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显然也注意到了我在偷瞄她。淡淡地哼了一声并没说话。
画溟见状,立马舔着笑脸用胳膊肘推推李宝扎:“宝宝,晚上你帮伊伊处理下吧,不然她到时候肯定得成我们的累赘。”
虽然他是在帮我说话,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到住宿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抬头一看漫天晶晶亮的璀星,特别美。
我突然很想念江慕尧,这么美的星空,有他在的话,那感觉真幸福。
我跟杨乔谈恋爱的时候,他是个暖男,但一向都规规矩矩没做过什么浪漫的事情,最浪漫的就是那年我生日的时候他买了一束花。
现在回头想想,不是他不浪漫,只是他没心思在我身上耍浪漫。
毕竟他爱的不是我,心思花太多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也怪我那时候对爱太没有概念,以为平平淡淡相敬如宾就能一辈子。现如今有了江慕尧我才体会到情感上的大起大落,虽然心痛的时候也曾撕心裂肺,但回头想想,那何曾不是一种刻骨铭心。
吃过晚饭李宝扎就到我房里来了,带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各种型号的刀、钳子、夹子,看得我手脚直打颤。画溟还拿来一个瓷瓶,说是他们画家的传家宝,对我脸上这种鬼挠伤特别管用。
其实我并不太相信他们俩的能力,毕竟不是医生,动刀会没个准。不过我的左脸已经毁得不像样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能挽救一点是一点。
没有麻药,李宝扎帮我刮腐肉的时候我疼得全身都在抖,眼泪鼻涕都不听使唤地往外涌,别提多狼狈了。要不是画溟找了东西让我咬。我的嘴唇肯定要被自己咬烂。
洋洋这家伙特别喜欢我的血,一直在我脸上舔啊舔的,画溟他们也没阻止,说是让他帮忙止血也挺好。画溟临走前把瓷瓶留在了我床头。说是等血止了再抹。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夜里突然开始发低烧。
我难受得直哼哼,突然有个冰凉的东西覆上了我的额头,我顿时觉得好受多了。紧接着有团冰包住了我,身上的热度很快降下去。
迷迷糊糊中洋洋好像又舔我伤口了,还在我耳边直叹气。我睁眼看的时候,无奈头脑混沌不清,看了半天只觉得头昏眼花什么也看不清。
冰冰凉的吻旋即落在我脸上,左脸颊上的两道伤疤不知道被亲了多少下。
我潜意识里已经隐约知道是江慕尧来了,下意识地抱住他开始哭。
画溟把我当枪使的委屈、脸被毁了的委屈、还有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彻底解除的“隔世报”带给我的委屈,在病痛中全部化成了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我也不想这么坚强,其实每次去危险的地方我都很怕。可我没有怯懦的资本。
这辈子我若不坚强,下辈子就还要继续遭受这样的苦痛。我想,如果这一世不把红眼龙都消除,下一世已经被我消除掉的红眼龙图可能还会重新出现在老地方。
江慕尧叹着气。不断地帮我擦眼泪,最后他干脆一边用舌头舔,另一边用指腹轻轻擦。
生了病的人总是比平常脆弱,以前读书住校的时候。每每生病都特别想我妈。
被江慕尧这么一宠溺,我立马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窝,还忍不住撅起嘴巴找他的嘴巴去亲。
我们好像很久没这么亲昵了,要不是神志不清。估计他肯定忍不住要把我吃干抹净。我脑子本来就混沌着,被他这样一团冰火一熏,就更找不着北了。
他把我压在他的胸口,我明显听到他喘得有点厉害。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道:“我一睁眼你又不在了,伊伊,你怎么总是这么心急?我真怕你一出我视线就出事。伊伊,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
他身上很冰,我这会儿已经情形了些:“你说。对了,周叔不是一直在找戴筱曼吗?我见到她了,长得很漂亮,不过心好像挺毒的。”
“戴筱曼……”他沉吟半晌,又转回他之前的话题,“过两天可能……伊伊,我希望你能记住,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始终不变。”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开始吞吞吐吐。闷闷地点了头,心里浮起一丝不安来。
“伊伊,我说的你真记住了?”
