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嘲讽的说,“所以你就骗更多的人去四号楼?”
林项天没有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我的指责。
赵北走说的没错,我跟着林项天,就算是有一天死了,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个人城府太深,心机重的让别人背负不动。
“对不起,是我打破了陈硕的泥人儿,如果需要偿命,随时说,我先回去了。”林项天不再说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转身出了房门。
林项天一直说,四号楼这局是个老头子布下的,想必那就是他师父了,至于他是不是被骗到四号楼的我不知道,而且就算他是被骗来的,也不应该卷入更多的人,三年的时间,天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少我这样的快递员死于非命?
离开二号楼,我开三轮车出了琳琅小区,回出租屋的路上,一辆红色的面包车突然冲出路口挡住了我的路,我正在想林项天的事儿走神,差点儿直接撞上。
就在我惊吓过度还未回过神的时候,这面包车的门打开,四五个高大的汉子下来,架起我,就给我塞车里了。
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我,一把匕首就抵住了我的脖子。
“你就是李航?”拿着匕首的人将一张照片放到我面前对比了一下,然后递给我一个手机,说,“给林项天打电话,就说我老板想跟他做笔交易。”
我拿过手机看了看,电话已经拨出去了,拨打的号码是赵北走的,显然这些人知道林项天和赵北走在一起,今晚应该是盯了我们有一会儿了。
“你绑架我也没用,我这种傻小子满大街都是,林项天不会在乎。”我扫了手机一眼,并没有放到耳边。
那人又把匕首往我脖子上贴了贴,说是如果不照他说的做,明天我就可以上新闻头条了。
“喂?谁啊?”而这时手机那边的电话也打通了,赵北走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让拿着那匕首的人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我只好把手机放到了耳边,说,“是我,让林项天接电话。”
“诶?”赵北走诧异了一声,就把手机给林项天了,林项天问我什么事,说话的声音依旧平淡的很。
我抬头看了拿匕首的那人一眼,这才说,“有人说,他老板要和你做笔交易。”
闻言,林项天沉默了一下,问我,“你被他们抓了?”
我还在气头上,就没回答林项天,闻听我没吱声,林项天这才问我,“你问问那人,他老板是谁?”
手机的声音不小,拿匕首的那人自然是听到了,直接说,“吴国栋。”
我一听,差点儿把手机扔了,心说,这名字不是我给404送假包裹那回哑巴冒充的人么?我还以为是随便编出来的名字,真有这个人啊?
那林项天和这人的仇一定很大吧?当初还想让我把这名字写到签收单上,不过写上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果然,听到这名字,电话那头的林项天没声了,我无奈的看了拿匕首的人一眼,说,“我说过了,没用的。”
“我也是奉命行事,既然他不吃这套,你只能自认倒霉了。”那人说着,匕首已经划破了我肉皮儿,割断大动脉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等一下,这事和他没关系,明天我会去亲自拜访吴老板。”林项天说话的声音很冷,但他还是妥协了。
“那您朋友我们就先请过去了,回头还劳烦林先生亲自去接了。”拿匕首的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章 报应
我被这些人带出了市区,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面包车开进了一座半山腰的别墅里,他们倒没怎样我,看上去也不是什么专业的绑匪,不蒙我眼睛,也不捆我,只是搜走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
这别墅外面看着气派,进去了,我就有些傻眼了,这屋子里到处都横七竖八的贴着符纸,挂着八卦盘,还供着很多佛像,神像……
“这里闹鬼啊?搞这么多这玩意儿干啥?”被拿匕首的人带去二楼,走进楼梯口的时候,我随手扯下一张黄符看了看。
“别乱动!”那人抢过我手里的黄符,一口唾沫又给贴回去了。
“你们找林项天是不是要驱鬼啊?他在这方面很厉害吗?”我跟着那人上楼,觉得这屋子里有些阴森森的,有点暗。
那人没搭理我,而是把我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门前,敲了敲门,这才推开门说,“老板,四号楼的那个小快递员抓来了。”
“让他进来……”房间里传出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然后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进去。
他没跟我一起进屋,小心的关上了房门,顿时,这没开灯的房间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愣在门口没敢动地方,这黑灯瞎火的,我要是撞上什么贵重的东西,赔都赔不起啊!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中年人打开了桌子上的台灯。
这房间和外面一样,都贴满了黄符,窗户和门上也挂着八卦盘,我环视一周,这才将目光落到那中年人的身上,这人四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的布衣裤。
但我没敢贸然靠近,因为这人的脸上和被鬼上身的周秀秀一样,有一块块的青斑,手上也有,只是他没有周秀秀那么严重,嘴唇也没有干瘪下去,还是人的样子。
“吴老板?”我狐疑的看着那人,心中奇怪,这人身上的青斑好像是鬼斑,还是被人打了?
