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姬陵不算很远,但周围地形很复杂,没有他做向导谁也走不出去……楚大哥,你能帮我跟黑索说说,让厄玛放我回去吗?”
褚锐皱眉,虽然黑索对他一直是宽容宠爱的,但似乎并不包含释放人质这样的特权,何况这里是塔台,而初光的身份也确实太过特殊了一点。
见他沉吟,初光耸肩,叹气:“算了,在这儿呆着也挺好,厄玛手艺不错,做饭很好吃哦。”
他还真是好对付,褚锐摇头,一碗饭就能换个王子,厄玛运气不错。
“对了,你能让黑索说服厄玛让我跟你们一起回一号基地吗?我想参加你们的婚礼。”初光又提了个新要求。
“应该……可以的吧。”褚锐答应下来,毕竟初光可以算是他唯一的朋友,这点要求对黑索来说不算过分。
“太好了。”初光从小就在大漠里乱晃,随遇而安心态不是一般的好,“我可以做你的男傧相吗?”
“……可以。”
初光骚扰够了终于离开,厄玛还没有来给他扎针,褚锐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脑海中渐渐开始勾勒婚礼的场景。
靡月族传统的婚前祭祀,繁复而优雅的正装长袍,与黑索的第一次共舞……
婚礼,一生中可能唯一一次的婚礼,是多么重要,如果父亲能看到这一幕,该是多么幸福……
不,那恐怕会变成一场极端不愉快的会面,褚锐皱着眉头想,短短半年多,学校、父亲、金氏重工,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C国,似乎都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时空的幻影,蓦然回首,恍如隔世。
作者有话要说:蜗牛君抱头鼠窜但愿这次能一直更新到完结高潮即将到来
第一伴侣
春耕节前夕,褚锐和黑索回到了一号基地。
褚锐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而黑索的脚则多少遗留了一些问题,不过通过四个月的休养和复健,日常生活中看上去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塔塔医生认为半年后将会恢复的更好。
回家的第五天黑索申请了关于婚礼的听证会,由伊伯茨主持,虽然参与听证的五十个政要有小一半都反对这场婚事,但在黑索强势的坚持下申请依旧以微弱的优势通过了审核,并确定了祭祀、订婚和舞会的时间,而正式的婚礼,则将在秋季举行。
依照靡月族的传统,听证会后褚锐正式搬出了黑索的府邸,入住狼牙巡逻队驻地的一所小公寓,设计师和裁缝、工匠们分批来给他量尺寸、看设计稿,确定各项繁复的仪式上将要使用的礼服和饰品。
伊伯茨虽然万般别扭,还是遵循旧例派了礼官来,每隔一天为他做两个小时的礼仪培训。
这一切都让褚锐有一种性别错位的尴尬——仿佛他是一个待嫁的少女一般,被一群人围着置办嫁妆,有时候他都想是不是可以去学一学插花什么的,这样更符合日不落第一伴侣的身份。
初春的腾里沙漠依旧寒冷,白雪覆盖丘陵,灌木干枯,只有天空还是那么广阔,蓝的仿佛天上的海。
祭祀选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在距离一号基地十来公里的一处神庙举行。
褚锐换上了纯白色的靡月礼服,立领,窄袖,上面用灰色的丝线绣着优雅而诡秘的花纹,据裁缝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某种经文的变体,意思是帮助污浊的外乡人驱赶灵魂中的杂质,使之成为一个纯净的人,得到和靡月人相等的精神境界。
两个祭司在神庙中为褚锐诵经祈祷,他本人则无所事事地盘腿坐在那儿,昏昏欲睡地听着完全听不懂的经文。
黑索作为他的伴侣也随侍左右,在角落的一处蒲团上盘腿而坐,他完全看出了褚锐的懵懂,无奈地给他一个安慰的眼色,让他乖乖听着。
一个小时后经文终于诵读完毕,祭司刺破祭台上黄羊的动脉,用粘稠的血液在白色大理石上画下庄严而诡异的图案,而后示意褚锐站起身,脱去上衣,沿着他的脊椎用羊血洋洋洒洒画出一张复杂的符咒。
褚锐被祭司的指头摸的浑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只觉得背后的血腥气简直令人作呕,而那冰凉的手指还在一路向下,似乎打算一直写下去,写下去。
令人尴尬的时刻终于到来,祭司开始示意他将长裤也脱下,褚锐长这么大连在父亲面前都没有赤|裸过身体,但又不知道是否应该拒绝如此神圣的要求,脸都红了,犹豫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解开了腰带。
“好了。”黑索及时站了起来,“祭司大人,以下的礼仪请由我来完成吧。”
端着圣杯的祭司都愣了,黑索大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歪了歪头:“现在请你们离开这儿。”
“黑、黑索大人。”祭司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不合礼制的。”
“哦。”黑索诚恳但不容置疑地说,“礼制是可以更改的,以前春耕节的活人祭祀也被写在礼制里,但因为太过残忍,还是被废除了,我想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礼制应该再文明一点,最起码,给一个族长保留一点隐私,不要让他伴侣的私|处暴露在公众的目光下。”
