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我怎么了?”梁湛双颊被梁昆说得通红,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了?我问你,你还记得你来闪族草原之前,我给你说过什么吗?”梁昆狠狠的说道。
“记得!”梁湛的声音小得就像蚊蝇嗡鸣一般:“父亲在孩儿来闪族之前,曾告诉孩儿,闪族之事我们尽量不要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子车已经衰落,不要一味的支持,在闪族,力量决定一切,只有强大的伯赏部落才能保证草原的安宁。”
“很好,很好!”梁昆连连点头,脸色更加的阴沉,突然他拍身边的桌子,身体突起,大声的问道:“你记得,可是却不放在心中!一味的想要表现自己,强力的支持子车一族,甚至为子车一族游说各个部落。我梁家自平定闪族之后,一直秉持不插手的态度,可是被你一手破坏。梁家在闪族中两百年建立起来的威望也面临打击,你,你,你……”
梁昆说到最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昆哥不要如此生气,湛侄年纪尚轻,做事难免有些冲动,我们最好还是听听她怎么说!”司马威德连忙和声劝道。
“好,那你说!”梁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涌上来的怒火强行压下,缓缓的坐下。
衣袂轻飘,身前的橡木桌案顿时化成了一片粉尘,刚才梁昆那不经意的一击,已经将那坚硬的橡木桌案击碎。
许久没有见过梁昆如此的震怒,梁湛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不过心中更有些不服,她实在不知道父亲为何如此的震怒。
当下她鼓足勇气,大声的说道:“父亲,孩儿实在不知道你为何如此的生气。不错,子车一族是已经雄风不再,但是孩儿认为他并不是一无是处,若是我们稍加提携,使得他们重掌族长大位,子车一族势必对我们更加的忠诚。而且子车良最后夺得族长大位,是闪族自己决定的,孩儿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混蛋,我要子车对我忠诚做什么?当年先祖梁兴收服闪族,难道是为了让闪族效忠我梁家?若是这样,当时何须费那么大的力气?先祖又何须孤身涉险,独斗墨哈元与晋楚隆?我们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后方,一个平静的闪族,而不是一个服从我们的傀儡。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不插手闪族事物,任由他们自行厮杀,是为了什么?一来是要让闪族保持他们的刚烈之气,二来一旦帝国出现什么事情,那么闪族可以马上派出兵马。这一点是从圣祖和先祖以来就定下的方针,你懂不懂!”梁昆暴怒的喊道。
“可是……”梁湛企图争辩。
“住嘴,你是想说子车良登上闪族大位,是他自己的本事是吗?”
梁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梁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扭头对司马威德说道:“威德,还是你来说吧!”
司马威德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湛侄,你以为你并没有做什么,其实你已经错了。首先,你游说伯赏部落,使得伯赏炙已经十分不满。如今伯赏炙是草原最大的雄主,而且又有谷深一族对他忠心不二,本来闪族族长大位应该是他的,但是由于你的出现,搅乱了这里面的规则。许多部落都以为是梁家在支持子车良,而你的意思就是帝国的意思,所以他们……”
司马威德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二,你前往伯赏部落提亲,我虽然不知道你最后怎样劝说伯赏木莲,使得她同意嫁给了子车云,但是我想其中的原委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先不说伯赏木莲是不是真心的同意,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你此举已经使得伯赏炙十分不满,这其中的后果我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绝不是什么好结果!
“第三,由于伯赏木莲在会盟大典上的举动,和司马啸天的突起,已经给了闪族一个导火索,我想用不了多久,也许就是几个月,司马啸天和子车良之间的第一场战争势必将要发生。
这已经不简单的是司马啸天和子车良之间的斗争,而是整个闪族之间的斗争,新生力量的伯赏炙一定不会看着子车良对司马啸天如何,他一定会……总之,湛侄,你挑起了一场闪族大战!”
突然间明白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梁湛脸上露出了惭愧神色,扑通一声跪倒在梁昆的身前:“父亲,我知道错了!”
“唉,也是怪我,对你太过相信!司马啸天从他出现之后,我们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身世是一个谜,我们甚至无法查出他这数年的行踪。如此一个神秘的人物,将会挑起多大的灾难,湛儿,你根本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误!”梁昆长叹了一声,负手站了起来。
“司马啸天?他有什么秘密?他不过是一个小家奴,武力或许超强,但是却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呀!”梁湛奇怪的看着梁昆道。
梁昆摇了摇头,脸色十分严肃的道:“湛儿,你出生豪门,自幼受到千般的宠爱,在王都中无人敢违逆你的意思。虽然你嘴上说没有看不起谁,但是刚才一句话却已经暴露出你心中的优越感!湛儿,你不要忘记,我们的先祖也是出身在奴隶营中。”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为父虽然也不清楚司马啸天究竟是什么来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他绝不是一个你想像中那样没有本事的人!单看他手下的铁骑雄鹰,各个都有不凡的本领,如果司马啸天没有什么本事,那么他们也不会那样臣服在他的麾下!”
