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奇,不想知道。”
“我被陷害了!”像是没听到他的答案,俞浩波怒气冲冲的叫了出来,“程子男,他陷害我!他说我绑架,说我私藏军火,还说我窝藏毒品!”
军火?毒品?简常廷皱了一下眉,而后似有些不耐烦的回道:“绑架是事实,至于其他的事情,那与我无关,没事了?没事我就……”
“别!别挂断!”俞浩波狂躁的叫着,那边叮铃咣当的动静,像是他又砸碎了手边的一切东西。这个俞家大少,还真是走哪都改不了他的脾气。
“简常廷,你是不是以为程子男很爱你?啊?你是不是很得意程子男来救你,还为你受了伤?哈哈哈……你个傻子,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就在我掳走你的那一天,程子男分明赶到了现场,却眼睁睁的看着我将你带走,你知道为什么吗?”大概知道得不到回答,俞浩波一个人继续说了下去,“关在这里的这么多天,我终于想明白了!他是要除掉我!借你的手除掉我!绑架?哼,这种小儿科的罪名,也亏得他想得出来!简常廷,你跟我八年,八年!你什么时候见我吸过毒?你知我是最爱干净的,何曾触碰过毒品?可那天早上,就是我以为是食物拿去给你的那个包袱里,全是满满的毒!简常廷,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我要让你在我死后都不得好过,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一辈子愧对……”
噩梦
手机屏幕一黑,电池没电了。
简常廷长久的坐在黑暗之中,甚至没有注意,在何时,家中的电器停止了运作。
他在脑中静静的回放,他想起来了,那一天,俞浩波的确带了什么东西来,随意的扔在了他的床头。但因为后来喝水的事情,他摔门离开,自己却没有力气打开,便一直未曾理会那个包袱,以至于最后,自己都忘了。
程子男,再一次利用了他,除掉了俞浩波吗?这一次不仅是除掉,而是彻底的抹杀在了世界上。
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这样置对方于死地而不罢休?封耀威不是说,他们很早之前,还是同学,还是朋友的吗?
呈现在眼前的程子男,真如封耀威所说的那样,让人捉摸不透,让人害怕。而俞浩波最后那几句凄厉的惨叫,却还好像在空气残留着,围着他一边一边的说着: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
门把咔嚓一声被人推开,简常廷竟生生打了一个哆嗦,从来不信鬼神只信权利与拳头的他,第一次在心中出现了恐怖的影像。
然而是程子男的声音传来:“家里停电了?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开救急灯?”
简常廷定了定神,回过神来的手心里,全是冰冷潮湿的汗珠。他动了动快要僵硬的腿,一瘸一拐的冲进了卫生间。
很久都没有用冷水冲过脸了,那种冰冷的触感,让他的每一寸毛孔都紧缩起来。程子男站到了他的身后,不满的将他从手盆中捞起:“打算淹死在里面?”
“咳咳咳……咳咳……”话未出口,却是咳嗽声一下接一下。程子男一摸他的额头,顿觉心痛。
“你怎么搞的?在家里也能出问题?是不是要我把你拴在裤腰带上,我去哪里你就跟去哪里?”简常廷惨白的脸色,照在淡黄的应急灯下,更显不妥。嫣红的不属于人类的血色,欺上他的双颊。他的头脚都有些轻浮,几乎要栽在程子男的身上。
程子男看他这样,没出口的话也不忍心出口了。他叹息一声,直接将简常廷抱起。虽然平日里简常廷最讨厌也最反感这种公主式的抱法,但此刻也由不得他了。
“叫你不要碰凉水,就是不听!”看了一眼体温计,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程子男忍不住还是骂了起来。大概因为停电的缘故,家中的取暖工具全部罢工。简常廷一个人也不知道在黑暗里傻坐了有多久,要不是自己提早回来,他还要受冻多久?
想到这里,程子男就有些心疼,他真想把那些供电的人,都给剁了!
可简常廷,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静静的看了一阵程子男,突然用手抓住了他的。那种冰冷的温度,连程子男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程子男。”简常廷的一双星眸,光芒黯淡,他依旧喃喃着问道,“你是真的……爱我吗?”
“当然。”程子男低头,抚上他的额头,“放心了么?”
“那你告诉我,俞浩波的事情,你又一次利用了我么?”
程子男不答,但被简常廷握住的手,却明显的动了一下。程子男轻柔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烧糊涂了,我送你去医院。”
呼啸着的车,连闯几个红灯,最后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早已等候多时的医生护士门,一拥而上,将简常廷送进了急救室。
方容说过,简常廷忌冷,此时最怕的,就是寒潮侵袭,会再一次伤了他的心肺。
可这件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程子男想起自己对他的疏忽,就懊悔的一阵一阵要抓头发。
还有那个俞浩波,一个将死之人,还出来做什么怪!给简常廷的手机充了电,最后和他通过话的,果然是那个该死的人!
