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额上渗出了一点汗:“这个,这个,小人也不过是胡大人帐下的一名小小的刺客,这一切也不过是我们老大布置的……”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唐一鸣将鞭子甩地直响,不满意他的回答。
黑衣人脸颊惨白,却不肯再说什么。
唐一鸣想,这样一来,倒跟沈大人期待的答案一样,可是再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底如何在这件事情参胡惟庸一本呢?
仔细一想,还是必须再问出点什么,否则这罪名倒像是自己人给胡乱安的。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王兄弟,继续烧水。”唐一鸣笔杆子一甩,状似轻松道。
黑衣人立马紧张起来,他以为只要说出了胡惟庸的大名,这锦衣卫的人必不敢拿他怎样,谁知锦衣卫小头目沈子成与当朝奸丞相梁子结得可深了。且不说派人刺杀一事,朝廷特别是皇帝为了安定江山社稷,现在可是对贪官污吏赶尽杀绝啊!沈子成要不是清楚这一点倒还真的不敢叫唐一鸣随意抹黑那胡惟庸。
出来不消半刻,黑衣人又被搬回了大瓮。不仅如此,唐一鸣还命令说另外两口大瓮也不能空着。似乎是要将这三人一同煮了炖汤喝。
这下另外两个被堵住了嘴的同志可是吓到半死,他们可是想说的,奈何口中的破布塞地可严实了,这下不是白白去送死,死得还很冤枉么?
唐一鸣似乎注意到这两人有话要说,便示意王兄弟将其中一人的口中的破布抽了出来。
那人先咳嗽了几声,贪婪地呼吸了几口,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唐一鸣,哀求着说:“这位锦衣卫大哥,饶小人一命吧。”
这身段这姿态,几乎要低到地下去了。
“那要看你有什么表示了。”唐一鸣微微一笑,一副一切好商量的表情。
“小人是奉胡惟庸大人之命前来截获这三个提举。胡大人说务必要将此三人救出,留着以后还有大用。于是便将此任务交付予我们刺客盟,命我等在黑森林中等候,务必将人犯劫出。”那人抖抖索索说道。
唐一鸣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胡惟庸要救这三人并不稀奇,怪就怪在他竟然能预测出锦衣卫一行人会走黑森林这条道。之前研究过地形,至少有三条道路通往京都,而为何胡惟庸如何神机妙算就偏偏知道了?
“你们胡大人倒是一个先知嘛,竟然连我等取道何处都是了如指掌。”唐一鸣冷笑道,他便要看看这黑衣人如何自圆其说。
黑衣人这下缓过神来,不紧不慢地说:“胡大人交待我们刺客盟的事情我等从来不敢怠慢,因此盟主特地勘察了地势,取了四条锦衣卫可能会走的道,每处安排十几至二十人不等,以防万一。”
唐一鸣这才明白这胡惟庸可一点都不是吃素的,手下的那些人也必定是领钱做事——还多事送佛送到西的。不然又岂会留下来将主子出卖了呢?
不过四处都安排这么多人的话,就已经有百八十号人了,胡惟庸到底是否有这样的势力作这样的安排呢?而且刺客盟,哼哼,倒是真的没有听说过。唐一鸣转眼间脑子中已经闪过好几个想法。
总之,他对这件事还是持怀疑态度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台容易到手的供认反而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废话!难道刺客骗你还会说,对,我就是这么来骗你这傻子的。这就好比你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还问店主这东西怎么样。
其实他问这句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一种无意识的重复罢了。虽有几分疑虑,但是会来劫囚的除了自己会做点手脚,几乎就是胡惟庸的人了。
“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是以这样的手段对付我们,我们是死都不会说的。”那黑衣人有些着急了,可能是害怕把他也给煮了,急忙争辩。
“出去把锦衣卫兄弟们都叫进来,将这三个绑到囚车上。我们暂且在这里歇息一晚上。”唐一鸣冲着王兄弟命令道。
王兄弟点点头,快步朝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牢房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唐一鸣以包围战术对付三个刺客,虽然他们都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但是如果一狠,那些绳子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率先一步离开牢房,站在牢门外等着兄弟们把这三人抬了出来。一切看似收拾妥当,他得去找个房间给沈子成写信去鸟。
突然在一个转头见,他看见那三个黑衣人都舒了一口气。这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不过那小头头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诈。唐一鸣顿时疑心大起,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绝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莫非,这是苦肉计?
“放下他们!”唐一鸣疾步走过去,大吼一声,命令锦衣卫众兄弟即刻停止。
众人虽是疑惑,却还是乖乖地领命放人。不过这三个贼子命就不怎么好了,反正到他们下去的时候,是横着躺在地上。明显有人公报私仇摔了他们……
“看来大爷我今天还得连夜审你们这几个狡诈之徒!”唐一鸣怒喝,好好地晚上睡觉时间就这么被占用了,良辰美景奈何天!
