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个月就当上科长了?”我怀疑道,之前接过不少当事人为体制内人员的案子(多为婚外情调查),所以我对机关内部制度还算比较熟悉,她年轻,资历又浅,不太可能当得上国氨局的科长。
“嗯,来的时候就被任命为科长,因为局里人少、编制多的缘故,我是从警茶部门调过来的,原来是副科长。”施莺解释道。
“不至于吧,沪市XX局好歹也是大衙门,怎么可能不按资排辈呢?一个科至少得四五个人才对。”我还是怀疑。
“这个……”施莺放下手,眼神闪烁了一会,不是准备撒谎的闪烁,而是犹豫要不要说的那种闪烁,我看人的内心活动不比警察同志差,毕竟干这行也有几年了。
“不方便说就算了。”我说。
“嗯,那就先不说吧。”施莺见我放过了她,开心地点了点头。
“我去趟洗手间。”我起身上二楼的厕所,嘘嘘,洗手,下楼。
牛排上来了,施莺正一刀一刀把牛排切成小块,我坐回座位,发现自己那份牛排已经被切好了,形状大小几乎完全一致,刀功不错嘛,以后若有福分把她娶回家的话,啧啧!
“谢啦!”我插起一块牛排,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嘻嘻。”施莺抬头冲我一笑,但笑容很快又消失,继而,变成了惊恐!
“怎么了?”我问。
“你,你的脸!怎么会有……好多尸斑?!”施莺右手的餐刀指向我的面门!
我一激灵,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反转镜头对着自己。
卧槽!这他妈是我吗?
我的脸,居然变成了青色!左右脸颊和额头上,还有好多紫黑色的斑块!
“你说这是什么?尸斑?”今天已经被吓得麻木了,我并未太过慌张,缓了缓,冷静地问施莺。
“对!以前我干过一段时间的验尸官,你这太像尸斑了!哥,是不是刚才撞到什么东西了?”施莺小心翼翼地问。
撞到什么东西?鬼么?好像没有,刚才上厕所,一个人也没遇到,只不过尿尿分叉比较严重,可能是今天一直很紧张的缘故。
我摇了摇头:“刚才没有发生诡异的事情。”
“不是啦!我是说刚才你有没有撞到墙,或者跌倒之类?”施莺又说。
“……也没有。”好吧,我想多了。
“那就奇怪了,活人身上怎么可能出现尸斑?”施莺皱起眉毛,那神情,仿佛验尸官附体一般!
“可能是过敏吧,”我勉强笑道,“活人身上当然不可能出现尸斑了。”
自己的话音刚落,耳畔突然回想起刚才老头在咖啡馆门口说的话来!
“小伙子,你三魂已经没了两魂半了!”
三魂没了两魂半,那不就是快死了么!
难道,这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施莺眯起眼睛,认真地盯着我的脸,看了足有半分钟,给我看得有点毛骨悚然,她的眼神太可怕,跟要把人看穿似得!
我眨了眨眼,表示我还活着!
“现在几点?”施莺突然问,我低头看看手机:“六点一刻。”
施莺默不作声,掏出她的手机,翻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少顷,电话接通。
“喂,小张,我是你施姐,今天那具男性尸体,你不是说死亡时间有蹊跷么,是什么时候?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施莺挂了电话。
“怎么了?”我问。
施莺吞了吞口水,竖起手机,咔地给我拍了张照片!
“哥,我说了,你别害怕。”施莺放下手机,把双手放在桌上,向我伸过来,这是要跟我握手的意思么?我把手伸过去,被施莺紧紧抓住,明显感觉她的手在颤抖,还让我别害怕呢,她自己吓成这样!
她的手很冷。
“说吧。”我说。
“今天在十三楼发现的那具男性尸体,就是跟你长得很像的那具,他并不是昨晚死的,他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天中午12点到1点之间。”施莺一字一句地说。
“不可能吧?你们警察不是从早上就一直在房间里么?”我惊讶道。
“你说的没错,但死者的死亡时间,确实是那段时间,我的同事之所以发现死者,是因为听到床下有响声,打开床板之后,发现死者刚刚咽气,身体还是温热的。”施莺继续道。
“……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我感觉头皮发麻,居然被困在床底下那么长时间才死掉!我记得他是胸口被插了一刀,等死的过程,得多痛苦啊!
“人体死亡后5到6个小时,才会出现大片的尸斑……”
我数学很好的,心中默算了一下……啊?跟我长得很像的那个男人,从他死亡到现在,不就是5、6个小时么!
“我已经把你的照片发给同事,让他们进行一下比对……”施莺正弱弱地说着,她的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施莺翻看手机,瞳孔骤然放大,把手机递了过来:“小张发给我的……”
我接过一看,这不就是刚才她给我拍的那张照片么?
