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余的这点实力投入到一场无谓的血战之中,三大派首领俱死,料他们无心,也无力再与自己纠缠夺宝了,他率众返回堂口,天星门上下均是兴高彩烈,欢心鼓舞,不久追日城的残部也赶来了。
聂香郎老远见了,大步迎上前去,哈哈笑着拱手道:“恭喜谭先生啊,今日不但得报大仇,且为整个武林除去一大公害,谭先生智勇歼敌,令人佩服!”“不敢当”谭如瞬擦去头上汗水,干笑两声道:“聂门主,咱们说好的那金子?”
“你说什么?”聂香郎惊愕的看着他道:“什么金子?”谭如瞬见他神色不对,也有些惶然了,嚅嚅道:“聂门主,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杀掉宫月逸,那宝藏分我们三成,这个,其实也不用那么多,”谭如瞬小心翼翼道:“给我们个万八千的,也就是了。”聂香郎脸色大变,不悦道:“谭先生说笑了,你若缺钱用,说一声,我聂某人一定会奉上三五百两银子给谭先生做个盘缠,谁让咱们是朋友呢?可是你若想恃强硬讹我钱财,哼!我聂某虽赶不上宫月逸历害,可也不会任尔等所为!”
谭如瞬这下可真有些急了,脸涨的通红,梗着脖颈道:“聂门主,你,你可不能这么对待朋友,你说嫂子病重,一拖再拖不能去我那里小住,事到临头,也只得如此,但等我们拼了性命杀死那宫月逸,你却不认帐了,别说三成,那怕从那金山金海中随便给我们万把千的,也是那么个意思,这可是我们兄弟给你卖命换回的钱啊,难道你也舍不得?这,这话可怎么说呢!”
聂香郎两手抱肩冷笑道:“谭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谭如瞬莫名其妙,忿忿道:“我怎么不是了?”聂香郎放下手将袖子一甩,气哼哼道:“谭兄,说话可要凭良心,咱们行走江湖,讲的是一个‘义’字,你追日城老大让人杀了,你们却无力报仇,这事传扬开去,岂不是贵门的奇耻大辱?今后尔等还怎能在中原武林中立足?是谁星夜孤胆去找谭兄,自告奋勇要帮你们报仇?是谁费尽气力,打败丐帮,逼三大掌门不得不和宫月逸决头与黛螺顶?又是谁建议谭兄不要白白去送死,献上陷坑阵这一妙计,智杀宫月逸?是我!是我聂某人看不下去了,念在武林一脉的份上,伏义出头相助尔等渡过难关!怎么到头来,你不但不感谢我的大恩大德,反而挟袭杀宫月逸之威,硬要图谋我的藏金呢?谭兄,咱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办事可要讲良心!”谭如瞬早气的嘴唇哆嗦,喘着粗气道:“聂老大,你欺人太甚了,为杀宫月逸,死了十几名手下,连我拜把子兄弟唐异沙也惨死在山上,没料到你却背信弃义,反而倒打一耙,诬我要讹诈你的财宝,你,你也太黑心了吧!”
聂香郎一言不发,阴森森的拿眼逼视他,谭如瞬心中暗惊,难道他想连我们也不放过吗?自己人少力单,若翻脸动起手,可万万抵挡不住,这般一想,他满腔的怒气顿时大半化做惧意,不由后怕起来,再不敢开口责问。
聂香郎见他胆怯,略收起脸上的凶气,佯笑道:“谭兄,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不怪你刚才出言莽撞,这样吧,你总归是出了力流了血的,我也不愿太让你为难,你这就速回追日岛吧,这里有一千五百两银票,拿去先用着,等我启出藏金后,自也有你们一份好处,到时候我再去追日岛与你慢慢商量,就这么办,不必多说了!”
天星门四大堂主及众多好手凶神恶煞的在旁站立,闻言公孙超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银票,看了看,是一张三千两足额的银票,他略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把这张银票扔到谭如瞬脚下,没好气的道:“多付你一千五百两,还不速走?”
“你?”谭如瞬满心欢喜前来,平白的受此奚落,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敢怒而不敢言,满面通红的晒在当场。
凌炒烟见状忙扯了扯他衣襟,轻声道:“谭兄弟,今非昔比,咱们现在惹不起他们的,还是走吧。”谭如瞬心有不甘,犹犹豫豫的站在那,甘妙云在旁也悻悻劝道:“妙烟说的有理,从北海到中原,拼到如今,咱几个还活着已是万幸了,不要患得患失了,谭兄弟,咱们快走吧!”