有些人这就不明白了,刚刚不都审问出来了么?给的答案还十分满意,可是为何这小唐就这么不满了呢?
那三个黑衣人的惊恐状顿时又露了出来。
“再叫你们装!这次非煮了你们不可!”唐一鸣恶狠狠地说,敢骗他大爷,真的活腻歪了!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刚刚脱离苦海抬出牢笼的几个人,又得回去担惊受怕了。
“我倒没有想到审你们这么麻烦,害我动用这么的刑具倒还是敢骗我。以为苦肉计我就瞧不出了么?”唐一鸣坐着,面前放着一张大张的宣纸,旁边有人给他磨墨。此番光景倒不知是为何。
柴火一堆接一堆地搬了进来,顷刻便堆满了角落。三口大瓮里面也装好了水,除了一口刚刚的温水还没有变冷,其他的可都是刚从井里打来的。这个天气泡井水里,感个冒算是小事,万一感冒了还没有药吃,那搞不好烧肺炎啥的统统来了,这三个人的后半生就很快完蛋了……
二话不说,唐一鸣指着之前尝过涮火锅滋味的那人说:“把他烹了。”
众人得令合力将那人搬了进去。
那人出杀猪一般的叫声:“不要啊!你要问我们幕后主谋,我们都招了!为何还出尔反尔!”
唐一鸣却不管他在说什么,只是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写了几句,又对旁边的人说:“倒盐巴。”
真的要煮了那人……其他两个黑衣人一看自己也快要被煮了,受了惊吓,一下子晕厥过去。
唐一鸣只是笑笑,却不叫手下人停手。
火势渐渐大了起来,水也差不多要翻滚了,那人终于吃不消了,虚弱地说:“是……是燕王……”
唐一鸣手中的狼毫掉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推波助澜,将计就计
快马再加三个鞭,鞭鞭催着回山西。
沈子成可谓是望眼欲穿,终于等来唐一鸣审问的结果,不过得到这个结果之后,他显然是愣了。
那黑衣人真的被唐一鸣活活煮熟了,不少在场的人将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这小唐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沈子成倒无所谓唐一鸣用的什么极刑,反正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只不过这结果,还真的不像是什么结果。
唐一鸣信中说,在那两个黑衣人醒过来以后,他又逼供了一番,证实他们真的是燕王派来的人。而那个什么胡惟庸的刺客盟,却是完全捏造出来的。
这下这前因后果算是清楚了。沈子成自己派人装成胡惟庸的手下劫囚,出了点小岔子,然后押送人犯的车队又遇上了燕王朱棣派来伪装成胡惟庸劫囚的人,然后使了点计谋给他们抓到?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沈子成脑子还在缓慢地运转,不明白朱棣这番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明明答应了他要助他一臂之力的么?为何他还来插手一把自己的事情。
难道朱棣这厮也想要扳倒胡惟庸那贪官?
他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形,却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苏坦妹大伤未愈,不过现下已能下床走动两步了,于是刚走到堂屋,便看见愁眉不展的沈子成,心里不禁有些慌乱。
“子成,你这是怎么了?”苏坦妹小手轻抚他额头,也没有烧啊,怎么就愣在那边了?
沈子成却还在想,燕王朱棣现在也算是他的好朋友了吧,怎么能出这样的主意坑害他呢?不过一想到朱棣这次是嫁祸给老胡的,他也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抬起头,看见苏坦妹,一惊:“你怎么出来了?你大伤未愈,怎能随意出来走动!”
苏坦妹见沈子成这样关心自己,心里不禁一甜,娇嗔道:“不碍事,只是有些疼痛,并不妨碍走动。我且看你愁眉不展,是所为何事?”
沈子成与苏坦妹的关系已不同往日,迟早会把她收入罗帐中,于是思量着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苏坦妹。
虽说女儿家不谈政事,可是苏坦妹今时不同往日,不仅仅只是苏州的一个才女,不仅仅是许多大官之女的手帕之交,现下她可是皇帝的义女啊!
“虽说燕王这样意在帮我们找到打击胡惟庸的有力证据,可是现在被唐一鸣这个心细如的人看出了端倪,眼下都已经把燕王的人给烹了,你说接下去该怎么办呢?”沈子成不禁忧虑起来。
“烹了?这是怎么回事!”苏坦妹大惊,用刑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唐一鸣研究出一种新的逼供方法,初试了一下,果然成效很显著。”沈子成也明白这不是炫耀刑具的时候,可是还是忍不住有些自豪,只不过烹错了人有些尴尬罢了。
苏坦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还笑得出来。依我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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