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推开了半掩着的门进来了,夏春锁了一下眉头,这个人正是领着她的那个男化妆师,五十多岁。
“我不是说了吗,谁都不能进来。”
“对不起,夏师傅,你看我想学学,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对不起,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人在我旁边,这样的活儿,你们完全可以自己琢磨,研究。”
“是呀,研究十几年了,弄出来总是会有走样的地方,总是神出不来,形出来了。”
“对不起,请出去吧!”
这个化妆师人品也不怎么样,他出去一会儿,家属就进来了,是死者的儿子。
“您坐在我父亲面前抽烟,是很不礼貌的,他生前是不抽烟的。”
夏春就知道那个化妆师鼓捣出来的事。
夏春非常的生气。
“我在工作。”
“我只看到我坐在那儿抽烟。”
夏春站起来,把烟掐灭后,收拾东西后,把化妆盒盖上了,把白线拉断后说。
“白线要留过三年,烧掉。”
夏春拎着化妆盒出来,进了馆长办公室,把钱拿出来,扔到桌子上说。
“这活儿干不了了。”
“夏师傅,不会吧?”
“你的化妆师太不尊重人了,家属也不同意我给化妆了。”
夏春上来就走了。
回去后,夏春和白老头把事情说了,就进办公室换衣服。
许萱说。
“师傅,你这是去干什么去了?”
“外活,你今天的活儿怎么样?”
“挺顺利的。”
馆长跑进来了。
“夏师傅,千万别生气,你不化,没有人能做了,我求你了,那个化妆师不懂事,家属心情也不太,你是一个大量的人。”
“我真的不是为难你,为难他们,这无头尸的活儿,谁都不愿意干,阴气最重了,而且还是一个官员,那阴气积重难返的,这个你也应该理解我,他们进来,让我无法再工作下去,阴场散了,我不想再做了。”
“夏师傅,市委书记都打电话来了,说我办不了,就把我撤掉了,我的仕途就完了。”
“馆长,阴场散了,我不想出事。”
“我不太懂这些,阴场散了会怎么样?”
“那我的阳气就会出去,人活的是阴阳之气,出一气,就是半死不活的,全出去,那就是死人了。”
“没这么邪恶吧?”
“要不你试一下?”
“别开玩笑了,夏师傅。”
小西的火葬场,馆长和那个化妆师来了。
化妆师的眼神告诉她,不满,生气,怒气,虽然道歉了,可是那还是不满。
夏春也不好再拿着了,她紧锁了一下眉头。
“我吃过饭去。”
夏春让许萱拎着化妆箱上了车,他们去海圣楼吃过饭后,夏春说。
“你跟我去。”
她们过去后,夏春说。
“我要那段白线。”
家属说扔了,找不到了。夏春一愣,那线要接上的,扔了?再系白线?那是断阴之路,隔阳之桥,这事根本不可能,她不能做。
☆、第一部 诡异的规矩 第五十章 阴不入阳
这是夏春没有料到的,家属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事。
“找吧,找不到你们就去其它的地方请化妆师吧,省里有一个化妆师,可以做。”
“你牛皮什么,不就是个给死人化妆的化妆师吗?要是平时,我眼睛都不看你一眼,你算什么东西。”
死者的儿子骂着。
夏春看馆长,馆长像三孙子一样,哄着那小子。
那小子出去后,夏春说。
“馆长大人,你也看到了,这活你真的就得请省里的化妆师来了,我是没办法了。”
“明天早晨就开追悼大会,这时间……”
“来得及。”
夏春和徒弟上车,就走了。
“师傅,什么东西?”
“是呀,不过也没什么,挺正常的,他们不了解我们这里的世界,所以认为我们是难为他们,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夏春回家,臧斌斌正做菜。
“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老公。”
“怎么才回来?”
夏春就把事情说了。
“这到是真可气了,看不想化妆师,那就别用我们。”
两个说了一会儿,夏春就看电视,电视剧不怎么样,她看诗集。
卧夫的诗集,这小子竟然自杀了,去了纯净的世界去了,夏春想,自己会不会呢?海子,顾城,就是一个魔咒一样,在诗的世界里冲来冲去的。
干经打来电话,说是去西藏采风去,让她准备一下。
“干老师,恐怕我去不了,你也知道,火葬场这边的活儿,我是脱离不开的。”
“我和你们主管文化的副市长说完了,他给你打招呼。”
“噢。”
放下电话,夏春把事情说了。
“那是好事,你将来不行就去部队,那多美的事,千年万年等不来的。”
“我挺喜欢这儿的,死者是不会玩心眼的。”
“反正你高兴就行。”
两个吃饭晚的时候,馆长就来了。
“夏师傅,不行,那个省里的化妆师看完了说,他的活儿达不到这个水平,但是可以化妆,但是要求找到线,找不到就不能化了,可是那段线是真的找不到了,那段线有那么重要吗?不行就再重新弄一段。”
“那是断阴隔阳的线,再扯一根,就不是那线了,我说过,这很危险的,我也不会冒这个险的。”
“那怎么办呀?领导都骂人了。”
“你让你的那个化妆师化就成了,好坏罢了。”
“那肯定不行,家属不会同意。”
“那我也没办法了,你不能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完美吧?”
