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清楚无比,每一句就好像能撞击到心灵一样,让人心神都感觉到震撼。那种感觉,就好像心灵被洗涤了一样。
虽然都是一模一样的话,却禁不住全神贯注的去听。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好像蕴含了世间最精妙的佛法,犹如灌顶一般让人觉得清爽虔诚起来。
我在心里面的默念已经和他同步了,嘴里面不自觉的轻轻念着,“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皈依萧先生!”那个老迈的声音忽然话锋一转,提到了萧先生。
皈依……
萧先生!
我的嘴禁不住的跟着这个声音在念,“皈依萧先生!”
整个身体就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说出心里的话之后,满脑子都是萧龙溟冷峻的脸孔,以及怜惜我的目光。
心中震撼之余,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猛然间就从舒服的草席上一个鲤鱼。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里环顾,寻找萧龙溟的身影。
我在昏迷之前,萧龙溟紧紧的搂着我,他承诺我只要我不死,他就会留住我的孩子。我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小腹,我似乎是能感觉到它生命的律动,热泪盈眶之下,心中不免疑虑萧龙溟去哪里了?
这里面全都是光头的大和尚、小和尚、老和尚,就是没有见到萧大哥的身影。
我好像是在一间寺庙的大殿里,身下被人垫了一张草席,刚才我昏迷的时候就是躺在这一张草席上。
大殿当中有几十号的和尚一起在敲木鱼,动作整齐划一。那个在我旁边念诵三皈依的老僧面目十分慈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他就是小和尚何灵川出家时候的师父。
他依旧和从前一样的打扮,手里面握住一串佛珠,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我。
“觉难大师,我怎么会这里?萧大哥呢?您是用佛家的‘三皈依’,把我叫醒的吗?”我看了一眼觉难大师,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上被心的纱布重新包扎过了,现在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但,应该是没事了。
我到现在脑子里还记得,我自己在崩溃之下,所做的行径。我用匕首切掉了掌心上长出来的嘴巴的唇肉,那就跟没事切了自己手上的肉感觉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萧龙溟阻止,我还会疯狂到将匕首捅进去,将整张长出来的那张嘴全都给剜掉。
耳边传来了觉难大师爽朗的笑声,他苍老的双眼微微眯着,抓起地上的木棍敲击了一下身边巨大的木鱼说道:“错了,是四皈依。若没有这第四归,施主怕是永远都不会肯醒过来。老衲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的这个办法。”
我一想到这第四种皈依,心就“砰砰”直跳,我红了脸说道:“我毕竟是凡夫俗子,难免被红尘俗世所拖累,没有办法做到清心寡欲。上面的三皈依,才是正途。我却因为师父您的第四皈依觉醒,当真是惭愧。”
我非常的惭愧,我满脑子都是萧龙溟,就连这得道的高僧都说,若无这第四皈依。我是绝对不会苏醒过来的,我情根深种,和佛法是绝对无缘的。
“其实姑娘你佛缘深厚呢,前面的那三皈依念了有大半个月了,你依旧不肯转醒。倒是第四皈依,在你听三皈依耳朵起茧子之后,一念你便醒了。”老僧依旧是笑着,他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灵一样。
我吃了一惊,“我昏迷了大半个月?”
“施主在梦中,自然觉得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的快速,我等却要一直在这里守候。”觉难大师并不避讳,为了让我苏醒过来,劳师动众的在此等候。
我却更加惭愧,连说:“惭愧惭愧,都是因为我,才饶了大家的修行。”
觉难大师缓慢的说道,“助人也是出家人修行之一,这第四皈依,讲的是人的本心。人有人性,佛有佛性,不是人人都能回归自己的本心的。无论是何等佛法高深的佛,前世都是经历过万千情劫。”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问道:“这第四皈依,皈依的是人的本心吗?”
“施主果然是慧根深重之人,萧先生把你送来之时,你身上全都是晦气,奄奄一息。他愿意付出所有,只求老衲救你一命。”老僧敲木鱼的手停了一下,眼睛里是一道精芒,他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被他这个表情弄懵了,我问:“您要了他什么?”
