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十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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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十八星-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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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机老祖道:“不杀她。”
  她,就是皇后,国舅们赖以攀援的那棵树。
  树倒,猢狲散,是天机老祖他们方才的意思。
  封龙飙道:“不但不杀,还要尽量保护。”
  这棵树忽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树,比方说漆树,无论哪只猢狲想攀上去,都会弄得很不舒服,肿头胖脸。
  原来这树上有许多桃子,忽然变成了漆,岂不更有趣。
  天机老祖道:“你有把握?”封龙飙道:“绝对。”
  天机老祖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封龙飙道:“我也不会看错她。”
  天机老祖道:“我相信了。”
  封龙飙道:“相信什么?”
  天机老祖道:“不杀之杀,乃通杀也。”
  两个人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一起,灯光照在天机老祖的脸上,他的脸上充满了兴奋。
  封龙飙道:“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后悔。”
  天机老祖道:“不错,我失去了一次机会,失去了一张制作人皮面具的上等原料。”
  封龙飙道:“还会有机会的。”
  天机老祖道:“我宁愿机会少些。”
  封龙飙道:“你的机会确实越来越少。”
  天机老祖叹了一口气,就像一个酒鬼,看见坛子里的酒,越来越少。
  天机老祖道:“我可以戒酒。”
  天机老祖制作人皮面具前,必要酩酊大醉。他说过,那样制作的面具,才有神韵,才是神品。
  李白斗酒诗百篇。
  天机老祖坛酒面具只有一张。
  封龙飙指着地上的两个人,问道:“他们是谁?”天机老祖道:“英、卫二将。”
  封龙飙道:“德亲王府的英、卫二将?”
  天机老祖道:“银钩无比,龙英虎卫。”
  封龙飙道:“天快亮了。”
  天机老祖道:“我们该走了。”封龙飙道:“对。”
  天机老祖笑道:“你好像应该帮我一个忙。”
  封龙飙道:“砍你一剑!”
  天机老祖道:“够朋友?”
  封龙飙道:“砍在哪哩?”
  老机老祖道:“别无选择了。”
  封龙飙道:“很好!”
  剑风一抖,就砍了下去。
  天机老祖的左肋上鲜血汩汩,砍得恰到好处。
  又薄又利的剑刃,划开了一道又细又长的血口,看上去很惨,实际上很浅。
  血刚好流出来。
  天机老祖赞道:“好剑法。”
  随即拍开英、卫二将的穴道,穿上宫墙,飞腾而去。
  封龙飙眼中似有泪花。
  他和天机老祖是朋友。
  两肋插刀的朋友。
  封龙飙为这样一位老朋友骄傲。
  黎明,凉如水。
  封龙飙看到了一所奇怪的房子。
  就像在恢宏的庙堂上,看见了一名小乞儿那样。
  房子,蜷大在后宫的一个角落里。
  一股霉味很浓的气息飘来,让人感到窒息,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窒息。
  没有灯,没有光,没有皇家那种肃穆的氛围,静静地在那里缩着。
  封龙飙走进去,一种奇怪的冲动,驱使他要进去看看。
  灰色石头,呆板地支撑着一片屋顶。门,显得特别简陋。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家。”一个苍老的声音。
  家?
  没有桌,没有凳,更不用说这座殿里随处可见的金缸、提炉、银盏、玉薰。
  这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老人怎么把家安在这里?
  这里是皇宫,如果她不是皇宫的人,就不会住进来。如果是皇宫的人,又怎么会这般模样?
  她是谁?
  他老人说话的声音干涩无力,仿佛不是用嘴说,而是从苦胆里往外挤,苦辣辣的。
  封龙飙忍不住问道:“灯在哪里?”
  老人道:“灯有一盏,但是已经十三年没有点亮过。”
  莫非这个人不喜欢灯光?
  老人道:“我用不着点灯。”
  封龙飙还是把灯点上了,屋里亮了一些,以乎也暖和了一些。
  封龙飙向老人望去,“哦”了一声。
  老人道:“现在你明白了。”
  封龙飙叹道:“明白了。”
  老人是个双眼瞎,眼框里没有眼珠,枯黄的眼皮深陷下去。
  瞎子点灯白费蜡。
  老人的脸上又脏又臭,头发像用浆糊刷过,紧紧团在一起,一张看来似乎并不是很老的面孔,皱纹密布,从她身上的气味可以想到,她从没有梳洗过。
  可她的脸上又透着一种庄严,一种威力,一种让人臣服的气质。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种风度?
