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长嘘了一口气,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寇仲向我笑了笑道:“大哥放心吧,小弟我可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我已经用真气封在了自己的牙口之间,所以没有沾染上面的剧毒。”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箭矢,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支弓箭定然是王伯当那斯所发。此人虽然好色成性,却是习得一身出神入化得箭技,名‘拨云射日’,据说乃是当年后羿用来射日得箭法,不知道是真是假。”
“哼”我冷哼了一声,想起来王伯当在荥阳得时候险些毁了素素的名节,若不是天涯海阁的人暗中保护,恐怕现在素素已经含羞自尽了。“王伯当何德何能怎陪用后羿德箭法?”说完接过寇仲手中德红羽弓矢,跃到城墙之上,目光冷然的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搜寻着王伯当的踪影。
庞大的神识笼罩在方圆数百丈的大地之上,在我的神识的作用之下,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支蚂蚁也绝对逃不出我的察觉。果然在我右前方的平台之上捕捉到了王伯当的气息。
而这个时候的王伯当依旧沉浸在“射杀”寇仲的喜悦之中,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自己射出的红羽长箭命中了寇仲的面门。心中一阵冷笑,就算你寇仲有三头六臂也是难逃我“拨云射日”之威。就在这个时候,又见到一条人影跃上了城墙,手中所拿的正是他射出的弓箭,目光不住的在城下的人群中扫视着,显然是在寻找他的踪迹。
王伯当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挤出了一丝冷笑,拉弓搭箭动作一蹴而就,冷森森的箭芒同样瞄准了我的心口。“铮”一声,弓箭离弦而出,隐没在夜色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王伯当吃惊的发现我轻轻的转过头,对他诡秘的一笑,随手一扬。手中的弓箭穿出一阵耀眼的蓝光,无数的弓箭的残象凝滞在蓝光闪耀过的轨迹之上。
王伯当只见自己刚刚射出的弓箭,在迎面撞上那点蓝光的一刹那就粉碎了,心中骇然,脸色也是瞬息只见变的惨白,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已经完全的充斥了他的每一根神经,四肢麻木的失去了移动的能力。猛地周围一切的动作在他的眼里都变的很慢很慢,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数出从洛阳城头射向瓦岗士兵的弓矢的数目,清楚的看见了这些弓矢在空中划过的轨迹,甚至清楚的看到了那点蓝光划过的夜空周围微微的泛起了一圈一圈的透明的波纹,镶嵌在夜色中的满天繁星的光芒也随着波纹扭曲着。
“死亡”这两个字第一次涌上了他的心头,无数个自己这一生快乐与悲伤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扭曲的五官,狰狞的面孔,绝望的眼神,恐惧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睁睁的看着那幻化成丁点蓝光的弓箭,自己一支都用来夺取别人性命的弓箭,慢慢的穿透自己的心口。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却是满心的痛苦,一阵阵阴寒刁钻的气息游窜在自己全身每一处的血肉之中,充斥着自己已经崩溃的神经。阴寒过后,他绝望的发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已经被冰冻了,就连自己的思想此刻都已经麻木了,也如同是被冰冻了一般。身体被弓箭冲了一段距离,脱离了平台的范围。此时的他口不能言,手不能舞,脚不能动,内心拼命挣扎的痛苦只有他自己默默的承受着,那是彻头彻尾的绝望。
“哗啦”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入了王伯当的耳中,睁大的双眼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花瓶一样掉在了地上,分崩离析。自己的头颅滚了几滚之后停在了已经四分五裂的身体周围,此时恐惧的发现面前自己的身体上泛着淡淡的蓝色的冰晶一样的光芒,而自己的肉身就被这些冰晶包裹在其中,血管的断口清晰可见,鲜红的血液已经凝结成了冰晶的蓝色,最让他感到歇斯底里的恐惧的是,自己此刻仍然有思想。而就在这个时候,视野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那是瓦岗军一名士兵的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自己的面孔上,“轰”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这样,王伯当才真正的死去了。
前赴后继的瓦岗士兵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王伯当的死,一个接一个,一波接一波的涌向洛阳的城墙。
杀掉王伯当之后我仍然没有闲下来,随手运起凌空摄物,将一捆弓箭牢牢的提在了自己的手中,威风凛凛的矗立在城头之上,在汹涌的人流之中寻找那些释放冷箭的银甲精骑。寇仲此刻也已经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恢复了一下真气,再次扑向了攀城的瓦岗士兵。
