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带来了一个令他扫兴的消息。
“太子,公主由于身体微恙,不能前来参加酒宴,特命末将来向太子致歉。”
建成听了,好不失望。“这酒宴是替公主举行的,她却不能来?”话一出口,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忙提起精神说:“公主她不来,实在遗憾,请你回去务必代我向公主问好。”
“末将会的。”阿金说完告退了。
建成失魂落魄地返回自己的位置。元吉见状,忙拉起建成道:“大哥,该办正事了。”说着他将目光扫向世民。建成随即清醒过来。他望了望那名手持酒壶、却不替任何人斟洞的内侍一眼,真有点迟疑地问:“我们……真要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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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大哥不想让那燕公主重入怀抱了?”元吉加重语气、眼露凶光地问。
建成不再迟疑。他深深吸了口气,对元吉说:“过去吧!”
建成与元吉径向世民走了过来,身后紧跟着两名手执酒壶的内侍。
建成脸上堆起一片笑意,对世民说:“世民,我到处找你,原来你一直躲在这个角落!顺便告诉你,那燕公主因有微恙,不能前来了。”
世民微微笑道:“真是遗憾。”
“确实遗憾。不过,咱们不能让今天的美酒浪费了。”建成更加热络起来。“我们兄弟三人多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世民,来,我敬你一杯!”
那名一直为他们斟酒的内侍,为建成与元吉分别斟满了一杯酒;另一名不曾为任何人斟酒的内侍这时也为世民斟满了一杯酒。吉儿见状,急忙暗中碰了世民一下。
“干杯!”建成、元吉仰脖干尽了杯中酒。
乘二人没注意,世民举杯微微喝一小口,把大部分酒倒进了袖筒里。
元吉又一一斟满酒,说:“大哥敬过,现在该轮到我敬二哥了!”
一直为他们斟酒的内侍又为建成、元吉分别斟上酒;不曾为任何人斟过酒的内待,再为世民斟上酒。
吉儿情急,微微撞了撞世民,将斟了一半酒的酒杯打翻在地。她连忙道歉道:“对不起!瞧我怎么一个失神,竟没站稳……”
建成神色大变。元吉色变之余却还力持镇定,吩咐那个内侍道:“斟酒,再为二哥斟酒!”
内侍正欲再为世民斟酒,世民突然觉得大大不适,双手紧抱着腹部,脸上渗出了汗珠。
吉儿大惊,叫道:“世民,你……你怎么了?”
世民开始大口呕吐,竟然吐出大量血来。
建成故作慌乱地问:“这是怎么了?这……底是怎么了?”
全场顿时震惊,乐队中止了演奏,舞伎中止了歌舞,男女宾客们中止了饮酒作乐。
李神通急忙奔了过来,与吉儿合力扶住了世民,急叫:“快扶上将回天策府,快!”
天策府,世民卧室内。李世民躺在床上,无垢与吉儿焦急异常地在床前照料,给世民喂下一大碗解毒的药汁。许久,世民清醒了,勉强坐了起来。无垢和吉儿见他有所好转,方长出了一口气。无垢担心地劝道:“世民,再躺着休息一会儿。”
李世民摇摇头。无垢将他背后垫起,让他倚在软垫上。
看着神情悲伤的世民,无垢与吉儿相视无言,深深地叹息着。
李渊得到消息来看世民,已是第二天的事情了。这时,世民的神智很清醒,只是身体还非常地虚弱,他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向父皇施礼。
李渊忧心忡忡地扶起他来,关切地问:“朕听说你身体违和,有所不适,究竟是怎么回事?”
世民隐忍着,只是说:“儿臣日前赴大哥酒宴,喝了些酒,立即呕吐不已。但经太医诊治,现在已无妨碍了。”
吉儿却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道:“父皇,世民他……他只说了一半。”
李渊不禁奇怪地问:“一半?什么一半?”
吉儿下定了决心,要全盘托出,告诉父皇。
“这件事,原本臣媳是不该说的,但是事到如今,不说也是不成的了!父皇,世民喝下的酒中被掺了毒……”
“你……你是说……?”
“父皇,太子与齐王想毒死世民……”
“此事当真?”李渊不敢相信。
世民不语,只是沉痛地点点头。
李渊不禁长叹了口气,他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沉思良久,然后对世民说:“在晋阳时,是你首先提出起兵,以后又平定天下,这些全都是你的谋划和功劳。朕想立你为太子,你坚持不肯,朕便立了建成。建成是长子,立为太子已经很久了,朕实在不忍心废掉他。事到如今,朕看你们兄弟之间已经不能相容了,同住在京城必然会发生纠纷……”
世民欲言又止。
“朕看这样吧……世民,朕准备让你到洛阳去,自关中以东全由你当政作主。仍让建成立太子旗号,而你则象汉朝的梁孝王那样,虽为臣子,却向天子无异。这样安排你可同意?”
无垢、吉儿听了,很是欣喜。世民却泪流了满面,对父皇说:“这样安排,儿臣岂不就得离开父息身旁了么?”