  封龙飙注意过她的胳膊,泥巴崩落之处,竟然一片雪白,那种“清水出芙蓉,天然无雕饰”的颜色。
  出色的白,就像玉。
  她活在这样的房子里,猪狗不如,却仍然入污泥而不染。
  封龙飙不能不多看几眼。
  屋里只有一张床。
  床上是单薄的棉被。
  床头左上方是一个佛龛,上面没有供奉任何神祗,从地上那磨得银亮的方砖来看,老人常在这里跪拜。
  到了这步天地,居然有心礼佛,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那不是佛。”老人道:“那是我祈祷夫君与女儿平安的地方。”
  老人仿佛不瞎,说得那么认真,封龙飙忍不住又去看她。
  “我是瞎子。”老人道:“只不过一个人在一间房子里,住了十三年,从没离开过一步,这里的一切我很熟悉了。”
  封龙飙刚想走过去,离老人近些。老人道:“留步,你的脚再往前走,就会踩着我的碗。”
  碗?吃饭的碗?皇宫里的金碗、玉碗、悴碗。
  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凹坑。
  方砖上的小小凹坑。
  老人道:“那就是我的碗,每天都有人往里倒一次东西。”
  东西?这样的碗里,当然不会有人参燕窝汤,更不会是八宝紫米粥。只能称之为东西,而不是饭菜,更不是御膳。她是谁?封龙飙想。“我是谁?”那人道:“你不会知道我是谁,人们把我忘记了,我自己也快把自己忘记了,若不是你进来,我根本不会想起我是谁。”
  封龙飙忍不住有了那种奇怪而又可怕的想法,问道:“没人来看过你?”
  老妇人长长叹息,道:“有。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的女儿,他们只能偷偷来个一、两次,是看我是否还活着。还有几个人,他们横冲直撞地来,是来看我是否已经死了。”
  封龙飙道:“你知道我是谁?”
  老人平静地道:“你能从侍卫的监视下溜进来,说明你是名武侠。你来了后,又不知道老妇是谁,语调里充满同情,说明你不是来害我,你身上有一种香,别的香我闻不出来,但这种莲香我一嗅便知,说明你是我的朋友。”
  封龙飙不能不佩服老人的判断能力,这么缜密,这么合乎逻辑,这么让人叹服。
  封龙飙道:“你知道哪里有这种香?”
  老人道:“知道。”
  封龙飙道:“哪里?”
  老人道:“我女儿身上。”
  封龙飙心头一动。
  老人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封龙飙道:“知道。”
  老人自豪地抬起头,身子也直了些,脸上更庄重了些。
  封龙飙道:“你……你是皇后,怜怜的母亲。”老人骄傲的神情升起,道:“正是哀家。”说罢,像病倒似的,又萎顿了下去。封龙飙跪在皇后面前,道:“晚辈拜见皇后。”皇后仿佛很不满意,道:“就是这些吗?老妇早已不是皇后,不拜也罢。”封龙飙不知说什么好,一时默然不语。皇后道:“我的女儿我知道,她很顽皮,却很淑德。身上的莲香是不会轻易地沾到一个男人身上。老身这话:还不够明白么?”封龙飙大窘,喃喃道:“我们尚未……”皇后道:“我知道,这样的事情,纵是风险再大,她也会来告诉我的。只是,我这十三年来,日夜煎熬,不自尽,人让我死我偏要活,不就是为了皇上吉祥,平安么?今日老身见得你,你难道忍心让老身失望。这欢乐也不以给老身吗!”言辞沉重,声泪俱下。封龙飙心尖一酸,脱口叫道:“拜见皇……岳母老大人。”说完,郑重叩拜。“儿啊!”皇后一声惨呼,拉住封龙飙痛哭起来。良久,方才止住。皇后推开封龙飙,说道:“你出来吧。”出来,谁出来?难道这间房子里还有人。是人,不过不在这间房子里,是在这间房子的地下。破床下的方砖移开,从一个很狭窄地小洞里钻出一个保养得非常好,非常有威严,非常尊贵的人来。
  封龙飙在朝贺时见过。只不过,那时这个男人坐在髹金雕龙大屏风前面的楼空雕龙髹金椅上,群臣呼,至尊至贵。现在却像一只搬仓鼠那样从地洞里钻出来,钻出这么一间石头房子。
  封龙飙趋前跪倒,道:“臣武皇军元帅龙风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来者是皇上。皇后的寝室在此,皇帝来这里,并不是奇怪的事。只是太惨了些。
  皇上大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封龙飙刚要说话,皇后道:“他是好奇,来看看我的。”
  皇上已经镇定下来,恢复了尊严,道:“龙元帅,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封龙飙道:“名字?”
  皇上道:“封龙飙。”
  封龙飙道:“正是。”
  封龙飙知道,是德亲王和宫怜怜告诉他的,所以,他并不奇怪。
  皇上伸出手来,拉住封龙飙,那双手又沉又稳,又有力。
  皇上道:“你愿为朕除奸?”
  封龙飙道:“为国效忠,万死不辞。”
  皇上道:“朕非软弱,实是乱党逆贼势力太大,他们凭借皇太后恩宠与手中兵权,玩弄朕于掌上,朕名为皇实为傀儡,言行都要受他们摆布。朝中虽有忠臣烈士但多无实权,贸然行事,实有牺牲。十几年来,朕朝朝暮暮盼天降良才于家国,复王权,灭奸贼,振纲纪,兴邦国,看来有望了。封爱卿,朕会重重加封于你,望你不辞辛苦,马到成功。”封龙飙忙道:“谢皇上,不过加封之事,可暂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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