“没那么严重,夏师傅,市里打电话来了,说你采风的事,这事我安排,完事后,以后馆里没事,你就不用去上班。”
“馆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工作我还是要认真对待的,只是这活儿确实是危险,断阴隔阳,就是阴不入阳,阳不避阴,线找不到,接不上,就像洪水一样,阴阳相搅,对化妆师就是生死之险呀,或者说是九死一生,没有解。”
他们正说着,馆长电话响了,接了电话,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夏师傅,你们忙着,那线找到了,就不麻烦您了,您明天就可以准备采风的事了。”
夏春松了口气,臧斌斌说。
“他们是一点也不知道,你解释,他们还以为我们在故弄玄虚一样,真是没办法。”
“不提了,吃点红酒。”
两个聊着天,喝着酒,一直到晚上八点钟,准备结束的时候,馆长又打来了电话。
夏春看了一眼说。
“馆长。”
“接不,不接弄不好就跑来了。”
夏春接了电话。
“出事了,你马上过来,快点。”
“出什么事了?”
“我过来就知道了,这下完蛋了。”
馆长看来是真的急了。
“小西那边出来了。”
“走,我陪你过去。”
两个人开车进院子里,120的车在,医护人员都在外面。
夏春一下车,两个馆长就跑过来了。
“那个省城的化妆师出事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化妆两个小时了,没动静,我们就在外面喊,也没动静,进去一看,人躺在地上,没气了,医生说死了,尸体还在里面,没动。”
夏春和臧斌斌他们过去,警察站在外面。
馆长说了几句,夏春要进去,臧斌斌拉了她一下说。
“我进去吧,我是十阳,这对我来说,一点事也没有。”
夏春心里也没底儿,这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臧斌斌进去了,夏春就开始担心,几分钟后,臧斌斌就出来了。
他把夏春拉到一边小声说。
“那白线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段白线,接线后,就出了这事。”
“那个化妆师死了?”
“阳气都尽了,在死者的身体里,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我看还是放弃吧!”
夏春说。
“你看看这架式,能行吗?”
“那这样,我们两个一起进去,你徒弟就别进去了。”
“嗯。”
夏春把家属叫来了,就是那个死者的儿子。
“你害死了人知道吗?”
“他有病,是自己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那线不是原来的白线。”
“和白线没关系。”
“你能找到不?”
“找不到。”
“那我们就没办法了。”
夏春不想化,这样的人太可气。但是,就是警察说这事,也不可能定这小子的罪,这样的事情没人相信,法律也不是采信的。
夏春和馆长说了。
“那段线找不到了,你也看到了,人死了。”
“夏师傅,有什么办法吗?”
“有到是有,你看看那家属,就凭这点,我们也没办法去玩命,这可是要命的事,弄不好就死。”
馆长也犹豫了,这可是人命的事,这妆到底化还是不化,馆长正犹豫着,一个领导就走过来了。
“别弄得那么玄虚,医生说是猝死。”
夏春摇头。
“不干就开除。”
夏春到是乐了,开除?如果没这话,她还要以考虑一下。
夏春他们回家了,臧斌斌说。
“你不干了,我也不干了,说不干还真有点舍不得。”
夏春也有点舍不得,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弄明白。
第二天,夏春上班,馆长找她。
“夏春,没办法了。”
“没问题。”
夏春收拾好东西后,找到臧斌斌。
“我被开除了,你在这儿干,那些事你帮我弄明白。”
“也好,你没事吧?”
“没事,我考虑是不是去部队,我也喜欢那儿。”
“去省里,恐怕我们就要两地了。”
“不会的,到时候你出过去,事情弄明白了,你也不干了。”
夏春回去,并没有给干经打电话,她还在想着,到底自己何去何从的。
夏春不知道,那个死的副市长,最终是怎么处理的。
夏