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魇 作者:靜謐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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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之魇 作者:靜謐晚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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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才是恐惧的开始”
  它杀了一堆人,散布着这个理念。
  我们的社会变了,变得紧张兮兮,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我也变了。
  有时候我不禁想,它到底什麽时候要来杀我。
  我甚至想,为什麽别人被它选择施予身体上的折磨而死去,我却被它选择施予精神上的虐待。
  我在想,它够了没?它什麽时候要来结束我的生命?
  或许它在等一位因恐惧而发狂的民众,受不了每天生活在自己和周围的人性命受到威胁的阴影下,幻想我是它的分身因此来杀了我。
  或是哪位亲人受害的家属,深信我是无脸人的本尊,来虐杀我报复。
  这样也能很彻底的玩弄人性吧?
  我已经失去大部分能说话的对象,因此我跟外界的接触,越来越大的比例是来自於媒体。
  无论是电视,网路,广播,报章杂志……甚至广告传单也好。
  本来这次无脸人扑朔迷离的事件,是引起国际关注的,甚至不排除提供技术上的支援。
  可是国外也发生了大规模的谜样事件,人家泥菩萨过江,保不了自己就更别提要来帮助我们了。
  他们并没有出现像无脸人那样的神出鬼没变态杀人狂,而是从英国第一个案例发生後,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了人类蛹化,然後羽化成「蝴蝶人」的事件。背上多出一双又大又美丽的蝶翅的蝴蝶人,生命最长维持不到一星期就死亡了。
  那些人从蛹化的阶段开始就不能言语,羽化後更是呆滞,动作行为完全不像人类,也不认得蛹化前所认识的人,像是记忆消失一样。凄惨的是会像一个基因突变失败的生物,因身体机能无法适应环境而死亡。
  有的蝴蝶人甚至无法顺利羽化就这样带着湿湿黏黏还没展开的翅膀而死去。
  报章杂志上一张张蝴蝶人的照片,那空洞的眼神彷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坠入了地狱。
  这在国外引起的恐慌并不会输给国内无脸人引起的恐慌。
  目前无法确定到底是什麽引起人类蜕变成「蝴蝶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这甚至引起了国内的双重恐惧──深怕哪天这种情形流行进国内。
  「嘿,无脸人,你输了。」我自言自语地在电视前说道。
  「你自以为让你的血被验出跟我有一样的DNA,我会吓得去自杀,但我没有。你反而更难找机会对我下手了,因为我有便衣警察保护我。」不管它能不能听到,我幼稚地嘲讽着它。「论格调和规模,你都比不上蝴蝶人事件,何况人家比较有话题性呢,你很快就会被媒体和民众遗忘了。」
  我竟然对着空气幻想着跟无脸人对话,我是不是疯了。
  如果我发疯了,我是不是会不再恐惧。
  如果我不再恐惧,我是不是有机会摧毁它。
  是的,我说的是摧毁──不是反击,是摧毁。
  就像它摧毁别人的人生一样地,彻底地摧毁它。
   

一、容颜(7)
更新时间2012…5…24 10:39:49  字数:2443

 爷爷过世了。
  他是寿终正寝的,在睡梦中很平静的离开,享年八十六岁。
  奶奶很难过,可是我们没有时间让她去难过和怀念,老爸说什麽也不能放她一个人继续住在那边,怕会成为无脸人下手的目标。
  虽然那栋房子充满了她和爷爷这些年来许许多多的回忆,但是爷爷过世当天老爸就把奶奶接过来了。
  老爸老妈忙着处里後事,我忙着打扫家里,要空出一个房间给奶奶住。
  打扫的时候,我思考着,无脸人的弱点到底是什麽呢?
  到底要如何摧毁它呢?
  物理伤害没用,难道我要去学魔法吗?别闹了,我拿着抹布擦着桌子,一边骂自己蠢。
  它到底怕什麽呢?
  它已经杀了破百人了,还没人找出它的弱点。我又能妄想自己能伤害它什麽呢?我并不比警方检调等单位专业,也不是什麽有修行过的法师巫师乩童,我又能做什麽呢?
  打扫完房间,扫过拖过一楼地板,我累了。
  但我还是拿起刷子和盐酸去刷浴室。
  倒不是说我们家脏到不能见人,也不是奶奶有洁癖,我们非得扫得有多乾净才能让她搬进来。只是希望她能搬进一个舒服的地方,而且我们也不希望打扫的工作落在她身上。
  我打开浴室的灯,把盐酸喷在瓷砖地板上,看着这浅蓝色杏仁味道的液体冒着泡泡。
  盐酸,腐蚀着污垢。
  我看着这景象愣了愣。
  接着我放下刷子,转身冲进房间打开电脑,上网搜寻资料。
  在众多具有腐蚀性溶液中我选了调配简单、材料购得容易、价位低廉的一种强硷物质。
  摧毁,我想着,颤抖着,觉得有这个念头的自己开始变得和它一样可怕。
  连续好几个傍晚过後,我到处在走路能到的范围闲逛。
  人烟稀少的公园,无人的校园,寂静住宅区的暗巷,废弃的大楼,工地。
  无脸人依然在全国各地犯案,但我就是遇不上它。
  是不是非得要在封闭式的空间才行呢?