梁湛缓缓的点了点头,梁昆的语气渐渐的严厉起来:“湛儿,我只有你这一个孩子,虽然平日对你严厉,但是爱你之心却丝毫不假!你犯下了错误,那么就必须要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梁湛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恐惧之色,她似乎感到了什么。
梁昆接着说道:“自先祖留下了规定,我梁门不能插手闪族事物,违背者……”
梁昆突然间停住了话语,看着梁湛,眼中闪过一抹泪光。
“杀!”梁昆冷冷的从牙缝中崩出一个字,说完,他转身从身后抓起一把奇形巨剑,看着梁湛,泪光闪烁中更见一种悲哀。
“父亲!”一看到梁昆手中的巨剑,梁湛顿时感到全身寒冷。
那巨剑正是当年夜叉梁兴留下的裂空剑,虽然后来此剑已经不再使用,但是那长剑上所代表的权威是无人能够抵抗的!
梁昆缓缓的走向梁湛,手中的裂空剑突然间发出一阵剑鸣。
“王爷,请王爷手下留情!”早已经来到大厅外的贺心童几人一看这个架势,立刻冲了进来,宁之行更是挡在梁湛身前。
他们大声的说道:“王爷,请手下留情,殿下年龄尚小,不懂事,还请王爷原谅!”
“让开,心童,之行,还有桂行,你们当知道裂空剑的无上权威,当年先祖得修罗圣祖传下密旨,此剑上可斩君,下可斩走卒,你们若是挡我执行家法,休怪我无情!”梁昆颤声说道。
“王爷,手下留情呀!”三人依旧挡在梁湛的身前,宁之行更是看着一旁神色轻松的司马威德,大声的骂道:“威德,你他妈的难道真的是冷血,就不能说句话?”
司马威德缓缓的站起身来,拱手对梁昆说道:“王爷,请稍安毋躁,请听威德一言!”
“威德,难道你也要阻我执行家法?”梁昆冷冷的看着司马威德。
司马威德丝毫不理会梁昆的冷厉,神色依旧轻松,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卷淡黄色的轴卷,高声说道:“天齐王梁昆接旨!”
屋中所有的人都被司马威德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疑惑的看着司马威德。
司马威德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着梁昆,轻声的说道:“王爷,你还是先接旨吧!”
梁昆转眼间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沉声说道:“威德,裂空剑在手,即使圣上亲来,也可以免去一切礼节,你宣旨吧,本王恭候圣谕!”
司马威德点了点头,伸手将那圣旨展开。
虽然梁昆可以不拜,但是厅中其余众人却不能不拜,宁之行等人,包括梁湛连忙跪倒在地,神态极为恭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齐王之女梁湛,出使闪族,功在社稷。经群臣决议,朕特收梁湛为义女干殿下,受公主俸禄,钦此!”短短的诏谕念完,司马威德看看梁昆,对梁湛说道:“梁湛,还不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梁湛闻听,连忙低头领旨,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梁昆。
梁昆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面罩寒霜,手指轻扣裂空剑的剑鞘,久久不语。
一时间,大厅内一时间被一种十分沉闷的气氛所笼罩。
“威德,这圣旨是什么时候下的?”好半天,梁昆寒声问道。
“王爷,难道你还以为我敢假造圣旨不成?这份圣旨是在你离开济宁不久,王都以千里加急送到我手中,同时命令我立刻启程,前来通州!”司马威德苦笑着说道。
“威德,我不是怀疑你敢假造圣旨,而是这圣旨来得未免太过突然。我前来通州,几乎没有人知道原因,皇上竟然紧跟着就发出这样的一道圣旨,显然他知道我来就是为了处置这个混蛋的女儿!威德,这实在太过奇怪,闪族之事竟然如此快就传到了朝廷的耳中,这……”
他停了一下,思索了半晌,接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显然此次闪族会盟大典是一个早有预谋的事情。子车云在会盟大典上的所作所为,也一定是出于一些人的教唆,而且我担心的是朝廷有人与这场预谋也有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主使!”
梁昆的话一说完,厅中众人脸色顿时变了数变,就连梁湛也感到了一丝忧虑,静静的看着梁昆。
好半天,司马威德强笑着说道:“王爷,你是不是有些过虑了?”
“我也希望我是过虑了!”梁昆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梁湛,冷声说道:“今天有圣上的旨意,我暂且饶你。不过回到王都之后,你给我闭门思过,不能踏出王府半步,否则我立刻打断你的双腿!”
“女儿谨遵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