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什么东西。”江北随口回答。
我破口大骂,“你个傻逼,车钥匙!钥匙让你扔了!”
江北也愣了愣,拿手在身上乱拍,确实没拍到车钥匙,然后用脚踢飞一个易拉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着脸说:“打电话找人来接。”
我小声说:“我手机在车上。”然后他又摸了摸,不知道从哪把自己的手机摸出的,按了两下,没动静,好像是没电了。
“操!”江北又把手机扔了。
他直接歪下来,抱着我的腿开始睡大觉,还他妈真能睡得着。这要是不冷,其实我也能睡着,但有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是,我想方便!
我就憋,努力地憋。晚上有骑着摩托车来巡山的,一个小时过来一次。我很了不起,憋了得有两个小时,那个巡山的经过两趟了,看我们的时候,眼神那个怪异啊。
后来我真的憋不住了,我把江北弄起来,他迷迷糊糊的,我说:“我想上厕所”
江北随便指了指附近的草丛,我面露为难的表情。他给我拎起来,扔进草丛里,“我在这看着,不看你。”
这没法,该尿也得尿啊。我解决完了走出来,然后江北也往里走了几步,背对着我解决问题。我就在后面看他,虽然什么也看不到,虽然他浑身上下早让我看个遍了,但是我看着他的时候,就跟当妈的看自己儿子似得,他干嘛我都不嫌弃,每一眼都格外珍惜。
他转身回来,瞟我一眼,“几点了?”
我说不知道。江北就跑到涯口上去吹风,我并肩站在他旁边。江北说:“我怎么这么想揍你一顿呢。”
我说:“你要是愿意,把我从这推下去也行,反正你家有的是钱,你杀了人也不用坐牢。”
江北嫌弃地瞥我一眼,“你他妈傻逼啊!”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江北说:“凉,起来!”我不动,他就给我拎起来,扔回我们刚才喝酒的椅子上,他脱了外套给我穿上,然后让我老老实实地坐着,他自己又躺下来抱着我的腰睡觉。
夏天天亮得很快,大概三点多就开始有天亮的迹象,一眨眼,天又亮一点,多眨几次眼,东方就日出了。我看着海平面上太阳露出的小红脸儿,想起小学语文课本上的课文,忽然觉得,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有张床,让我躺上去舒舒服服睡一觉就行了。
山上陆陆续续有跑上来健身的人出现,我真佩服这些人,跑这么远都不累的。要我,连从这山上走个把小时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和江北,实在都太懒了。
上来健身的人越多,我越觉得我和江北坐在这地方挺丢人,我就把他叫醒了。他撑着睡眼看我,看上去有点懵,傻气。
哼唧了一声,他说:“回家。”
江北坐起来,往停车的地方走,我跟着跑上去,想提醒他,哥哥,您把车钥匙扔了。
他走到车门口的时候是顿了一下,在身上拍了拍,转身问我:“钱包呢?”
我骗他,我说:“都让你扔了。”
他瞪我一眼,“拿出来!”
我就从兜里翻出来给他,然后他从钱包里翻出个带齿的钥匙,把车门打开了,又翻了把备用钥匙出来,叫我上车。
我站在副驾驶车门外,“我靠,你怎么不早说?”
“我昨天忘了。”江北轻飘飘一句话,把他的腹黑行为掩饰过去,启动车子往山下开。他问我去哪儿。我说汽车站。
“站你妹,”挫了把胳膊,他随口抱怨,“都快让蚊子咬死了。”
我撇嘴偷笑一下,他外套里面穿的是短袖,但是昨天外套给我了。路上江北就不停抱怨,他说有我这样的么,怎么能让他那么就睡了,也不知道给盖着点,生病了怪谁?
然后这货回家洗澡,我的行李被他锁在车上,他洗完澡就恬不知耻地开始感冒。
我坐在床边喂他吃药,我说:“江北有你这样的么,你就是存心的!”
他瞅我一眼,拿卫生纸毫不掩饰地擦着大鼻涕,携着满腔鼻音,“就因为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让他陪我下去拿行李。江北不从,命令我脱衣服上床睡觉。
我不干,他说:“赶紧的,我冷。”
我拿遥控器关空调,江北说关了热。
“你这样的人能活过三十就是老天走眼!”
“别废话,睡觉!起来我送你去Q市。”
我得先去Q市送资料,然后回家。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就睡会儿吧。但昨天折腾大发了,这一躺下去就躺到了天黑。看看表,又是一个晚上十一点。
我想给那边打个电话道歉,可是手机还放在车上,江北在床上裹着被子,鼻音还是很重,“给我煎俩鸡蛋。”
我煎好鸡蛋,坐在床边看着江北吃,瞬间特别特别想哭。我委屈,因为我不知道江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想让我走是一定的,可他一句稍微算承诺的话都不肯说,哪怕是骗骗我。
我就含着委屈抱怨,我说:“我多贤惠,你可长长心吧,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江北不理我,闷着头吃,吃完了把盘子递回来,一张嘴巴油亮油亮的,“没吃饱。”
我接了盘子又去给他煎俩鸡蛋,下了碗面条。我下面条的手艺还是非常卓越的,江北呼哧呼哧吃得热火朝天,吃完鼻子也通气儿了,说话的音调都正常了。
我跟他开玩笑,我说:“有没有妈妈的味道?”
