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德大师笑了笑,“没想到两位施主武功这么好,看出手好像还出于佛门武学,有空还请来光孝寺与和尚切磋切磋。”说罢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和尚退下,“我看几位施主有话要谈,贫僧就不打扰了。”
刹那间一帮人退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光孝寺里有这么多会武功的和尚。”
我好奇喃道,再转头看看两个木头般的男子,记得自己并没有碰到哪个熟人啊,他们是在广州布了天罗网还是有通天眼?“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真是来找我的吗?”我疑惑地再次打量着他们怪异的装着,想起性德大师说什么又来偷镇寺舍利之类的话,不由满眼的狐疑,不会真来当贼的吧,好好的正当生意不做……
张峻山像座山地立在那儿,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吁了口气不答反问道:“你既然没死既然回了广州,怎么不去找我们?”
我移开眼,不知怎么回答,心里却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在开始弥漫。
三个人就这样各站各的位置,一时无话。
天在变亮了。
我低低道:“我去了。”
“什么?”这下轮到他们吃惊了。
我抬头看着他们:“我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自己却先吃了一惊,我看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我看见她和张大哥坐进车子里,好像却赴宴的样子。”
“所以你就走掉?就这样打算不再见我们吗?”纳兰白语气虽淡,可不知怎地,我觉得他在生气,在伤心,为什么呢。我惶然地瞅着他,“不是这样,我、我吓了一大跳,我需要想一想。”
“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们,你爱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好了。”
“纳兰——”我睁大了眼看着他腾身而去,不由追上前,他却没再回头。
停下脚步我看向张峻山,我哪里惹他生气了?
“自从你不声不响地离开,他一直很担心你,硬逼着自己投入到工作上,一听有你出现的消息也不管可信度有多高就赶去证实,”他脸上沉郁压抑的表情浮现了丝淡淡的笑意,“你没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去见他,让他……呃,很伤心吧。”
伤心?是生气吧。我仰着脸看他,“你不生气吗?”
“生气啊。”他张开双臂,眼里漾着温馨的笑,“可是更欢迎你回来。”
我朝他冲了过去,伏在他胸口又哭又笑。“张大哥……其实我好想好想你们的……”
“去收拾一下东西,随我回家吧。”
“嗯。”我抹了抹泪,怯怯一笑,“我先去给大师说一声。”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光孝寺?”
“这个,秘密管道。”
这么神秘?不告诉我就算了,我嘀咕,然后脑海里开始浮现另一倩影。
“张大哥,那个女的,她是谁呀?”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忍不住问,不知回去后会不会在家里见到她。
“她是宁青。”他淡淡地说。
“什么?!”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是宁青?她不是、不是灵体吗?
“发现你悄悄离开,我和少白又是焦急又是担心,你留言叫我们不要寻找你,可我们怎么能不找,虽然觉得不太可能,我们仍四处打听你有可能去的地方,每每失意而归,再加上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传来,我们差不多都快要以为你真的已经走了——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差不多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飞卿辞了职,我和少白身边少了两个助手,工作实在需要有人来接手,于是公司对外招聘,“他摊手叹道:”少白他不愿意找人来接你的位子,可是我不行,没有了助理,很多事情实在分不开身。没想到负责招聘事宜的苏雨诗和宋秉天却发现了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于是直接就让她面试。我和少白不相信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以为是你,一看履历表,上面写着宁青两字。“
“那她——”
张峻山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她,基于各种原因,我和少白都认为留下她比较好。我们甚至猜测过,会不会是你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没有死却失去记忆把自己当成宁青……很疯吧?可是相处过后,我们都失望了。而如果她是真正的宁青,那她又为何出现在芬芳,怎么会拥有跟你相似的容貌身材?这些我们也难以猜测得出,只好将她放在身边。好在她虽然没有什么学历,但能力却很强,没出什么事。”
是这样啊!
“对不起,你们工作那么忙,我还害你们担那么多的心。”看着张峻山疲惫的脸庞,联想起另一张憔悴的俊颜,我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傻瓜,你没事就好。”他拍了拍我,“下车了。”
他帮我提着一大袋行李,我们搭了电梯,直到顶楼,我站在门前,心里实在忐忑。
“怎么,不敢进去。”
我缩了缩脖子,“我觉得他可能还在生气。”想到以前我没惹他生气他都要我为他卖命,百般压迫我,现在他这么气我,不知又会怎么欺负我。
“看见你他就不气了。”他一副骗小孩的模样。
我觉得自己的确受骗,因为我也想到了他以前对我的种种好心。我深吸了口气,打开门,先把头往里探了探,正巧瞄到他坐在起居室看电视。他利眼射来,以一贯不温不火的招牌语调道:“不敢进来?”
