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晓龙迟疑了一会儿,轻声地说:“好看”
叶佳文笑了:“小龙的声音真好听。”他把向晓龙放下,让他自己去玩,向晓龙迟疑了一会儿,跑到水潭边上玩水,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天真的笑容。
眼看着向晓龙在旁边玩耍,向青云走过来,看四周没人注意,亲了亲叶佳文的耳朵,哑声道:“宝宝,我好想抱你。”
叶佳文瞪了他一眼。虽说心理年龄都已经四十岁了,可叶佳文听到这种话还是会心动,会羞涩。
有了孩子以后,心酸和快乐的体验都多了不少,但是有些事情也就比原先麻烦了,比如说,做爱。
晚上在宾馆里把向晓龙哄睡了,叶佳文跑过去和向青云躺在一张床上,向青云的手不规矩的在他腰间游走,又从他裤子里伸进去,揉搓他的臀瓣。叶佳文这天也特别有感觉,向青云还没怎么着,他自己就想要了。但是看看另一张床上的向晓龙,叶佳文生怕被孩子撞破了,悄声说:“去厕所。”向青云不大情愿地说:“他都睡着了。”叶佳文瞪他,向青云无奈,只好起身跑到厕所里去。
厕所里手脚都伸展不开,天气又冷,空调都打不进来。叶佳文趴在洗手台上,大理石做的洗手台冰冰凉的,他滚烫发热的肌肤贴在上面,又刺激又痛苦。向青云从后面抱着他慢慢晃,要好好的温存一下,叶佳文却煞风景地催促道:“快点快点,一会儿小龙醒了。”
向青云又气又恼,他说快,那就快吧,啪啪啪一连串猛撞,把叶佳文顶的受不了,手指甲在大理石上抠出卡兹卡兹的声音,慌忙把水龙头拧开了,在水声的遮掩下才敢低吟出声。事后两人没控制住,弄的洗手台和地上到处都是,还得清理,向青云把叶佳文推出洗手间:“行了,你快点去睡,我来弄。”
于是第二天,为一夜风流付出了代价,他们两个人都感冒了。叶佳文病的还厉害点,不光鼻涕眼泪狂流,还发起了烧。两个大病秧子抱着小可怜上了飞机。
回到S市的那天是年三十的白天,向青云顶着昏昏涨涨的脑袋做了顿简单的年夜饭,叶佳文稀里糊涂把行李给收拾了。结果到了晚上,他们俩都成了强弩之末,两个成年人吃的东西还不如向晓龙吃的多。
叶佳文病怏怏地对向晓龙笑:“好不好吃?”
向晓龙点头。
叶佳文再问:“告诉叔叔,好吃还是不好吃。”
向晓龙犹豫了一会儿:“好吃”
向青云擤了把鼻涕,把向晓龙抱过去:“小龙,告诉叔叔,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呢?”
向晓龙又迟疑了很久,才慢吞吞地说:“小,龙口吃”
叶佳文和向青云面面相觑。向晓龙的口齿的确不太清楚,说话也很慢。他总是不说话,问了他几次,他也不说为什么,叶佳文还以为是因为他比较自闭,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向青云皱着眉头说:“你不口吃啊。”
向晓龙说:“外公说的,我学不不会说话。”
叶佳文一瞬间只觉得异常气愤,恨不得打一个电话回去把向青云的爹骂的狗血淋头。对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说他口吃,会对他的心理造成什么样的创伤?!
向青云也很不高兴,揉了揉向晓龙的脑袋:“你没有口吃,你说得很好。”
向晓龙低着头不说话。
外面已经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盛放。叶佳文接过向晓龙,把他抱到阳台上,亲亲他的额头,亲亲他的鼻尖,亲亲他的小脸蛋,满腔爱意,怎么亲都不够。他指着外面的烟花问向晓龙:“小龙,你知道为什么要放炮竹吗?”
