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杨广一惊,从思绪中回到现实,抬头看见“张丽华”进来。她款款而来,走到杨广身旁:“皇上,妾身该死,惊扰圣驾。”说着她跑了下来。
杨广依然沉浸在对吉儿的思念之中,只淡淡地说:“爱卿请起,朕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爱卿,肤未宣,你也敢晋见。”
“张丽华”幽幽地说:“妾身不忍心见皇上孤独寂寞,宁愿受责,也要来伺候皇上。”
杨广竟有些感动了:“爱卿,难得你一份心意,免罚,免罚。”
“谢皇上。”“张丽华”站了起来,依着杨广。“皇上可要饮酒。”
“不必了,不必了。”
“那……皇上可要歌舞助兴。” “张丽华”想着法子哄皇上高兴。
“那……”她还在绞尽脑汁。
杨广猛然想起什么,问:“爱卿,你这丽华的名字是谁帮你取的?”
“张丽华”心里一惊,脸上仍装得镇定:“是陈后主取的。”
“噢,听说他诗词做得很好,可是朕不喜欢。不过,丽华二字,取得可是亮丽华贵。”
“张丽华”放下心来:“承蒙皇上夸奖。”
杨广又沉下脸,叹了口气。
“张丽华”关切地问:“皇上怎么了?”
“如果吉儿现在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啊!”
“张丽华”眼珠一转,安慰道:“皇上,妾身曾研习易理,今见皇上忧心忡忡,暗中卜褂。从卦象看,出云公主安然无恙,不日必然安然归来。”
杨广高兴起来,搂着她说:“吉儿如果真的回来,朕一定好好重赏你。”
“张丽华”娇媚一笑:“妾身并不贪赏,只求皇上宽心。”
杨广大笑:“爱卿,现在朕心宽很多了,准备酒菜,朕要跟你好好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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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此时此刻,晋阳城一座废弃的大宅里,处处是残墙断壁,衰草凄迷,一片破败的景象。这里原本是位员外的宅子,前些年先是兵变,后又遭大火,使它变得面目全非。这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宅子就便废弃了。吉儿、荷香就住在这里,暂避风雨。她们是被客栈老板赶出来的。李靖夫妇留给她们的银两等被小偷抢走了,她们自己带的银两也用完了,连身上的首饰、随身带的几件衣服也都变卖光了。当店老板听说她们的钱财已尽时,就变了脸,把她们“请”了出来。多亏店小二指点,她们才找到这里,有了栖身之处。
病中的吉儿虚弱地躺在那里,呆呆望着夜色中那废弃的园子中一两点萤火。荷香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捧到她面前说:“公主,吃点儿面吧?”吉儿感激地看看她,又看看那碗面,发现面上还卧了一个鸡蛋。她非常意外地抬眼望着荷香。
“公主,您忘了?今天是公主的生日!”荷香提醒她。
“我的生日?”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涌上吉儿心头,她不由地潸然泪下。
荷香忙劝解道:“好端端的,怎么又难过起来了?今天公主应该高兴啊!”
“往年每次过生日,我都是在欢笑与快乐中度过的。有父皇陪着我,我总是玩得那么开心,从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可是,今年……我再也不能痛快她玩、尽情地笑了!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经过去,我总不能在我亲娘被杀的忌日里来庆贺我的生日!这一天,我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吉儿说着,感慨万端:有些事情,知道了还不如被蒙在鼓里的好!……奶娘啊,奶娘,你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天下这么残酷的事情?不然,我还是父皇身边的宝贝,父皇的好女儿,也不会惹父皇生气了……荷香看着公主这么伤心,也偷偷地抽泣起来。吉儿见了,忙抹去眼泪,反安慰荷香道:
“你瞧,我这一病,倒变得多愁善感了,把你也连带着惹哭了。”
荷香连忙遮掩着:“没有,没有……公主,快趁热把这碗面吃了吧。”吉儿问:“那你呢?”“我还有,还有!”
