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成看得赏心悦目,心花怒放。这男子绝对是一个武术高手,虽然没有电视剧里那样看着飞檐走壁,左手*,右手波动弹那样嚣张,但是他身形如游鱼,在人缝中穿来穿去,总是在千钧一发之时躲过侍卫们威猛万分的招式。更为难得的是,这个男子颇为克制,长剑一直没有出手,若是拔出长剑,反客为主,就更加难以抵挡了!
其实沈子成也是高看了他,那男子的武功的确不错,可是说到一个要打二十个燕王身边的侍卫,那也是吹牛了。这些侍卫平素很少在一起训练,练的武功也是千奇百怪,根本就不是一套分进合击的成熟战法,再说他们要在纪纲面前邀功,都抢着要抓那男子,反而碍手碍脚,自己人挡住了自己人,施展不开武功。
纪纲自己的武功就不低,虽然看那男子的功夫要比自己高明,但是他身在局外,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纪纲看得分明,大声喝道:“都给我退下,肖云、郑海、刘老三、常战平,你们四个先上!”
这一下侍卫们纷纷退下,只留下四个人围攻那男子,形势顿时逆转,这四个都是用短兵器的,匕首,峨嵋刺,判官笔和铁笛,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能用短兵器都是高手,这四个人联手的威力并不亚于刚才那二十个人乱哄哄的挤上去的威力。那男子再也无法只守不攻了,斥道:“逼人太甚,就算你们是官府中人,捉拿人犯也要有朝廷*,哪里有你们这样,二话不说就上来开打。若是再这样,在下就不客气了!”
沈子成看他一直隐忍不发,心中对他多少有些好感,于是叫道:“那汉子,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从财爷家的大院里跑出来做什么?”
那人脸色一变,只道沈子成他们是财爷的打手,大笑道:“居然被你们发现了,一丘之貉,我的手下可不留情了!”
说着,那人右手探出,握住剑柄,只听一声虎啸龙吟,一泓秋水般的寒光闪过,犹如一道闪电平地升起,电光火石之间,直冲云霄,却听见郑海惨叫一声,丢了手中的短笛,扶住手腕,鲜血淋漓。
那人心中明白,围攻他的四人之中,郑海的功夫最强,他手中的短笛,可以做短剑使用,也可以当做判官笔之类的武器打穴,里边说不定还有机括可以发射暗器,是以不出剑则以,一出剑就先伤了郑海。
那人横剑当胸,剑冷,人更冷!
“上,拿下他!”纪纲大手一挥,又补上去三人。
沈子成心中一动,叫道:“且住!”
六名侍卫顿时停下手,回过头来看看沈子成又看看纪纲,不知道是不是该冲上去。
沈子成看着那男子说道:“阁下这么高明的身手,为何甘愿为虎作伥呢?”
那人冷冷的看了沈子成一眼,笑道:“我为虎作伥?只怕你们是一丘之貉吧。问也不问一声就朝我动手。若是我愿意下杀手的话,这里的人至少要倒下一半!”
纪纲气得双拳捏得紧紧的,但是此人的功夫他已经见识过了,这句话倒不是吹牛,倘若他真的要大开杀戒的话,二十侍卫不躺下一半还真留不住他。
沈子成取出腰间的腰牌,大声说道:“我们是大内亲军都督府的人,奉旨查案,闻风就可办案。你半夜三更从别人家翻墙出来,行动鬼祟。难道不该查你么?”
那人一听对面这些人居然是大内亲军都督府的人,先是愣了一下,跟着笑道:“有趣有趣,大内亲军都督府的人都到了兰溪县城,可是兰溪县还会出这么多肮脏龌龊的事。你们这些官老爷,办事还真的挺行啊!”
沈子成见他连大内亲军都督府都敢调侃,索性收起腰牌,反正他出示腰牌也只是为了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而已。沈子成大步朝前走去,分开众侍卫,走到那男子面前,凛然不惧的和他对视。
那男子看沈子成颇为瘦弱,走起路来下盘不稳,呼吸之声也没有内家功夫的吐纳心法,想必是不会武功的人,也收起戒心,说道:“就算你们是大内亲军都督府的人。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啊!”
到底是大内亲军都督府声名在外啊,这男子虽然口中不服软,但是气势却渐渐弱了下来。他终究是规规矩矩的人,又不是真的是江洋大盗。得罪了大内亲军都督府,除非逃出大明国土,不然的话,就算是挖地三尺学青蛙冬眠,也一样得被大内亲军都督府找出来。
沈子成说道:“在下是苏州沈子成,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和兰溪县城的财爷有什么关系?”
