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做得。我做不得?”
“他信任我,不信任你,而且做活阴差替工也要先由阴官批准。”
“你的意思是:他只能推荐,准或不准,是要阴官决定。”
“不错。”
“那么,你何不请他介绍我去见阴官?”
“不行,我不是已说过:“我友活阴差与你素味平生,怎肯冒失地介绍你去见阴官?”
“给他—笔介绍费如何?”
“也不行,这是行贿,他绝对不会接受……总而言之,对你来说,此路不通。”
“另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你想留难我?”
“不敢。”
“那么,你的活阴差朋友姓甚名谁?”
“四维二火。”
“罗炎?”
“是,你认识他Y”
“不认识,可是我听到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你想自己去看他?”
‘不,我也不敢。”
“为什么不敢?”
“听说此公不太好惹……他比阎王更难相处。”
“你知道就好……所以我叫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我一定要达到目的。”
“我倒要问你,有什么办法达到目的。”
“另钻门路……喂!阴阳子,你说的那阴官是谁?”
“黄大仙宫的首席神探,不知其名。”
“啊唷!是他……”
“怎么,王行,你知道他的厉害吗?”
“知道……这神探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我有通神办法。”
“什么办法?……是不是用钱?”
“不……再钻门路。”
“哦,你用什么法道?”
“我可以向黄大仙初平打主意……”
“嘿!王行,免了吧!你想打他的主意?”
“怎么?不可以?”
“当然叮以,不过这是徒劳无功的。”
“阴阳子,你不要小觑我王某,我和他有直接的交情。”
“这倒看你不出,你竟然与黄大仙攀起交情来了。”
“你不相信?”
“不。”
“你听我讲,……当年黄初平尚未成为正神,在中洲四川丹溪牧羊,我已认识他了…”
“王行,你不要信口雌黄,胡吹乱讲。黄大仙几岁,你几岁?你在什么时候队识他?”
“阴阳子,你听我说下去……当年黄初平在本乡牧羊,巧遇道士赤松子,后者把他和羊群携往中洲金华山石室中,修道成仙,他的羊群也得了道气,变为金华山的白石,继续修炼。
后来一部分羊群,道心不坚,被黄初平驱逐出境,各白去世胎为人。”
“哦!你是羊精投胎?”
“不……是白石。”
“何以为证?”
“无以为证,……不过,三十年前我入籍魔国,经过三查四核,在妖魔录中说我王行是金华山的白石辗转投胎为人。”
“哦?这样说来,你与黄大仙确有一段渊源。”
“阴阳子,依照你的看法,我有做活阴差的资格吗?”
“这也很难说……你千思万想,要谋活阴差职位,究竟有何目的?
“没有什么,我不过是为了好奇而已。”
“只怕你不仅是为了好奇而已吧!”
“这个……这个……阴阳子,我也不瞒你……我想到阴间去找一个仇人。”
“仇人?你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没有。”
“杀妻之恨?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此人破坏了我的道行。”
“多少年数的道行?”
“四百九十九年。”
“是怎样的一回事?”
“当年黄大仙在金华山时,每天对灵石讲道,寒暑不缀,使我们群石道行大进,炼成了石魂出窍之术。唉!不料某日,忽然来了一位江湖术士,把金华山所有玲珑可爱的白石席卷而去,等到我石魂倦游归来,发觉自己的石躯业已失踪,顿使我魂无所寄托。不得已转入轮回,投胎为人,到目前为止,竟投了二十一次的胎,做了二十一世的人,每世做人都希望寻到那江湖术士,向他索回我的石躯,以便继续修行,可是天涯海角,到处寻觅,却无法发现他的下落……”
“王行,且慢说下去,让我先来问你,你怎知你的石躯是被那江湖术士取去?”
“是金华山土地公公告诉我的。”
“为什么当方土地不阻止那江湖术士盗取白石?”
“土地神力量有限,无法阻挡。”
“那么,他为什么不报告黄大仙初平?”
“那时,黄人仙正在打坐修炼,土地公公不敢惊扰。”
“你的同伴们、数以千计的白石,难道都遭厄运?
“不错……它们的命运比我还要悲惨。”
“可怜!那真所谓五百年劫数难逃……王行,你说下去。”
“有的人说:那江湖术士心肠恶毒,已遭横死……有的人讲得活龙活现,说那贼术士煮石炼丹,除了一块七窍灵石之外……”
“你的躯壳就是那块七窍灵石吗?”
“是。”
“他为什么要留着你的石躯不煮?”
