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就说本王新年之后,将会亲自领兵,再现当年先祖雄风!”
第十章
随着雄浑的沉喝,陆怜阳大步自午门外走来。
一身黑色长衫将他清癯体态衬托万分沉冷,步履之间更有一股肃杀之气流露在外。虽刚进午门,但广场上众人,却都已经感到了一股压迫而来的杀气。一时间,金銮大殿广场上空,竟隐隐透着血腥之气。
陆怜阳脸色阴冷,但看上去他的情绪却十分平静。他的到来,令许盈的情绪也随之稳定,和梁昆连忙大步迎上前,惶急的开口道:“陆王兄,你怎么来了?”
陆怜阳向许盈微微欠身施礼,也不看脸色惨白的鬼冢勿二,沉声道:“皇上,臣听闻柴桑有使者前来,自然要来看看。那柴桑二百年来是我陆门一手打理,他们入京竟没有向我禀报,莫非是看我陆怜阳不起吗?”
说到最后,陆怜阳扭头对鬼冢勿二淡然说道。
虽然陆怜阳说的轻描淡写,但那先天的气度,加上二十年铁血治理柴桑的手段,依旧让鬼冢勿二额头冷汗直冒。他连忙惶恐的上前施礼,“陆王爷请勿误会,小使是听说陆王爷身体不好,所以……”
“我身体不好,你柴桑就想造反不成?哼,那清御小儿是否每天还在我柴桑王府报道?”
“王爷,您误会了……天皇大人每天都会到您的王府探望,小使此次前来,天皇陛下还请小使代他向您请安!”
陆怜阳冷笑不停,目光一扫,落在那铁笼中的盘虎身上。他神情先是一愣,但随即就露出释然之色,看了闭目不言的司马啸天,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皇上,刚才微臣在午门外似乎听到柴桑要自立,是吗?”
神色一正,陆怜阳不再理睬一旁惶恐不安的鬼冢勿二,沉声对许盈道。由于他的突然出现,令得广场上的局势顿时大为改观。许盈的心中愈发平静,淡然笑了笑,轻轻颔首。
“鬼冢,这可是清御小儿的意思?”
陆怜阳的语气越发的平静,但鬼冢心中的惶恐却愈发的强烈。陆怜阳治理柴桑二十年,对于他的脾气,鬼冢勿二自然心知肚明。他神色惶恐的连连摇头道:“王爷,您真的误会了,天皇陛下并无对帝国有半点不敬之意。只是……“
“只是什么?”陆怜阳打断鬼冢的话语,沉声道:“你柴桑是我陆门的领地,只要帝国有我陆门一天,你们就休想闹出什么茬子。回去告诉你家清御小儿,柴桑是我陆门一日的奴才,那终身都是我陆门的奴才。对于我的奴才,我不会放纵,但也不会看着他们受到欺负。若是那个什么使者做的不对,本王自会为你们做主,但你们要造反,那就看看本王厅上的利刃是否还锋利!”
“奴才知道,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将王爷的话转告天皇陛下!”
鬼冢勿二的称呼已经改变了,他更显惶恐的看着陆怜阳,低声的说道。
陆怜阳脸上的笑意一闪,却稍纵即逝。他扭头看了一眼许盈,沉声道:“皇上,您看此事如何处理?”
“就交由王兄打理好了!”
直到此时,许盈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些嫩了。从陆怜阳出现到现在,片刻的时间未见他有半点的怒意,但效果却比之他怒气冲冲的吼叫好了百倍。直到此事,也才明白为什么祖上留下祖训:不得插手柴桑的事务!
不错,当年陆非以铁血手段屠杀东嬴数十万居民,已经令柴桑莫不感到心惊胆颤。而陆怜阳则以更加冷酷的手段治理柴桑二十年,这其中竖立下的赫赫声威,又岂是他能够左右的事情。
陆怜阳点点头,再次转身对鬼冢勿二沉声道:“鬼冢,你滚回柴桑,告诉你家那清御小儿,本王会在新年之后前往柴桑,但最好让他在本王去之前,他自己来开元负荆请罪。哼,若是本王去了,恐怕他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将王爷的话转告天皇!”
鬼冢勿二惶恐不安的连声说道,额头上的冷汗却愈发的细碎。
“滚吧!带着你的奴才离开从本王眼前消失,还有,把那怪物给我好生埋葬了,好端端的拉来这么一个东西,清御小儿的脑子里面都装的是什么!”陆怜阳皱着眉头,厌恶的看了一眼鬼冢勿二,沉声道。
“是,奴才立刻滚!”
鬼冢勿二再无半点先前的倨傲之色,此刻的他,真的就像一个奴才一样,招呼一声那铁笼边上的几名武士,连滚带爬的狼狈向午门外走去。
许盈的心中顿时感到万分的痛快,就如同是饮了一杯干醇的美酒一般,大笑起来。他一手拉着陆怜阳的手,另一手拉着梁昆,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觉顿时油然而生。
当年,他的祖先和梁昆、陆怜阳的祖先联手一起打下了诺大的江山,百年下来这其中的亲密又岂是他人能够比较。想想以前对两人的猜忌,许盈突然感到一阵惭愧:这些人才是帝国的柱石,那些外人怎么能够和他们相提并论!
