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你回来了,那麽他终於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吧?」Nick回过神来,笑得痞痞的,搭上RP…OO的肩。他突然为宇文治感到庆幸,这人还在。
听了这话,RP…OO有一两秒的闪神,又有些微的错愕。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这一年来宇文治的各种样貌,他反覆搜索,一一细想,竟没有一刻能称得上是幸福快乐。
眼前的男人完全猜错了。
「…这位先生,你恐怕认错人了。」RP…OO忽然有种被戳到痛处的感觉,脸色和口气都不太和善,却没能让对方打退堂鼓。
「啊?」Nick往後退了一点,把RP…OO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又看过一遍,「没错啊,你不是Sean家里的钟点工吗?好像叫做是…呃……零零?」
听见这个称呼,RP…OO很轻微地拧了下眉毛,口气生硬地回绝他熟稔的态度,「我想我们并不认识。我的名字…也不是零零。」
至少宇文先生从来不这麽叫他。
Nick的神情充分显示出他的惊讶,显然他并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生疏见外的应对。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Nick啊,Sean的──咳,朋友。之前我们见过几次,虽然你不太喜欢我,不过你跟我还算有点交情,记得吗?」Nick心里不禁往车祸後遗症这个方向想去,说话也收敛许多。任凭他再放纵随兴,也还不到能对著救命恩人说"我是你喜欢的人的炮友"这种话的地步。
但是RP…OO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和那处不合理的停顿似乎没有任何兴趣,眼神里没有一点波澜,「…我想你见到的也许是前一型的机器人,主人按照旧型的标准订制新型,也是很常见的事。」
Nick大概对於这种超现实的事情还不是接受得那麽快,只见他惊讶地挑眉,左右瞧著他,「等等,等等,你是说,虽然你外表还是你,但是里面是别人?我见过的,也见过我的那个,已经…」
「不存在了。」
「………」Nick终於安静下来,也许是受到打击的关系,低头思索著什麽,再抬头,并不死心地盯著RP…OO看。许久,他终於放弃,两手一摊,耸耸肩,「这样啊,那也没办法,只可惜我的道谢,他听不到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你忙吧。」Nick对他笑了笑,一点兴趣也没有地摆摆手就走开了。
RP…OO在转身前,短暂而不明显地向这人的背影微微欠身。他其实看出他神情里的含意,看出他有些失望他原来只是个冒牌货。
如果真的有所谓的旧型,连这个只和”他”见过几次的Nick都有这样明显的反应,那麽,以往大概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宇文治,到底是顶著怎样的心情在看待现在的他,是怎样忍受著他的存在,他也大致能猜想出来。
於是,他的"前世"没能给宇文治幸福,"今生"也没办法让他快乐。
他的存在,简直是个命定的错误。
作家的话:
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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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格说来,自己被交付的工作,都是他人轻易可以取而代之的。三餐可以叫外卖,家事可以找清洁妇,搭配服装宇文治比他更拿手,至於叫他起床…
RP…OO的手在敲上门板前,停顿住。
他知道,这一年来的每一天早上,在他出声之前,宇文治都已经醒著了。只是不知道他在等待什麽,总要到他说一声"宇文先生,该起床了",他才翻身下床,也并不遮掩丝毫没有睡意的双眼。或许是一种无法在"外人"面前露出熟睡模样的提防。
真要仔细去琢磨,背後的意义倒很彰显他的毫无用武之地,像是在跟他说"看吧,其实我用不太上你"。像这样的想法,不去细想也没什麽的,这样也都过了三百六十多个日子,但是从超市那次偶遇之後,这一点一点,越来越深入的思考,就好像滴入清水的墨,一直在侵蚀他的本分职责。
几秒钟之後,他的手终於落下去,在门上叩了两下,门里面并没应声。
前一晚宇文治回来的时间比以往晚得多,身上也带著酒臭,是这一年来从未看过的模样。看得出来他喝得很凶,虽然是自己上楼来的,但是脚步踉跄,在门口脱个鞋就跌跌撞撞地。RP…OO上前想搀扶他,还被他恶声恶气地斥退开。他看他的眼神,混杂了许多情绪,也不说半个字,就这麽死死地瞪著他看,看得累了,又浑浑噩噩地走进屋子里。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让他喝闷酒,RP…OO学会不再随意猜测发问,只是总放不下心,就算不能关切,服侍总该是可以的,他再靠近过去,然而才刚碰上他的手臂,就被一把甩开。
「RP…OO…在哪!出来!给我……出来!」喝醉以後的宇文治根本忘了时间还是深夜,忽然扯开喉咙在客厅大叫。
「宇文先生,我在这。有什麽吩咐?」RP…OO微微躬身。
