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以前他每次都唱歌给我听的。〃
黑诺看不清楚,皱眉略眯眼。
女孩把磁带扔给他,封面上几个长长头发,一身黑衣,手拄著吉他而立的人,黑诺一个都不认识,旁边写著黑豹两字。
〃这是一个新乐队才出的磁带,我还买了打算送他的,可是他已经有了。〃声音和她脸上的神采一样黯淡下去。女孩子思考了一下以後,犹豫著说:〃施言说不喜欢,我也觉得一点都不好听,鬼哭狼嚎的叫,我听不下去没有听完就不听了。〃
〃。。。。。。〃
〃我知道他不喜欢也一定会学唱这些歌的,因为据说这个乐队一出来就很火、很轰动,施言很追流行的。〃
〃你很了解他。〃
〃嗯。〃女孩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我是最了解他的人。〃
〃你当他,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女孩疑惑地看著他:〃你不相信我了解他?我那麽、〃迟疑几秒,转移落在黑诺身上的目光,〃那麽喜欢他,怎麽可能不懂他。〃
〃施言,这磁带好听吗?〃黑诺不管那麽多,直接把她当做施言来发问了,他特意学著好象哥们之间那样随意、轻松的问。
女孩一怔,也让自己进入状态,回忆模仿著施言说话的样子,漫不经心、吊儿郎当地答:〃实在不怎样,歇斯底里地疯叫一通,我昨天晚上听到一半就打住了,就见我家的猫都惨叫一声钻到床下去了,还是拿鱼片才诱出来的呢。吃了以後它还叫著抗议这折磨呢。〃
〃你也不喜欢?〃
〃哼哼,咱还得慢慢欣赏,现在嘛,学唱了一半就学不下去了,还需要锻炼锻炼自己心脏受刺激能力。〃
〃都说你唱歌好,你说是乐队唱得好,还是你唱得好。〃
〃当然是人家专业的乐队唱得好啦。〃
〃施言,黑豹唱歌真那麽难听?〃黑诺装著感兴趣的样子。
〃我说了你还不信,那就是一种折磨,对耳朵、对心脏的折磨。〃女孩学施言狂妄的模样还真学得惟妙惟肖。
黑诺眼底浮现淡淡笑意:〃黑豹的歌折磨了耳朵、心脏,居然连猫也不放过的摧残;〃直视著女孩的眼睛:〃可是,施言,人家毕竟是专业乐队唱得胜过你啊,你没事就对我们唱一曲,得(dei)把我们刺激成什麽样?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耳朵、心脏才一直遭受你魔音穿脑的残酷虐待啊!〃
女孩呆怔哑口,傻傻的样子。因为她没有演错,虚伪的施言的确会回答乐队演唱胜於他本身,演错的是黑诺,不会有人敢这样对施言说话的啊。
黑诺看著女孩微动嘴嗫嚅几下,都没有吐出话来。脸上笑容越来越大,最後发出爽朗的大笑,女孩子傻了一会儿,也露出了笑容。
〃你看,这就是你喜欢的虚伪。你还喜欢他什麽,我们再来一段相声。〃
停止了笑声的女孩歪头细想,自言自语:〃喜欢他帅气,可是小虎队也帅气;喜欢他幽默,可是说相声的更幽默。。。。。。喜欢他什麽呢?〃
黑诺已经走过去把窗户关了,再坐到了她前面:〃值得吗?如果你觉得无法在这里见人了,考上大学离开再不回来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话是黑诺的真心话,黑诺自己就是想著以後考上大学,就是自己新的开始,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女孩注视著他,眼中的泪涌现又退了回去,没有掉落。她感激地看著黑诺:〃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歧视我,还教我走出来。〃这个时候,女孩才发现眼前这个衣著简朴的男生原来有一双澄澈的眼,清明得无一丝尘垢。
〃那就快回去学习吧,考大学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对这个女孩的一点就通还是安慰的,如果遇上一难缠的,黑诺可不认为自己有那劝人的能耐。所以送出一屡笑容〃我也要锁门了。〃其实黑诺耽误了回家,自己也急的。
女孩突然眼光停留在黑诺脸上,黑诺以为她还有话说,就定定站著等她说。结果她非常郑重地吐出谢谢二字,深深看了他几眼走了。
黑诺收拾好书包,赶紧关灯锁门。门锁落下同时,黑暗中传来的呼吸声音让黑诺一惊,急转头,一人影入眼。
