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淳反而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拿酒真的是喝。
他在地上坐下,地上反而比那张小床上凉不少。
顾策霖开了酒瓶,喝了一口,将酒瓶递给安淳,安淳还没到十八岁,还没喝过烈酒,不由愣了一下,期期艾艾也没喝,问顾策霖道,“四哥,他说你要在这里关多久呢?”
这个他,自然是指顾老爷子了。
安淳从来不叫他父亲或者爸爸,只称呼“他”。
顾策霖道,“没说,等他想起来了,我就可以出去了。”
安淳蹙了蹙眉,对着酒瓶口,微微尝了尝,酒的辛辣把他呛得直咳。
咳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将酒瓶递给了顾策霖,说道,“这里面好热,要是他想不起关着你,怎么办。”
顾策霖说,“还好。”
安淳也不知道他是指这里面的温度还好,还是被一直关着还好,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
反而是顾策霖问他,“你高中毕业了吧,是到哪里上大学,英国吗。”
顾老爷子喜欢将家里孩子送到英国去留学,不过顾策霖没有去,他没上过正经的学堂。
安淳神色黯了黯,道,“没有,他没说。我跟着同学一起填报了志愿,报考了S大,在网上已经查到被录取了,不过也许他不会让我去,就让我上M城的大学。”
顾策霖将酒瓶又递给他,说,“你很想去S大吗?”
安淳黑幽幽的眸子望着顾策霖,里面带着的浓浓的忧郁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秋水,让顾策霖不可自拔。
安淳叹息一声,“嗯,当然想去了。”
其实他也不是想去S大,只是不想再在这里了,他想要走,带着母亲远远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不过他知道这个愿望的实现太渺茫了。
他心里的惆怅让他大喝了一口酒,被呛得又咳嗽起来。
顾策霖接过他手里的酒瓶,一边喝,一边说,“那,就去吧。”
他的声音坚定,让安淳觉得他这句话一定可以实现,也许是酒精的刺激,让他精神放松,所以就笑了,眼眸亮若星子,眉眼弯弯,那么美好的风景,让顾策霖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安淳之后开始说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他死了就好了,我妈妈就不用受苦。你也不会被他打,我们都能好好的。”
他知道这是不该说的,但是,他忍不住。
酒精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顾策霖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安淳却没听清楚。
他只感受得到顾策霖紧到让他觉得窒息的怀抱,还有他身上的浓重的血腥味。
顾策霖将他压到了那张狭小的床上去,酒瓶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23
23、第二十三章
就是在那间窄小而炎热的房间里;在那张狭小的床上;在安淳对顾策霖放松了警惕;并且心怀憧憬的时候;顾策霖不顾一切地侵犯了他。
两人身上都是被顾老爷子抽出的伤,一道道血痕瘀痕遍布在两具年轻而有活力的身体上;安淳开始并不知道顾策霖是要做什么,他想不到他的四哥这么多年来对他抱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又压抑着;也不知道,他的四哥在明白可能再也没有办法保住自己的至爱之人之后,要走上什么样的路。
只是在莽撞又没有经验和技巧;只有力气的顾策霖身下,安淳只感受到了恐惧和疼痛,满鼻子都是血腥味,再无其他。
顾策霖毫无技巧地亲吻他,吻他的唇,吻他的脸,吻他的耳朵,他的下巴,颈子,肩膀,那或者根本不能叫吻,而应该叫啃,他激动得恨不得将安淳吃下去。
安淳则被吓傻了,在顾策霖进入他的身体的时候,才稍稍醒悟过来,开始挣扎,但是哪里挣扎得掉,他就像被钉在砧板上的肉,由着顾策霖怎么下刀。
顾策霖眼睛都熬红了,堵住安淳要哭叫的嘴,狠狠吻他,进入他,将自己的所有都倾注在他的身上。
他在这一刻,才感觉自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一个完完全全的男人,他爱着一个人,默默爱了他多年,并且在这一天这一刻得到了他,并且也下定了决心,要永远拥有他,保护他,不再让他受苦。
安淳被疼痛折磨得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房间里已经一片黑暗,鼻端是夹杂着血腥味和情/欲之后的腥麝味,他难受得想要作呕,但是又吐不出来。
他全身酸痛难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半天才稍稍理清头绪,想起来自己被顾策霖强/暴了这件事。
他躺在那里哭了,没有任何声音,只是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家彻底失去了任何一丝依恋,他之前一直以为顾家里至少顾策霖对他还好,虽然顾策霖是个沉默寡言冷漠的人,至少他对他没有那么冷漠。
但是这一天,顾策霖的行为,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
他一直躺在那里没有动,他病了,又沉沉地昏了过去。
