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斯罂停俪俨桓页錾恃@堵Q本是想等着她们发话,然后翎儿自会发现,岂料这些丫头们眼睛看了个饱,嘴上却不言不语,只得采取主动,问:“请问各位,翎姑娘在这没错罢?”
正忙于作阵指挥的翎儿眼不转头不移,挥挥手答:“本姑娘忙着呢,有事靠后。”
死丫头,排场摆得比本相还大。越过两个小婢,手温柔地绕上那个细致的脖颈,笑不露齿地道:“翎儿,一别多年,别来无恙否?”
久违的熟稔感兜头而来,蓝翎倏地回头,一张美人脸悬在头顶上方似笑非笑。
“怎么了,我的翎儿,难不成被异世界的水土给养傻了?不识得你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姐姐了?”
蓝翎美眸大瞠,睫毛卖力地眨动,小嘴张得可以填进无数颗樱桃。
看情形这小妮子怀疑身在梦中,不妨提醒——
“哇啊,好痛,姐姐你干嘛掐我?!”
“为姐的帮助你确证目前所目击的真实性。”蓝翾仍未放手,捏着她两片嫩滑的香腮,“不错摸,这将军府的水土定是不错,把咱们的翎儿养得细皮嫩肉,手感较以前更好了。”
“哇噢——”忽然一声振聋发聩的吼叫,惊住了整个园中忙碌的人们,都停了手里的活计向声源方向观望过来。但见他们平日作怪变态的翎姑娘像一只与母兽重逢的小兽般,抱住刚刚那位白衣姑娘,又是呜咽又是怪叫,红白交错,煞是好看。
“嘿嘿”
从后花园的凉亭转移到这栋一看即知是女儿家闺房的精舍,一路上,小姑奶奶是一味傻笑不断,全不顾了丫鬟仆人的侧目连连,坐进来十多分钟了,一句话没说,也只是听了她的傻笑。
“笑够了好么?”蓝翾拧着她的鼻尖,“该不会这几年里,你的语言系统急剧退化,笑腺神经急剧扩张了罢?”
“哈,是姐姐!姐姐!是我的毒舌姐姐!”蓝翎大笑,腮上泪珠熠然,一头扎进了她怀里,“是姐姐没错!”
“当然,如假包换,绝对公开、公正、公平,请翎姑娘变态关照。”蓝翾抱着她瘦削的身子,皱眉,“那位厉将军虐待你吗?怎么好像比以前更瘦?”
“十二岁便要一个人讨生活,吃饱穿暖都是问题,怎可能不瘦?”蓝翎小嘴扁扁,泪花儿灿灿。
十二岁?晚她八年的翎儿如今只小了她四岁?可是“为什么要一个人讨生活,你到这边后没有家人吗?”
“有啦,是一个快要死的奶奶,她也是叫我翎儿,还没几天就死翘翘了,只留给我能买几个包子的铜板,那间破屋子还被黑心邻居给抢了去。我惨到流落街头耶,没办法,只能效仿偶像黄蓉,穿成乞丐的模样,能骗则骗,能抢则抢喽。晚上睡在破庙里,白天还要跟那些烂乞丐打得头破血流争地盘,太惨了啦呜”
心蓦地一疼,“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很会打架啦。本来我就会两三招散打、跆拳道什么的嘛,那会儿因为天天与人抢食,不会打就要给饿死,我宇宙超无敌美少女的超忍超强功力终得发挥啦,能打的时候拼命的打,打不过时拼命的闪,我还收了几个很服我的小弟,有好几次是我帮他们从大乞丐口中夺食,也带着他们跟大乞丐们玩藏猫猫,兜圈子,使他们免受了好多皮肉之苦。我带着他们天南地北的跑,就这样混了两三年。”
“然后就遇到厉将军了吗?”
“嗯,”蓝翎眸儿闪亮,脸儿溢彩,“那年我们流蹿到了煊国北方,原想着要在过冬前回到南方去的,可有一兄弟染上了寒病,耽误了下来。破庙里越住越冷,那兄弟眼看就顶不住了,没办法,我出门想想办法讨件棉衣回来。正巧赶上当地驻军派发过冬衣食,我排上长队,眼看着要轮到我了,一个没品家伙欺负我人单薄,竟想越我插队。我哪能由他?三言两语后也就厮打起来,那疯狗扇了我几个耳光,我也不客气地咬下了他一截手指头。兵丁赶过来拉架,我的帽子给扯了下来,众目睦睦下啊,我的女生身份就这样暴露了。被惊动过来的冷木瓜可能是见我尴尬,领我到军营,请吃了一顿到这个莫名其妙世界后最饱的一顿大餐,临走还送了件皮氅。
第二天,我继续在街上找活路,又碰到他骑马巡街,没想到他竟能从街边的人群中一眼认出我,下马到近前,问‘为何没着皮氅?’我说我把它给了生病的兄弟。他上马载我到了破庙里,命兵士请来军医,医治那兄弟。于是啦,我和他成了朋友,有空便到军营找他聊天,原本是想着大家做个兄弟就好。哪成想,他回家省亲时竟要带着我一起回来,还将我那些兄弟也一并给带了过来,有几个收进府中做了仆役,还有几个参了军。我呢,就一直女扮男装在他的军营里混。他有好几次送我回到这里,我都给他偷偷跑了回去。人家我想做的是战功赫赫的花木兰耶,可那个冷木瓜只教人家防身术,还说什么人家压根不是读兵书战策的材料,哼,没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
梦没有做错,她的翎儿的确是饱受欺凌,若非遇上厉鹞,现下该是怎样的处境几乎不敢想像。蓝翾拥紧妹子薄软的娇小身子,眼内湿意泛滥。虽然她也曾有过一个月的战火流离,也曾经年身处尔虞我诈的官场生死,但大部分日子却是衣食无忧,甚至是顶级的荣华富贵。相较之下,她是活得太幸福了。
“姐姐,这些年,你一直在找我对不对?又是如何找到了这里?冷木瓜也帮我在找姐姐呢。快点说嘛,姐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有没有艳遇?有没有走桃花运?啊,对了,姐姐你知道吗?那个阿晅,就是那个闷葫芦阿晅,他是这里的王哦,他叫戎晅,连冷木瓜见了他都要磕头的!他也一直在找你哟,我就是他给找到的,他”
蓝翾理着她从轻绾的发髻上滑下的青丝,轻笑道:“你叽叽呱呱了这么多,想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呢,翎儿?”
