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心中一沉,我惊恐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侧身转过楼道口看了看,那个老头子在模仿我的声音说话?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伪装成我来接近404的那个哑巴?如果是帮我的,他应该去六楼找周秀秀才对。
404没有人开门,那个老头子又执着的敲了一会儿门,这门才慢吞吞的打开,哑巴战战兢兢的透过门缝看了看,估计还没看清门外站的是谁,就被那老头子一把揪出来,扔到了地上。
这个赵北走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了,但身子骨似乎很好,就算哑巴是个残疾,身形瘦弱,也百多斤呢,我想这样把他揪出来扔出去都很困难的,那老头子做起来倒是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
哑巴摔在地上惨叫了一声,又立刻蹿起来嚷嚷着用胳膊抱住了老头子的腿。
这老头子下手是真狠,二话不说揪住哑巴的头发扯开,抬脚就把身形瘦弱的哑巴踹到了一边。
我躲在楼道口看的心头一紧,立刻冲过去把哑巴扶了起来,质问那个老头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老头子似乎没想到我会去而又反,愣了一下才说,我是来帮你的。
帮你大爷,有你这样帮人的?把我的救命恩人暴揍一顿?你有病吧你!我见哑巴包着手腕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顿时怒火中烧的骂了一通。
哑巴站起身晃了晃断掉的手腕,嘿嘿傻笑着,示意我没事。
你这小兔崽子知道个啥?老头子见状,明显气的够呛,但啥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直接气呼呼的摇着铃铛走了。
我见老头子走了,就想扶哑巴回屋给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但这哑巴好像不愿意我进去似的,推推搡搡的,我是觉得他没有手,自己包扎不方便,最后还是跟他进屋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我和哑巴才进屋,身后的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哑巴一哆嗦直接坐在了地上,嘴里呜呜咽咽的似乎很害怕。
我一个外来的都没害怕,你自个儿家你怕个鸟儿啊?我无奈的嘟囔着打亮手机,回身照了一下,瞬间身体一僵,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我和哑巴的身后站着一个穿黑衬衫的男人,这人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比我大几岁,模样倒是个斯文的正常人,可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正在警惕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想事情。
我紧张的后退了一点,问他是人是鬼,再看坐在地上的哑巴,那哑巴似乎很怕这个拿刀的人,已经哆哆嗦嗦的几乎抖成了一团。
眼镜男扫了我一眼,转身打开了客厅的灯,说他以前是四号楼的夜间快递员,做过和我一样的工作。
“你就住在这里?”我狐疑的看着这人,斯斯文文的,一点儿都不像是送快递的。
“嗯,我租了哑叔的房子。”眼镜男低声说着,看了倒在地上的哑巴一眼,那哑巴吓的立刻退到了我身后。
这人当我是傻逼呢?哑巴能是他房东?吓都快吓死了好吗!没准哑巴的手就是被他砍掉的,不然见到他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而且刚才老头子找上门,他居然让哑巴出去顶包,看着哑巴挨揍,也不帮忙,怪不得人们常说什么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估计就是指他这种人……
我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八成和那个死胖子一样,为了保命这人也是用高薪把这危险的工作推了出去,不过,他为什么要搬进四号楼?既然做过这份工作,他应该也清楚,夜里的四号楼有鬼。
眼镜男没有回答我,似乎是默认了这栋楼里确实有鬼,反倒是躲在我身后的哑巴突然急速后退,连滚带爬的撞到了门板上,惊恐的看着眼镜男,嘴里含糊不清的嚷着什么。
哑巴的手腕还在流血,我以为他是疼的神志不清了,就问眼镜男我可不可以给哑巴换药,哪知道这人简直没心没肺,直接回了我一句,不用换。
这时我手机突然来了条信息,我看了看眼镜男手里的菜刀,见他没有制止我的意思,就打开信息看了看,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404的人是鬼,快离开那里!”
看到这信息的时候,我的心直接蹿到了嗓子眼儿,想起刚才我问这眼镜男是人是鬼,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我提起这栋楼有鬼的时候,哑巴惊恐的反应又这么激烈,难道我眼前的这个人真是鬼?或者被鬼上身了?
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颤,我紧张的看着眼镜男,心说,离开这里?说的倒是容易,他手里有刀,我跑的了吗我?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儿,拿着菜刀的眼镜男突然站了起来,我心头一惊,直接转身朝门口跑了过去,心里狂骂那个死胖子不地道,知道404有问题,不早点告诉我!