向晓龙摇头。
叶佳文说:“因为啊,今天是过年,有一种叫年的怪物,他会给人们带来不幸,大家放烟花爆竹,就能够把‘年’给吓跑。”他在向晓龙身上拍拍打打,“‘年’跑了,他就把大家身上的坏东西都带走了,什么坏毛病都呼呼飞走啦。小龙再也不用怕了。”
☆、第五十七章
自从向晓龙说自己口吃以后,叶佳文赶紧去找医生咨询了,才知道二到八岁的小孩子口吃是很正常的,这种口吃并不一定是口吃的毛病,可能有几个原因,一是小孩子思维发展迅速,而说话的技能却跟不上思维的速度,当他想说话的时候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说,结果就导致了说话结结巴巴。这种称谓阶段性口吃,等孩子长大了,语言能力进步了,也就会痊愈的;还有一种可能,是小孩子情绪紧张,经常被大人训,被大人追问,说不清楚就挨骂,结果就导致了说话越来越结巴。
听向晓龙说他曾经被向父骂过口吃,而且他现在这么不爱讲话,很可能有第二种原因,不过叶佳文也希望主要是第一种原因。他跟向晓龙说:“小龙,你一点也不口吃啊,你听叔叔给你说,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学到好多好多的东西,就是因为你学的太多了,所以你讲话比较慢,因为你懂得比别的小孩多呀,你就要在你的小脑瓜子里搜啊搜,从一堆东西里挑出你想说的。这是你聪明的表现,就是因为你学得太快了,你说的才慢,其他小孩说的快,那是他们没有你聪明!所以你要多多说话,把说话的本事练的熟练了,你就会比谁都能说。”
向晓龙听不懂这么复杂的,他只听懂了“说话慢是因为我聪明”。他现在正是太缺乏鼓励,所以向青云和叶佳文就可着劲鼓励他,他做了什么都夸他好。于是他终于开始愿意说话了,虽然还是常常犯怯,比起其他小孩子还是安静太多,但至少他一天总是能说上几句话。他发音确实有点问题,而且因为三岁前都是向爹向妈带的,所以一开口就带着点浓重的乡音,以至于叶佳文常常听不懂。一开始叶佳文会问他究竟说了什么,一问他他就不肯再说了,怀疑自己说错了,于是后来叶佳文就不问了,努力猜测他究竟说了什么,猜不出的索性换一个话题。
开春的时候,叶佳文和向青云给他找了个幼儿园把他插班插了进去。本来是想等到夏天的时候在安排他进幼儿园的,不过向晓龙现在这样的情况,叶佳文和向青云一致认定如果他多多跟同龄的小朋友交往能早点恢复正常。
开春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福州市的警察把海平给抓到了,罪名是诈骗罪,把他给送回了A省。他涉嫌诈骗的金额已经被他花掉了大半,所以不能全部追回了,只追回了一部分。
那放贷的大佬在局子里是有人的,听说海平归案,大帐小账一起算,在里面把他好一顿“伺候”,海平上法院审判的那天向青天夫妻也去了,庭上海平带着口罩,走路一瘸一拐的,不知道在局子里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海平回来了,钱也被追回了部分,不是说向青天夫妻就能完全脱开关系了。他们作为担保人,海平还不上的帐还是要他们还,他们先前已经把全部的债还的差不多了,所以钱一拿回来那大佬把房子退还给他们了,只是车和拿走的钱当做是利息收下了。
这下向青天夫妻总算又有了落脚的地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房子拿回来了,债也不欠了,这夫妻俩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婚又不离了。再怎么说,孩子也生了,离了婚,孩子怎么办?再者说,这小县城就是这么小,有点风吹草动,一下就传开了,前阵子他们的事闹得这么凶,人见了他们都躲,离了婚下家也不知道找谁接手去。这第三,这两个人又都不是吃素的,离婚了房子判给谁?判给谁对方都拿不着钱,法院是可以要求拿房子的那方出钱给另一方,但是这事没法强制执行,谁也不肯吃这亏,又都没钱再请律师。总之,向青云先服了个软,抱着儿子上门道歉,拼拼凑凑,他们又搁一块儿过日子了。不过这日子已经不比从前,是将就着过了。这夫妻俩经历了这么多事,其实是貌合神离,各自打两手算盘,但凡找到退路,一定是蹬了对方没得商量。
这事情结了,就要秋后算账了。向青天给向青云打了个电话,把大哥骂的狗血淋头,满口危难关头见人心,大有要跟他断绝关系的气势。向青云历经前世,也大有凤凰涅槃之势,若是从前,早上赶着检讨自己没割肉喂给弟弟了,这回没等向青天骂痛快他就把电话挂了,辩不过,索性不理。当然也暗暗生了一肚子火气,好在一看到向晓龙,火气就消了一大半。而向青天被大哥摔了电话,鼻子都气歪了。
向家父母听说大儿子今年过年不回家是带着向晓龙旅游去了,也很生气,打电话跟向青云吵了一架。
向爹说:“你现在厉害了,你发达了,有钱坐飞机了,家里人死活都不管了是吧!”
向青云很无力:“我怎么不管你们了。”
向爹说:“你有钱跑出去玩没钱管你弟!我把你个畜生供这么大,就供出你哥没良心的白眼狼?”
向青云说:“那你们想我怎么样?”
向爹说:“你是不是姓向的?向家没你这么没良心的!我跟你妈为的什么供你读出大学?”
向青云难过地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供我读书是为啥,我这书还差点读不成了。我要不把自己卖了,这辈子都欠你们的。”
向爹气的又是把他一通乱骂,他不好挂爹娘的电话,就听了。好在现在向青天那事解决了,向爹向妈暂时不需要他出钱,骂了一通也就完了。
向青云再能相通,那也是他亲爹妈,被爹妈骂,没一个孩子心里好受的。他也不是没糊涂过,已经深入骨髓的奴性让他犹豫是否这时候把手里的钱全都交给向青天能换来他们一个好脸色。
向青云会难过地问叶佳文:“宝宝,我是不是没良心?我弟欠着债,我出去旅游,不给他还债。”
叶佳文问他:“如果是你欠着债,你弟会帮你还债吗?”又说,“你根本就不会让他们帮你还的。”
向青云糊涂过后,看着叶佳文和向晓龙的笑脸,他又会清醒——事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