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道:“好一张能说歪理的狗嘴,说什么都是假的,把棺材打开给我看看!”
扁头打了一个哆嗦,噗咚一声,跪倒在地,道:“人死为大,人土为安,大侠,您就高抬贵手,积点阴德吧!”
其实王刚也不想硬逼着开棺惊动死人,谁想就在这时,棺材里竟发出悉悉的声音。
王刚就势向棺盖上踢了一脚,那声音越发明显了。
这时扁头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全身打着冷颤,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刚转头问那黑衣汉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黑衣汉子算是其中最明事理的一个,照样也冒着冷汗,嗫嚅着道:“大侠,小的不敢欺骗,里面是装着一个活人。”
“是谁?”
“小的也不认识。”
王刚走近前去,单手抓住棺盖,用力一扳,棺盖顿时应手而开。
他不由惊呼出声,棺内躺着的,竟是护国侯的大公子邱镇山。
邱镇山虽装在棺材里,依然双脚双手紧缚,连嘴里都塞着棉花。
原来那棺材底部开有好几个洞孔,所以人在里面,不至闷死。
王刚先为他掏出塞在嘴里的棉花,再用力割断绳索,再把他扶了出来。
邱镇山早已憋得面孔发紫,出棺之后,大有上气不接下气之概,短时间内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时叶如倩和梅御史都已自动来到跟前,因为他们早看到王刚已轻易把这七八个人制服。
他们见棺材里出来一个活人,而且又是邱镇山,都是一片惊中带喜神色。
叶如倩手横长剑,她担心有人乘机逃脱,不得不有所防备。
邱镇山出棺之后,就坐在地上狂喘不已。王刚暂时也不向他问话。
只听叶如倩道:“大哥,这七八个人怎么处置?”
王刚骤起一刀,向扁头的脖子上挥去,扁头的一颗扁头随即飞出两丈多远,连叫声都没有,身子便倒卧在血泊之中。
他这一招目的是吓吓其余的人,以便他们不敢不说实话。
其余的六七个人果然都吓得全身发软,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齐喊饶命。
王刚以刀尖指着黑衣汉子道:“说实话就饶你们不死,这棺材是谁叫你们抬来的?要抬到哪里去?”
黑衣汉子体似筛糠,颤着声音道:“小人说的全是实话,大侠一定要相信是真的。”
王刚道:“你还没说,我怎知是真是假?”
黑衣汉子道:“我们只负责一站一站的接运,小的们是从山下一个叫三家村的地方接下的,只负责送到这里,等下一批人来接,就没我们的事了。”
“三家村都有些什么人?”
“那里只有几户人家,小的们都不认识,而且上一批抬棺的人,交待过后就自行走了,好像并不住在那里。”
“你们又怎知道棺材里是活人?”
“也是他们说的,他们说如果路上发出声音,不必惊慌,但绝对不可打开来看。”
王刚觉出黑衣汉子说的必定是实话,因为他们只是百花门的小喽罗,不可能知道百花门的任何底细,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他望了叶如倩一眼道:“这样看来,待会儿必定有下一批人前来抬棺,咱们不妨在这里等着。”
他说着,吩咐跪在地上的六七个人道:“你们都起来,紧紧走在一起,到左边的上坡下树林中去。”
那六七个人根本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嗒然若丧地紧紧靠着向左边走去。
大约五六十步之后,便下了土坡,王刚随即以最迅快的手法,将他们个个点了穴道,然后再回来,将扁头的人头和尸体踢进草丛,又把血迹掩了一掩,并把棺盖盖上,连捆棺的绳子也重新捆好。
叶如倩问道:“大哥这是做什么?”
王刚道:“咱们现在该守株待兔了,等着他们下一批人来。”
叶如倩道:“就是能等到下一批人,他们照样也是一问三不知,有什么用?”
王刚笑道:“你错了,下一批人来,一定是把棺材抬到百花门总坛,咱们不必出面,只要在暗中跟踪就成了。”
叶如倩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百花门的这个送人的主事之人,头脑实在也太笨了,本来押一个人很简单,他们却偏偏弄一口棺材显眼,在他们来说,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刚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也许其中有些情况不是咱们可以预知的,闲话少说,咱们也要暂时避开这里,免得被下一批人发现不敢过来。”
他由地上扶起邱镇山,当先向树林中走去。
叶如倩和梅御史也随后跟了过来。
四个人就在土坡后的树林内就地坐下。
这时邱镇山已经缓过气来,他怔怔地问道:“王大哥,王大嫂,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不等王刚和叶如倩答话,他又望着梅御史道:“梅大人,你你不是”
梅御史苦笑道:“下官不曾真死,今天和你一样,也是给王兄救下来的。不过,我是先被一位老先生救了第一步,王兄是保下官下山的。”
邱镇山愣愣地问道:“王兄,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刚道:“这就是妙峰山,前些天卑职曾经来过。”
邱镇山哦了一声道:“我记起来了,从前你曾对我说过,好像百花门的总坛就在这座山上?”