聂香郎会意的偷眼看妙氏姐妹,二女被他瞅的面上泛起红云,恨不得立时便逃走,永远不见这个知晓二人隐密的可恨煞星,谭如瞬无可耐何的暗叹一声,恨恨道:“咱们走!”说罢扭头便走,马敖颠等亦不敢争嘴,懊丧的随之离去,聂香郎拾起银票,快步赶上落后几步的凌妙烟,笑道:“客气什么,这银子还是要收下的,也好路上用度。说着硬把银票塞在她手中,凌妙烟红着脸攥住银票,不敢看他,低头急急前行赶上同伴。
聂香郎得意的目送诸人离去,何草仙凑过来道:“门主,那厮好无理,用不用我带人去把他们追上杀了?”聂香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那还用说么?不杀人灭口,日后真相泄落出去,明教余党定会来找我们麻烦,你这就速带人掇下去,明杀暗害,投毒下药,任你所为,务必不要走脱了一个!”“还有那银票,一定追回来还我!”公孙超忙插言道。
何草仙哼一声道:“二位瞧好吧,杀人抢钱,全包在我老何身上了。”三人相视大笑,何草仙当下带了几十名精干手下向谭如瞬等人去的方向追去。
聂香郎安排好一切,心情舒畅,这时天已经黑了,他抬头遥望天上那一轮凄惨惨的冷月,再看月光照映下的座座奇峰怪山,不由脱口赞道:“好美的山色!”聂香郎令何非率部于次日午时大张旗鼓的开往望海峰下,和伊梦清,武青青率领的闪电暮雨怒风惊雷四堂部属会合,把欲进山参与夺宝的江湖群豪吸引过去,游而不击,掩护聂香郎和门中几大高手这真正一路探宝人马顺利深入五台山中藏金之地。
大战之前,怎能不饱餐战饭?何非领着手下关东响马们正躲在东台沟附近的山里生火造饭,胡吃海喝,一名副贼急急跑来道:“大当家的,咱们下椿的弟兄截到一个生眼汉子,说有要事见你,正押在前坡呢,你老见他是不见?”
何非心下孤疑,点点头随这副贼向前坡走去,果见一个壮实汉子坐在树下,那壮汉见他二人走来,起身道:“这位就是何大当家的吧?”何非驻足不言,冷冷打量着他,一旁副贼恶声恶气道:“这位爷就是我们何大哥,你有甚事就快讲来,若是有半名虚言,一刀斩了你!”那汉神色木然,不看副贼,径直走向何非,将手一伸道:“何头领,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何非借着月光拿眼细瞅,看那壮汉手心摊着一只玉琢,何非劈手夺过玉琢,只见那上面细细刻着一圈小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不正是自己当年勾引赵玉娇,初次合欢后相赠的信物吗?如今二人已做了夫妻,但赵玉娇终把这件玉琢带在身边,睹物思情,时时把玩,可是如今却怎么落入这无名壮汉手中?
何非心中吃惊,猛的抬头,阴沉着脸低喝道:“阁下是谁?这玉琢怎会在你的手中?”那汉子微微一笑,扫了眼身周众贼,何非挥手令手下退后数丈,这时那人方道:“何头领自然认识这玉琢了,不瞒阁下,我家瓢把子前日在雁门县碰上一个带小孩的妇人,偶然得知那妇人千里迢迢赶来五台山是为了找寻丈夫,怕他一人在外待得久了,说不定又会搭上好几个相好,那人不用说,便是何头领你了,我们哥几个正缺钱花,便把尊夫人及小少爷挽留下来,何头领若还挂念妻儿平安,就请现今和我走一趟吧,谈什么价,等见了我大哥再谈不迟!”何非又惊又怒,想不到自己这江洋大盗竟也会栽在同道手中,正要发狠,一想起妻儿,心又软了下来,道:“你们到底想怎样?”那人道:“请何头领与我家大哥面谈!”何非沉声道:“你只身前来,难道不怕我把你留下来吗?”那人淡淡道:“怕者不来,来者不怕,在下不过是个小喽罗,和阁下妻儿相比,谁的命更值钱呢?”
事起突然,何非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中已是大乱,那人顿了下又道:“我们只想讨个好价钱,不想撕票,在下只是奉命来送个消息,去不去由你。”说罢转身欲走,何非一惊,忙喊道:“不要急,容我向手下兄弟们交代一声再去。”那人头也不回向前疾走,何非无耐一咬牙只得跟上,边回头道:“大伙先扎营歇着,我和这位好朋友有要事去办,一会儿便回!”
群盗不知有变,听他发话,虽有不解也不敢发问,便一齐兜回去继续喝酒待命,何非随那人疾行了约小半个时辰,拐下山路,往密林中钻进,又行一刻,那汉子停住脚步打了个胡哨,随着一阵长笑,从树后转出一个瘦高汉子,何非定睛细看,不由的心中猛一哆嗦,这人竟是林宇廷!
正慌张间,林宇廷开口道:“冯师弟,这里的事交给我,你先回去吧。”那壮汉一拱手,转身钻出树林,径直去了。何非硬着头皮打招呼:“林大侠,原来您老也来五台山了。”
林宇廷微笑道:“这等好事,我自然要来凑热闹,只不过丐帮,崆峒之流是明来,我华山派是暗来罢了,总而言之,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稳稳当当的把那巨富藏金搞到手,而且还不能让天下豪杰知道是我华山派抢走的,哼,等我有了这批金子,就可收买江湖好汉为我所用,在武林中大展鸿图了,哈哈,不久的将来,我!林宇廷!
林大侠—就将是武林至尊,什么少林,昆仑,天星门,丐帮,黑白两道,都得在我的掌握之中!“
何非懊恼道:“林大侠做武林至尊那是再好不过了,在下举双手赞成,只是您老要入山夺金和我老婆孩子可没干系。”
林宇廷哈哈大笑,即而沉下脸道:“怎么没干系?你是聂香郎那厮的亲信爪牙,这一路下来,可没少替他出力,他的行踪计划,你一定深知底细,只要你说实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