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物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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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物语3-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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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轮到我无话可说。
    “那就麻烦两位消失吧。”他走到窗户前,看着摆在窗台上的一排相框,里头不过十我与敖炽在不同时期与地点胡乱拍得照片罢了,有单人照得合影,有我跟敖炽在厨房打面粉仗的囧照,还有敖炽变成小敖炽的时候坐在扫地机上卖萌被窝就耳朵的抓拍照,九厥拍的。这家伙除了爱好酿酒,还热爱偷拍,拍了还要打印出来作为“密友礼物”送还给我,生怕囧不死我一样。话说回来,我回不停那么久,至今也没联系上他,他不会真有了个未婚妻罢?
    我清清嗓子,把钞票抓的死紧,脸上风轻云淡道:“付了钱什么都好说。不过房间里有多少东西,我一清二楚,少了根牙签我也知道。”
    “我说了,只是看看。”他一直背对我,高大的身躯被外面的光线渲染成一个非常好看的剪影,“这里的任何东西我都没想过要带走,它们会好好留下来。”
    瞧这话说的,怎么莫名让人小伤感……
    气氛有点微妙的变化,我跟敖炽面面相觑,退出了房间,把门给虚掩上。
    门缝里,两只眼睛努力朝里窥视,如甲乙所说,他确实只是在看,从一个角落走到另一个角落,看得特别仔细,还打开衣柜,拉起我跟敖炽的衣裳的袖子,握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最后居然还走到我们的床前,坐下来,然后,躺了下去。
    “他受什么刺激了?”蹲在门口的敖炽挠着头,小声问我。
    “不就是没发工资给他麻!”我也奇怪呀。
    “我说,你的私房钱啥的没藏房间里吧?”敖炽很警觉地问。
    “除了我,我的私房钱没人能找得到。”我颇自得地回答。
    “我去!你居然真的藏了私房钱?!”
    “我说私房钱了吗?你什么时候听到的?”
    “站住!给我说清楚!还有那一万块,一人一半!”
    “凭什么?”
    “那是我们俩的卧室!共有财产!”
    “我不认识你。”
    房间里的人,听着外头传来的动静,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翻了个身,把脸深深埋到松软的枕头里,闭上了眼……
    2
    如我所料,葵颜看了我递上的“账单”后,裤子没掉,下巴掉了。
    “这不科学!翻新装修为什么也算我头上?”他恨不得把账单砸我脸上,“早听闻你嗜钱如命,没想到如此贪得无厌。光是我送你的天绯盾,已是价值连城,你不思感激,还恩将仇报?!”
    “差点忘了。”我灿烂一笑,手指朝他身上的干净衬衫轻轻一点,“借穿我夫君的衣裳,也要算钱。”
    敖炽煞有介事地碰碰他,推波助澜道:“名牌哦!”
    “屁名牌阿!明明是某宝爆款好吗!”葵颜愤怒地扯起衬衫一角,“还是这么没品德花衬衫!”
    澄清一下,这不是我买的,是敖炽自己网购的。
    迅速黑了脸的敖炽一把拧住他的衣领:“过气天神,我也觉得以你的气质,还是那件男女不分的粉西装适合你。马上把我的衣服脱下来!”
    “你们家这位也真如传闻,炮仗附体,一点就爆。”他无奈地转头看着我。
    我耸耸肩,给他一个“我会笑着看你怎么死”的美好表情。
    “脱下来!快!”敖炽咬牙切齿,被人说没品味历来是他的爆点所在嘛。
    “我衣服还没干呢。”他拒绝。
    “我管你那么多!”敖炽冷哼一声,扭头去酒柜拿了瓶高度数白酒,加一个打火机,往他面前一晃,“不脱,我就烧。”
    葵颜“噌”一下跳起来,窜到我身边吼道:“你嫁了个什么暴力男啊!”
    “不作死就不会死哟。”我微笑,“你一开始就乖乖给了钱,我们也不会讨论到衣裳这一块了嘛。再说,你那粉西装还真不如这件花衬衫。”
    “老婆有眼光!”敖炽一听,立刻欣欣然给了我一个飞吻。
    “你们两个……”葵颜哭笑不得,“我穿的那是工作装!”
    工作装?
    我跟敖炽同时吃了一惊,开始窃窃私语。
    “粉西装耶……”
    “难道是某不良场所的不道德职业从业者?”
    “一定是啦,你看他刚来时油头粉面的模样!”
    “天神居然也会变成失足青年……世界太可怕了。”
    满头黑线的葵颜返身去了浴室,回来时,将一张跟他的粉西装一个眼色的粉色名片,狠狠摆到我俩面前:“看清楚!”
    我俩定睛一看,幸好,颜色如此暧昧的名片上不是某某夜总会,而是——锦绣缘婚姻服务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葵颜。
    “你不是前任解王吗?”敖炽抓过名片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开这种公司真的合适吗?”
    “哪里不合适?替人解决婚姻问题也可以是解王的职责范围。”葵颜白了他一眼。
    “居委会或者妇联才是你的正途呀……”敖炽咕哝着,“这摆明时抢月老的生意嘛。”
    “行了,都别瞎说了。”我打断他们,摸出那块极美的天绯盾,对这窗外的光线欣赏,“葵颜,你风尘仆仆找来,不带任何附加条件将天绯盾送我,到底为什么?当年的天界发生了什么变故?你说那时除了你,还有一位也没有被封印,是谁?”
