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倩哪里睡得着,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担心家父和家师真会遭到意外。”
王刚默了一默道:“我又何尝不担心,不过据我预料,丁开山的话,不一定可信,岳父和樊老前辈遭害的可能不大。”
“我也是这么想,不然我怎会忍到现在。”
“天亮后我们马上先赶到八方镖局去,到时候一切就明白了。”
“大哥认为丁开山会不会再回到八方镖局去?”
“很少这种可能,他岂能等着我们去抓!”
“如果我爹和师父安然无恙,说不定他真会再回八方镖局。”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是想他如果把我爹和师父找出来做靠山,而两位老人家偏偏要袒护他,你又该怎么办?”
王刚摇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丁开山不是百花门的人,他们袒护他是应该的,现在丁开山身份已明,两位老人家若再袒护他,那就未免不明大义、公私不分了。”
“你有这种自信吗?”
王刚正色道:“要知道剑圣和剑王之名,并非全凭武功得来的,必须以人所共仰的崇高德行来配合,岳父和樊老前辈若是那种只见私情不顾公义的人,岂能得到今天的声誉。”
叶如倩沉吟了一阵,忽然问道:“大哥,我还忘记问,你的武功,怎会进步得那样神速,你的身手虽高,但昨晚却似乎高得令我难以想像,那丁开山在武林中是位成名多年的人物,能和他打成平手的并不多见,你却能逼得他毫无招架之力,难道你以前一直是深藏不露?”
王刚只得把在妙峰山得遇日月老人助他打通经脉及传授武功的经过说了一遍。
叶如倩静静地听着,颇为神往地道:“什么时候你能带我去见见那位老先生,让他也能传授我一些武功!”
王刚笑道:“你有剑王父亲,又有剑圣师父,何愁找不到人传授武功?”
叶如倩道:“听你刚才所说,那位老先生的武功,似乎比我爹和师父更高,要不然,我自小随他们习练,可说身兼两家之长,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别自谦,其实你也算得一流高手,只是内力还稍差一些而已。至于岳父和樊老前辈,武功可说已到超凡入圣境地,比他们再高的,只怕再难找出其他的人了。”
叶如倩摇摇头道:“你说的那位老先生,就一定比他们高,他能在一夜之间使你武功大进,这就不是家父和家师办得到的,他必定是位遁世多年的前辈异人。”
王刚道:“他自称日月老人,自然是位埋名隐姓的前辈异人,可惜我们都还年轻,对武林中的老一辈人物,所知不多,否则,也许能猜出他是谁来。”
叶如倩想了想道:“不管怎样,过几天你一定要带我去见见他。”
王刚歉然一笑道:“带你去妙峰山容易,可惜见不到他老人家,也是枉然。”
叶如倩一怔道:“为什么呢?”
王刚道:“因为找不到他老人家住的地方,那天我败在百花门主剑下,是在昏迷中被他带进洞的,出洞时又被他点了眼皮穴,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能找到了。”
两人由于一夜劳累,说完话,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微明,披衣出门,顾九已在准备驮轿。
王刚将石榴和老莫又点过一次穴道,眼见顾九把人装进麻袋,放上驮轿,才和叶如情匆匆往京城赶去。
他们先赶往八方镖局。
谁知八方镖局大门紧闭,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管事的老人将门打开。
王刚见过这老人几次,知道他是八方镖局的账房先生,姓王,一向待人很和气,忙道:
“王老先生,贵局怎么连大门都关起来了?”
王账房道:“这几天丁镖主有事离开了局子,交代局子里的镖师和趟子手们回家休息几天,没有生意做,所以就把门关上了。”
王刚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丁镖主什么时候回来?”
王账房摇摇头道:“他临走时只说过几天就回来,至于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
王刚道:“我想进去见见叶大侠和樊大侠!”
王账房一愣道:“他们没跟王大人讲吗?”
“讲什么?”
“他们两位大侠前天下午就离开局子了。”
王刚计算时间,叶逢甲和樊飘零是前天上午到騠骑营探望李大龙的,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八方镖局,为什么上午见面时竟不打声招呼?莫非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叶、樊两位大侠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有交代?”
王账房摇摇头道:“他们什么也没说,我还以为王大人早知道了呢!”
“这样说来,是丁镖主离开局子以后,他们两位老人家才走的?”
“不错,叶、樊两位大侠可能是因为主人走了,没人招待,所以才也走了。”
“他们两位临走时,可曾留下什么话?”
王账房又摇了摇头。
王刚微一沉忖道:“实不相瞒,丁镖主在外面出了一点事,騠骑营职责所在,必须到里面看看,还望王老先生给予方便!”
王账房吃了一惊道:“镖主出了什么事?王大人可清楚?”