李渊的声音也悲戚了起来:“天下原本一家,长安、洛阳刚地相距不远,朕想你的时候,就到洛阳去看你了,你也就不必难过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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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将去洛阳的消息让建成、元吉深感不妙,于是他们加紧了行动。不几日,世民赴洛阳是一定暗中另有些打算的说法很快传到了李渊的耳朵里。李渊的心里也不踏实起来。他找来裴寂,问他道:“裴总管,你对派世民去洛阳有何看法?”
裴寂见皇上发问,便不直截了当地回答,而是拐弯抹角地问:“陛下是要臣说真话呢,还是说假话?”
“当然是真话!”
裴寂慢条斯理地说:“陛下既以建成为太子,现在却又要世民去洛阳,关中以东全由他作主,这样一来,天下岂不是就有了两个君主吗?古人有言,天无二日,国无二主,陛下却安排了两个君主,不是人为地制造祸端吗?这么一来,只怕陛下千秋万岁以后,天下就难以太平了!臣的这番话,还请陛下不要见怪才好。”
李渊听了,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天策府上下的兴奋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李渊的一纸诏书兜头浇了冷水。世民很吃惊,不清楚父皇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又把他留在了长安。这令他百思不解。此刻,世民还不知道一个更大的阴谋已经悄然地向他逼近了。
李渊发出诏书不久,便从建成、元吉等人的口中得到世民的反应。他并不清楚这个消息的真相,但他还是被激怒了。
“世民……他对朕的决定,竟然如此反应?”
建成、元吉、裴寂、德妃与婕妤相互交换了会心的眼色。
建成唯恐父皇不信,又说:“父皇,确实如此。世民对父皇取消他前赴洛阳一事极为不满,不但埋怨父皇反复无常,还变本加厉,提起父皇多次允诺改立他当太子的事,责怪父皇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元吉也趁机落井下石:“父皇,二哥既然怀恨在心,父皇若不防备,只怕有意外事件发生!”
李渊既怒且惊,问道:“元吉,你指的是……?”
“父皇,世民想叛乱谋反,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初他打下洛阳,儿臣可是在场的,他分明在观望徘徊,不及时回返京师,反而广散钱财以树私恩。父皇叫德妃、婕妤前去洛阳,世民又故意怠慢欺负她们,这不必谋反又是什么?”
德妃与婕妤急恼帮腔道:“齐王说得对,世民怠慢欺负臣妾等,分明就是对陛下大不敬!”
“是呀!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世民分明不把陛下看在眼里,才会如此这般狂妄无礼的!”
李渊更为恼怒,转身问裴寂道:“裴总管,依你看,朕该如何是好?”
“天策上将自以为功高,不甘居于太子之下,又对陛下有所不敬。臣以为陛下除非改立她为太子,否则,就必须及早妥善处理他才好。”
李渊眉头紧锁,问道:“什么叫妥善处理他?”
元吉迫不及待地说:“就是杀掉他呀!父皇再不杀他,恐怕就要悔之不及了!”
李渊迟疑了起来,说:“世民有定天下之功,且罪状并不明显,朕又拿什么作为借口?”
元吉道:“只要马上动手,还怕找不到借口吗?”
李渊摇了摇头,口气坚决地说:“不!朕不能这么做!”
听父皇如此言,建成、元吉等大失所望。裴寂却又生出一个想法:“既然陛下仁爱,不忍心杀世民,但总不能就此罢了。臣以为,世民深受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影响,故恳请陛下颁诏,立即将房、杜二人驱出天策府,以绝后患。”
李渊沉思片刻,终于同意了。
建成、元吉见杀掉世民的阴谋未能得逞,但驱逐房、杜,剪除了世民的左膀右臂,以后更便于掣制世民,虽很不满意,也只好就此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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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尽管李世民很清楚逐出房玄龄、杜如晦是建成、元吉他们的主意,但他还是无可奈何地执行了父皇的旨意。当房玄龄、杜如晦过来与他告别时,他的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悲意。他紧抓住房、杜二人的手,痛切地说:“二位如我的两只手臂,如今两只手臂都被砍断了,叫我如何不沉重悲痛?”
房玄龄、杜如晦亦是个分沉痛。房玄龄说:“上将功盖天地,理应继承大业,不料太子、齐王反而企图加害。切盼上将早下决心,除掉他们。”
李世民犹豫着,下不了决心。
“历史上,在一些同胞兄弟之间,为争夺帝位互相残杀的事,我一向不以为然。现在自己竟要去做,真有些下不了决心……建成、元吉毕竟是我的亲兄弟啊!”
杜如晦说:“上将把他们当亲兄弟,但是他们却恨不得置上将于死地而后快!古人说得好:‘为国家的人不顾小节’,上将怎么反而作起儿女之态了呢?上将再不动手,他们可就要下手了,愿上将千万别再迟疑。”
一旁一直默默无言的长孙无忌亦激动了起来,说:“玄龄、如晦这番临别赠言,也正是属下要讲的话,上将,就请下定决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