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坟墓里,他见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类女孩——就跟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她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气味,一个黑发,一个银发,一个稚嫩带着莫名其妙的勇气,一个成熟却在不经意间露出茫然的眼神。
他可以肯定她们是同一个人,却不断怀疑自己的判断。比如,看到自己如同有深仇大恨的那个犬夜叉身边的人类小姑娘,而面前这个却是坚定地走向自己,似乎很关心自己的伤势。
拨开草丛钻出来的她看上去有些狼狈,银发凌乱,两眼红肿,却异常无畏地盯着他冰冷的眼睛,一步一步走过来。
杀生丸稍稍敛起金眸,浑身散发着杀气,右手微抬,用冰冷的眼神制止她的靠近。而她的坚持和勇气显然比他想像的更多。
“你受伤了,需要治疗”女子特有的清甜声音,带着些微颤抖。
“我不需要!”杀生丸冰冷说道,鄙视着来自脆弱人类的关心和同情。他还没惨到需要一个人类女人来同情自己。
阿篱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跪坐在他左侧,从旅行包里取出至今为止第一次派上用场的药箱。
她一边强忍冲到喉间的恶心,一边小心翼翼地捋高那血染的袖摆,用夹子固定在他左肩。目光接触到那齐刷刷平整的碗大的滴血伤口时,她惊地两手捣唇,结果又是一阵恶心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她的脑子晕眩了一下。恍惚间又想到南香弥子倒在血泊里的情景,两眼再度通红。
“我说过,我不需要。”耳侧传来男子冰冷温醇的声音,无情无绪,带着凉意淌过心头。让她的神智一下子恢复清明。
阿篱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处。近看那男妖的侧脸更是精致绝伦,颊侧的妖纹和额上的绛紫新月更衬得他高傲冰冷,只是一双纯澈如月的金眸水光潋滟,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妖纹,新月,某个名字突然浮现在她心底,呼之欲出,又有些迟疑。是真的吗
杀生丸原本是看向天空的,感觉到她的注视,稍稍转眸,冰冷的目光对上那张微微沾染上他的血迹的女子面庞,金眸一敛,正要再度释放杀气,结果她已经先低下头,捡起一种奇怪的小罐子喷洒着水雾,认真又熟练地帮他处理伤口。
她胸前垂落的浅金色挂坠微微在月色里润泽出光芒,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杀气似乎被它一点一点消释,那个名为“时之钥”的东西似乎拥有圣洁的神力,虽保护她,却也没有伤害他这个妖怪。
在他打量时之钥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道:“呐,我叫日暮篱,你叫什么?”
“”KAGOME——跟犬夜叉身边那个人类小姑娘的名字一样。他的金眸微敛,一脸漠然。
“你叫我阿篱就好了。”KAGOME——也是KAGOME。
阿篱的日文发音是KAGOME。戈薇的日文发音也是KAGOME。
“杀生丸。”最后,他看着自己左臂伤口处包扎得非常完美的绷带,平淡说道。
“啊?!”她似乎微微怔了一下,惊讶地看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放进包里,喃喃自语。“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然后就坐到别处去,不再说话。
一人一妖,同样的沉默。仿佛只是互不相干偶然路过,也确实是互不相干偶然路过。
阿篱听到他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应了简短的一句“Sesshoumaru”,心跳多了一下,然后连忙自己否定自己那荒谬的想法。她没有对号入座的习惯。
她心想,要真是漫画时里的那个杀生丸,这下子只怕已经掐着自己的脖子了结了自己了,哪还可能让一个人类女人近身帮他包扎伤口。呵呵——真是的,脑子都有点混乱了。自嘲地笑笑,她挪到另一处的石块上坐下,抱膝看着天空,沉默无语。
香弥子你在那个世界还好吧
阿篱的眼神茫然,眸底闪烁着星之河,氤氲出朦胧的星光。
总是会帮助自己的那个流浪巫女,就这样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是一直看日语版的《犬夜叉》的童鞋,那么女主名译为戈薇了;
而小SO开始看的是国语版的《犬夜叉》,里边的女主名译为阿篱。
削箭
清晨醒来,阿篱跪坐在河岸边,就这样就着河水洗漱了一下,拧干浸湿的毛巾,不自觉地回过头去看树下那白衣的身影。目光落处,名叫杀生丸的男妖左袖被血染成污黑,看上去和他烟尘不染的模样形成强烈对比。
她垂眸敛眉,咬了咬唇,然后把毛巾在清凉的河水中洗净,拧成微湿,然后起身走向他。