“喔。”蓝翎捧过一盅茶水奉上,“不急不急哦,姐姐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慢慢道来。这里没电视可看,没电影看赏,我已经被迫熏陶自己养成听书听故事的良好习惯了。”坐正身子,双手捧颊,美眸大睁,聚气敛神,听故事预备状态全速启动。
那厉鹞必是把她给宠上了天,否则这股孩子气她哪还会保持得住?蓝翾未语先笑,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字正腔圆地道:“话说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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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她和戎晅趁夜登上寰亭,行前还特为他换上了那身古衣。因为两人都清楚,在那个中秋圆月之夜,将会将错谬的一切拔乱反正。而当晚,在他们枯坐了两、三个小时始终不见任何异动后,戎晅耐不住,拉她回家。恰在此时,蓝翎呼救声传来。一切的一切,向更荒谬处发展。
遭白光吸纳之初,她意识尚存,朦胧中,似看到蓝翎、戎晅各在一团迷雾中挣扎,接下来,灵魂似是剥离了躯体,其后再睁开眼,已身处一间只有古装电视剧里才见到过的的农舍。
有戎晅的事例在前,她对于环境迥变并没生出太大诧异,诧异得是自己在此竟有另一个身份——苗苗,年方十六,父亲乃一介清贫教书先生,母亲以女红刺绣来贴补家用。更诡异得是,镜中的容颜,却仍是年轻了几岁的她没有错。尚未由自己返老还童的镇惊中收魂,又从自她醒来即哭泣未止的“娘亲”口中得知,她还有一位不日成婚的未婚夫婿——宣隐澜。两家父亲为旧时相识,两家孩子也称得上青梅竹马,于是订了这门亲事,岂料那宣隐澜竟另有所爱,执意不从,苗苗心伤之下病如山倒,昏睡了十几日。醒来的她自然不会再非那个莫名其妙的未婚夫不嫁,言道:“婚姻滋事体大,既然男方无意,强迫不得。”原本愁眉不解的父母闻言大喜,婚事就此退了。
两月后,淦国战乱陡起,民心惶乱不可终日。一日深夜,一位眉清目秀的书生拖着一袭血衣叩开院门,父母的惊呼声中,方知他即是宣隐澜。由他言中得知,宣家所在村庄已焚于战火,而他一路奔波,只为了告知苗家进山避祸。话未及完,书生倒地气绝,遗下一粗布包裹,其内几套男衣,一封书札,信中全然是对毁婚之事的歉疚悔愧,想是在到此的途中遭袭,却还是挺着一口气将信送达。
一家三口草草掩埋了书生,顾不得悲伤,当夜收拾了细软,挨家挨户叫着四邻起床避祸。全村人拉家带口逃出不过几里,后面战马嘶鸣,铁蹄踏踏,再来,已箭矢如雨,苗父后胸中箭,犹拖着妻女死命奔逃,甫钻入密林,一口血喷出喉口,又一条人命在她眼前去了。搀着痛不欲生的苗母逃进了山里,三天后,苗母病逝。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她首次体会了全世界只余她一人的凄凉。
身换宣隐澜的男装,怀揣父母留下的盘资,下了山。面对她不熟悉的世界,当时并未确知自己去向哪里。只是不想如其他人那般呆在山中,只等散兵游勇上门欺负个够本再毫无尊严地死去。辗转奔徙一个多月,一路跟着逃难的人群,东避西藏,竟到了淦国国都阏都,且巧不巧地正赶上三年一度的大考。盘缠将尽靠打零工为生的她,蓦地想起父母曾谈论过宣隐澜是在册生员,虽然没有老父要救、未婚夫要找,但翎儿的下落总是需要些权势才更容易打探得到。考不考得上她无从预料,总要试过才能甘心。想那宣氏书生至死也未能料到,自己逝去多日后,高高出现在头甲榜首处的大名,竟是他沿用了二十几年的三字。由此,她延续了宣隐澜的政治生命。
按例,中举后有一月省亲长假。宣隐澜衣锦回乡,将当日草草掩埋的苗父苗母重新入棺合葬,盛殓了正牌宣隐澜的尸骨,却不敢以宣隐澜实名下葬。想想,她和他之间,自有一段厘不清的孽缘。
打道返京途中,救下了一被卖入青楼的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