门是近在眼前,可哑巴卷缩在门口,挡住了我出去的路,关键时刻保命要紧,我也顾不得哑巴的死活了,抓住哑巴骨瘦如柴的肩膀,想把他推到一边。
但这样一个身形瘦弱的哑巴,我愣是一点都没推动。
“卧槽,祖宗你让让地儿行不?”我急吼吼的嚷了一句,回头去看的时候,眼镜男已经拿着菜刀走到了我身后。
就在这时,我还来不及为那把菜刀的靠近惊恐,抓着哑巴肩膀的手突然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手腕,可这个哑巴没有手啊!
狐疑的低头一看,我顿时头皮发炸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个哑巴断掉的手腕长出了一只手,但这只手是烂的,我甚至看到了那只烂手里的森森白骨。
而原本还战战兢兢的哑巴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按到了地上,猛的举起另一只手,用那只烂手抓向了我的心脏。
我惊叫了一声,却挣脱不开,哑巴的力气变得很大,就像那晚的周秀秀,就在我吓的魂飞天外的时候,眼镜男一脚踹在哑巴的肩头,把哑巴踹翻了过去。
我的手还在哑巴的手里抓着,所以连带着我也被拖的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哑巴身上,这时候眼镜男已经手起刀落,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直接劈向了我的脑袋。
☆、第六章 埋尸
‘咔嚓’一声,伴随着骨骼的断裂声,我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溅了一脸的血,哑巴高举的那只烂手也在抓向我脑袋的途中被眼镜男一刀砍掉了。
惊恐的看着那只掉在地上却还在活蹦乱跳的断手,我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有些呼吸困难。
哑巴的另一只手还在抓着我的手腕,瞬间加大的力道,仿佛要将我的手活活掐断一般,我也疼的一阵挣扎,这让拿着菜刀蹲在一边的眼镜男有些无从下手。
眼镜男让我别动,他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可他娘的我这汗也下来了,这种骨头要碎掉的感觉,疼的我都快背过气去了,我哪淡定的了?而且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动,哑巴也在扯我的手啊!
想想当时,这人也是够狠的,最后直接一脚踩在了我的手腕上,手起刀落,瞬间剁掉了哑巴的另一只烂手。
顿时整个屋子里都安静了,哑巴失去了知觉,那两只烂手也不动了,我是疼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就这么过去了……
蹲在地上清理门口的血迹,我回头看了一眼给哑巴处理伤口的眼镜男,问他哑巴要不要去医院,这人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想来也是这样处理惯了,如果每天哑巴都会被鬼上身的话,这情况还真不是一般的受罪。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把地上的两只烂手捡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问眼镜男四号楼的夜间快递他送了多久。
这人推了一下眼镜,似乎是在回想什么,片刻之后才反应迟钝的回了一句,一年零三个月。
我手一抖,抹布直接掉地上了,顿时明白赵北走那个老头子为什么要硬闯404了,这个住在404的人完全可以说是四号楼的活体记事簿了,这里的快递他送了一年多还能活着,那说明他对四号楼是极度的了解。
我觉得自己这次是捡到宝了,可之后我再问眼镜男有关四号楼的事,他的回答却是少之又少。
直到给哑巴处理完伤口,我这地板也擦干净了,还是没问出什么有意义的答案,只知道这人叫林项天,在四号楼住了有一段时间了,那天我被周秀秀追,也是他救的我。
但是他好像很怕别人知道他在这里,还说让我保密,关于四号楼404的事以后不要再对任何人说。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很多人在调查四号楼,有好人,有坏人,分不清,所以避而不见。
四号楼就是一栋鬼楼,每次入夜,就会有鬼魂住进四号楼,这样的地方林项天都能搬进来住,可见为了躲避那些人,他已经很尽力了。
收拾完了屋里的血迹,我身上都是血,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就算是半夜市区的街上也还是有人的,被看到估计会有人报警,所以我借了林项天的衣服在404洗了个澡,离开四号楼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
到小区门口骑了三轮车,驶出琳琅小区,我用手机拨打了赵北走的电话,一来是想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接近404,二来也是想让他对404的事保密。
毕竟404救过我的事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知道自己理亏,既然林项天不想惹麻烦上身,我就得想办法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不给他惹麻烦。
拨出去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手机里传来了赵北走有意压低的声音,问我是谁。
我说找他有点儿急事,可不可以现在过去一趟,不过,赵北走一听是我的声音,直接说他在我的出租屋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当时就懵了,心说这货怎么还跑我家去了?
我没什么钱,租的房子是市郊平房区的门房,就一间睡觉的地儿,洗澡上厕所什么的都得去外面,很不方便,但便宜。
赶回家的时候,我看到房门开着,赵北走正坐在门口的台阶儿上抽烟。
“我说老爷子,你咋连溜门儿撬锁的事儿都干?”我停好三轮车,嘀咕着抱怨了一句。
“那有啥关系,我又不是来偷东西的。”恍惚的车灯下赵北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