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承受一个人的分量,再说深更半夜谁会跑这上面去走路?
我以为我听错了,可看到老妈发青的脸色我就知道确实有哒哒的脚步声。
我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一时间慌得压根不知道怎么对付。反倒是老妈,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二话不说就朝着火盆的方向猛磕头。
“妈!”她额头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一阵闷响,我心疼地五脏直揪,赶紧去扯她起来。可她突然使了蛮劲,就是不肯起。
我也没办法,赶紧蹲下去把手垫在地上,居然被她磕得生疼!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杨乔,这种时候你在哪?你是我老公啊!
雪上加霜的是,窗户上突然也传来几声响,我隐约看到外面闪过一个黑影。头顶上的脚步声顿时紊乱。声音停了一小会后,上面又发出一阵咚咚声,好像有东西在砸三合板。
房里的风骤然小了下来,我使劲把老妈拉起来就往外跑,刚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重响。我回头一看,竟然有块砖掉火盆里了!
刚才我跟老妈就在那个地方,要不是跑了,还不被砸得头破血流?
一出房门就有东西从头顶飘了下来,我死死拉着老妈往院子外头冲。
离开院子我才回头看了一眼,有个红旗袍的东西在门口晃悠了几下就不见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脸上凡是有洞的地方,都在汩汩地往外涌血!
以前生日我头疼的时候,老妈都给我喊魂,我想她应该懂一点这方面的门道。心惊胆战地回头看她,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身子还一直在抖。
我喊了她一声,她抬眼看我的时候眼泪突然就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囡囡,都怪我以前没跟你说,你还记得周旻吗?你出生那天他就说你命薄,会克身边人,还活不过二十四。”
“妈,你糊涂了吧,瞎说什么呢。”她这话听得我手脚发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似的特别难受。
村里一直有人说我是天煞孤星,我觉得他们电视看多了,爷爷奶奶怎么去世的我不清楚,可我爸明明是因为煤矿坍塌意外去的。我没那么自卑,不想把这些事情怪在自己身上,所以我从来都不信他们的闲言碎语。
现在老妈居然也说这样的话,我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克他们?
不过我现在也没工夫生气,安慰了她两句去敲隔壁李婶家的门。可婶子家里明明亮了灯却没人过来开门,我怕家里的怪事会跟过来,敲门的力道忍不住加重了些:“婶子,是我啊,伊伊!”
我是阴历初一出生的,老爸他又正好姓初,为了省事就直接给我取名初伊。
身后又传来一阵冷风,我觉得不对劲,刚想拉着我妈去村长家,婶子终于开门了。她神色战战兢兢的,看清楚是我们之后才舒了口气:“伊伊回来啦。”
她说着还往我们身后看了几眼,好像在顾忌什么。
“婶子,我家里水管裂了,能在你家凑合一夜吗?”李婶跟我们是多年老邻居,平时两家关系不错,她犹豫着点了头,不过看我妈的眼神有些古怪。
我悄悄问李婶是不是我家出了什么事,她赶紧打马虎眼笑着摇摇头。
本来我还担心家里的怪事会跟过来,好在一夜平安。
不过我一闭眼就梦到自己进了一栋遍布蜘蛛网的楼里,墙壁斑驳,处处有剥落的墙皮。每走一步,脚下的地板都要发出咯吱咯吱的腐朽声,听得我头皮发麻,真怕随时都会把地板踩破掉下去。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其中一间房,再一眨眼,又穿着大红喜服坐在床头了。之前的春梦居然又十分旖旎地重复了一遍,我还是没看清趴在我身上那个人长什么样。
下一秒那个房间突然冷得像数九寒冬,车上碰到的口罩男幽幽地出现在床头,满眼忧郁:“伊伊,跟我走。”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完好,跟着他没出两分钟就离开了那幢楼。
想回头看时,被口罩男挡住了视线,他抬手摸了摸我的下眼睑:“天命已开,我会护你。”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我妈请来一个风水先生,叫周旻。
他一看到我脸色就变了:“这阴鸷纹是什么时候出的?怎么是竖的?”
我妈一听这话就急了:“大兄弟,竖着不好吗?囡囡昨晚回来的时候还没这个纹……”她的身子突然猛颤了一下,瞪大双眼诧异地盯着我,声音都打颤了,“囡囡,你昨晚怎么回来的?”
“坐车回来的啊,公交好像加班次了。”
“什么加班次?城里到我们这最晚的一班车从来都是六点啊!”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神情很惊恐,嘴巴张了变天才出声,但声音都变了调。
我一下子就凌乱了,回想昨晚那趟车确实很古怪。平时城乡公交上有很多乘客会碰到认识的人,然后一路都会叽叽喳喳聊天,有时候连售票员也会参与进去。可昨晚那趟车从始至终都很安静,而且那个点车上的人也太多了,我以前从来没碰到过那么拥挤的情况。
再想想,当时打盹的我是被冻醒的,车里好像特别冷。
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昨晚进门前老妈问我戴口罩的是不是她女婿,可我身后明明一个人也没有……
脊背一凉,手脚也微微发颤,我掏出小镜子照了一眼,两边下眼睑上果然生出两条竖纹!半厘米左右长,幽森森地像是两根小针要往我眼睛里钻!