王刚道:“卑职第二次到这里来,并未找到百花门主的巢穴,总以为百花门的总坛不会在妙峰山,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这妙峰山和百花门却大有关连。”
邱镇山叹了口气道:“我只道遭劫之后,必定没有命了,这次大难不死,真不知要怎样感谢王兄和王大嫂!”
叶如倩忙道:“小侯爷和梅大人都是吉人天相,不然哪会这么巧被我们遇上。”
王刚这才问道:“小侯爷被掳后,是否曾有百花门的重要头目问过话?”
邱镇山摇摇头道:“虽有人问过话,但我却弄不清楚他们是什么身份,而且所问的多半是騠骑营的事,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是怎样把你掳走的?”
“前天晚上我为了试探舍弟和贱内是否会再偷偷回到花园,便决定睡在养心斋,还特地带了两个身手不错的下人去,谁知当我醒来时,竟然换了地方,便知道已遭人挟持,以后这两天两夜,便一直在昏昏沉沉中度过,只知道经常换地方,却不清楚身在何处?”
“昨天一早,刘总管就来向卑职告知此事,小侯爷所带的那两名弟兄,一直到天亮还昏迷不醒,可见他们是先用了迷药,再动手掳走小侯爷的。”
“那么王兄是怎么到妙峰山来的?”
“实不相瞒,昨夜卑职和贱内为了试探百花门的人是否还会再来,也住在养心斋,果然百花门主竟然亲自来了。”
邱镇山神色一紧道:“来了怎么样?”
王刚继续说道:“双方免不了交手一番,他见不能取胜,便径自退去,卑职和贱内今天到妙峰山来,正是要设法找他,可惜并没碰上,反而因此碰上了小侯爷。”
邱镇山忽然问道:“我失踪之后,家母可曾知道?她老人家身子本来不好,所以这两天我并不担心自己,而是挂念着她老人家。”
王刚道:“刘总管为这事曾和卑职商量过,好在当时并没有告诉老夫人,小侯爷现在回去,事情就不必再让老夫人知道了。”
忽听叶如倩低声道:“那边有人来了。”
王刚等三人向对面望去,果然有六七个人,正行走在对面山坡下的小路上。
渐渐,他们看清为首竟是个女的。
那些人很快就走到停棺之处,王刚也认出为首那女的,赫然是蛇葡萄花刘小芬。
王刚当然不想现在抓她,因为他的目的是要暗中跟踪他们找到百花门总坛,若马上现身,对方必定四散逃窜,反而坏了大事。
刘小芬显然是他们之中的指挥者,只听一个黄衣汉子道:“刘花使,好像不大对劲,棺材虽然放在这里,但他们的人哪里去了?”
另一个紫衣汉子道:“他们可能到附近休息去了,大家找找看!”
刘小芬摆摆手道:“不必找了,咱们要的是棺材,他们人不在根本没有关系,何况咱们也不认识他们。”
那黄衣汉子道:“他们做事也未免太大意,放下棺材就走了,万一被别人动了手脚,教咱们怎么交待?”
紫衣汉子笑道:“你也太多心了,世上哪有人会找死人触霉头?”
刘小芬道:“你怎么知道棺材里是死人?”
紫衣汉子愣了一愣道:“哪有活人装进棺材里去的?”
黄衣汉子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少见多怪,我说里面装了个活人,你敢不敢打赌?”
刘小芬喝道:“你们别只顾讲废话了,还不快些抬着上路!”
黄、紫两汉子果然不敢再辩,招呼着其他四人各自把杠放到肩上。
一声喊“起”之后,黄衣汉子立即觉出不对,不由大声嚷道:“禀花使,这棺材有问题!”
刘小芬冷声道:“棺材会有什么问题,莫不成你把它当成一只箱子?”
黄衣汉子直着嗓门道:“属下是说里面好像是空的。”
刘小芬叱道:“滚你妈的狗蛋,那可能是你的力气太大了,若嫌轻,你就一个人扛着走好了!”
另一汉子立时也叫道:“禀花使,棺材里的确有问题,小的也觉得很轻。”
刘小芬愣了一愣,喝道:“放下!”
众人就在原地卸下了肩。
刘小芬再道:“打开看看!”
众人七手八脚的很快就揭开了棺盖,立时齐声惊呼了起来。
刘小芬也大惊失色,跺着脚骂道:“这些狗娘养的,不交代清楚,把棺材放下就走了,教老娘怎么办?”
那紫衣汉子道:“禀花使,可能他们抬来就是空的,怕不好交待,所以才放下就走了。”
黄衣汉子不以为然道:“我看事情不是这样简单,一定是他们在这里遭了什么人的毒手,那些人又把棺材里的人救走。”
刘小芬道:“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