  从我有了想摧毁它的想法开始,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毫无进展,我有些灰心,也几乎怀疑它已经遗忘我的存在了。
  是不是它只挑孤单害怕的人下手才觉得有趣呢?是不是代表,我变得够坚强,足以令它对我失去兴趣了呢?
  就在我要放弃今天的行程打道回府时,我听到一声闷闷的,微弱的尖叫。
  从哪里传来的?
  我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倾听着。
  公园的方向。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即使是空旷的公园也无法一览无遗。我一边往公园迈开步伐,一边继续留意倾听。
  就在我来到公园中央时,我什麽也没听见了。
  正当在我迟疑时,比刚才更清晰的尖叫从右手边传来。
  公厕!
  我冲了进去,听见其中一间里面传来扭打声。
  「快出来!」我喊道。
  我在外面帮不上忙,这种门锁没办法从外面打开。幸好正当我乾着急的时候,门打开了!
  一个已经全身是血的小男生冲了出来,在他後面的人我不认识。
  但那表情我是熟悉的。
  「快出去!」我推了那小男生一把,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厕所。
  他还跑得动,应该没有大碍。等他一出去应该就会被跟踪我的便衣发现了,便衣应该会叫救护车,我心中盘算着。
  「无脸人!」我面对着它,一步步向门口退。
  它又露出它那扭曲的笑容。
  「你休想再去伤害任何一个人了!」我退到门口,鼓起勇气将准备已久的强硷溶液朝它泼去,然後转身跑到公园广场中央。
  接着,我,那小男生,便衣警察,目睹着难以形容的一幕。
  它缓慢地从公厕里走出来,脸上像是颜料被泼到水一般的滴滴答答溶解掉落,露出了以往我们只有在监视器上看过的「没有脸」!
  「黑~嘉~丽~」它沙哑的声音这次不再得意洋洋,而是阴森如从地狱飘荡出来一般,充满怨恨威胁的语气。
  这位便衣大叔是有配枪的,他立刻拔枪对着拖着脚步朝我们走来的无脸人连开了数枪,但中枪的无脸人像是毫发无伤似地继续走来。
  而且即使它没有脸,没有表情,我们却莫名地感受到它的怒气与怨恨,背脊莫名地感到阴凉,毛骨悚然。
  「报警!」这是我情急之下跟便衣警察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就是警察!」他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後,又紧张得对着无脸人开了一枪。
  我猜他该换弹匣了。
  「我已经通知救护车和局里了!」便衣大叔用很紧绷的语气对我喊道。
  「我受够你了!」我终於体验到古人说的背水一战是什麽意思,随着它离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所受到的压迫越大,所能作出的选择越少。
  於是我把仅存的溶液泼了出去。
  它那已经无颜的脸开始腐蚀出洞来,冒出恶臭的味道。
  更可怕的是,由於这样的近距离,我听见它的声音是从那些腐蚀出来的洞中传出来的。
  「黑──嘉──丽──我──会──去──找──你──」
  我差点没这样晕过去。
  救护车到了,警察来了,无脸人也跑了。
  那小孩是跟父母吵架赌气离家出走的,一个人在外游荡临时很想上厕所,就在公厕内遇上了无脸人,然後遇上了我。
  我最後是坐警车回去的,因为我已经整个人虚脱无力了。
  我摧毁不了它。
  一想到那恶臭的味道,那从腐蚀出来的洞中冒出来的声音,我就想把自己藏到这个世界以外的地方。
  我又开始害怕。
  我害怕被它找到。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情。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它不缺乏凶残手段的创意,而且它总有办法出现在你落单的时候。
  「黑──嘉──丽──我──会──去──找──你──」
  有谁能,求求你,来救我。
  我主动去找无脸人的举动,在老爸老妈眼中看来就是标准的有勇无谋。
  人被逼到了绝路总是会狗急跳墙的,可是,这次我跳到了一堆烂泥里面,而且没人想得出办法能帮我收拾。
  不幸中的大幸或许就是我无意中解救了一个小六的男生吧。
  虽然遗憾的是今天得知医生宣布他的右手将终生残废。
  在我意料之外的是,我只知道有敬业的便衣,不知道还有敬业的狗仔……说狗仔好像不是很恰当,毕竟我也不是什麽大明星,总之就是竟然有敬业的记者轮班跟踪我,当然也没有错失事发当时精采的镜头。
  从那拍摄的角度和画面清晰度来看,能不被当事人发现,实在是有够专业啊!
  大部分的新闻片段从小男生全身是血冲出来开始。
  尤其那幕它缓慢地从公厕里走出来,脸上像是颜料被泼到水一般的滴滴答答溶解掉落,露出无颜的脸的画面,重复地在新闻上播放。
  虽然在影片中它本来就是显示没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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