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见人心作者:嘉祥辉显[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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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见人心作者:嘉祥辉显[修改版]-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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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假如不是这封信的误会,他怕是早就能放下陆浩勋了。
  初中毕业以后,再也不给他一点痴念,那之后的许多年,没有了这些问号,生活必然是另一幅模样。
  那晚,他只觉得解脱,释怀。
  其他同学喝得四仰八叉要死要活的,倒是他异常的清醒。
  陆浩勋或许是还未从婚事告吹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喝得烂醉如泥。
  散场的时候,刘小羽和他打的负责把陆浩勋送回酒店房间。
  才把他拖到房间门口时,刘晓羽接了未婚妻的电话,那头正娇嗔着发号施令。
  刘晓羽领命不敢懈怠,便把陆浩勋托付给孟维,让他后续帮他收拾一下便急急走了。
  孟维无奈地摇摇头,村他一句“‘气管炎’。”便也只好一人使力把陆浩勋弄上床。
  哪知陆浩勋酒劲上来胃里难受,跌跌撞撞地就奔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孟维没辙,只好等他吐完了,喂他喝水,又给他用毛巾大致擦了擦脸。
  好容易再次架回床上,调好枕头给陆浩勋枕上时,却赫然看见那枕头带出了件贴身衣服,跟着直觉,他把衣服抽出来一看,不是别的,竟是自己劳动节假期在S市KTV里和陆浩勋互换的那件工字背心。
  陆浩勋一直没还给他,这会儿来N市也没提换衣服的事,只是这么随身带着。
  孟维一时有些愣神,不知道该不该把衣服带回去。
  脑子里有些乱,不,是越来越乱。
  他是越来越弄不明白陆浩勋对他是个什么想法。
  弄不明白,索性不想,也不打算管那件衣服了,只给他调好空调温度,盖上被子就打算走人。
  不知道是自己动静弄大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刚离开床边要走时,陆浩勋却忽然抓住他的手,似是有话要说。
  从前和欧隽坤牵手多了,他现在对男人之间的牵手敏感了几分,总觉得这动作说不出来的暧昧。于是用另一只手抹开陆浩勋的手,给他重新放回身侧。
  “孟维。”哪知这次陆浩勋执意要拉他,不让他走。
  孟维瞧着这气氛不太对劲,便说:“陆浩勋,你别闹了,赶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哪知当他走到玄关处准备开门的时候,陆浩勋却从身后扑了上来,一下用力地抱住他。
  一切来得太突然,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身后的男人,满腔醉意中夹杂着压抑已久的痛楚,痴痴地笑着:“小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想,你要是个女孩该多好……”
  
  第六卷 第六十章
  
  “这么些年我一直想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可是我做不到,更不敢,直到听你说你也喜欢足球时,我简直高兴坏了,总是盼着和你踢球,因为只有进球后,才能光明正大地抱住你。”
  曾经,这一幕是他连做梦的时候都不可能梦到的画面,这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而如今,当这一幕真的发生时,此时此刻的他,除了刚开始有过一瞬震惊,接下来便只有麻木了。
  太迟了,一切早就该在高一那年的秋天结束了,不是么?
  他们或许曾有缘相遇,可时间永远不对——我暗恋你的时候,你摇摆不定,忽冷忽热;你终于勇敢面对,而我早已心有所属,甚至心如死灰。
  面无表情地扯开陆浩勋抱着他的手臂,他有些疲惫地说:“陆浩勋,晚安了。”
  说完这句,孟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他接到了陆浩勋的电话,他以为陆浩勋还是会像前几次那样,在莽撞之后向他澄清向他道歉,所以他出于避免尴尬,直接抢先说:“你昨晚喝多了,你放心,我不记得你说过什么了。”
  陆浩勋这次却出他意料地承认昨晚发生的“意外”:“我昨天对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当那天在电影院里看到欧隽坤带走时,我终于明白了这么些年来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那一瞬间不是生气,不是烦躁,而是彻底失去后才后知后觉的痛苦。”
  “陆浩勋……”孟维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回应。”
  “我知道,和他比起来,我永远没有机会。昨晚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圆梦,不说会憋闷一辈子,说出来,我也得了解脱。被你拒绝是意料之中,而且我也没打算走这条路。”
  孟维沉默了片刻,问他:“那你以后还会谈个对象,结婚生孩子么?”
  “为什么不?我又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喜欢过你一个男人。”
  孟维握着手机,一时语塞。
  两头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了,片刻后,陆浩勋开口问他:“我心里,现在只剩最后一个疑问,不管你回答什么,我以后都会死心的。”
  “你问吧。”
  “喜欢过我么?”
  孟维犹豫了一下,如释重负地回答说:“喜欢过,从我们还是同桌的时候开始。”
  陆浩勋忽然笑道:“所以你的初恋是我?所以你之前在医院里跟我说你要感谢的那个男孩也是我,对不对?”