“我和他有关系?”那人脸露不屑之色,跟着拱手道:“在下蜀中唐一鸣。”
四川人?姓唐的?沈子成情不自禁的联想到四川唐门,看着唐一鸣的眼光也渐渐有些不一样了。
唐一鸣哪知道沈子成心中这许多龌龊念头,接着说道:“在下是来浙江探亲的,离兰溪不远有个落雁镇,在下的亲戚就在那里开个小小的骡马行,前不久被人逼迫,要低价将骡马行卖给兰溪县的财爷,在下得知之后,心中不忿,便要来兰溪县找那财爷的晦气……”
沈子成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什么?骡马行?”
第五十三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沈子成一听唐一鸣是为了骡马行来的,心里顿时明白了。向博文为了和沈子成竞争兰溪城的物流业,借着兰溪会的契机,大肆收购附近的小型骡马行,将他们合并到兰溪县来,成为他们向家车马行扩充的基石。
这期间必然用到了许多非法的手段,例如借用财爷的势力威逼利诱、又或者是仗着向家财雄势大强行收购等等。那些升斗小民,做些小生意也只不过是为了三餐一宿而已,像唐一鸣的亲戚那样的骡马行很有可能就是两辆驴车,如何能和向博文、财爷他们相争?
不过也不能小看了这些小小的骡马行,积少成多就是力量。现在沈子成要把振武打行在兰溪扎根,顺便在兰溪开设自己的骡马行。而向家车马行也要在兰溪立足,两家势必形成竞争的关系。
按说兰溪这样的地方,四通八达,每日过往的客商不知道有多少人。别说养活一家车马行,就算是同时养活三家车马行也绰绰有余。可是向家到底是心狠手辣,知道垄断才会产生最大的利益,他们是绝对不会容许沈家的产业,哪怕是沈家小妾家里的产业在兰溪立足,与自己竞争。
沈子成点点头:“你接着说!”
唐一鸣微微一笑:“在下听到这个消息,知道自家亲戚胆小怕事,就准备替他出头来找向博文他们理论。可是来到兰溪之后,想我只不过是区区一个秀才,又怎么可能见到向博文。他们闭门不见,我就只好翻墙进去找他们。总要出了这口恶气才好。没想到他们家的院子实在是太大,我进去之后,找了半天,却几乎迷了方向,放眼望去都是亭台楼阁,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于是就翻墙出来了!”
沈子成一听眼前这人还是个秀才,顿时肃然起敬,文武双全的人才可不多见。尤其是现在太平时节,百姓出门是需要向官府申请路引的。而秀才以上有功名的人就不需要路引,想去哪都行,见到官员也无需下跪。还能从政府每个月领一些类似于研究生补助之类的钱财。
沈子成上辈子看电视,觉得秀才很不值钱,满街都是。如今重生了才知道,全国上下不过一两万个秀才而已,平均到每个县也就是十来二十个人,秀才还分了六等,前两等才有资格去考举人。按照人口比例来说,旧时候的秀才已经等同于六百年后的硕士研究生,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沈子成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我的人把兄台当成了财爷那一路的人!”
唐一鸣动容道:“莫非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大内亲军都督府亲自来追查他们么?”
沈子成连连摇头,这算哪门子事啊,苏坦妹和徐妙云被抓的事情又不能和眼前这个唐一鸣说,只得随口搪塞道:“这些是大内亲军都督府的机密,你不要问这么多了。今晚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行了!”
唐一鸣愤然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何况我还是习武之人,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这件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不问。大人,你就说吧,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子成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小伙子,没想到啊,年纪轻轻就这么迂腐。沈子成却只是摇了摇头:“放心吧,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总会有人来收拾他们的。你又不是官府的人,就只管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下场好了!”
唐一鸣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接口道:“大人,你说他们做了许多坏事。那就不仅仅是欺行霸市了?今日我夜探之时,在花园转角处听见两个人说话,其中一人说了句什么,那两个女子好生奇怪,居然不声不响。后来他们走得远了,我就没有听到了。大人,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强抢民女,又或者是逼良为娼?”
沈子成和纪纲听到这句话,浑身上下就像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似的,每个毛孔都舒泰起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两个女子不声不响,有这般胆识的女子在兰溪城里掰着手指头也数不出来三个。那不是苏坦妹和许芝兰又是何人?
沈子成一把抓住唐一鸣的手:“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那两个女子在哪里?知道不知道那说话人的样子?”
唐一鸣摇了摇头:“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沈子成一拍大腿:“关键的地方你都听不到。”
纪纲这时候凑了过来,将沈子成拉到身旁:“要是这个唐一鸣说得不错,那咱们就可以肯定苏姑娘她们是落在财爷的手里了。如今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禀告王爷,广派人手,探查向家和财爷在兰溪城的每一处产业。”
沈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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