    葵颜笑了笑:“月老。”
    3
    他看起来总是最低调安静,但偏偏又最容易引人注目。身上永远是一件没有任何款式可言的肥大的月白袍子,像一朵随时会被吹散的云,但蒙在眼睛上的那条红布,虽然只是那么微小的的一抹颜色,却总是能抵消他希望隐匿于众人之后的本意。
    有人猜他是天生的瞎子,有人说他哗众取宠,可他从不解释。不忙的时候,他通常只是懒懒地躺在月老殿中一堆散乱的红线上,身旁,只有轻灵美丽的青鸟与憨厚的灵犀围绕。
    很可惜,我们的后代没有机会看到这样一幕,也没有人将这样一幕协进任何一本传世的神话,所以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天界第一任月老,掌司天下姻缘的神,并非一个肥白圆润的慈祥老头。他很年轻,很俊美,天界的女仙曾暗自将诸位大神按美貌与气度做了一个排名,男神这边,月老定言与水君上善,常年并列第一,连威仪赫赫的天帝都要排到五名之后。
    遗憾的是,这位大神太深居简出,又总是懒懒淡淡无悲无喜的模样,无端端让人觉得,这么个本该和蔼喜庆的神,却比刑王战神这些个满身杀气的还难接近。关于他那双长期被红布蒙住的双眼,还有一些揣测是,定言太过心高气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为了彻底杜绝那些向他献殷情的女神女仙,干脆将眼睛蒙上,不见为净。
    甚为月老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葵颜一度也成了女仙们亲近的对象,她们拿美味的仙果与有趣的小礼物交换任何与定言有关的消息。以至于他的解王殿经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过,最近来献殷情的女仙们绝迹了,不仅如此,歌舞宴会的繁华,众神觥筹交错的悠闲,这些曾在天界随处可见的场面,都不见了踪影。亭台楼阁,仙湖花园,除了零散的几个仙童打扫之外,再无他人,萧条一片。
    大家都觉得不对劲了。可是,没人敢把自己看到的“不对劲”大胆说出来,能做的,就是把自己锁在住所里,假装没事地继续生活。
    “女仙们最近太懒了,没人浇水,仙果的味道都不好了。”葵颜捏着个半青半红的果子,坐在月老殿中的苇席上。
    月老殿大概是十二神殿里布置得最简单甚至最潦草的一座。一个半人高的香炉,一张整齐摆放着茶具和一卷红锦的木几,两块分列两旁的苇席,专为月老打下手跑腿的青鸟懒洋洋地停在横梁上磕睡着,几头灵犀趴在香炉附近正在打盹儿,加上缭绕于室的五色流光,就是全部。
    定言斜躺在苇席上,几根长长的红线绕在他的手指间,旁边还有几个没有完工的小泥偶。
    “还有心思做手工?”他看着那几个泥偶,“人界乱得不像样了。”
    “再乱,姻缘也不会乱。”定言保持着他的睡姿,缓缓道,“我还在呢。”
    “你倒镇定得很。”他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十二神殿已空了十座,连上善与玉官都失踪了。”
    “天帝与天后也没消息吗?”定言懒懒地问。
    葵颜摇头:“在两宫值守的家伙,依然很衷心地为他们撒着谎,说那两口子是在闭关修炼,不见人罢了。”
    “这是对的。”定言的嘴角微微扬起,“若天帝天后的失踪被确定,乱的就不止人界了。不过,此事瞒也瞒不过太久。”他打个哈欠,问,“茶凉了,要换热的吗?”
    “不用。”他看着这个一副“与我无关”嘴脸的月老,“我们就这样坐着喝茶聊天?什么都不做?”
    “野山参,”定言直呼着他的外号,“你眼圈都黑了吧?”
    葵颜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反问:“你到底是不是瞎子啊?”
    他笑:“是不是瞎子,我都能看见。你身为解王,天生慈悲恻隐之心,眼见人界乱事纷纷,怎可能袖手旁观?不知你越界干了多少本不在你职权范围之内的事,不疲倦才怪。”
    “我也知许多事本不该我插手,可眼见水患汹汹,人命关天,我虽无上善治水的本事,可也无法视而不见哪。再看那些无端燃起战事的城池,听到孩童哭喊呼救,那个本就不讨人喜欢的战神又不知躲去了哪里,我能怎样?”他叹息,“水君火君、天音地音、战神邢王、金老福神、天帝天后,他们也曾忠于职守、庇佑天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这些家伙渐渐判若两人?现在一个个竟连踪影都没了。”
    “他们,不要这里了吗?”他的目光穿过纱窗,外头依然是那片仙气缭绕、祥和宁静的世外桃源,自天与地出现时,就存在到现在的、俯瞰世间万象的神圣殿堂。
    “若不想看到不悦之事,不妨也蒙上眼睛。”定言笑着建议,“总有些劫,是你这解王冶解不了的。”
    “劫?”他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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