王刚道:“在下正在调查。”
王账房倒是十分合作,闪到一旁道:“王大人和王夫人请进!”
进入天井,果然静悄悄地不见一人。
王刚和叶如倩先来到丁开山房间,但见室内整理得井井有条,王刚希望能在这房间内找到一点和百花门有关的证物,结果使他非常失望。
再到了叶逢甲和樊飘零住过的房间,室内也毫无凌乱现象。
王账房一直跟在后面,看样子似乎他确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王刚夫妇复又来到客厅,王账房沏上茶后,王刚问道:“丁镖主以前是否经常离开局子?贵局是否经常歇下生意不做?”
王账房道:“镖主以前虽然有时离开局子,但时间都没有这样久,除了他亲自到外地走镖,那是例外,不过这次好像不是走镖。至于局子里的生意,从来没有歇过,这回还是第一次。”
王刚开门见山地再问道:“以往有没有不明身分的人来镖局走动?”
王账房茫然反问道:“王大人这话可教老汉难以回答,来局子走动的人,都是和镖主以及镖头们直接接洽镖务,老汉除了理账目,可说和来访的客人一个都不认识,根本不明白他们的身份。”
王刚觉出他说的也许不是假话,若用威逼,反为不妙,便直接了当地再问道:“丁镖主以前是否常提到百花门?”
王账房眨着两眼道:“王大人,什么是百花门?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王刚道:“既然你没听说过,我也就不必再解释了。”
他喝了口茶,继续问道:“如果丁镖主再不回来,局子里的事情,老先生打算怎么办?”
王账房道:“他不可能永远不回来,八方镖局根基深厚,镖主创业不易,他岂肯轻易收山。至于我,目前只算是局子里一个看门的,镖主一天不回来,就要负责看守一天,哪有权力决定怎么办。”
王刚料想再问也问不出头绪来,便和叶如倩起身告辞。
路上,叶如倩一直担心着父亲和师父的安危,吁了口气道:“大哥,你看家父和家师到底怎么样了?”
王刚道:“事情的确令人难以思解,不过,可以放心,他们两位老人家遇害的成分不大。”
“可是咱们一定要尽快设法找到他们。”
“他们找我们容易,我们找他们不是一件易事,但不论如何,我一定会交代騠骑营的弟兄设法探查两位老人家的下落。”
当下,叶如倩先回侯府住处休息,王刚径自赶往騠骑营。
这时,顾九已把石榴和老莫送到,王刚吩咐押进大牢,他们虽同处一室,却和其他人犯隔离。
回到侯府住所,叶如倩已睡着了。
他一夜劳累,也想小睡一会儿,但刚刚躺下,就有侯府下人前来通报小侯爷在书房有请。
匆匆来到书房,只见邱镇山脸上满是羞愤之色,和往日大是不同。
一见王刚到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并且起身让座。
王刚坐下后问道:“大人找卑职有什么吩咐?”
邱镇山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羞愤之色仍未稍减,半晌才说:“王兄昨夜好像不在家中?连嫂夫人也没见到?”
王刚心中一动,知道他必是昨夜已经找过自己,这样看来,显见事情大不寻常,忙道:
“卑职昨夜和贱内去了一趟石榴村,抓回来百花门的两个男女小头目。”
邱镇山似乎不愿多问,又叹口气道:“昨晚舍下也出了一件事情,当时小弟四处找王兄不着,弄得一夜不曾睡着。”
“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小弟昨天自从听王兄说过贱内和舍弟在花园假山下相会之事后,心上一直像放了一块石头,便决定查个究竟,昨日晚饭后,故意告诉贱内晚上有要事不能回家,然后在一更过后,偷偷由外面溜进了花园。”
“大人可曾发现什么?”
“花园倒是静悄悄地不见人影,我还特地绕了假山一圈,也没发现动静。”
王刚沉吟了一下道:“尊夫人不可能夜夜到花园去,大人哪能这么巧一去就碰上。”
邱镇山赧然一笑道:“我是先偷偷回家,不见了贱内才到花园去的,她夜晚既不在家,自然是到花园的可能性最大。”
王刚一皱眉头道:“那么尊夫人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
邱镇山道:“小弟因为找不到她,便信步走到养心斋。”
“卑职昨晚外出公干,养心斋自然不会有人。”
“不错,但门上却没有了锁,轻轻推了推门,里面竟是关着,这就不能不使小弟起疑了!”王刚只听得悚然一震道:“这样说里面一定有人了,那会是谁呢?”
邱镇山道:“养心斋的钥匙一共三把,一把交给了王兄,一把在小弟处,另一把在贱内手上,除了王兄,里面自然是贱内了。”
王刚吁了口气道:“幸亏卑职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