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袭过山岗,唰唰的草木风声中,听心斋中两个人都是一动不动,慈舟大师仿佛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似地,闭目不动,而邢宝玺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神色,只是陷入思索令双目更加深邃。
“七千年前,我慈悲宗,不过是一个讲佛度世、与人无争的小小流派。”慈舟大师歇息了片刻之后又再次开口,声音却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无复方才的凝重:“当时我宗流传的心法,不过是略窥因果之门径,可以顺应天命、趋吉避凶罢了……然世事难料,某日天地之间的因果脉络有一瞬间突然大乱,我宗祖师那时不过是一个小沙弥,恰巧正在修炼本宗心法,竟然与因果之脉络互生感应。顿时有所悟,竟然与那断乱的因果之脉合为一体,从而创出了今日真正的本宗心诀——然而待他圆寂之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因果’排除在外,飘荡于宇宙之间,竟不知何去何从……”
“……阿弥陀佛!”
邢宝玺轻轻地垂首低颂一声佛号,脸上神色,似有不忍。
“从此我慈悲宗便开始了世间七千年的传衍。卫护因果,斩妖除魔,然而每代的传人涅磐之后,始终都无法脱开那道断乱的因果之脉,无法归去极乐世界——”慈舟大师双目之中精光闪过,右手食指和尾指翘起,突然之间以掌心击打在邢宝玺的眉间,一个金光闪闪的‘卍’字在邢宝玺的额头闪现,随即化作无数金色光芒沿着他头部的血管游走:“悲衍!”慈舟大师低声沉喝,声音略显疲惫:“你可看见了!?”
邢宝玺抬起头来。双目之中金光闪烁。隐隐似要发出光来,目光却深邃至如同漩涡一般,视线的焦点落到慈舟大师的身上,不知发现了什么,微微动容。
“你可看见了!?”慈舟大师又问了一句,闭目歇息。
“弟子看见了。”
邢宝玺合十躬身,恭敬地回答,表情已看不出异样。
“你看见了什么?”慈舟大师依旧闭着眼睛。
“弟子看见,一条如巨龙般的金色光柱,从远处逶迤而来,贯穿师傅之后,又连接到弟子身上——”
“嗯。”老和尚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表情实际上没有任何变化。然而却让人清楚地感觉到似乎某种颇具威势的东西渐渐地回落了下去:“那便是与我们慈悲宗实为一体的‘断乱因果之脉’,当你拥有足够的力量之后,你便可凭此遇见命中注定成为本宗下一代传承者的人……”
“弟子记下了……只是,那光柱贯穿了弟子的身体,又延续了大约1公里之后,就消失了。”
邢宝玺继续诉说自己的所见,然而话音刚落,慈舟老和尚双目骤然圆睁,一阵剧烈的震响中。整个听心斋仿佛仿佛被高爆炸弹从内部炸飞一样,轰然化作无数碎片飞散四周,周围的草木如同被强风刮过似的,全体呈放射状向着外面倒伏。
“……消失……了!?”
慈舟的僧袍仿佛吹满了气地气球被扎破了一样,剧烈地向外喷射着金色的光芒,连那白色的须眉都被吹动着急速飞舞:“消失在城市之中?还是没入了泥土?”
“都不是,是在天空中消失了。”
邢宝玺如实回答。
“阿弥陀佛,佛祖慈悲——”
慈舟大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悠长沧桑地佛号在空间中回荡起来,一滴苍老的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地滑下,僧袍中喷涌出的狂暴金光渐渐地变得温顺,老和尚双手合十,无声地开始念起了佛经。
慈悲宗七千年的宿命,似乎终于看见了结局……然而等在那最后的,是缘,还是劫?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手臂发力,慕龙泉大力地将女人搂在怀里,暗中却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努力令自己平静,然而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自己和紧贴着自己的红笺、尺素那动人的赤裸胴体,沉默中只有急促的喘息和躯体相贴地声音,在宽阔的空间——这可是总统套房——中分外令人觉得刺激,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保持冷静,他的身体却已经感受到了本能的燥热,喉咙中吞咽口水的声音大得令自己都吃惊,呼出的口气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灼热而粗重。
虽然决定了要做,却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慕龙泉再次深呼吸,任凭两双纤手给自己宽衣解带,内心却在非常煞风景地暗暗告诫自己。虽然双方似乎有默契、只此一次再不接触,谁又知道影无双会不会存着那种把自己绑回去当,种人,的想法?