不过仔细一看,并不是,因为照片背景不同,照片中的人,是躺在一块金属板上,下巴旁边,斜拉着一块白色的布,这是停尸床!
是那个死者的照片!
而我之所以第一眼会看错,是因为死者的眼睛,是睁着的!
☆、006、夜访殡仪馆
施莺拿回手机,看一眼照片,看一眼我,看了能有七八个来回,才吐出一句话:“所有尸斑一一对应,位置、形状丝毫不差!”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冰冷、僵硬,没有温度,赶紧松手,可别把脸皮给摸下来!
“走吧,哥,去停尸间看看。”施莺说。
我点头起身,现在,也只能去向那个死者要答案了!
还哪儿有胃口继续吃,匆匆结账后,我开车载着施莺前往殡仪馆,男女尸体都在那里,有专人看守。快到殡仪馆的时候,毫无征兆地,我突然一柱擎天!因为穿着牛仔裤,弹性有限,撑得我非常疼!
什么情况?虽然施莺领口半开,但我一直没看她啊,而且脑子里也很纯净,怎么就突然那个了?都快顶着方向盘了!疼得我靠边停车,施莺问我怎么了,我尴尬地说没事,内急,下车尿个尿。
施莺马上发现我下面明显的形变,拉住我的胳膊:“哥,这不是你的问题。”
“怎么?”我下意识用手去阻挡,施莺拉开我的手,认真盯着那里看,还一跳一跳的!
“男人死亡之后7小时左右,因为血液流向下体,会形成最后一次博起,异常坚硬,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那具男尸……硬了。”施莺娇羞地解释道。
这事儿我听说过,她分析的有道理!
“那怎么办?”我努力向后弓着腰,“总不能把裤子脱了吧?”
“也不是不可以……我不看就是了。”施莺把脸转了过去。
好吧,不是我耍流氓,一切为了行车安全!我小心翼翼地解开裤带,那家伙腾地弹了出来,这硬度,简直可以当警棍使了!我把座椅往后调了调,晾着那家伙(别误会,有穿内裤的)继续开车,到殡仪馆的时候,不知是否昏暗灯光让我感到些许恐惧,它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
“没事了。”我停好车对施莺说。
施莺转头过来,往我那里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视线仿佛被钉住了。
“看够了没?”我笑着系上裤带,施莺连忙收回视线,脸红扑扑地下了车。
进了殡仪馆,来到停尸间,戴上手套和口罩,在那个小张的引领下来到男性死者尸体前,掀开白布一角,死者脸上的尸斑更加严重,而且脖子上、胸口也有,我默默拉开领口往自己胸前看了看,都是一样的!
不用施莺说,一看到我就表现出十足惊愕的小张,已经猜到到我们来的目的,施莺给彼此介绍,说小张大学专业就是法医学,算是业内资深人士,而且,跟她和李局长一样,小张表面上是民警,其实也是XX局的人,跟她一批,现任刑案科科长。
“贵局的队伍很年轻嘛!不错!幸会,幸会!”我摘下手套,向小张伸出手,由衷赞许道,刚毕业就当科长,又是男性,前途无量!
小张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的手,最终还是握了上来,握完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虎口位置,也有一大块紫色尸斑,怪不得他犹豫,对于法医来说,摆弄尸体当然不在话下,但跟我这种“活死人”接触,恐怕他也是头一次!
“虽然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小张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但夏先生与这具无名尸体的生理关联性,却是显而易见的,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异体同存’,为进一步证实这一点,我请求夏先生同意,做一个小小的破坏性实验。”
小张从口袋里变魔术似得掏出一把柳叶刀,也就是做外科手术的那种,寒光闪闪,看上起非常锋利!我不由得有点紧张,什么叫小小的破坏性实验?
“夏先生,我将在尸体手臂上切一刀,请注意您的手臂,如果有痛感的话,我立即停止。”小张说着,掀起男尸身上的白布,露出左臂,把柳叶刀贴了上去。
我穿着T恤,左臂露在外面,摸了摸,冰凉冰凉的,但仍有触觉。
“我切了。”小张并未看尸体,而是盯着我的胳膊。
很小的嘎的一声,就像是用小刀割纸一样的声音。
“疼!”我立马喊道,左臂的痛觉清晰异常!低头看,一道长约一厘米的口子出现在手臂上!
异体同存!太尼玛惊悚了!
然而,我的伤口并未流血,尸体也一样,经过研究,我们三人一致决定,先把那具尸体给冰冻起来,这样才能妥善保存,保存好他,就是保护我的生命!
尸体被推入冷柜没到两分钟,我就感觉全身冰冷,表皮甚至起了一层霜,幸好,肢体活动并未受到限制。
“今晚先这样吧,明天我请示上级,给尸体换个好一点的环境,力争在常温状态下保存起来,可能得征调一具水晶棺了。”小张用体温枪量了一下我额头的温度说。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