吴国栋点了点头,一指桌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这才继续说,“听说是你让项天出手管四号楼的事儿了?”
项天?喊得这么熟络,看上去他们的很熟的样子,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说,“他林项天有自己的主意,我和他不熟,他又怎么会听我的?”
“呵,也是,他躲了一年多,可能只是躲不下去了。”吴国栋顺着我的话笑言了两句,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他找到解决四号楼问题的办法了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摇头示意不知,也是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胡乱说出来。
吴国栋点了点头,说,“四号楼是个好地方啊,当初是我和曹一山合资开发了琳琅小区,你知道么?那块地皮以前是片没人管的老坟地,都说这地儿盖房子不安全,阴啊,怕以后住人的时候闹鬼,然后我们就把那块老坟地清理了。”
“清理了?”我顿时一愣,对这人说话的方式很不满,怎么说也是死者为大,怎么到他这儿说的跟清理垃圾一样?
“没错,就是清理了,那么多老坟我们也没地儿迁,那时候四号楼的位置是个大水坑,挺深的,我就让工人把那些老坟里的东西都填坑了,我是搞房地产的,你总不能让我再给这些死人买块地皮对不对?物尽其用嘛!”吴国栋理所当然的说着,奸笑了两声,像个疯子。
“你就不怕有报应?”我皱眉看着这人,有些无言以对,更加捉摸不透他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报应?”吴国栋瞬间便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说,“是有报应,我活该,但当初这些馊主意都是林项天他师父出的,还说什么物极必反,说那四号楼将来必是生财的地方,妈了个巴子的,那个老匹夫居然涮我!”
吴国栋越说越气,一挥手将桌上的水杯和文件都扫到了地上。
“林项天的师父,是那个曹一山?”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吴国栋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突然整个人后仰了过去,咣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吴老板!吴老板!”我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看了看。
桌子另一边,吴国栋的椅子翻过去,但他没起来,就躺在地上捂着脖子挣扎,整张脸都憋得通红,舌头也从嘴里伸了出来,看样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这屋里真有鬼?
当时心中一惊,我先是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抓起桌上的黄符,用打火机点了,胡乱的丢向了吴国栋。
这火遇到纸,自然就着了,但燃烧速度是有限的,可这黄符被我丢过去的时候,接近吴国栋时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灰烬。
不过,好像管用,倒在地上的吴国栋不挣扎了,但也没起来,就躺在那儿喘着粗气,好像也是吓的不轻。
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问他,“你这黄符是赵北走给画的?”
吴国栋好像还没回过神儿,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的话,你就是老赵常说的那个金主儿了?”我不禁好奇,这赵北走的主子咋疯疯癫癫的?
“他主子是曹一山,我就买了点儿符。”吴国栋提起曹一山似乎还听不高兴的,看的出来是嫉妒曹一山有这样儿的能人帮着。
我一听赵北走那样儿的还有人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问他,“你这被鬼缠多长时间了?”
“三年了,打从四号楼出事儿,我这儿就没消停过,搬家都搬了五六次了,媳妇儿也他娘不要我了。”吴国栋说着说着又有些唉声叹气了。
“被鬼折腾三年你都不死,这命也够大的了。”
“命大?别闹了,是那老匹夫说要留着我和曹一山祭楼,若是这次项天还不能解决四号楼的事儿,那我和曹一山真要撞死在四号楼给下面那堆老骨头赔罪了。”吴国栋有些烦躁。
“这次?还有上次不成?”我不禁来了兴趣。
吴国栋对这事儿却一副不想提的样子,只说,上次的事儿他和曹一山做的有些过分,从那时候开始林项天就躲起来了,再也没见过他们。
至于怎么个过分法儿,我问他,他没说。
之后,门外候着的那人给我安排了房间,说有事可以叫他,他就在走廊值班。
这有钱人的房子我是第一次住,不过睡在这贴满了乱七八糟符纸的房子里,总觉得阴森森的,泡了个热水澡,我就上床睡觉了,然后就一直在做恶梦。
梦里总觉得有人在敲我床板,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也醒不过来,第二天八点多的时候,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有人在门外喊我,让我出去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