似乎看出了他心神不集中,一双柔嫩冰凉的小手伸了过来,不满地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搔了一下,慕龙泉恍然惊觉衣物不知何时已经彻底离开身躯,自己已经和红笺尺素一样,变得赤裸裸地了,滑腻而充满弹性的肌肤紧紧地贴了过来,那触感几乎令人忍不住叹息。
慕龙泉粗重地喘息了一声。灼热的火焰轰然在他的全身燃起,紧贴着光洁裸背的手臂忍不住发力,把那充满诱惑力与弹性地身躯使劲向着自己身上压去,口中焦渴欲燃,目光的焦点本能地落到那微微张开的樱色柔唇上,再次吐出一股灼热的气息之后,急切地压了过去,几下就捕捉到了那冰凉的小舌。唇齿纠缠间一丝丝凉气不停地传导过来,却令他的身躯更加灼热。
被慕龙泉抱在怀里的红笺温柔地配合着他的动作,目光却是清冷如水,和紧贴着慕龙泉后背地尺素四只手臂同时收紧,紧紧地把慕龙泉围在中间,两双如漩涡般深邃的眼睛逐渐地亮起白色的光芒来,各自的赤裸躯体也开始发出一道道有形的纤细光芒,互相交错着、纠缠着对接、联结起来,随着慕龙泉的动作越来越激烈,那光芒的数目也越来越多。最终竟然像一只大蚕茧一样。将三个人紧紧地包裹起来,无数细小的光点沿着这光茧表面的线路高速传导,彼此互相传递着信息。渐渐地,整个光茧像是活了起来一样,无数光点开始有规律地按照某种模式移动、排列,甚至仿佛心脏一样缓缓地搏动了起来。
慕龙泉的动作顿了一瞬,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然而搏动着地光茧没有带给他任何异样地感觉,警戒了数秒钟之后,他已经在躯体中忍受不住的燥热驱使下,再次动了起来。
红笺、尺素同时发出了销魂的呻吟,抱着慕龙泉地玉臂更加收紧。然而目光却依旧冷静,光茧的搏动也越来越快,那些流动着的细小光点渐渐地汇流起来,慢慢地合为一体,最后竟然变成了液体般粘稠的状态,其流动的速度也随着光茧的波动而变化,仿佛是心脏中的血流。
一种响自灵魂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出现在慕龙泉的意识中,仿佛睡梦中的水声般似有似无,而身体也变得非常地轻、除了感官的刺激之外其它的都变得迟钝。却并不是那种麻痹的迟钝——影无双为了诞生最优秀的后代而毫不吝惜地使用全部的力量将他的灵魂轻柔地、却彻底地洗涤整理,仿佛最富有技巧的按摩一样,令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发出舒爽的信号,灵魂中负面和杂质地东西被那些能量悄悄地洗去,恢复了本原时的纯净,加上慕龙泉本来灵魂的纯度就相当之高,此时再经过细心调整之后,几乎全身都发出光来,只觉得身体从未这么契合、轻松,仿佛突然变成了新的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慕龙泉无法判断究竟已过去了多久,只知道‘新的身体’敏感度越来越提高,令他难以自拔地陷入了本能的快感之中,动作更加迅猛热烈,然而即使是这样,他的心中也始终有一点地方保持着清明和警戒,活动幅度也有意无意地做得很大、以便撞开两双玉臂好给自己留出足够的脱身空间,只要事情稍有异常,他就会立即脱离这两个女人的掌握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保持这心底一丝清明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快感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毫无预兆地沿着脊柱疯狂窜了上来,慕龙泉脑中轰地一响,意识就如疾驰中突然脱轨的列车,再也把持不住,悠远低沉的嘶吼从他的口中发出,完全不像他平时的声音,如同野兽一样死死的抱住了怀中赤裸滑腻的女体,视野中一片空白。
红笺、尺素同步发出了柔婉却高亢的叫声,两具雪白的躯体一起轻微的震颤起来,光茧在一刹那大放光明,那光芒却是十分的柔和,如同液体一般将众人笼罩起来,而那表面上复杂的光点线路却更加急速的运转,空间中隐约响起了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随着一道黑色的极细光线从虚空中一闪而逝没入了光茧之中,一切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光茧瞬间收缩至米粒大小,那些白色的光芒仿佛从未存在一样刹那间消失无踪,慕龙泉全身立即变得无比沉重,体内却一丝能量也没有了,红笺、尺素也好不了多少,连眼中的神采都几乎消失殆尽。
缩成米粒大小的光茧自动的向着红笺飞去,一闪,便消失在她光洁的腹部皮肤上。
听心斋中,相对盘坐的慈舟大师和刑宝玺突然毫无预兆地同时睁开眼睛,刑宝玺片刻之后微微一笑,再次闭目默诵佛经去了,慈舟大师却依旧睁着清亮的双眼,脸上的表情冷涩沉重,目光紧紧地盯着虚空中某一个地方,那雪白的眉毛几乎要凑到了一起。
“噫——?”
同一时刻,数百米高的电视塔尖端上,在猎猎夜风中睡得口水直流的青一老道突然之间一翻身坐了起来,乱蓬蓬的头发下满脸古怪的神色,连嘴角尚存的一丝水渍都无暇擦去,已经咬破右手食指,隐隐发着金光的血液迅速地在左手上开始画符,口中也念念有词,而且念的极快,完全不似平时那种懒洋洋的速度——就在一道金红色的符即将成型的最后一瞬、青一老道嘴角刚刚露出一点点微笑的时候,因为青一老道这个内蕴强大能量的‘异物’的存在而倍受干扰的电视塔天线终于愤怒了,瞬间过载的线路砰的一声不知道引爆了什么东西,灿烂的火花中,细长的塔尖轰地震颤了一下,青一老道尚未反应过来,脚下一虚,人已经被抛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