我抖了抖,挨近他身边,自以为笑容可掬。“纳兰,这次我带了极品的雨前龙井茶来喔,我知道你爱喝茶,特地给你带的……”
“笑得真丑。”
笑容凝固在脸上,“什么嘛,你生气就生气吧,我也不理你了。”人家好不容易回来,别说遇到了那档子事,就算没有,近乡情怯也会有吧,这个混蛋,这么不体谅人,还说我笑得丑!这是他第二次说我笑得丑了,哼!哼哼!以后再也不笑给他看。
“我生气?”他露出白白的牙齿,“因为你,我瘦了十斤。”
我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做好吃的帮你补回来。”
“因为你,我疏于工作,损失的金钱无法计数。”
“我下半辈子卖给芬芳?”
他哼了哼,轩眉微挑。“想想你这‘下半辈子’卖了多少次了。”
我想不起来,唉,每次不都是他拐的吗?我不满地想,觉得身子开始有点发冷,他要报仇了!
“因为你,我近三个月精神紧张,夜夜失眠,浑身出了不少毛病。”
很可怜嘛,“我每晚给你泡青草茶,给你捶背,给你炖补药……”我想我的脸已经黑了一半。
“因为你,我错失追求周蕙小姐的机会,她本来对我还有点好感的——”我笑眯眯地凑近他,咬牙切齿:“要我代你追她吗?”
“人家又出国了。”
“你要我怎样?”
“我要你——”
你去死吧!我扑了过你,撞倒他,咬住他,咬死这个恶魔……
他痛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这个小鬼温柔不起来。”他搂住我,一反身,把我压在身下,趁我惊呼之际,灼热的唇捕捉到了我的,紧紧地吮住不放。
我晕晕的抱着他,眼睛睁得好大,搞不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
“呼吸呀,笨蛋。”他拍我。
我瞪着他贼腻晶亮的黑眸,唇在微微地胀痛,我的吻,我的初吻没了。“还我初吻来——”我羞恼地使劲捶打他,打得手都没力了,他才抱住我,低笑。“你的初吻早没了。”
呃?我一想,好像是,很早就被这混蛋……忽然间,有一种什么东西劈到了我似的,我见了鬼似地瞪着他,心里麻麻的,身子软软的,忽冷忽热,天啊,该不会、该不会我是喜欢上了他吧?完蛋了——眼前一黑,我直接晕了过去。
“快点起来煮饭!”
我被某人从睡梦中摇醒,睁开惺忪的睡眼,眯着好似梦中才见到的俊脸,心里头一阵悲惨,我难道真的喜欢这个爱欺负我的男人?
“回笼觉很好睡是不是?”
我迷糊地点了点头,转身又把自己埋进被里,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吧——
“你给我起来。”恶魔夺走了我温暖的被,还用双手掐住我的脸颊,“痛。”我也伸手掐住他的,“我醒了啦。”
“醒了?”
我点点头。
“记起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他扬了下眉。
我点头。我们一起松开手。“好痛。”我怨睇了他一眼,揉了揉酸痛的双颊。
“现在再加一条,以后有什么事不许隐瞒,更不许擅自说走就走。”他敲了我一下,把我拉了起来,我靠在他身上,眼睛又眯了起来,不知为什么,一回这里就突然好想睡。
“去洗把脸,我跟峻山等你很久了。”
用手掬着水,轻拍着柔嫩细滑的脸,我清醒地张开双眸直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那里面那个女人就是我。白晰如玉的肌肤闪着莹亮的光泽,黛眉以一个完美的弧形摆在深邃乌黑的水眸上,挺直的俏鼻,柔润如花瓣的红唇,又黑又长的秀发,纤侬合度的高挑身材,清冷雅逸的气质……除了脸上的神情有些稚嫩,这活脱脱就是一个鲜花般的女子,可以谈恋爱、可以结婚……我手指轻触着冰冷的玻璃,何时,我变成了这副模样,从一个青涩的女孩变成了这副模样……
眨了眨眼,我记起另一个与我有着十分相似面孔的女人,仔细详察对比之下,竟发觉自己在气质上还要更胜一筹,就像两汪清水,乍看相似,细观之下清、凉度还是有所不同。这种清淡雅逸的气质以前就有,只是没有现在这般灵气,这是在水镜山庄被云秀以九天玄气灌体后才渐渐突显出来的——
“你在里面睡着了吗?”略含嘲讽的悦耳男音传来,我忙拭了脸,换了衣衫,边梳头发边走出来边问道:“做什么一起等我?”要送我什么礼物吗?想想这三个多月我错失了多少节日,圣诞节、春节……
他又露出森森白牙,把我推出房门。“煮饭。”
什么节都没了!
走出房门,我才知道原来刚才张大哥跑去买菜了……呵呵,有这么想念我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