“记住了。江慕尧,我想告诉你。以后不管再看到什么以前的事情,我都尽量不再跟你生闷气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被那些往事绊住我们的幸福了,你别生我气。”
他闷笑两声,拍拍我的背没再说话。
第二天醒来他并不在我身边,默默额头,低烧已经退了。
我以为昨晚的事情是个梦,可看到左脸颊上被抹了药膏。我就知道他真的来过。想起他反复表述真心,我心头突然跳得厉害,总感觉他是要去做什么傻事。
画溟口中的羌塘,原来是指藏北的无人区,听说那里环境恶劣,并不适合人类生存。
我问他为什么要到那里去,他却神秘兮兮地跟我卖关子:“知不知道雅丹地貌?有人在羌塘一处山包群里发现了宝贝,南宗那个老爷子肯定是带着周怀瑾去看那宝贝了。”
“什么宝贝?”我的心思不在宝贝上。只要知道周怀瑾没事,我就要回去继续想法子解决剩下的红眼龙图。
“听过西藏镇魔图没?很久以前,据说西藏这里的地形是罗刹魔女仰卧的形状,为了镇压罗刹魔女。让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当时的藏王松赞干布便依据风水修建了十二座镇魔寺。”
我听他扯得都没边了,赶紧问他这个传说跟我们的目的地有什么关系。
什么罗刹魔女什么镇魔寺,我一点也不好奇。张狡磊带着周怀瑾来这里做什么?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这事肯定跟南宗内部出现的问题有关系,可为什么非要牵累到周怀瑾?
画溟看我神色不对,抬手在我眼前虚晃两下:“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脸上的伤还痛?不会吧,怎么着也该比前两天好多了。我跟你说,无人区里有不少处地方都是雅丹地貌,那里有很多山包群,时间久了,一风化,山包里就有东西露了出来,你猜猜是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随口道:“难不成是镇魔图?”
他眉头一抖,眼睛瞪得老大:“嘿,你还挺聪明。据说已经找到两副镇魔图的唐卡,不过那玩意我是不信的,多半是后人依据传说做出来的。这山包群里出现的可不一般,绝对有戏。”
“张狡磊找这个做什么?为什么要带着周怀瑾过来?”
画溟耸耸肩,显得有些无语:“我前面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镇魔图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幅藏宝图。”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手印
“藏的什么宝?跟南宗有关系吗?”
画溟摆摆手,撇撇嘴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藏了什么宝,反正南宗老爷子的目标就是镇魔图里的宝,我们循着这一点去找就对了。”
彼时我还不明白,周怀瑾的性命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后来才知道他也不过是个利益争斗的受害者罢了。而刘珺瑶,从头到尾都是这个争斗中的一枚棋子,只不过这枚棋子最后选择的那条路震惊了所有人,毕竟她之前一直都在忍气吞声。
不得不说萧天凡做事很靠谱,越野车上有当地人做向导,是一个叫达瓦的老爷子,话不多。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显得很沧桑。
他随身带着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粉状鼻烟,他时不时地挑一点放在右手食指上。用大拇指将烟粉抹匀,而后将那两根手指放在鼻子下轻轻嗅。我们跟他说话时,他都爱搭不理,最多就是嗯两声当做应和。
越野车一路上经过洪水河。经过雪锥地,还有一次差点儿陷阱沼泽。亏得达瓦一直在旁边指引,不然我们这一车人还真的会被困死在这片无人区。
我们赶到画溟所说的那片山包群时,天已经黑透了。
从山包群外面看。其占地面具相当大,而且里面很多山包长得很相似,随便进去肯定会迷路。里面说是山包,其实有的就跟公园里的假山差不多大,但大一点的却堪比三层楼高的房子。
后备箱里带了很多食物,因为是头一天,所以我们吃得都很肆无忌惮。我们都以为这里最多一天一夜就能完事,谁也没想着要多留点以后吃。
倒是达瓦老爷子,默默地吸着鼻烟,吃得很少,看到我们浪费才目光深邃地拍着画溟的肩膀:“现在这么浪费,到了你们明天会后悔的。”
我看看达瓦,悄没声地把手里剩下那块糍粑给装进了背包。
我们准备连夜进去,今晚天气好,头顶的星辰没有任何乌云遮挡,方便辨别方位,进去后不容易迷路。
这里应该也算是戈壁滩,地上全是碎石沙子,空气很干燥。
司机留在车上,画溟、李宝扎、我则跟着达瓦进去,两方不管谁出事,都会用红色信号弹通知另一方。我们每隔两小时会发绿色信号弹跟司机报平安,看到我们的信号弹后他也会发绿色信号弹以回应他的安全。
我还是第一次跟着画溟他们探险,看他们认真地部署这些。把我的激动劲也给带出来了。
我一直试图把江慕尧叫出来,可他今天一直没出现过,这一点倒是让我很惴惴不安。
我们往里走了不过五十米,再回头就已经看不到越野车了。林立的山包挡住了我们所有的视线。
月关下,有的山包……确切地说是石堆,形态怪异,狰狞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惹得惹莫名心慌。有的石堆里还有风化而成的小洞,风从里面灌进去会发出凄惨的声音,有的听起来特别像女人或者小孩在呜咽,相当渗人。
达瓦一直抬头看星星,画溟一直盯着山包看,尤其是往大山包上看。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确切的目标,尽量每走过一个山包都仔细观察一下。其实我压根不知道镇魔图长什么样,不过应该是刻在石头上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身后的阴影中有东西在盯着我们一行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