程子男的眼睛里划过一阵猩红,像嗜血的蛇吐出的惺子,终究还是淹没了下去。
方容并排坐在他的身边,将他的痛苦之情全部看在眼里,这个年过半百的人,拍了拍程子男的肩膀,好意的安慰道:“当初,音榕也是这么走的,我知道你尽力了,我想,这小伙子也不会怪你的。”
程子男沉默的看着他,那半张隐藏在黑暗里的脸,不知道什么一种什么表情。
一边的人突然匆匆走上前来,俯身帖耳的对程子男小声的说道:“程先生,大公子的电话。”
“我哥?”程子男似是有些意外,这个时候找他,会有什么事情。然而贴近了耳朵的电话,却是一阵震天响的喧嚣,程家大公子程伯男的声音,盖过这阵喧闹,传了过来,“子男?在哪里呢?我受父亲之托,过来看你,你人呢?”
“你……来看我?”程子男大吃一惊,等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后,猛然起身,“你是说……你过来了?”
“是啊,我来看看弟弟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嘛。”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里,程伯男的声音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忽重忽轻,“听封耀威那个骚狐狸说,你这里的生活丰富多彩,还有滋有味?还不赶紧过来招呼你哥哥?”
“哥……”程子男哭笑不得,“他的话你也信?”
“信也行,不信也罢,我数三二一,你马上过来。”
还是这种性格,真是一点没变。程子男迟疑的看了一眼依旧亮着的红灯,还有坐在一边的方容,压低了声音回绝道:“不行,我这里有事。”
“有——事?”真是和骚狐狸在一起呆久了,连说话都带上一股子骚味,程伯男拉长了声音,明显不信,“别是藏了什么美人吧?”
“你知道我讨厌女人。”
“是是是,可谁也没说,这美人不能是男人啊?子男,老实说,是不是那个叫简常廷的缠住了你,不让你过来?”
连简常廷都知道?程子男大吃一惊。看来这一次程伯男前来,是做足了功课的。他的声音蓦然冷淡:“这也是骚狐狸告诉你的?”
“哎哟,别和哥哥这么严肃嘛,吓死哥哥了。”程家大公子程伯男,永远放浪形骸,没个正行,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在花花世界里畅游一把,过足他的脸蛋瘾,一听程子男的声音不对,他见好就收,“好好好,你有事,你忙,陪着佳人,连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哥哥也不要了,我……我伤心啊……”
“哪凉快上哪去。”程子□本不为所动,直接收了信号,也不顾那头凄凄惨惨的哀嚎。
他程伯男会没处去?鬼才相信!
不过这不早不晚的,程家会派了大公子来此,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说,正如程伯男自己所言那般,只是过来凑热闹的?
这不正常人的思维,还真得按照不正常的去想。和骚狐狸混成一团的人,也定是个一身骚味的。
简常廷醒来的时候,空空的屋子里,没有人。
这还是他的房间,这么说,程子男又将他从医院里带回来了?
简常廷痛恨医院,小病小痛的不愿意去,就连大病大伤的,也是能逃就逃。现在睁眼就在熟悉的地方,让他有一种安全感。
房门被推开,程子男拿着药碗进来,见简常廷醒了,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只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把它喝了。”
简常廷也不罗嗦,就着他的手,将碗里的液体喝了一个底朝天。难得的乖顺,倒让程子男吃了一惊。愣了半天,讪讪的收回了手。
“我哥来了。”他突然说道,“这几天怕是不能陪你那么多时间,他……很难缠。”
岂止难缠?要不是那张七分相似的脸,怕是路人都要以为他哥两玩的是短袖了!
简常廷“恩”了一声。他的精神还有些恍惚。
“不要乱想。”程子男依着他坐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医生叫你多休息。”
“哦。”依旧是一个字的回答。
头疼,他一下子就想起昏迷的事情了。
俞浩波,他,程子男,利用。
头像被迫一下子塞入了很多信息一般,疼的他快要裂开了。
简常廷独自白了一张脸,向里倒下,不想说话,也不想再动。程子男只道他是要休息,便熄了灯,收拾了东西,带门离开。
黑暗里,简常廷还是睡不着。
俞浩波说的话里,究竟有多少是真的?他真的又一次被利用了?真的是他害死了俞浩波?
虽然他也可恶,但这条人命,却是他间接逼死的。
想到这里,简常廷又开始如坐针毡。冒出的汗水,一点一点打湿了他的后背,黑夜中,也仿佛有一个黑影,向着他慢慢逼近。那张看了十年,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的脸,突然冒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伸出双手想要掐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