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光明,木莲惊呆了,她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那是一种何等的壮观!
山洞的深处,别有洞天,中央是一个方圆十丈大小的水潭,水潭之上,冒着淡淡的薄雾,虽然距离尚远,但是却可以感受到无比的寒意,但是这种寒意似乎又和洞中的寒意不同,而是一种玄和的寒气,没有半点的戾气,让人感到无比舒服。
木莲觉得整个人瞬间变得无比平静,心中再无一点焦躁,她撤去护身的真气,仔细的打量着这神秘的洞府。
空中飞舞着数不清的飞虫,这种虫子十分奇怪,闪闪的发出柔和的光芒,木莲看到的光芒就是从它们身上发出。
飞虫闪烁飘舞,时而聚集,化成各种的形状;时而分散,遍布洞府,好像繁星点点。
木莲吃惊了,她突然明白,这闪亮的飞虫,其实就是传说中的精灵,但是她没有感受到飞虫有半点的恶意,它们飞舞在她的身边,好像为她穿上了一件神圣的光衣。
木莲轻柔的伸出手,飞虫掠过她的手心,一阵阴凉玄和之气传入了她的体内,瞬间将她方才所消耗的真气补充。
山洞岩石上长满了不知名的果树,果实累累,个个都是玄玉透明,煞是好看。
木莲突然呆住了,她看到水潭的边缘有一件灰色布衣,衣服上放满了果实。
走上两步,木莲来到近前,她一眼就认出这布衣正是司马啸天所穿的,蹲身下来,将那玄玉般的果实拿开,将那布衣拿起,衣服上还沾有啸天的体味。
她举目四望,可是山洞空空,没有一个人影。
“啸天!”木莲大声的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甚是诡异。她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啸天!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她有些声嘶力竭的喊道。
依旧是一片空旷的回音。
“啸天,你出来,我知道你是在和我闹着玩,出来呀!我害怕!”木莲哽咽的哭着,“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啸天,你出来……”
闪亮的飞虫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悲伤,聚在她身边,飘然的飞舞着,口中发出了一种十分怪异的声响!
如同被一团柔和清凉的气劲包围,木莲抬起头来,透过眼中薄薄的水雾,透过闪闪的光亮,她似乎看到了啸天那憨憨的笑脸,似乎就站在她的面前。
“啸天!”木莲伸手去抓,却是一片清凉柔和的气劲,她的手被一团光亮包围,那不过是飞虫围绕在她的手边,啸天并没有出现!
有些昏沉,木莲感到心力憔悴,缓缓的躺在水潭边,闭上柔媚的眼睛,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口中轻轻的叫着:“啸天……”
就在木莲沉睡的时候,她身边平静的水潭突然泛起微微的波纹,水流轻动,发出轻微的声响,声响越来越大,水面开始掀起波浪,原本围绕着她的飞虫突然散开,惊慌的飞舞着,发出阵阵的嗡鸣。
波浪翻滚,水面上出现了一个个的漩涡,声响轰鸣,山洞在微微的颤抖。
“轰!”一股强绝的气劲从潭底冲起,水柱冲天而起,水雾弥漫,四散开来,山洞中回响着一种诡异的声音!
“嗥!”响声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诡异力量,让人感到无比的震撼!
飞虫飞舞,层层降落在熟睡中木莲的身上。
缓缓的,木莲的身体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起,缓慢的向洞外飘去,她的周身散发着光芒,如同沉睡的圣女。
水潭的涌动更加的剧烈,无数的漩涡最后汇成了一个绝大的漩涡,整个水潭产生了一种强绝的引力,岸边的植物、碎石纷纷被吸进了水潭。
那强大的吸力不断的扩散,连那空中飞舞的飞虫也被拉扯,岩石上的玄玉果实纷纷飘落水潭,那水潭似乎变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一切。
幸好木莲早在水潭发生波动的时候,就被已经察觉危机的飞虫拖走了。
这种飞虫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无影虫,这个山洞则被许多江湖中人称作碧磷洞,原因就是那闪闪发光的无影虫。
无影虫生性喜阴寒,而且它本身有一种神奇的光腺,使得它的周身发出光芒,这种生活在阴寒之地的无影虫,本身没有什么毒害,但是如果将它们磨成粉末,配合炎蛇之血就成为了天下最为奇特的毒药,阴阳夺命散!
不过这种无影虫性喜平和,木莲本是纯阴之体,再加之她性格活泼,没有半点的机心,所以当无影虫接触到她时,立刻感受到了她那种活泼、烂漫的心机,于是它们围绕着她,没有半点的不和。
水潭逐渐恢复了平静,那诡异的声音也慢慢的消失,四周一片狼藉,再无半点初时景象,山洞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闪族草原的草枯黄了六次,又绿了六次,闪族大草原的天还是那样的蓝,草还是那样的绿,骏马依旧驰骋,雄鹰依旧展翅!