☆、第三章 不要再穿成这样
周叔看我愣住了,叹了一口气后看了我妈一眼:“眼下是阴德宫,行善积德的人一般会生横纹,可伊伊好端端地生竖纹,不妙啊不妙。”
“叔,这个不妙是指我真的只能活到二十四?”
对于这种糊弄人的话我本来是不信的,毕竟我们村就有一户人家里供着菩萨,每年菩萨生日那天都有很多人带着供果过来跪拜祈福。小时候我妈也带我去拜过,但我觉得这是迷信,从来没当回事。自从爸出事后,我妈也没再去拜了。
周叔瞥了我妈一眼,面有难色地叹了口气:“你出生那天我也在,你命格古怪,按理活不过两轮。”
“周叔,您能说说我的命格到底哪里古怪吗?”
他摇摇头,不肯再说下去。
脑子里突然窜过一句话……天命已开,我会护你。这是口罩男在梦里跟我说的,难道那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春梦?如果昨晚我坐的那趟车不正常,那口罩男可能也不是人。想起梦里那场绮丽的情事,我忍不住想检查一下那层膜是不是真的还在。
“嘟嘟~”院外面响起两声车鸣,杨乔居然来了!
我妈高兴地脸上都开花了,赶紧出去迎女婿,看到杨乔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我这才感到安慰。说不定他只是早泄啥的,怕我笑话所以才一直忍着没跟我亲热。
老妈张罗着让我们留在这里吃完饭,可杨乔说开夜车容易出事,所以我妈也没继续挽留。
临走的时候周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夫妻俩:“你小子黑眼圈挺重,看着有些虚啊。虽然刚结婚,但也不用那么过火。”
他说着掏出个东西塞给杨乔,我打开一看,干干长长一块肉质的东西。我奇怪地睨了周叔一眼,他挤眉弄眼地嘿嘿两声:“鹿鞭。”
我的脸立马开始发烫,可周叔的调侃却跟当头棒喝似的又把我给敲醒了。
临走前周叔答应我会多住几天,我这才放下心来。杨乔一上车脸色就变了,好像刚才的热情礼貌都是装出来的。
我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一直笑着问他有没有发觉我哪里不一样。我连问了两遍他才淡淡地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还是那么漂亮,今天你生日,回去我送件礼物给你。”
我眼下生出那么明显的两条竖纹,他居然没看到!
他说的礼物是一条项链,黑绳中间坠了个弹珠大小的玻璃球,里面有流动的液体,摇晃一下立马生出宇宙般美妙的图案。
女人很容易哄,他一温柔我心里就喜滋滋的。晚上睡觉前我特意换上了情趣睡衣,薄如蝉翼,稍微一动,胸前的红豆就被蹭得酥痒。
天时地利人和,今晚应该可以了。
他没开灯,我刚要摸开关就被他按得趴在了墙头。
我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但内心是惊喜的。
黑暗中杨乔把我打横抱到了床上,等他压下来的时候,我忍不住捧住他的脸主动亲了上去。心里觉得很空,我急切地想从他身上寻求充实感。
他今晚也给给力,我做好准备迎接他的时候,忍不住叫了两声老公。
可该来的痛迟迟没有到来,我一惊,赶紧又叫了一声:“老公?”
他叹了一声伏在我身上,嘴巴贴在我耳朵上厮磨,声音嘶哑:“伊伊,不要再穿成这样。”
我能感觉到他的动情,可伸手去抱他的时候,他居然一把推开我走了……走了……
我整个人都傻了,怎么关键时候他又掉链子?我默默地换了条裤衩,把头埋进被子偷偷流泪。
突然觉得自己犯贱,他摆明了不想碰我,我却一而再地瞎努力。
“伊伊?睡了?”迷迷糊糊中,杨乔又开始确认我有没有睡着。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但还是闭着眼假睡。
他一出门我就赶紧爬起来穿衣服,拎着回家前就准备好的小包悄悄跟了出去。
杨乔的车一直往郊区开,司机跟到半路突然不肯继续往前开了,指着前面一片树林告诉我:“那后面有一块墓地,阴气重的很哩,大半夜我可不敢再开下去了,你……”
司机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定住了,一脸惊恐地瞪着我看了两秒,然后突然发着抖继续开车跟了过去。我问他怎么了,他却颤着声求我别找他麻烦。
我没心思深究,看到杨乔的车拐进树林我心里咯噔了下。那后面不是墓地吗?他大晚上跑这里来做什么?
“师傅您等等我,我尽快回来。”
司机点头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我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