  “是的。”孟维轻轻地说。
  陆浩勋笑到流泪:“有你这句就够了。”过了一会儿,他说:“如果还能回到小时候,我希望我能早点明白,这样我就不会错过你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如果”是留给心存遗憾的人的一粒迷幻药。
  幻想的剧情再美好,终有烟消云散的时刻。
  人这一辈子,由着自己的真心努力爱过最想爱的那个人,便没有遗憾。
  在一起的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每一个带着欧隽坤烙印的日子都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犹记得第一次亲吻时,他滚烫柔软的双唇。
  开往佛罗伦萨的慢车上,一起背诵的《托斯卡纳的春天》。
  跨年午夜,巨大的落地窗前,两颗脑袋交叠缠绵时留下的静谧剪影。
  都灵冬夜,圣卡罗广场的街灯下,他眨着明亮的眼睛,说笑间呵出的团团白雾。
  一起做过的丰盛晚餐,一起读过的年少日记,一起看过的爱情电影……
  太多太多,叫他怎么数的过来?
  若说遗憾,大概是从前没能多撒娇叫他几声“哥”来讨他欢心吧。
  当然,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一个月后,他跟着沈元去了趟LA,在那里参加行业展会。
  他的老板沈元是个擅长把一切高大上的事物说成土得掉渣的奇葩——会把欧洲某大公司的问询处说成“传达室”,把去LA参展说成“摆地摊”。
  毕竟是同行,博泰“摆地摊”的时候自然也会看到SENSATO的展区。
  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那里,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SENSATO的欧总并没有出现,从始至终都只有开发副总和工程师站台、和客户闲聊。
  直到参展的最后一天,在他的期盼如同死灰的时候,他终是等来了欧隽坤。
  只是隔着若干个展区和攒动的人群,视角极为有限地看着他,那股子想念,满涨得险些溢出胸膛。
  他只觉得自己这过去的半个月里一直在苟延残喘,而现在,哪怕多看那个人一眼,都仿佛是吸进救命的氧气,拼拼凑凑勉强再多活几天。
  其实,他每天活得很好,因为三餐照常,夜能安寝。
  只是他好像真的快要死了,壳子里的灵魂每分每秒在抽离。
  不知道爱,不知道痛,像天边挂着的云团,飘飘忽忽,干干净净,轻轻盈盈,了无挂碍。
  除了拼了命地工作、加班,他不知道他还能干什么能让自己感到充实。
  爸妈大概也看出了他情绪低落,这一个月来也没给他提相亲的事。
  对此,他心存感激。
  他想,在他彻底从欧隽坤那里毕业之前,开始的任何一段新恋情都是种要命的折磨。
  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何苦?
  博泰为最后一天安排了庆功趴替,可他没有参加,而是叫上一辆的士,一路跟着欧隽坤回到他住的酒店。
  直到跟到酒店房门口,看着欧隽坤回房间休息,他才突然明白,也把自己吓了一跳。
  孟维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你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可他就是没办法,他只是管不住自己的腿,更管不住自己的心。
  这是分手后的三十一天里,他离那个人最近的一次——在异国的酒店房间外。
  隔着一堵墙,或者是一扇门。
  他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敲了欧隽坤的房门。
  他没有想过后果,他没有想好具体该说些什么主题什么重点。
  只是忍不住,只是忍不住。
  他保证!他发誓!这一定是最后、最后一次见那个人一面,他只是想再叫一次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他曾经熟悉了千次、万次的名字。
  想再问那个人一声:“你好吗?”
  可是当那扇门真的被打开时,当他对上欧隽坤平静的目光时,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
  “对不起。”到头来,他也只能对欧隽坤说出这三个字,而后转身落荒而逃。
  可是跑出去没多远,他又重新折回来,他看见欧隽坤的手依然紧紧地握着门把手,而眼中也尽是黯淡无光。
  大脑来不及思考,他只知道自己接下来紧紧、紧紧地抱住欧隽坤,而后疯了似地吻他,滚烫的泪淌了一脸,也蹭到了欧隽坤的脸上和胸前的衬衫上,湿透了一大片。
  他不敢去看欧隽坤的眼睛,他只知道闭着眼睛喘着,吻着,咬着,哭着,绝望着,颤抖着,一路从玄关退到床上。
  他只知道欧隽坤自始至终没有回应他的吻,也自始至终没有推开他半分。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简直泣不成声,“我只想死在你手里……欧隽坤……欧隽坤,让我现在就死在你手里好不好?”
  欧隽坤的星眸闪动,只是无比疼惜地看住他,却没有说话。
  旧的泪痕尚未干去,新的泪痕又冲刷下来,他颤抖着手,努力含笑着急急解开自己的衣服,而后勾下欧隽坤的脖子,和他的额头紧紧相抵,“哥,干我,快,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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