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开山万没料到王刚的内力竟是如此深厚,呆了一呆,立即再度发招攻进。
这次他已拼出十成功力,施展平生绝学,放手抢攻,一柄青铜剑,挥动得不亚风驰电掣,几乎连人影也看不见。
王刚在对方凌厉无匹的攻势下,只接了五六招,人已腾空而起,他头下脚上,探身下击,但闻刀剑锵锵的交击之声,不绝于耳,阵阵的火星,也随声迸散。
奇怪的是王刚凌空的身躯,竟能在空中历久不坠。
如此一来,逼得丁开山只能仰面出招,他曾数度也想腾空接战,但每次都是身子刚刚离地,就被王刚的刀锋重重压下。
而王刚的身子,却是在空中忽升忽降,始终不坠。
这倒并非王刚已能像飞鸟般的凌空虚度,而是他能借双方兵刃的接触,使身躯永悬半空。
丁开山心里何尝没有数,但他偏偏被迫得再也无法收势,因为他一旦收回剑来,自己就势必伤在对方刀下,这在他有生以来,根本没遇过这样的对手,竟被人家逼成不打不成非打不可的地步,形成一场拼战,完全控制在对方手中。
观战的十几个大汉,可能也是秋风杀手一类的人物,他们的武功虽不算高,眼睛却是雪亮的,早看出再打下去,丁开山必定讨不到好,想上前助阵似乎又插不上手,有的便索性趁机溜掉。
这时丁开山因为全靠仰攻,早已累得气喘如牛,满身大汗。
起先,他只是惊异于王刚的轻功超绝,并不把王刚的刀法放在心上,等到渐渐觉出不对,已是骑虎难下了。
事实上王刚得遇日月老人之前,论功力最多也只能和丁开山战个平手,可能还要居于下风,但此刻他已昔非今比,一招一式,虽不刻意求功,却处处蕴现着无比的神力与无穷的变化,连他自己也难以相信,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丁开山自知若再战下去,即便不是横尸溅血,也必当场遭擒,不由猛吸一口丹田之气,将手中的环把青铜剑趁出招时向王刚上盘脱手掷出,接着倒纵出丈余之外,再迅快地向山顶方向飞奔而去。
王刚吃了一惊,待格开那把青钢剑,落下地来,丁开山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那十几条大汉,也在同一时间,四下飞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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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梅庄魔影
王刚并未追袭,收起黑龙刀道:“如倩,咱们到村子里搜搜去!”
他们逐户搜查,村子里已是十室九空,有一部分原有住户,都自动打开门来接受搜查。
搜遍了每一房舍,连附近有无地道和山洞也都仔细看过,始终不见大山猫和小老鼠等人的下落。
只有在丁开山等人先前赌牌的屋子里,发现宝马神枪余平正躺在土炕上呻吟,那是他摔昏之后被两个大汉架回来的。
王刚和叶如倩灯影下向余平望去,果然鼻梁塌在一边,鲜血依然流个不停。
猛见两人进来,余平便料知丁开山等必然也已落败,吓得魂不附体地道:“王王大人、叶姑娘,我余平不是百花门的人,只是受丁开山之邀,陪他们玩玩纸牌消遣,冤有头,债有主,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他因鼻子歪塌,嘴巴也已肿起,以至说起话来,一片含混不清。
王刚冷笑道:“我明白你罪不至死,不过现在要从实回答我几句话!”
“王大人有有话只管问。”
“丁开山活捉了我十二名弟兄,他把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我是昨日下午才来的,丁开山不曾提起,王大人既然已进了村子,必定制服了丁开山,您该直接问他才对。”
“丁开山已经死了,你让我到哪里问去?”
余平猛地在炕上抖了一下,龇牙咧嘴地道:“他他他死了?”
“在我王刚手下,岂能留得百花门的人活命!”
余平又打了一个哆嗦道:“可是我并非百百花门的!”
“所以我才不曾杀你。”
余平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多谢王大人不不杀之恩!”
“你曾说过,要在十招之内取我性命,现在如何?”
“我根本没说过这种话。”
“先前你和丁开山、石榴他们玩牌时说过,还敢不承认?”
余平两眼一翻道:“王王大人怎么知道的?”
“我当时就在窗外,怎会不知道!”
余平呆了一呆道:“大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我余平是胡说八道,王大人开恩!”
王刚默了一默道:“不开恩哪能让你活到现在。还有,有个叫路边桃的女人,也住在这里,你可曾见过?”
“我刚才说过,是昨日下午才来的,连这女人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王刚料想他确实不知,再问也问不出头绪来,冷冷一笑道:“姓余的,好好养伤要紧,以后少跟百花门的人接近,否则必定没有好下场!”
“多谢王大人训教,我余平记下了!”
王刚道:“先把石榴和老莫带回去再说!”
