也都认识,如今侯爷出了这样的大事,两位老人家有什么理由不肯帮忙?”
叶如倩摇摇头道:“可是你要知道,侠义中人,最忌讳的便是和官府来往,而且他们两位老人家,生性又十分倔强,从我记事起,就很少涉足江湖恩怨,所以我才想到他们可能不会答应。”
王刚正色道:“越是侠义中人,越不该过分和自鸣清高,邱侯爷被百花门掳走,不但影响着朝廷声誉,也关系着武林苍生的安危,若救不出侯爷,百花门必定日益坐大,到那时岂止朝廷不安,武林中也势必带来腥风血雨的空前浩劫,他们两位老人家不会想不到这种严重的后果,如果现在袖手不管,将来他们照样也躲不过这场浩劫,只怕也不可能再自鸣清高了!”
这番话不但说得入情入理,而且义正词严,叶如倩吁了口气道:“既然大哥的看法如此,你就不妨去邀一邀他们两位老人家。”
“我已经好几天没和两位老人家见面,不知他们是否还住在八方镖局?”
“我也是很久没去向两位老人家请安,万一他们不在,你的计划未免就落了空。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越快越好,迟则有变。”
叶如倩想了想道:“你两天来都不曾好好休息过,要展开行动,必先养足精神,这样吧,你再睡上一觉,我先到八方镖局去找爹和师父去,先去向他们求个人情,等你醒来再赶去,由那里直接行动,岂不是好。”
王刚不由大为高兴,道:“这在我正是求之不得,我正担心会碰了钉子,由你去求他们帮忙,两位老人家一定会答应的。”
叶如倩盥洗过后,立即走了。
王刚的确疲倦得很,他不得不感激叶如倩顾虑的周到,便上床复又大睡起来。
但因心里有事,无法睡稳,大约不到一个时辰,便自动起床,服装略事整理,便匆匆赶到八方镖局。
镖局主人丁开山这时早知他是好友叶逢甲的爱婿,立刻亲自带他和叶逢甲、樊飘零见面。
两人恰好都在小客厅里,叶如倩也随侍在侧。
叶逢甲似是知道王刚不愿有外人在场,忙对丁开山道:“丁兄,我们翁婿随便谈谈,你还是忙自己的去吧!”
丁开山只好退了出去。
叶逢甲蹙眉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方才倩儿已把事情都向我和樊兄说了,邱侯爷被掳,的确是件意料不到的大事,我和樊兄都思解不透,究竟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
王刚不由一皱眉头道:“难道如倩没告诉两位老人家事情是百花门干的?”
“倩儿当然说过,可是我总是不相信百花门能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
王刚心里一急,道:“如倩必定也对岳父说过,小婿前天曾到过妙峰山,亲自和百花门主会过面,百花门主当时就提到已掳走了邱侯爷的事,连他们自己都承认了,岳父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叶逢甲沉下脸色,有些不悦地道:“王刚,我把倩儿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你,是希望你能好好地爱护她、照顾她,前天那样冒险的行动,事先都不对她讲一声,万一你发生了什么意外,倩儿今后依靠何人,以老夫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总不能让女儿反穿罗裙,另行择人而嫁吧!”
王刚想不到老泰山会因而发了脾气,但他老人家爱女心切,话虽说得有点过分,却并无恶意,相反的对自己也是一番爱护之情。因之,纵然被训得面红耳赤,还是不得不赔着小心道:“小婿并非不肯事先让如倩知道,实在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因为百花门主只准小婿一人前去赴约,若预先告诉了如倩,她必定不同意小婿前往,或者坚持同行,那样一来,可能就误了大事。”
叶逢甲哼了一声道:“连自己的妻子都要隐瞒,在这世界上,我看你还能相信哪个!”
樊飘零连忙打圆场道:“逢甲兄,女婿是娇客,你就少说两句吧,再说王刚是吃公事饭的人,和百花门主见面是公事,他这样做,并没什么不对,你也年纪一大把了,干嘛还公私不分!”
叶逢甲干咳了一声道:“好吧,就算我错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