“你这样做,不会受到鸯姬的祝福。”祭司苦口婆心地劝阻,“再说所有的第一夫人都要经过这样的祭典,包括您的母亲。”
“我的父亲真是一个无畏的男人,我表示赞叹,和他相比我显然是一个自私而善妒的人。”黑索将装着羊血的杯子放在祭台上,做了一个“请从外面帮我把门带上”的手势,“至于鸯姬大人,如果她不打算祝福我,我也会祝福她的,愿我主安息。”
祭司张口结舌地被他赶走了,神庙高高的大门关闭起来,黑索转身,交叉双手活动了一下手指:“好了,亲爱的,现在请你脱掉裤子,族长大人要画画了。”
褚锐哭笑不得,握着裤边站在那儿,黑索微笑着点亮了四周的烛台,跳跃的火光中一步步走上祭坛,亲自帮他解开裤扣:“你有一副美妙的身体,小锐,如此年轻而健康,让人着迷。”
黑索转到他身后,修长的手指沾着羊血开始继续描绘符咒,从后腰开始一路往下,一直画到股沟的位置,而后在他后颈留下一吻:“如此美丽的金色皮肤,像腾里最肥沃的土地……”
“哈。”褚锐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是打算在上面播种吗?抱歉,它可能很难孕育出种子。”
“它已经孕育出了最令人惊叹的活力。”黑索放下杯子,吻他的额头,“好了,仪式结束了,现在你的灵魂已经和我一样高贵了,当然,这只是祭司们的看法,在我的意念里,我们从来就一样高贵。”
褚锐正在犹豫着就这么穿上礼服会不会将羊血印在那个花了工匠无数心血的衣服上,黑索已经开始宽衣解带:“来吧,让我给你洗个澡,没有人愿意背着羊血度过一生,包括我的母亲。”
神庙的后面是一座小小的温泉,白色石头砌成一个圆形的汤浴,黑索沿着台阶步入其中,冲身后的褚锐点了点头:“下来。”
上一次他们这样赤|裸相对,还是褚锐刚到日不落的时候,在夜女泉,不过那时候他们还只是单纯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此时此刻,褚锐忽然尴尬起来,脸色比刚才对着祭司的时候还要红。
“来吧,你不是打算在那儿站到晚饭时间吧?如果感冒的话,恐怕会影响你的胃口。”黑索解开腰上的浴巾,近乎完美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当中,“还是……”他引用了一句靡月情歌的歌词,“我的俊美已经令你窒息?”
这个玩笑适时地解除了褚锐的部分紧张,深呼吸,跟着走下台阶,步入温泉,慢慢走到他身边,黑索温和地笑笑,伸手揽过他的身体,宽大修长的手掌掬起一捧水洒在他背上,将业已凝固的符咒冲洗干净,而后温柔地吻他的肩胛,他的脊椎,最后在他的耳边停住了,低声说:“我现在想做一件事,它是不合礼制的,按理我们在订婚以后才可以做,但是,我是这样爱你,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
褚锐感受到他的身体正慢慢浮现出轻微的凹凸,那种熟悉的感觉马上让他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不免有些紧张,有些尴尬,还是毫不犹豫地说:“如你所说,萨伦法,礼制是可以更改的。”
“哦,你真是个宽宏的男人。”黑索环着他的腰身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与自己的身体密密贴合,褚锐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流畅的纹路,山地、丘陵、雪原、河流……整个腾里沙漠都被他印在自己的背上,和他无畏的承诺一起,许下一个坚定的未来。
欢情持续了整个下午,日落时分褚锐才在黑索的帮助下穿上了他的礼服。
“也许我们应该先回去睡一觉。”黑索搂着他的腰,“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呃……其实还好。”褚锐多少有点嘴硬,被人第一次进入的感觉并非那样美妙,事实上很疼,尽管黑索已经尽可能的缓慢和温柔,人种的差异还是无法避免地造成了尺寸上的不和谐。
“我可以自己走吗?”即使他们的关系已经是公认的、符合礼制的,但这样搂抱着走出神庙还是有点太过分了,毕竟他们都是男人。
“如果你能的话。”黑索松开了手。
褚锐马上发现,如果他想自己走回住所,体力上来讲是不现实的,姿态上来讲则恐怕比被人搂着更加引人注目。
不过让他主动说出请求是不可能的,褚锐只能瞪着黑索:“萨伦法?”
“我的荣幸。”黑索善解人意地搂住了他,“我们先回你的住处,然后……我们得确认你能够胜任三天后的公共舞会。”
“……我想我能。”
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没有外人的情况下黑索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抱着他上了楼,筋疲力尽的褚锐也懒得花力气再争辩什么,一进门就乖乖趴在了床上。
“要吃什么?”
“没有胃口。”
“哦。”黑索多少有点内疚,“那么我陪你一会吧。”
“你晚上没有公务吗?”
“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