来到村外的大树下,各处找了一遍,先前放倒的六个人都在。
他们只把老莫和石榴解开穴道,带着下山,其余四个,仍留在原处未动。
石榴和老莫都不知方才打斗的经过,愣愣地只盼有人来救,却不敢喊叫。
王刚吩咐道:“你们两个在前面带路!”
还是石榴胆大,问道:“你想要我们到哪里去?”
王刚道:“送你回老家!”
石榴顿时尖着嗓门叫道:“你们騠骑营虽是官府,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杀人!”
王刚道:“百花门的人,个个都犯下滔天大罪,我连丁开山都杀了,哪能留下你!”
“我不信!”
“不信只管喊叫,看有哪个来救你。”
石榴向村口望去,果然静悄悄地不见一人,不由大感凛骇,但嘴里仍不服输道:“我不信你能杀得了他们?”
玉刚道:“我也不信能跑得了你,你现在有胆量只管跑!”
石榴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语气软了下来道:“你到底想要我们往哪里走?”
“往山下走!”
石榴不再言语,当先往山下走去,老莫则紧随在石榴身后。
现在该是老莫开口说话了:“您可是騠骑营的王大人?”
王刚道:“不错,好眼力。”
老莫顿了顿一道:“王大人,彼此无怨无恨,小的也没犯法,你把我抓走干吗?”
“因为你是百花门的小头目。”
“冤枉,小的到石榴村来,也不过是几天的工夫。”
“你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这里有个朋友,要我来帮几天忙,小的事先根本就不清楚这一伙人是百花门的。”
“你倒推了个干净,那么以前你在梅庄是做什么的?”
老莫全身打了一颤:“王大人知道的事情可真多,小的在梅庄,是在厨房烧火的。”
王刚笑道:“烧火的怎么烧到石榴村来了?”
老莫干咳了几声道:“那是因为小的好酒贪杯,有时难免误事,新来的庄主梅老先生看不顺眼,就把小的给辞了,小的为了生活,才到石榴村来帮忙。”
“不是这么回事吧!那你为什么在梅庄花园里杀了我的手下李大狗?”
老莫咧了咧嘴道:“王大人,他偷我的老婆,被我撞见,小的就是再窝囊,也不能做睁眼乌龟,王大人,騠骑营也是讲理讲法的,怎可随便偷人家的老婆?”
王刚道:“你这小子是猪八戒下山,倒打一耙,李大狗偷女人固然不对,但偷的却不是你的老婆!”
老莫道:“她明明是我老婆,王大人怎可平白无故地拆散人家的夫妻?”
王刚并未发怒:“她既然是你的老婆,现在人哪里去了?”
“她现在才真的已经不是我的老婆了。”
“为什么?”
“自从那晚出了事,小的跟她大吵一场,第二天就分手了。”
只听叶如倩道:“大哥何必跟他罗嗦,这种人不动大刑,谅他不肯招认!”
王刚道:“我本来就没打算现在让他招认。”
谁知老莫却又说道:“王大人,如果小的两口子的感情能赶上你们两口子,那就好了,你们是相敬如宾,我们是一见面就有仇,不然她也不会被李大狗一勾就勾上手了。”
王刚道:“从现在起,闭上你的狗嘴!”
来到山下一家农舍前,叶如倩忽然叫道:“大哥,这不是上次咱们住过一宿的地方嘛,我记得这对夫妇,男的叫顾九,女的叫顾九嫂。”
这里正是騠骑营的外围眼线顾九夫妇的住处。王刚和叶如倩上次来石榴村,因叶如倩受了伤,便在这里住了一晚,正因为有了那一晚,两人才很快地结为夫妇,所以叶如倩才会对这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时天色已接近四更,王刚叫开门来,顾九一见另外还有两人,忙问:“头儿,这两位是谁?”
王刚随即又将石榴和老莫点了穴道道:“他们是山上石榴村的,都是百花门的小头目,待会儿还麻烦你把他们送到騠骑营去!”
顾九朝着石榴屁股上踢了一脚道:“这两个狗娘养的!头儿,干脆就在这里宰掉算啦,叫我那口子做几个人肉馒头给您和夫人尝尝!”
王刚笑道:“这两人留着还有用,待会儿要小心押送。”
顾九道:“没问题,只要您把他们的穴道点重一点,待会儿我就把他们装在麻袋里,然后搬上驮轿,一路送进騠骑营,管保出不了岔儿。”
“小心把他们憋死。”
“我会在麻袋上捅几个洞,绝对憋不死。”
顾九接着叫起了他的浑家,下了两碗面,为王刚和叶如倩宵夜,再把上次那间空房整理好道:“头儿和夫人想必累了一夜,就暂时将就着休息一会儿吧!”
屋子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十分干净,而且被褥俱全。
两人上了炕,王刚道:“咱们天一亮就要走,少睡一会儿也好。”
叶如倩哪里睡得着,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担心家父和家师真会遭到意外。”
王刚默了一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