老和尚他不会是想要我萧大哥的命吧?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找这个老东西拼命的,我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善。心里面已经生出了恶念,手指去触摸口袋寻找那柄防身的匕首。
我此时此刻还没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变得极容易愤怒。
“去吧,萧先生在门外候着。佛家清静之地,阴晦之物是进不来的。”觉难大师他一挥灰色的衣袂,他其中的一个弟子就站起身来,走到殿门口将大殿的大门打开。
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心头极容易产生恶念,已经没有像从前那样容易对人产生信任。我愧疚的低下头,低声说道:“多谢大师。”
“和阴晦之物相处久了,难免脾气秉性会有变化。不过萧先生是个特殊之魂,不论发生何事,都能恪守本心。施主天性良善,又和萧先生抄袭相处,只需顺其自然,不必懊恼。”觉难大师缓缓的站起身,他掌上的手指上着那串黄花梨的佛珠,朝我拜了拜。
然后,亲自带我走出殿外,直至山寺的大门。
大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身材挺拔之人,身上有淡淡的桀骜的气势。可他却是微微颔首,如同雕像一般,虔诚站立。
“阿弥陀佛!”随着觉难大师举掌说话。
萧龙溟猛然一抬头,那种好像经过了无数岁月洗濯目光当中,带着刻骨的思念以及炙热看着我,那一刻我就被他的目光所融化了。
我冲出门口,用力的搂住萧龙溟的脖子,重重的喊道:“萧大哥,萧大哥,萧大哥!!萧大哥……”
我找不到任何词汇来表达重逢之后的心情,我只想紧紧对的抱着他,感受他身子的存在。我没有死,他就站在我的面前,默默的守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萧龙溟比起我来,则简单的多,他柔声喊了我一声:“小东西!”
泪水汹涌而下,我紧紧的咬着唇,我从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当中听出了萧龙溟有些嘶哑,却仿佛要用尽一世温柔的语调。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我问他。
他整理着我混乱的发丝,语气异常的稳定,手臂怜爱的搂着我,就好像我随时都会丢一样的珍爱,“每时每刻都在,小东西,你要跟在我身边,一刻都不许离开。这是我最低的底线!”
我静静的享受在他怀中的感觉,天上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佛寺里面传出了一声声深沉的撞钟的声音。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谭笙。”我缓缓的说出,这几个字,心里面微微的起伏着。
“皈依小东西。”萧龙溟抓住我的下巴,狠狠的深吻起来,热烈的吻都带着热流,将我的唇燃烧起来。
我极力的迎合,舌就好像久别重逢的痴男怨女,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萧龙溟吻过我之后,将我的身子托起,抱着我缓缓的走下山,“小东西,老和尚修为有限。你被萧老下的咒,已经被他解了,可是身体里的怨气还在。”
“我们是要回去找父亲母亲帮忙吗?”我把下巴放在萧龙溟的肩膀上问他。
他说是,只是现在电话联系不到他们,只有到了地方才能确定他们能不能帮这个忙。我们在下山之后,第二天就坐上了飞往老家的飞机。
小和尚何灵川的尸身,还有连少卿都交给家里那只小鬼照料。
小鬼本来是不太容易控制的,毕竟曾经是梁琉的手下。萧龙溟在他身上用了些手段,如果他背叛了主子,就会立刻魂飞魄散。本来如此狠戾的手段,萧龙溟以前轻易不会下手,只是现在是特殊情况。
我身体里的怨气,被萧老的诅咒一催发,进度更加的快了。
十天,我只有十天的时间。
如果这十天之内,没人能打开盒子,我就只好被这些怨气杀死,最后连灵魂都会被吞噬,彻底的从人世间消失。
我和萧龙溟什么行礼都没有带,就只带了那只上了梅花锁的盒子,还有那把我们谭家祖传的钥匙直接回去。在飞机上一上一下的折腾,加上要开车回郊外的家里,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
敲开门,安嫂来开门,她脚边还有一只娇小的柯基。
“小笙,你怎么回来了?”安嫂有些意外,她打了个呵欠迎我们进门。
我刚脱了鞋子,穿上拖鞋,就在房间里张顾四望,“妈妈和爸爸呢?他们在哪儿?我给他们打电话没有打通。”
“他们?他们出去了,是往北一点的岭子里,收不到信号的。”安嫂给门泡茶。
她说的岭子,其实就是兴安岭。里面都是深山老林,也有一些屯子,不过现在外出打工的多,屯子里应该也没有什么人。那边很多地方几乎是没有信号站的,手机接不上信号,自然是没办法打通电话。
这个消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我们家里没有固话,所以没有办法打电话给安嫂。否则的话,一通电话,就能知道父亲和母亲去了兴安岭。
我问道:“他们去岭子干什么?”
“说是有新的盒子的去想,你不知道辽人自从和宋人解除了,也是很讲究风水墓葬的。不过,我这些都是听知青说的。”安嫂将茶壶放在电磁炉上烧煮,随口就这么一说,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我却是身子一颤问道:“他们去盗墓了?”
我以前是极为不认同盗墓这种行为的,因为盗墓破坏的是国家的文物,还有历史遗留下来的宝贵的文化价值和历史研究价值。我祖父以前干的正职,就是在公安部,专门抓捕那些文物贩子。
祖父心细,有很强的开锁能力,接触电子锁之后,又对电子锁和一些新型的高科技锁十分的了解,所以可以给文物做设计安保工作。
加之祖父心思缜密,容易发现蛛丝马迹,追讨文物的时候屡立奇功。
可我自从接触了老爷子和槐香之后,我对盗墓这件事情依旧不赞同,但是没有以前那么抵触。估土状弟。
“是啊,知青重新研究了这些年的线索,发现岭子里可能埋有辽国的一个大贵人,就去了。”安嫂说道。
我急了,“辽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