“我也不明此中原因,可能是我的石躯生得太玲珑了,因此他保留起来,作为玩物。”
“煮石炼丹,你的同伴惨了……不知它们被煮以后,情况怎样?”
“不知道,想来它们都已化作尘灰,连石魂也变为一场春梦。”
“可能是天意如此,否则,世界上花妖草魔,木精和石怪还要多了。”
“阴阳子,你不要骂我石怪……”
“对不起,我随口讲话,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你不是有心说的,否则,我早已一拳送过来了。”
“那么,王行,那贼术士抄空儿捞去门口么多的灵石,煮打炼丹,白白的进帐了不少道行,现在他可能已成神仙了。”
“不,我已查地国中洲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地仙录中都没有他的姓名。他叫青符山人……你听到这过吗?”
“哦?青苻山人……我没有听到过,半仙群中,有此人否?”
“也没有。”
“他点石炼丹,有否炼成?”
“不详……但我不相信那贼子会遭横死?”
“何以见得”
“我二十一世为人,查过地国一百多个部落,以及整个地国所有的坟墓,都未发现此贼的踪迹或骨骸。甚至我也偷掘了许多疑坟,但都徒劳无功。”
“可能他已成神了。”
“不可能,这样的恶贼,怎能成神?”
“那么,你怎知你的石躯未被煮掉?”
“我想,我的石躯决不会在煮石炼丹的原料之中,否则,我的魂灵也不可能投胎为人。”
“唔,你说得有理……那么,你认为要寻到青符山人,唯一可疑之处就是阴间,是吗?”
“是。”
“既然你相信他尚未死掉,为何你要到阴间去查他呢?”
“他的生死成谜,也不过是我推测而已,主要是我想在阴司查阅生死天录簿里的青符山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现在什么地方?”
“阴间判官,不是好吃的果儿,他怎会给你查阅生死天禄簿?”
“我自有办法叫判官听我的话。”
“哦?看不出你到是个深不见底的人物。”
“对付阴官,宜用诡计,可说是无往而不利……一言抄百总,我必须要谋得活阴差职位。”
“好吧!我阴阳子就为你效劳一次,向罗炎说项,稍加吹嘘,或许有些希望。”
“如此甚好,多谢了“可是你不要太乐观……你知道四维二火不是好惹的。”
“当然……不过,凭你一言九鼎,想来这件事能够得到一锹掘个井的效果。”
“我只能尽我所能,但事成与否却不敢肯定。”
“那当然……”
“后天上午,你到这儿来品茶,听我的回音。”
“好,一言为定……”
在罗炎的病榻旁坐着阴阳子,他是来探问病情。
阴阳子道:“老罗,今天你的气色似乎比前天好些,是吗?”
“稍有转机。”罗炎有气无力地道:“不过我的毛病三好二坏,只怕一时难恢复健康。”
阴阳子安慰道:“你要安心静养,减少思虑,不久就会痊愈……
今天医生来过了吗?”
“来过了。”
“他怎么说?”
“他只说我的体内阴气太重,别的也说不出所以然,开了张药方之后就走了。”
“阴气太重……这斯道你是活阴差吗?”
“不,不知道……可是。他能讲出‘阴气太重’四个字,医术总算不错了。”
“唔。”
“最近你代我做了一次替工,多谢你帮忙,……这是苦差事,说不定以后我还要再麻烦你。”
“叨在知已,何必道谢I”
”我自从担任这个差使以来,到如今差不多四十年了,理应退休,可是大仙官不允许我这样做……唉!没有办法。”
“做四十年活阴差不是一个短时期,怪不得那医生说你阴气太重……喂!老罗,你何不聘请一位助手,帮你做些细碎的阴事。”
“我也有这种想法,可是人才难得,除了你老弟之外……当然、你是最合适,而且名符其实的人物。”
“老罗,你知道我生性傲慢,俗务繁忙,只能偶然为你添手垫脚,这是我义不容辞的。
如果兼职阴事,日子一久,只怕要做出脱天漏网的事、连累了你,反而不美。”
“我明白你的阳事已经够忙了,所以我也不敢启嘴,若论人才,你是当之无愧的。”
“老罗,你不妨从别的朋友之中物色一位。”
“唉!谈何容易。有能力的,不愿于这种苦事,没有资格的,我也看不上眼……喂!阴阳子老弟,我上次叫你替我想想办法,物色人才,可惜你老是不放在心里。”
“老罗,你知道,我生平不爱多管闲事,除非好友知交,那就另作别论。即使卖命,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过,阴间的事情要比阳间更难处理,弄的不好,各方面都不讨巧,尤其是做你的副手,只有一等人才方能胜任,所以我的朋友中间虽有这种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