伯赏部落的营地中一派喜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他们在营地中忙碌着,奔波着,不时的向营地外张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如雷的蹄声响起,大地在颤抖,似乎是万马奔腾一般,振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来了!来了……”营地中的人高声的呼喊着。
从草原的尽头,出现了一队铁骑,为首的老者,一身赤金盔甲,灰白的头发散乱披肩,随风飘扬,胯下一匹雄骏的乌骓神驹,毛色乌黑发亮,它冲在最前方,高傲的扬着它的头颅!
在它身后,紧跟着一匹照夜狮子,同样乌黑的毛色,但是四蹄踏雪,分外的醒目!
马上的人一身白色劲装,外面罩着一件白色大氅,将他的头脸遮住,看不清是什么模样。
接着是一队雄壮的铁骑,他们一色的黑色铁甲,好像一股黑色的狂流涌动,瞬间来到了营地前。
为首的乌骓神驹一声嘶鸣,稳稳的停在营边,马上老者爽朗的大笑:“殿下,看来是老臣赢了!”
说话间老者跳下马来,红润的脸颊带着一种洞彻世事的睿智,也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看着身后马上的白衣骑士说道。
“伯赏大叔果然英雄,无怪父亲在侄女此次前来时反覆的叮嘱,要好好向大叔请教,今日从这马术上就可以看出大叔当年的英雄风姿!”那白衣骑士跳下照夜狮子,笑着回答,声音悦耳动听,煞是动人,却是一个女子。
伯赏炙大笑着:“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呵呵,殿下未免言过了!当年先祖跟随梁王征战天下,如果没有梁王的提携,又哪来伯赏一族的兴旺,说起来还要感谢梁王才是!这两年族中的事物繁多,也未能给王爷请安,还劳殿下前来,实在是罪过!”伯赏炙挥手让身后的骑士将马匹牵过,接着又说道:“殿下不知道,老臣从出生那天起就是在马背上长大,这许多年来,坐骑换了无数,时间长了,也就自然娴熟了。倒是殿下在帝都中,却有如此精妙的骑术,这百里狂奔,仅落后老臣些许,这才让老臣惊奇!梁王子孙,果然世代豪杰!哈哈哈!”
白衣骑士缓缓将面纱摘下,露出一张美若天仙般的俏脸,白衣骑士笑着说道:“大叔实在是过谦了!父王经常教导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当年先祖跟随先帝征战天下,辛苦得来,万不可将自己的老本忘掉。开元城紧邻升平大草原,父王时常带着我们在草原驰骋,要我们不失却当年的风气!”
伯赏炙长叹一声,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当年夜叉王率领我闪族纵横炎黄大陆,何等的雄风,伯赏炙只恨自己晚生了两百年,不能跟随王爷和圣祖一起征战天下,亲眼目睹圣祖和王爷的风采和绝世神功,想起来就觉得遗憾!唉,只可惜如今又有谁还记得当年征战的苦处?
“看看我闪族如今的样子,百族分裂,互相争斗,想起来就让人感到心痛!梁王曾经教导我们:只有团结的闪族才是一个强大的闪族。
“圣祖和王爷没有半点的瞧不起我们,反而一力扶持,两百年来,我闪族的生活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可是这安逸却让人颓废,子车一族当年何等的威风,可是现在……”
白衣骑士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惆怅之色,沉默了一会,无奈的说道:“当年圣祖说过,百年基业,以法治国。当年圣祖在我朝推行刑法,为的就是让我朝永远的雄立炎黄,可是如今,皇上崇尚礼法,推崇以儒礼治国,身边一群小人聚在身边,投其所好,以致皇上已经忘记了当年圣祖的祖训,我朝乱势将起!皇上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这治国之道,却差了圣祖许多呀!”
两人在营地前一阵黯然神伤,久久没有开口。
好半天,伯赏炙爽朗一笑:“呵呵,你看,我们在这里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老臣不好,牵了这个话头,让殿下也伤感了起来,实在是罪过,快快,我们帐篷中说话!”
白衣骑士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爽朗的说道:“哪里,伯赏大叔眼光独到,见识更是高人一等,侄女在这里聆听一会,已经深感受益颇多,哪里有什么罪过?大叔如果再如此客气,那就是不把侄女当成一家人了!大叔先请!”
“殿下请!”伯赏炙连忙客气道。
“哎,大叔,我们不要在这里讲这些俗礼,你我一起!”白衣骑士拉着伯赏炙大步走进了营地。
炎黄历一八六五年,修罗帝国皇帝许盈登基,史称成帝。
许盈自幼崇尚儒学,讲究要以王道治理天下,任用国师邴放等一干外戚,朝中的大权逐渐旁落。
虽然许盈也是一个英明之人,但是由于天齐亲王梁昆和铁血亲王陆怜阳都坚决反对以儒礼治天下,所以在邴放等人的挑拨下,逐渐疏远了梁、陆等一干重臣,使得朝廷党派林立,修罗帝国早年的兴盛已渐渐的远去。
而闪族当年由于跟随梁兴征战天下,子车部落两百年来始终稳坐族长之位,养尊处优,竟使得子车一族渐渐没落,他们的话语再也无法在草原上起到一言九鼎的作用,如果没有伯赏几个部落的大力支持,恐怕也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