吉儿双手捧着那碗面,一点儿胃口都没有。现在日子这么难过,荷香为了自己的生日,不知怎么做出的这碗面,竟然还有一个鸡蛋,真难为她了!不知她为此花费了多少心血。如果自己不吃,荷香一定会非常失望、难过的,自己不能辜负了她的心!荷香我这辈子都会记住这份情谊的!想到这儿,她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送到嘴里,却咽不下去。她努力地咀嚼起来,又尝试着往下咽,总算强咽了下去,却噎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强忍着努力不吐出来,把脸都憋红了。荷香赶紧上前来,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忍心地说:
“公主,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了。”
“吃得下!吃得下……很好吃,味道不错。”说着,吉儿又挑起几根面。
“公主,我看得出来,你是在勉强自己,你怕我难受。不要吃了,公主!” 荷香边说边去取吉儿手中的碗,吉儿不放手,躲闪着,荷香上前去夺。争执中,碗打翻在地,两个人全呆住了,继而抱在一处,失声痛哭……
洛阳华阳宫中,杨广高登宝座,阶下是武将王威、高君雅。杨广召他二人进宫,是想让他们前往晋阳,担任李渊的副手。皇上的意思很明确,明里是让他们帮助李渊歼灭盗匪,暗中却是节制与监视李渊父子的行动。二人领命离殿前,汪英拿出一幅画轴,交给了王威。
王威、高君雅奉了圣命,日夜兼程,一路奔波,来到晋阳,见到李渊,禀明了情况。王威和高君雅当众展开画轴,对李渊说:
“这是皇上最疼爱的出云公主。自从去年在雁门关失散后,公主至今音信皆无。皇上非常着急,寝食难安,日夜思念着公主。便命天下最好的画工进宫,绘出了公主的画像,并通令全国,寻找公主的下落。此番出京,皇上便命我们把这幅画交与你,希望你能尽快查访,了却皇上的一桩心事。”说着把画轴呈上。
李渊接过画,对二人说:“你们一路鞍马劳累,请早早回去休息吧。明天中午,我略备水酒,为两位将军接风洗尘。” 王威、高君雅就此告辞。
他们一走,建成、世民、元吉就来到正厅。元吉颇感不快,不满地问:“父亲,这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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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略到责备地说:“四郎,你怎么老是毛毛躁躁的,改改你的性子好不好?有话等会儿慢慢说。”元吉讨了个没趣,退到了一边。李渊坐了下来,三个儿子按长幼之序坐在旁边。
李渊面色严肃地说:“我想听听你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四郎,你不是急着讲吗?你就先说说吧。”
“父亲,当初皇上降旨要你出任晋阳留守,孩儿就曾建议过,希望父亲保举孩儿们担当副将。可如今,无端地冒出这个人来,岂不是耽误了孩儿们的前程!孩儿心里很不服气。”
“你要是想当官,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你肯努力进取,大可不必为一个副将的职位愤愤不平。”
李渊又把视线移到建成身上:“大郎,你说呢?”
“父亲,孩儿以为,这两个人的来意,十分明显。”李建成若有所思地说。李渊很注意地听着。
“晋阳留守副将一职,历来是由留守保举的。而今皇上却直接派两位将军来,可见有其深意。大概皇上对父亲不是十分信任,故命他们来做耳目。这样一来,恐怕以后我们处处都会受到节制。”
“大哥说得不错,此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李世民接过话来说。李渊破感兴趣地看着他。
“父亲多年来一直驰骋疆场,为国尽力,为皇上效忠,却从不邀功争宠。父亲对百姓爱护有加,兢兢业业,克尽职守,而所有这一切,皇上却未必全都知道。以后可以通过两位将军奏报皇上,使皇上更了解父亲。此外,我们自己也应时刻警惕着,言谈举止要格外注意把握分寸,避免加深皇上的误解。”
建成道:“你何不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想让皇上知道的,就让二位将军传话过去;我们不想让皇上知道的,自己就多加小心?”
李世民说:“正是。”元吉却不赞同:“如今盗贼四起,烽火连天,只有晋阳暂且太平无事。皇上信不过父亲,还能信谁?若不是父亲忠心耿耿,皇上的天下早就少了一半了!”
李渊责备道:“四郎,你说话怎么这样不知轻重?我们李家深受皇恩,为国效力,为皇上尽忠,是我们的职责。目前我们不能稍有差错,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狂妄的话!以后说话要多加思量,当心留下把柄。”
元吉颇为不服,地头不语。
威严的公堂上,衙役们手持棍棒,肃立两旁,晋阳县令刘文静高坐在公堂之上,手里拿着一幅画,画上是十八个小孩子正执刀围杀一头羊。仔细端详后,刘文静让传上犯人来。在衙役们令人胆战心惊的“威一一武一一”声中,犯人被押上来,跪倒在堂下。这是一位老人,他慈眉善日,却面带惊恐之色。刘文静打量了他一番,猛一拍惊堂木,喝问:
“这张图,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回禀大人,是小的在路旁无意拾到的。”
“你为什么在茶馆里当众说,图中的十八个孩子就是姓李的,想要造反?”
“回禀大人,小的只是在茶馆里和友人闲聊,这幅图中所画,绝无他意呀,请大人明查。”
“当众散布谣言,蛊惑民心,是要杀头的,你知道不知道?本官念你年事已高,又是无心之过,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不予追究。你回去好好反省改过吧!”
正在这时,公堂外突然闯进两名副将,几个兵丁紧跟着冲入,刘文静大为惊愕。来人二话不说,一挥手,兵丁们扑上前来,架起刘文静,拖拉出公堂。
地牢里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烂味儿。刘文静向四周看了看,甬道里,火把的光亮透过牢门射进来。借着这一丝光亮,他发现牢里还有一个人,背对着他。这个人慢慢转过身来,他借着光亮渐渐看清了那人的面孔,不由错愕地张大了嘴巴。“李大人?”他吃惊地叫道。
“委屈你了,文静!”李渊对他说。
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