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僵住。
轻罗说完,无视江楚然那痛楚的目光,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她告诉自己,从今往后,自己的路,自己走,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
…偶是情节的分割线
三天后的大清晨,一辆精美华丽又大气的马车停在了绝艳楼的门口。
轻罗被侍卫带出,径直上了马车。
没有人来为她送行,江楚然没来,江梅萼也没来,就连引蝶和云雀,都没来。
看来,云傲天将消息控制得很好,没有人知道就在今天,曾经轰动一时的名震安平的裴记女当家裴轻罗就要离开安平,被押赴京城了。
唯一不同的是,轻罗没有被绑在刑车里,也没有被弄成那日引蝶被绑缚法场的模样,相反,云傲天在这一点上并没有亏待她,不但命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而且还让她同自己一同乘坐这豪华的马车。
上马车的时候,轻罗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切,心里涌起了无尽的惆怅。
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是这样离开安平的,孑然一身,这般的孤独,这般的凄凉,这般的落寞,甚至,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天色太早,只能看到安平灰蒙蒙的天,和光秃秃没有人烟的街道,以及,无边无尽的悲凉。
我恨你!(2)
将一滴泪迸回眼眶,她一咬牙,毅然转身,弯腰进了马车。
“驾”的一声,赶车侍卫一声轻哧,马儿扬起四蹄,马车缓缓启动,辚辚而去。
九王府的近卫们都骑着马,紧随其后,一行人就像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远远的,一棵大槐树后面,缓缓的步出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白衣胜雪,清俊出尘。
他静静的站在那儿,望着远去的马车,如玉般的面孔闪过一抹复杂痛苦之色,拢在袖子里的十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入了肉里。
轻罗,轻罗!
他喃喃的念着,看着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而他却无能为力,那一刻,他只觉得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狠狠的爆炸开来,瞬间,疼痛散到了四肢百骸,疼得他弯下了腰来。
马车很快绝尘而去。这辆马车是云傲天从京城带来的,他来的时候就是坐的这个。
马车很大很宽敞,就像现代的房车一样,装饰得也很华丽,两边的小窗口都垂着水晶流苏,随着马车的行进颠簸,珠子相撞,会发出清脆的声音,煞是好听。
马车中间是梅花图案的白玉案几,上面摆着不少珍稀名贵的水果和糕点,有些还是这个季节吃不到的。
左右两侧都是睡榻,铺着厚厚的毛毯,还有绣样繁复惊艳的锦被,可以靠着休息,也可以躺着睡觉。
鎏金的车顶,爬着龙飞凤舞的华美图案,看起来大气又贵气,中间一颗镶嵌着一颗大大的夜明珠,发出明亮的光芒,所以就算因为天冷车窗外面垂了厚厚的帘子,但还是可以照得整个马车内亮如白昼。
尤其是折射在那些水晶柱子上,愈发的显得妖艳无比。
更难得的是,马车里居然还有火盆,烧着旺盛的炭火,使得整个马车里温暖如春,即使马车是在寒冷的冬天的郊外行走,也依然让人感觉不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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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3)
九王府的东西就是尊贵奢华,连一辆马车都可以称得上是价值不菲,而且,必备的设施都这么齐全,根本就不像是一辆马车,而像是一间豪华的房子了。
可惜轻罗没有欣赏的兴致,一上马车,她就倒在了睡榻上,也不看坐在她对面榻上拿着一本书在看的云傲天,径直蒙着被子,侧过身,面朝外,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侧耳听着马车下面轮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心里默默的在道:别了,江楚然,别了,江梅萼,别了,引蝶,别了,云雀,别了,安平城!
今日一别,恐怕,今生再也无缘相见了!
一念至此,有泪轻轻的,无声无息的从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她咬着被子,顿时失声痛哭。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肚子里饥肠辘辘。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云傲天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手里握着一本厚厚的繁体字古书。
轻罗没有兴趣去研究他在看什么,一眼扫到案几上的糕点,也不跟云傲天打声招呼,径直拿起来就起。
“你倒是不客气!”对面,云傲天淡淡的声音响起,眼皮子却抬也未抬。
轻罗面无表情,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更懒得搭理他,只不停的往嘴巴里塞东西。
肚子是自己的,跟谁生气也犯不着饿着自个儿的身子。
更何况是跟这么一个小人!
没错,在她的心里,云傲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为了达到目的,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她看不起这样的人!
就算他贵为九王爷又怎样?