江北扑过来死皮赖脸把我的腿抱住,扬着张单纯无辜的脸,“妈,我要吃奶。”
“滚开!”
第二天的第二天,深夜某个KTV包厢,仔仔等人发现江北消失了两天,组织聚会让他过去。瑶瑶在点歌机前面抬眼看见我的时候,目瞪口呆。
我挽着江北的胳膊,往他身后躲了躲。江北拉着我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对仔仔挑了挑眉毛。
仔仔佩服地点了下头,“行啊孙子。”
我被江北留下了,但这个行为他不承认,他只是把我的行李手机什么的都锁在车里,然后声称自己生病懒得动弹,不肯下去陪我拿而已。
期间有一次,我说我自己拿钥匙下去拿,江北躺在床上,冷冷地对我说了一句话,“你敢出这个门,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我就怂了。
我再也没敢像喝多了那样问他,你为什么不准我走,你是不是喜欢我,你能不能稍稍对我负点小责。我怕我一问,他就嫌我烦,然后真的就不留我了。
哪怕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用这么别扭的方式不准我走,我心里也乐意,也偷乐。就是晚上抱着他的时候,偷偷掉那么两滴眼泪儿。
江北曾对我说:“饶饶,你跟着我,我什么都不给不了你。”
我喜欢他这件事,只能绝口不提。
包厢里人很多,我不敢去跟瑶瑶打招呼,然后瑶瑶分花拂柳大刀阔斧地把挡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人挨个扒拉开,走过来劈手甩了我一个巴掌。
“你他妈死哪儿去了,你爸以为你丢了,家里报警了都,你爸糖尿病住院了!”
【饶饶篇】从炮友到婚姻,他还是出轨了,这个渣! 084 心酸的瑶瑶
要不是这样,我从来没发现,自己在家里也是个这么受重视的人。
其实我和江北,这事干的确实太不动脑子了。当然江北目的就是不让我走,他才不管亲戚朋友找不到我有什么反应,而且在江北看来,都这么大的人了,丢个一两天很正常。其实要是平常,别说一两天,我丢一个月我爸也发现不了,但这时候我不是说要去送资料并且回家么。
到现在为止,江北都没把手机还给我。这几天我们都在他小城大爱的小家里呆着没出门,好歹是冰箱里有点存货,没东西吃了就下面条。如果今天仔仔不打电话约江北,也不知道我们还打算宅到什么时候。
所以我的手机一直在楼下车里锁着,现在早就没电关机了。我也干脆把我爸会找我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尼玛我脑子里就只有江北江北江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瑶瑶说她本来以为我走了,觉得我该到家了就给我打电话,可是电话没人接,后来再打就关机了。瑶瑶就找到了我爸的电话,打过去问,我爸也懵了。
我爸又去找冰冰姐的爸,冰冰姐的爸去找冰冰姐,冰冰姐去找单位,单位说我根本没去送资料。最后就给我定了个失踪!我丢了三天,瑶瑶说她能找的都找了,连康岩都找了,谁都说没见着我。
然后今天看见我和江北没事人似的出现,瑶瑶快气死了。
包厢里鸦雀无声,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灰溜溜地挨着骂,江北跟个靠山似的坐在我后面,仔仔按着瑶瑶怕她再动手,跟江北解释,“川妹子泼辣,见谅见谅。”
瑶瑶骂着骂着开始哭,她说:“不走就不走,你连我都不说一声,我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自认犯了很难饶恕的错误,于是不停地点头,以表认错的态度。江北看不下去了,对瑶瑶说:“这不是好好的,她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叫卖了。”
瑶瑶蹭一下又火爆了,但是被仔仔按着没法发作,就扬着手骂江北:“你还好意思,我打电话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是不是说不知道她在哪儿?把人藏起来就不管不顾了,你有没有替她想过,她爸都急的住院了!”转头又开始骂我,“不怕叫人卖了,你看看你现在,让这个王八蛋迷得二五八万的,就是给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你爸在病床上给我打电话,念着你的名字嗷嗷地哭,多大的人了,一点脑子都没有!”
江北的手机扔海里去了,但是他家里有备用手机和号码,这号码我们不知道,仔仔他们肯定知道,瑶瑶也是问仔仔要来的号码。我真不知道瑶瑶给江北打过电话的事,也没想到江北这么坏。瑶瑶给我骂哭了,其实是因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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