施言双手抱胸靠墙而站,走廊里只有楼外透进来的灯影使他的脸朦胧不清,可是双目闪耀如炬地瞪著他。黑诺脑子一瞬间就空白了,大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19
黑诺觉得後背上汗毛都立起来了,沈闷窒息的空气中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被那喷火的眼睛锁住,心都欲跳出胸膛一般。事後黑诺才反省出来自己听见施言呼吸声,那是他故意为之的。黑暗中站得笔直的黑诺和倚墙的施言就这样对峙著,其实黑诺是紧张的。
啪啪的鼓掌声来自於施言,懒散的语调一如平常:〃不错,很不错的相声。还不知道你有这一手,我很喜欢听,而且保证我的耳朵、心脏可以承受得住。说给老子听听吧。〃
黑诺沈默著。
〃不赏脸?〃施言哼哼冷笑:〃还是觉得我这个观众不值得您动嘴?〃
〃对不起。〃黑诺低下了头,平静下来的心当然知道这样背地里拿施言开涮不对,何况他还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施言走了过来,面对著黑诺,站得很近,贴得很近,黑诺不由退了一步,施言就是要给他这种压迫的,当然就再一次逼近。
〃对不起,我道歉。〃他的靠近让黑诺慌乱。
施言捏住了黑诺的下巴:〃这张巧嘴用来道歉多可惜,还是适合说精彩的相声。〃
黑诺情不自禁得就拉他手,一个大男生被另外一个男生捏住下巴,怎麽都不会自在。可他的抵抗才引发了施言心底的怒火,两只手各抓他一胳膊向後一拧。经过了那一年的艰辛生活,黑诺身体的单薄劣势在此时突显出来,他只觉得铁钳一样的手把自己胳膊禁锢到背後。强壮的施言一只手就圈禁住了黑诺2只细瘦手腕,而空出的另一只手挤捏著他本就凹陷的两腮:〃说啊,不是很会说吗?说给老子听听!〃
被他这样掐开了嘴,两腮生疼地顶在牙上,黑诺怎麽可能说得出话。
〃不说?〃施言恶狠狠手指就伸进黑诺嘴里,夹住里面的舌头就往外拽,黑诺吃痛挣扎,却甩不开他巨灵之掌。呜呜的道歉也无法传达出来。但是黑诺是真的不敢再抬腿踢他了,过去对他的伤害黑诺可是一直心存内疚的。
这边纠缠的难解难分,楼梯上的脚步声救了黑诺。是关闭校门前的巡楼,施言放开了他,黑诺弯腰急促地喘息著。
晚上睡觉前,黑诺揉著酸痛的脸颊还在想这件事怎麽才能够解决。施言是不会接受自己口头上的歉意了,可其他的方式…………送东西表示致歉?黑诺没有钱不说,施言能够看上眼的东西也不是黑诺可以买得起的。可是如果施言的怒气得不到平息,,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在学校想消停都难。黑诺辗转反侧良久,也只想出了一笨方法,虽然笨点,应该可以要施言出气了。黑诺才略微安心地入睡。
第二天早晨,黑诺早早起来,很早的来到了学校。施言到校的时候惊讶地看到黑诺居然在看著自己,眼神不闪不避没有一丝畏惧,施言狐疑地坐到自己位置上。拿出课桌里的书,一张纸条,龙飞凤舞:下午放学後在东校墙外等你。黑诺。'1'
学校的东边比邻的是稻田地,或者说一校之墙隔开的就是农村与县城,因为早年这几个大国企没有落户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是农村。施言本来是想一个人来的,可是他那几个损友都万分好奇的要跟来,还美名其曰说是怕黑诺请了人对付他。施言几乎暴笑,就黑诺还敢请人?就是想请他也没有人可请啊,什麽时候见过他有朋友啊?何况别人一听是自己,还不脚底抹油。
施言他们先到的,不是黑诺故意来晚,而是施言他们都骑车过来,黑诺要走出校门(西边)正好要绕大半个学校才到东边校墙外。看见他们是一帮人坐在稻田边,黑诺愣了一下脚下顿住。
施言叼著一根稻苗:〃怎麽,要老子请我们相声大师。〃
黑诺走上前来,施言还是坐在地上,臂肘拄著地後仰头看著他。黑诺觉得不太好,所以蹲了下去:〃施言,昨天的事我做的不对,很对不起。〃
施言翻翻眼睛:〃嗯,你找我就说这个?〃
〃不是。〃黑诺看著别人都在看,垂下了眼睛。终究还是抬头坦然说出:〃你揍我一顿出气可以顶了吗?〃
施言好象没有听明白,坐正了身子:〃你说什麽?〃
黑诺当然知道他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