杀生丸原本闭目养神,猛地睁开冰澈如月的金眸,冰冷地看向她。“你想干什么!”仍是带着防备与漠然,冷冷地看着她。
“你的袖子脏了。”阿篱微微一笑,继续走过去,跪坐在他左侧。抓起他的左侧宽袖,用湿毛巾细细擦拭起来。他那衣服料也不知是什么做的,那血浸不透,只停留在表面,痂结了一层血污,用湿毛巾一擦,倒是干干净净,又露出了原先的无瑕雪色。只可惜了她手上那块白毛巾,却已是污黑一片。
来回河边与树下几次,阿篱才清理完杀生丸袖上的血污。“好了!干干净净了。”她微微一笑,说道。最后抓着已经变成血灰色的毛巾,回到河边坐下,一遍一遍地揉搓,希望能让它恢复原来的白色。
杀生丸扫了一眼恢复原色的左袖,一脸漠然,却把目光投向蹲坐在河边的人类女子,微微敛眉。奇怪的人类
却看见她收起毛巾,整理了一下旅行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抱出一个骨灰瓮,放在膝上。垂落身后的银色长发长丝漫卷,晨光里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原本微笑的人此刻却笼罩上无法散去的悲伤,不浓烈,淡淡缕缕地缭绕在周围。
“香弥子我来完成你第一个愿望”阿篱手扶着那冰凉的灰白陶身,长长一叹,最后揭开了陶盖,抓起那沙尘样的白色骨灰,洒入河水。
白色粉末随着她慢慢松开的指间缝隙,烟烟缕缕地落入流淌的清澈水流,消弥了痕迹。
杀生丸看着她自言自语,漠然如初。什么香弥子,他没有兴趣知道是谁。对于脆弱短命的人类来说,生离死别总是特别重要。
他重新闭目养神。晨风清凉,扫过脸庞,那种感觉干净清爽,不染杂质。
阿篱最后把一瓮的骨灰全洒进河水里,却在粉末全都流尽过,发现自己掌心躺着一粒蓝色的水晶样碎片。流转着清澈纯净的光芒,仿佛有耀人眼目的奇异力量。
甚至,可以感觉到它
“这是”拈着那瓣碎片,她拧眉审视。“传说中得道高僧火化后都会留下舍利子一类的结晶体香弥子也有吗?”
想了想,她还是从怀里掏出洁白的手贴,把那碎片细细包裹进布里,然后收好。既然是香弥子的舍利子,找到那个名叫镜木的之后,就顺便把它交给对方吧。
也算是留念吧。她能为香弥子做的也只有这些
想到那个温和善良对自己多番照顾的南香弥子就这样突然死去,阿篱的眼眶又是一阵发热,忙用力深呼吸,敛去伤感,收拾好旅行包后,抓好弓箭,站起身来。
箭筒被她装在旅行包里,露出箭尾的白羽,要抽箭也不困难。这样她就可以双肩背包,一手拿弓箭了。
离开前,她的目光再度扫过树下闭目养神的男子,他一脸漠然。“那个”
杀生丸睁开眼睛,看到她已经一付收拾好行装打算离开的模样。“”
阿篱咬了咬下唇,问道:“请问你知道日暮里这个地方吗?”
他只是看着她,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就在阿篱以为他不屑给出回答时,终于开口。“不知道。”
日暮里?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有些失望。她抬头看一眼晨时的清澈蓝空,眼神不觉又是一阵茫然。这下连方向都没有根本不知该如何找起
一直走,应该没错吧即使没有方向没有目的,至少,她在是前行中的那就,一直沿着河流往上走吧。
阿篱收回目光,朝树下的妖怪男子温然一笑。“我该走了,杀生丸。再见。”
对方只是扫她一眼,然后别开视线,一脸冷漠。典型性面瘫症。阿篱在心里腹诽一下,然后往前走了几步,猛地想到一些事情,又转过身来。
杀生丸闭目,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远,突然又折返回来,某种香气飘然转郁,已到了自己身前。一睁开金眸,便看到她逆光的笑脸。
“那个,你还没吃早饭吧这是我最后一块巧克力了,就送给你吧呵呵。”阿篱把自己口袋里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冰冷妖怪手中,起身又跑远了。
因为昨晚看到太过血腥的场面,她的胃还一直在翻腾中,根本什么也不想吃。这一块巧克力就给这冰冰冷冷的大妖怪好了——呵呵。刚刚,好像看到他清澈冰冷的金眸眸底,滑过了惊讶的情绪。
她微笑着向前走去。
“我不需要!”身后传来冰冷的拒绝。
“再见”她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右手。
杀生丸捏着手中被强塞的褐色包装固体,微微敛眉,漠然无语。只是金眸一直看着那人身影消失在山林深处。
巧克力?哼——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抛,那所谓的“巧克力”以完美的抛物线运动掉落河水中,顺水流走。
¥¥¥
接下来的一路上,阿篱遇到的妖怪明显多了许多,其中有杂碎小鬼,也有级别较高的妖精。在箭不断减少的情况下,她选择了守之结界,封印自己的一切气息,当个隐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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