「…是RP…OO…不是你……走开…」他看也不看他,好像要寻找什麽似的往里面走去,嘴里还胡乱说著那两三句话。
「宇文先生,是我。」宇文治不让他碰,他只好伸手隔著一段距离前後护著,怕他又磕磕碰碰的,撞伤了。
「……不是…你……不是…」他反反覆覆说著这句话,RP…OO还以为是他喝醉以後莫名的执拗。
「宇文先生,的确是我。」眼看宇文治双脚一软,差点要摔在地上,他也顾不了那麽多,急忙伸手扶住。
「…不是…不…是…」宇文治用力撑起身子,顺势靠在墙边,抬眼看他。
他的眼神,穿透过他,在看别人。
RP…OO愣住了。原来真的不是他,不是在叫他,不是在找他。这样的自己,他也不要。
宇文治嘴里喃喃念著,音量减弱了,渐渐也软了身子,眼睛都要阖上。幸亏RP…OO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他,那人已经昏睡过去。後来也是他把他抱到床上去的。
这一夜,又一次,他觉得束手无策。
保持等待的姿态,又敲了一次门之後,他才开门进去,宇文治竟然破天荒地真的还在睡觉。
他放轻脚步走近过去,温醇的嗓音,不过於突然地说道「宇文先生,请起床吧。」
被子盖得只露出些墨黑色的短发,但是仍能看出宇文治轻微地动了一下。
「用热毛巾擦洗,会有点精神。」他手上还拿著冒著热气的毛巾,忍不住把被子下拉一些,眼前映入那张未曾如此放松的脸庞。
半分钟後,宇文治舒展了下手脚,而後竟露出一个小小的笑靥。也许是宿醉的原因令他真是有些睡昏头,或许和这一句显得有些亲腻的关心也有点关系,他仍闭著眼,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唇上点了点。
「亲我吧。零零亲我一下,我马上就能清醒了。」
作家的话:
忽然发现字数好像还是有点失控,
也许,可能,大概初H要写成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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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表情里,是真的有些幸福的味道。
RP…OO静静地看著,刹那间只觉得满心涌出一股无处可去的思绪,在冰冷的胸口处,有种咆哮著要穿透出来的冲动。或许真的是被侵蚀透了。
竟觉得,为了他,做另一个人,又何妨。如果这麽做能让他幸福。
这麽想著,跟著就缓缓地弯下身,离那人越来越近,近得能看清他轻颤的睫毛,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
宇文治闭著眼,其实已经渐渐清醒过来,心慌地等待著。他只是控制不了自己再期待一回。直到上方被阴影遮住,失去那一层朦胧的光亮,而後有种隐约的感觉,有一阵温柔的触感在他唇上轻抚过去。
他忽然感到冷,冷得汗毛都竖起来,甚至觉得有些恶心。在对方还措手不及的时候,宇文治一把推开他。他的确用尽所有的力气,RP…OO的後背结结实实撞在後方墙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这样的你,竟然也不会让人意外。」明明没被亲吻,只是手指,宇文治仍是拚命用手背擦著嘴,弄得嘴唇都微微发红。
「你果然不是他。」宇文治终於放下手,低头看看自己,无奈地笑了下。
「他绝不会让我穿著前一晚外出的衣服就寝。」
现在才明白,那是他只给他一个人的体贴。
「他也不会那麽听话,他的亲吻总是只落在额头上。」
现在才明白,那是他对他重视珍惜的心意。
「他从来只叫我主人,我知道他是在对我说"我是你的"。」
现在才明白,原来,他的归属,只有自己。
今天距离那一夜正好是一年,零零已经离开他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他都不必刻意去想去算,那一夜早已在他身上铭心刻骨。他明白要让一切过去,本就不是容易的事,然而,他已经等了一年,却什麽也没等来。的确他曾经也想过,也许是要他再花十六年,这一切就会在时光里渐渐恢复原样。
但是,万一再过一个十六年,却什麽也没改变呢?
他的人生里,能有几个十六年,去实践一段等待和想念?
更何况,没有他在身边,他的人生就一丁点也不剩了。甚至能说得上是已经结束了。那麽,这仍然持续著的偏执的期望,到底算什麽?到底该朝著什麽方向?
他好後悔。
那一夜,他躲在伞下,握著伞柄的手很用力,用力到掌心微微发汗,用力到指节隐隐泛白。他努力地,说出那些话,让自己不受伤。以至於他错过了他最後的模样和神情。
是怎麽听自己说出那些话的?用怎样的眼神望著自己?抱著什麽心情站在那里?还爱吗?还是恨了?
不…不对,不可能恨的。就算对不起全世界,他也是那个一直护在自己身前的人。哪怕他要亲手关了他的运作,毁了他的系统,他也不会恨。他把那颗奇迹一般的心,都给他了。
而他却连最後一眼都吝於施舍。
「怎麽…我以前都……不明白呢……」宇文治说著,哽咽著,颤抖著。再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RP…OO望著他,脸上神情渐渐有了些变化。在宇文治那道分不清到底看著谁的视线中,他一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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