此时瓦岗军充当第一波攻击的五万“敢死队”几乎已经死光了,伤在洛阳弓箭手之下的后面的士兵更是多不胜数。由于寇仲亲自的参战,节省了一部分滚木雷石,所以李密本来打算与洛阳守军进行城头肉搏战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不得不面对迎头而来的滚木雷石。
巨大的攻城战车一下又一下的猛烈的撞击着洛阳的城门,战死的在门口的士兵足足堆砌了数尺之高,可是瓦岗的士兵仍然像飞蛾扑火一般的蜂拥而至,前一个士兵倒下,后面就会涌出一个士兵,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接替前一名士兵,继续推动着战车猛烈的撞击着洛阳的城门。
此时瓦岗的三十万大军几乎都已经全线压上,无数的弓箭如同雨水一般的在夜空中穿梭着,城墙上的弓箭手根本就不用瞄准,如此密集的攻城,几乎每一支射出去的弓箭都能伤到一名瓦岗的士兵。由于双方兵力悬殊,滚木雷石也是迅速的消耗殆尽。瓦岗的士兵仍旧是不畏死亡的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击。
固守在城头上的洛阳士兵早已经不知道换了几轮了,若是能够在城头上坚守两注香的时间而不倒下的士兵几乎没有,城墙之上没有一名士兵是完好无损的,全部的人都受到了大小不同的外伤。洛阳这一方已经伤亡了一万多名士兵,而瓦岗军则是已经死伤八万有余。
渐渐的,固守在城墙之上的守军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没有了滚木雷石的辅助,手中的武器对攻城的士兵造成的伤害太小了,筋疲力尽的守军一刀下去,几乎不能对对方的盔甲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一名洛阳的士兵一留神被攀上城沿的瓦岗士兵挥刀砍掉了手臂,鲜血如注,喷涌而出,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之下是断然不能活命的了。只见这名士兵乘着身体的巨大痛苦,大喝了一声将手中的刀甩了出去,然后用仅存的一支臂膀紧紧的勒住敌人的身体,飞身一跃,将攀沿上来的瓦岗士兵撞了出去,同归于尽!
看了看有些吃紧的城头,寇仲的脸上依旧是镇定自若,远眺了一眼,见瓦岗三十万大军大半都进入了洛阳投石车的射程,随手将自己身边刚刚爬上城头的瓦岗士兵辟了出去,转过身对着城内喊道:“兄弟们,现在用我们的礼物招待李密!”
得到了寇仲的命令之后,早已经跃跃欲试的投石车的操纵手立时投入了战斗。一时间,洛阳的上空飞出了无数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我双手微微托起,磅礴的能量在空中凝结成一个无形的加速力场,加大了这些瓷坛的射程。
忙于攻城的瓦岗士兵浑然不觉,空中的瓷坛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杀红眼的他们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心想头上的这些黑不溜秋的东西最坏也无非是一些石头罢了。所以为了避免自己被砸中,这些士兵更是争先恐后的向洛阳的城池冲了过去。
一个个的瓷坛随着一声声的脆响落地开花,更是有数不清的瓷坛砸在了瓦岗士兵的身上迸裂,里面的生油在巨大的冲击力的作用下四溅而起,很快地面上的生油已经与漫溢的河水混在一起,连成了一片。
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我马上操纵能量改变了空中的力场。庞大的能量迅速的按照一定的轨迹旋转起来,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能量真空,这种真空是我专门针对城内的那些油坛制造的。只见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投掷的油坛在巨大的吸力的作用下,纷纷被吸扯到了空中,微微张开的双手猛的一握,划行在空中的无数瓷坛立时迸裂,生油如同雨水一样顷刻洒向了大半个战场。一股刺鼻的气味迅速弥漫在了战场的上空。
此时此刻已经有数百名瓦岗的士兵涌上了洛阳的城头,正在同坚守在城墙之上的洛阳守军展开殊死的肉搏厮杀。更是有许多瓦岗的士兵干脆用自己的身体充当肉盾,一股脑的将洛阳守军士兵的长刀拦在了自己的身上,为自己的战友争取更多的时间。此时的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向他们招手,殊不知他们已经踏入了彻底的深远。
空中弥漫的如此强烈的生油的气味,立时引起了李密的惊觉,恍然间他已经明白过来我们准备一把火烧掉他的瓦岗大军,“失败”这两个字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萦绕在了他的心头,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微微的颤抖。愣了片刻,忙有些惊惶失措的喊道:“撤退!马上下令撤退!”说着就要冲出去。
围在他身边的瓦岗众将领都是满脸惊讶的看着李密,瓦岗的兵马已经攻上了洛阳的城头,胜利就摆在了他们的眼前,为何李密却在这个时候惊惶失措的大喊撤退?
距离李密最近的游俊达一把将李密拦腰抱住了,其他的将领也忙围了上来,纷纷进言道:“洛阳的守军已经节节败退,我们的兵马已经攻上了洛阳的城头,蒲公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下令撤退?”
李密怒视了进言的秦叔宝一眼,然后扭过头,一把将抱住他的游俊达甩了出去,又怒气冲冲的一脚将伸手拦住他的单雄信踢翻在地。而就在这个时候颓然的看到寇仲正威风凛凛的伫立在墙头之上,手持一把弯弓,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箭已经拉满了弓弦。
秦叔宝将单雄信自地上拉了起来,怒目瞪视着李密。
李密沮丧的目视着洛阳的城头,掩饰不住满脸的痛苦与无奈,惨淡的笑了笑道:“大家准备撤退吧,我们已经输了这场战争,现在要考虑的则是我们能够保存住多少兵马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