“啸天,湛儿,虽朕一同前往后殿,朕要摆酒,为啸天接风,为王兄雄风依旧庆功!”说完,他示意群臣散去,也不理睬那神色尴尬的邴放,大步向后殿走去。
司马啸天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太好看,跟在许盈身后,他的神奇显得十分紧张。
“啸天,你怎么了?”梁湛不着痕迹的改变了对司马啸天的称呼,她站在他的身边,却发现了了他情绪的古怪,低声问道。
司马啸天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殿下,前日我拜见陆王的时候,已经觉察到陆王的生机已决。依照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如此精神的走进来午门。我刚才用精神探查了王爷的身体,却发现他的生机盎然,我感到好生奇怪!”
“王叔的生气旺盛不好吗?”
梁湛有些嗔怪的说道。司马啸天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药物能让一个生机已绝的人突然好转起来。以陆王的身份,以皇上和梁王的功力都无法治愈的病情,为何能在一夜间好转?”
“你是说……”梁湛突然间想到了一件可怖的事情,她眼中透着惊惧,看着司马啸天。
司马啸天点点头,“我在草原的时候,曾听晋楚先生说过,陆王爷祖传有一种奇术,能够让将人的潜在机能激发出来,但一旦使用之后,必将大损寿命。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陆王现在的情况就有了合理解释。不过,如此一来,依着陆王的身体,恐怕……”
说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梁湛转过头,看着前方和许盈携手隐入后殿大门的陆怜阳,神色惨然的点点头,道:“陆王家族是有一种回天术,就像啸天你说的那样,可以激发出潜在的机能……”
说到这里,她突然间有些失控的想要向陆怜阳奔去,但却被司马啸天以强大真能将她的身体拉住,低声道:“殿下,万不可冲动。难道你没有发现,陆王如此做,就是为了在他人面前做一场戏?”
梁湛一愣,但随即明白了司马啸天的意思,扭头看了一眼仍聚集在大殿外的群臣,“啸天,你是说-邴放!”
司马啸天轻轻点头,“你以为他刚才说出我的身份是无意之间的所为吗?若是他不说出我的身份,那鬼冢勿二必然要三思一下,毕竟我帝国还有身手如我般的人物,他也不得不谨慎,未必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邴放!”梁湛的眼中透出一股仇恨的光采,一字一顿的说道。
司马啸天轻声叹息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陆王现在就是在强撑着。此举能让鬼冢产生疑虑,必然会延迟造反的时间,这对于帝国是至关重要的!”
“啸天,柴桑真的要反?你看刚才王叔……”
“那是陆王还在,若是他不在的话,柴桑必反!”司马啸天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梁湛走进了后殿的宫门。
看着司马啸天和梁湛消失的背影,邴放突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他似乎有种预感,也许此次夜展风的计划不会那样顺利的实施。如果一旦出现问题,那么他必须要提早做出打算!
“太师,这柴桑使者是怎么回事?”突然间,邴放感到有人拉扯他的衣襟,扭头一看,却发现孔有德怒气冲冲的看着他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邴放一时间感到心烦意乱,他不屑的看着孔有德,沉声道:“我怎么知道那柴桑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和他们串联好的吗?孔王爷,我倒要问问你,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孔有德顿时张口结舌,他恨恨的看了一眼邴放,突然一跺脚道:“邴太师,最好和你没有关系,否则我就算是拼着丢了性命,也要将你以前的勾当向皇上举报!”
说完,他一甩大袖,扭身大步向午门外走去。
看着孔有德的背影,邴放眼中一抹寒芒闪过,他嘴角浮起一抹狞笑,低声自语道:“废物!”
皇宫养心殿。
许盈坐在酒桌前,笑容满面。
此刻,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因为一直困扰在他心中的心结在刚才的刹那已经解开,他不由得感到万分的舒畅。一直以来,他寻求能够让他成为千秋令君的臣子,但找来找去,他道现在才发现,那真正的贤臣,就在他的眼前。
想到这里,他举起酒杯,笑着对分坐两边的梁昆、陆怜阳和司马啸天,当然还有梁湛道:“众位爱卿,今日啸天击杀盘虎,陆王一怒,吓走柴桑使者,令朕万分的开心。呵呵,来,满饮此杯!”
陆怜阳举起酒杯,神色突然间一变,但转眼间恢复了正常。
一旁观瞧的司马啸天和梁湛见陆怜阳一皱眉头,都不由得感到心中一紧。觉察到两人的目光,陆怜阳微微一笑,举杯示意,然后将杯中酒饮下。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看着许盈沉声道:“皇上,许、梁、陆三家自二百年前遍是一家,今日怜阳有一句话想要向皇上倾诉!”
许盈一愣,微笑着点点头道:“王兄不必客气,有话但讲无妨,朕洗耳恭听!”
“皇上,今天那鬼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