就算他生得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又怎样?
看不起就是看不起,无关外表,而在乎作风。
“心情好点了吗?”还是那淡淡的声音,听着像是关切,但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温暖,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总是给人疏离冷漠的印象。
轻罗依然不鸟他,只自顾自的吃着。
我恨你!(4)
他叹息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的道:“看起来,你真的很难过。是舍不得安平,还是舍不得江楚然?”
轻罗差点要破口大骂问候他祖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决定继续冷战,不屑搭理他。
云傲天不以为然,讥讽的道:“本王真的好奇,像你这种善变的女人,江楚然怎么会看上你?
本王听说他选王妃的标准是很高的,没想到他选来选去,竟然选中了你,这真是令本王大跌眼镜”
我忍!轻罗咬着牙,心里在骂,你他妈的当初不也选中我吗?
云傲天却不放过她,“本王很想知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何子成,投入到了江楚然的怀抱,到底是何居心?
是你的爱情本来就这么廉价,还是你别有目的?”
一口糕点堵在了轻罗的嗓子眼,差点把她给噎死。
她很想找点水顺顺,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到水在哪里。
正纳闷间,一只莹白修长的手握着一只水袋,出现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停滞了一下,盯着那只骨节分明修长细白的男人手发了会呆,迟疑了一下,终于接了过来,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水,终于将那粉粉的糕点都给灌下去了。
然后,将水袋往案几上一放,回过身,又倒头睡了下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云傲天一眼。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在对空气讲一样。
“怎么,连声谢谢都不知道说吗?”他冷冷的道。
她干脆将被子蒙住了脑袋。
他叹息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马车里又回复了安静,只听到车轮子的声音压过冰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天空又飘起了小小的雪花,一朵一朵,纷纷扬扬,但这并不能阻碍他们的行程,他们一直走的是官道,速度不快,不紧不慢,马车也一点都不颠簸。
但马车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心里发霉,轻罗睡了一个上午,再也没有睡意,只有侧着身子对着车壁上的花纹发呆。
刺客!(1)
她觉得奇怪,云傲天口口声声要将她押赴京城,可为什么行程却如此之慢?
一点都不像是押犯人进京,反倒像是游山玩水似的,一点也不着急。
还有,她最不解的是,他到底是怎样威胁江家的?
以至于他们都不敢来给她送行?
江楚然不来可以理解,他可能是受不了这样的生离死别,可江梅萼呢?
她们的感情那么要好,她又是个冲动耿直爱恨分明的姑娘,不可能连她走都不来送一下?
还有引蝶和云雀,他把她们怎么样了?
“王爷,出了安平的地界了!”马车外,侍卫的声音突然响起。
云傲天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赶路,走官道!”
“是。”侍卫应道,车速突然就加快了。
轻罗眸子眨了眨,侍卫为什么要特别报告云傲天出了安平的地界了?
而且,马车的速度要突然加快?
难道,他们在忌惮什么?
轻罗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云傲天,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但却一无所获,因为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你在看什么?”他忽然道。
轻罗一惊,忙撇过头,道:“没什么。”
她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仍然能感觉得出来,他那道灼热的视线停留在了她的身上,很久。
又赶了一天的路,这天下午,正路过一片树林时,马车突然剧烈的一震,随即,侍卫的声音在外面沉声响起:“王爷,有刺客!”
然后,叮叮当当的兵器相撞声就在马车外面响了起来。
轻罗一惊,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刺客?
惊慌之下,她忍不住去看云傲天,后者却一脸的沉稳,泰然的坐在那儿,一脸的若无其事,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侍卫的警示,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轻罗不由咋舌,这厮,还真沉得住气。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刺客!(2)
“聿——”马儿凄厉的嘶叫了一声,像是被人硬生生的给勒住了脚步,不得已停留在了原地。
赶车的侍卫不知道有没有加入到打斗之中,总之只听到外面呵斥声,兵器相碰声,还有踢到地面积雪的声音,交集在一起,听起来似乎打得很激烈,对方人数应该不少。
轻罗不由担心起来,怎么会遇上刺客呢?
是打劫?还是九王爷得罪的黑道人物?
听起来对方似乎人数不少,不知道九王爷的这帮人能不能挺得住!
云傲天瞥她一眼,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冷笑一声,道,“刺客来了,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啊!如果本王的人不敌刺客,那么你就自由了!”
轻罗忍不住皱眉,“你这是什么话?
虽然我只是你们的囚犯,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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