半夜里,有人来这里叫人,他被声音吵醒,才又看到了顾策霖,顾策霖就搂着他睡在他的旁边。
进来看到房间里情形的人,一时之间也愣住了,但是赶紧收敛了心神,道,“老爷过世了。”
安淳当时精神迷糊,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顾策霖很是震惊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那个来报信的人又说了一句,“老爷过世了,他死在了房间里床上,家庭医生易医生说是心肌梗塞而死,不过不敢完全确定,法医在赶过来。也已经通知了大少二少三少他们赶紧回来。”
这下安淳听明白了,听明白之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样的喜悦让他一时不知所措,再说,他身体还难受着,之前还在悲伤着。
顾家老爷子的死,最后被判定为心肌梗塞而死,他这阵子本就脾气不定,突然这样死去,并没有惹来什么怀疑。
不过安淳在后来是有怀疑的,因为他记得顾策霖有一阵子,从那间关押他的小房间里离开了,之后就突然传来顾老爷子死了的消息。
但在当时,安淳才不会去怀疑,他高兴还来不及。
虽然高兴,但是面上却要依然保持沉痛,当时事情发生太多,在顾老爷子死后,他母亲突然发疯,也让安淳措手不及。安排他母亲出国去疗养,然后他又如愿去S大上大学,这种种事情,都让安淳没来得及沉浸在当时被顾策霖强/暴的悲伤里。
只是在后来,每每想到,让他觉得很不愉快,最开始,甚至是痛恨,但是被顾策霖强迫的次数多了,反而淡了最开始被强迫的那种害怕厌恶。
安淳想到这件事,不过是因为那天和顾策霖在一起,是他第一次喝酒,当时尝到酒味就能被呛得咳嗽,但是到如今,他的酒量已经不差了。
想到当年事,安淳一阵恍惚,已经七八年过去了,就如和高中同学的再聚相见,也是七八年过去了。
他这一天这么高兴,不过是因为他曾经以为,他要丢开过去的一切才能轻松地活下去,但是和高中同学在一起之后,他才明白,过去的种种痛苦,他都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
安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着顾策霖,醉酒微醺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神色里带着的挑逗。
顾策霖握着他的手,看安淳放松了力道,就又吻了上去,从他的唇上吻到他的耳边,轻柔里带着爱怜,他最初要安淳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没少要安淳吃苦头,后来渐渐明白了,便很是心疼体贴他。
顾策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今天兴致倒是高,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安淳挑了挑眉,将脸侧开了,看向车窗外,说,“我朋友结婚,我替他高兴,不行吗。”
顾策霖一笑,道,“我看刘家老三倒没有高兴。”
安淳哼了一声,说,“谁说的,你看得出来?”
顾策霖道,“两家不过是联姻而已,刘晁晋奉子成婚,他不是很高兴,也在情理之中。”
安淳将他推开一点,又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西服,道,“那是刘晁晋自己贪心不足,朱瑶瑶也算是个大美女了,性格也不骄纵,家世也好,他还不高兴,他要如何才高兴呢。男人总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别人送上门来了,他反而觉得人不好。他这是贱的。哎,我就该当面这么骂他两句。”
顾策霖看着他,说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安淳抬了抬下巴,道,“那是当然。”
顾策霖说,“那你怎么不把这些话往你自己身上想一想呢。”
安淳疑惑地看着他,“往我自己身上想,想什么?”
顾策霖道,“你自己去想吧。”
安淳去想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在婚宴上都没吃饱,回到家了,又再吃了些东西,安淳有点醉酒,洗了个澡就爬上床睡觉了。
睡醒来开了手机,接到萧茗敏的电话,她问安淳怎么早早就走了,酒宴后就没找到他了。
安淳躺在床上说自己喝醉了,就早些回来歇着了。
萧茗敏又让他过去玩,晚上要闹洞房。
安淳说不去了,家里有事。
萧茗敏有些失望,又问,“淳哥,他们说你是顾家的儿子,是吗?”
看来她的消息算灵通,已经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安淳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愣了一下,才说,“谁说的,不是。”
萧茗敏这下又道,“那淳哥,你是喜欢男人的吗?”
安淳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小丫头片子是什么意思,便说,“你问我这个做什么。还问得这么直接。”
萧茗敏大约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就是这么一个直来直去的女生,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淳哥,我想追求你,你要是是喜欢男人的,我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